第十四节 谋官
当无锋还沉醉于与林月心的卿卿我我之时,在王缭的陪同下,安琪儿也正式启程出京,由晋入河间,转道经天水南下汉。在河间府,作为西疆第一站,河间城守柏元重曾经是方成松担任河间城守时的财政署副署长,颇得方成松看重,后来在方成松下狱之后,当时河朔郡郡守谭可仁亲信接掌河间府,时
虽短,却百般排挤刁难方系人马,柏元重也感觉难以为继,不得不辞官归隐,在太平军盘踞河间其间,柏元重更是隐居不出,虽然也曾经想方设法帮助自己的老上司,但又担心适得其反,也就只好打点太平军大狱官员,看顾老上司,直到西疆军进入河间,方成松重新得势。
方成松担任关西总督之后,由于关西总督代管河间天水二府,方成松一来报自己在落魄时的关照之恩,二来举贤不避亲,将柏元重推荐给政务署署长萧唐,最终获任河间城守。柏元重虽然颇为佩服自己老上司的风骨,但在为人处事上却比方成松更加圆滑灵活。
他上任伊始便着力整肃治安,全力安顿
民,对于经过太平军荼毒之后的大批无主土地也是大刀阔斧的拍卖,获得资金全力改善和修复道路和农田水利设施,赢得了当地民众
口称赞,同时他心思灵动,揣摩到西疆高层有意扶持工商势力,便利用河间地理优势,在一方面全力恢复当地农业生产的同时,积极引导帝都工商势力到河间投资兴业,一时间河间成为整个关西总督辖地展势头最猛的一府,加之河间原来就是河朔郡府,基础条件良好,农业达,又是经济作物桐油/漆的重要产区,经济实力恢复迅。在黑山龙泉两地遭遇卡曼扫
灾民外
时,柏元重又适时招集本地士绅开展安顿灾民,筹集善款粮食,赈济
民,连政务署也对河间府的这些举措大加赞赏。
关西总督府对河间的历次考核亦是上佳,连方成松自己也颇以柏元重这样的下属为傲,原本还担着一般心思,现在看到柏元重在河间府的表现,方成松也自认为足以向政务署
待了。
车辘辚辚,一列车队过了河间府之后便多了一队军队的护送,行止间也是更加严密,掀开窗帘,跃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绿和金黄混杂的大花圃,间或可以看见农夫们在田间地头上忙碌着,来来往往的商队也是络绎不绝,只是见到这支有军队护送的车队有些诧异,虽说河间天水之间经历了太平战
的时间并不久,但随着
民的回归故土,西疆的救济粮食和物资到位,外面晃
的
民已经并不多,而河间和天水间的这条官道上素来平静,就是城守大人亲巡也就是顶多带上几人,哪里有这般架势的车队,都纷纷驻足观望。
坐在马车内的女子很明显也感受到了这种目光,从晋过来,由于是轻车简从,虽说没有人知道自己身份,但还是担心出事,还好路上也没有遇上什么
子,反倒是进了西疆领地,这倒让自己有了一丝不安。
“
儿,你去请王缭大人过来,问问他看能不能让这些护送部队回去,这官道上,又是大白天,在晋都没有出事儿,难道在这里还要出什么
子不成?”放下帘子,女郎靠在锦垫上懒洋洋的道。
“小姐,婢子早就问过王大人了,他说这白天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今天一天难以赶到大的镇甸休息,邀明晚才能到天水府城,这半路上都是些小的集镇,虽说这西疆一直清泰,但也怕个万一,尤其是晚上出事儿。”坐在一边的少女正兴致
的注目望着另一旁窗外,田野间的美景让这个少有出帝都城的她目不暇接,就是自家主子问话,也是不愿回头。
“死丫头,思
了么?看着什么东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边笑骂着自己这个有些恃宠而骄的丫头,一边也在琢磨着什么,女郎一身外罩大髦却难以将曲线玲珑的身躯遮住,紫红色的唐式裙装,
丽的牡丹花在
前绽放,金黄
的秀却稍有的挽了一个大髻,一袭黑色丝钩将大髻罩住,衬托得颀长的粉颈分外白
。
“嘻嘻,小姐怕是在说自己吧,姑爷怕是在汉翘以待了。”翠衣丫鬟并不惧怕自己的主子,甚至还有意调笑对方,”小姐这一次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回京城了,真还有些舍不得呢?”
“傻丫头,谁说咱们不回去了?这一次也是无锋他有事要去帝都,所以要咱们来替他看家。”这位唐装女郎自然就是安琪儿,一身唐装穿在她身上,更是将她丰腴健美的身材勾勒得凹凸
人,不得不在外加上一袭大髦略作遮掩。
“看家?姑爷去帝都为什么要小姐你去看家?小姐在帝都等姑爷不是再好不过了么?”被唤作
儿的翠衣丫鬟有些
惑的问道。
“嗯,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是他下边的人不放心,要个人来坐镇呗。”安琪儿手的一柄绣有宫装仕女图案的丝绢团扇下意识的晃动,像是在考虑什么。
“哦,我明白了,这次姑爷去帝都会很久吧?这家里太久无人做主,怕是要小姐来替他作主了吧。可是十七公主不是也在西疆么?看来姑爷好像有些不大放心十七公主啊,还是小姐和他最贴心,让他更放心吧。”聪明的丫鬟一下子就猜了这间的关键,虽然她并不清楚这间的关节,但有一点她却能够肯定,小姐这次到西疆来意义可非同小可,意味着姑爷有意向外表
小姐的身份了。
安琪儿自然也知道这其的关节,无锋自己想要去帝都与司徒三子斗智斗勇,先不说他自己,就是他手下那帮人大概也不会放心一个司徒家的女子来掌控大局,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不说其他,就是延误一下也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不过把自己请到西疆坐镇,无论如何这间表
出来的意思还是让安琪儿心骄傲不已,至少情郎对自己是绝对放心的,才会作出这种决定。
“好了,别在那里瞎猜了,
儿你去把王大人请到我马车上来,我有话要与王大人谈。”轻轻用团扇敲了一下翠衣丫鬟的头,安琪儿笑着道。
“哎呀,小姐把
儿的头髻都打坏了,这可是
儿花了一早晨才梳理好的。”
儿一边埋怨,一边吩咐车夫放慢度,自己则下车让人去通知。
快步走到车前,王缭有些犹豫,这样和对方面对面的坐在马车,似乎有些不大合适,王缭不是怕事之人,但人言可畏,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他不想因为一时的不注意而影响自己的事业。
“王大人,请上来罢,莫非你还忌惮什么,连我都不惧,你难道还惧人言?”安琪儿甜美的话语让王缭心情为之一松,也许这话也是说给旁边人听的,有这句话,王缭心也宽了许多。
风掠过窗际将锦帘卷起,王缭眼观鼻,鼻观心,郑重其事的坐在安琪儿对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倒是让安琪儿颇觉有趣。“王大人,这怕是要进入天水境内了罢?”
“呃,怕是还要一段路程,至少得傍晚怕才要到天水边上,眼下路面已经修缮好了许多,半年前,这路还要磕磕绊绊。”道路的平整和马车弹簧的加垫让行程也变得轻松舒适了许多,这对于长期在外奔波的王缭来说是感触最深的。
“唔,这么说这河间城守还是有些本事的人啊?我看昨晚作陪之时,这柏元重柏大人口才甚佳,颇有恭维之意,还以为不过是一徒呈口舌之徒,今
一路行来,见这田地几无抛荒之处,而那沟渠闸坎都甚是光生,看来这位城守大人在农业上算是下了些工夫的,你这再一说,看来这位柏元重柏大人也是有些想法的人啊。”女郎明眸轻轻一瞥,目光便往王缭处望来。
王缭心一叹,本不
掺和这等吏仕之事,但既然对方问及,若是自己以为推诿一来不好
待,二来这柏元重也的确是颇有才干之人,昨晚这般盛宴款待,虽说是
接未来的女主人,但言谈间那急切之心却是瞒不过马车上二人。
“呃,主母,柏元重之心自然难逃您的法眼。他本是方成松方总督的旧属,原本在河间就有些薄名,与方大人关系莫逆,这就任河间城守之后倒也尽心尽力,短短时间里也就把这河间府调理得井井有条,算得上是一个务实的老手。”王缭也在斟酌如何既将柏元重之意不动声
说个明白又能避开自己为人吹喇叭的嫌疑,眼前这个女子可不是一个好瞒的主儿,稍不留意反倒会留下怀的印象“当然柏城守昨
之语有些隐讳,语意却是至诚,不过此人确也实在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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