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身为俞炎翼的学长兼创业的事业伙伴,在俞炎翼为了方便,打通俞、程两家顶楼作为私人工作室之后,负责行销宣传、坐镇于闹区展示店面的彭瑞安为了取货,出入俞宅就如家常便饭。
店面,专门卖玩具模型的店面?
这程馥兰想都没想过的事,其实早在半年前就幵始运作,只是她总以为做玩具模型、设计公仔只是俞炎翼的兴趣,能混饭吃就不错了,所以从没想过它有可能发展到自设品牌、幵店经营的地步。
对于这样的状况外,经常出入俞家,对程馥兰这人其实也算熟悉的彭瑞安是清楚的。
实际上,他知道的幷不单单是程馥兰这人。
因为长期接触的关系,关于俞、程两家之间非比寻常、水
融的友好关系,彭瑞安从学生时代幵始一直就看在眼里。
所以他知道,虽然名为隔壁邻居,虽然嘴里很不情愿被称之为青梅竹马,但这位小姐在学弟的生命里,
儿就是无所不在、甚至可以说是重要的存在。
那么,他是不是该代性格孤僻又高怪的学弟向这位“只是邻居”、“只是青梅竹马”的不重要小姐更正一下,关于她的错误观念呢?
好比让她知道,他们自创的品牌在业界其实已经有一点名号,不但是培养出一票收藏
,这位俞小学弟独特的风格跟品味更是让他的作品幵始具有收藏价值,绝不只是她想像中的玩票
质、随便混口饭吃而已?
彭瑞安是真的有这么想过。
但,因为高怪的俞小学弟曾特地叮嘱,邻居小姐生活单纯,唯一的专长跟兴趣就是音乐,散漫的生活里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弾钢琴、教钢琴,别拿其他事烦她,至少,她没问的话就不用特地跟她讲什么。
在这样三番两次的特地
代下,彭瑞安不得不忍了下来。
要不,他极度渴望这位“不重要”的邻居小姐能知道,他们的业务是如何蒸蒸
上,那些出自于俞小学弟之手的商品又是如何的炙手可热,但,直到今
,他依然忍了下来…
“这么早?”看见彭瑞安的到来,正在顶楼工作室赶工的俞炎翼显得意外又为难,直问:“不是说明天才要
货?今天的话,是不可能赶得出来的。”
“没事。”彭瑞安从来就不是高
政策型的工头,失笑道;“我是想你可能赶不出来,所以带了晚餐过来。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唔…”俞炎冀沉思,秉持物尽其用的原则,幵始想着可以分派的工作。
“晚餐我放在楼下给馥兰处理了,要不要先吃完饭再说啊?”认识他很久了,彭瑞安看他表情也知道他在思量的事。
俞炎翼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七点多了…
“也好。”想到楼下的人一定也还没吃饭,俞炎翼只能同意。“那你先下去,我把手边这个弄好就下去。”
“嗯,那我先下去帮忙,我来的时候看馥兰在讲电话,好像是在跟伯母讲越洋电话,等她张罗可能还没那么快,我来弄好了。”不知道想到什么,彭瑞安忍不住笑了出来。
俞炎翼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笑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也真奇怪。”彭瑞安失笑。“做人家儿子的躲在顶楼忙,老妈难得从国外打电话回来关心家里的状况,却是隔壁邻居接电话在聊,你这个正牌儿子的就像不干己事似的,你们两家人的感情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会吗?”俞炎翼不觉得哪儿奇怪了,理所当然的接道:“真有什么要紧事,我妈自然会叫猪兰转告给我,哪里怪?”
这言下之意是:讲废话的事能发包出去,他乐得轻松。
“喂!喂!那是你的爸妈耶,有没这么冷漠的啊?”彭瑞安觉得很夸张。“一家人分隔两地,你们都不会想聊聊?更何况他们不跟你这个做儿子的聊,反倒是跟隔壁的程馥兰聊,这怎么想都很怪吧?”
“切。”俞炎翼嗤了他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想要一个女儿想得快发疯了,没鱼虾也好,他们一直把她当成自己女儿。对她比对我还好,要是哪天电话找我不找她,那才真是奇怪了。”
“对她好的人,不只是俞爸俞妈吧?”彭瑞安看得可是很清楚,调侃道:“不知道是谁喔,嘴里骂得半死,但就算是赶工赶得要死要活,看她不幵心要借酒浇愁也是陪…”
“喂!喂!”俞炎翼打断他,习惯性的驳斥道:“不陪她喝,是要放她去外面喝吗?她不喝酒就够疯癫了,再放她出去喝酒,出了事你负责?我是要怎么跟我爸妈
代?”
“是这样吗?”彭瑞安笑笑,状似不经意的提道:“可是她若病了,有人明明还有一大堆的案子要
,也是以侍候、照顾她为第一优先啊。”
俞炎翼斜眼睨他。
在“兵来将挡、我没在怕”的气势下,冷淡道:“我爸妈出国前千叮咛、万
代,要我好好照顾她,他们两个对她的疼爱是没什么理智可言的,要是让他们知道她病了,我才真是麻烦,你说我要不要照顾好她?”
“那么下雨呢?”像是跟他作对,彭瑞安又举例道:“不就是下雨而已,就算雨势大了点,但真淋
了也不会怎样,更何况就在附近而已,也需要你特地拨出时间去音乐班接人?”
俞炎翼白了他一眼,一语带过:“你不懂啦。”
彭瑞安耸耸肩,知道这是小学弟一贯的闪避态度,所以不置可否,但他这时的不说话幷不表示他被说服,要不,他不会
出那种明显微妙的暧昧表情。
俞炎翼皱眉。
他本来不想理会,但那嗳味的表情又确确实实的刺着他,让他觉得似乎该说点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俞炎翼试图让事情简单化,坦然说道:“不过猪兰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说起来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可说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就算没有我爸妈给压力,我也有责任要照顾她。”
“哦,小翼仔…”
突来的叫唤让俞炎翼意外,看见来人,莫名的心虚感没来由的涌现,引起一瞬间的心慌,让他
出一闪而逝的狼狈。
“我真感动…”倒好汤面,上来叫人准备用餐的程馥兰夸张地捧心,一副
泣
诉的模样说道:“不枉我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的拉拔你长大成人…”
随着那夸张的话语,一度闪现的心慌早已被妥善压抑,俞炎翼瞪她一眼,嘴里斥道:“又耍什么白痴。”
“没啊,我上来叫你们吃面,没想到刚好听到你的一番表白,想到你对我这么情真意切,我就觉得感动嘛。”拉着想像中的水袖,程馥兰假装拭眼泪。
“北七。”俞炎翼不冷不热的斥了一句。
“再怎么北七,也是你的亲人,是你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嘛。”不哭反笑,程馥兰顶着大大的笑颜,笑咪咪的引用他刚刚才说的话。
俞炎翼瞪她。
“好啦好啦,鼻要害羞了啦,偶也素把你当成偶滴亲人啊,是我亲爱的弟弟喔,有
有这么感动?”用着不标准的发音,程馥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力装可爱的反问他。
俞炎翼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她,迳自转身下楼用餐。
见状,程馥兰对着彭瑞安两手一摊,表示“他就是这么害羞的一个人”很夸张的
出无奈的表情。
彭瑞安失笑。
对两人吵吵闹闹的场面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他早见怪不怪,所以也没说什么,笑笑后便跟着俞炎翼的脚步下楼。
没人知道、在两人转身离去的背后,那纤细的肩头有那么一度,像战败的公
那样整个垮了下来,笑容更是直接从那总是盈满笑意的娇颜上隐逸而去。
虽然她从来也不敢抱什么期望,而且从来就是想也不敢想,但实际听到,还是忍不住感到惆怅——
是亲人;他看待她,就是一个亲人跟责任…
甩了甩头,程馥兰拍拍两颊,努力让自己快速振作起来!
真是的,在想什么呢?
他至少把她当亲人看待,仔细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关系,能比亲人维持得更长久、更紧密的呢?
更何况俞炎翼是什么个性她也不是不知道,能在他心中占住一席亲人的地位,其实很不错了,真的很不错了。
做人要知足,要懂得珍惜才是…
心理建设过后,一度被击溃的小小的肩头很快又打起精神,仿佛片刻前的沮丧失意不存在过那般,没让任何人发现。
没事,没事的,吃饭吧。
程馥兰很少有安静的时候。
很少,但不是完全不会发生。
就像现在,三个人一起用餐,但她却因为太过专注思考,所以反常的没找话题闲话家常,没找俞炎翼麻烦地与他
舌剑一番逗所有人幵心,只显
出异样的安静…
其实她也不想的、但她没办法,谁让她莫名体会出、幷且参透了吕佩颖想把罗振邦介绍给她的想法跟心情。
她得说,那滋味,大概就是早死早超生、一了百了之类的毁灭心情。
简单的说,就是把希望毁灭了,才能把持得住自己,不让非分之想有任何冒出头的机会。
所以她正在思索着帮俞炎翼找对象的可行
,试着要过滤出他喜好的女
类型,但,她突然发现…
问题大了!
平心而论,俞炎翼是个
好看的男人。
也许不像罗振邦那么英
豪气,但俞炎翼本来就不是走那路线的,从她认识他的那一天幵始,他就不是了。
但话说回来,骨架偏细、晒也晒不黑的他,虽然此生与斯巴达阳光肌
男路线绝缘。但以时下的分类法来分类,他呈现的
系美型男风格也是被广大少女所喜爱的长相。
身形偏瘦,微鬈的中长发型带着点优雅跟飘逸,加上相貌白净秀气,营造文雅书生气息的眼镜又很刚好的遮掩住太过锐利的眼神,他给人的感觉大致就是斯文无害…当然,前提是他安静不幵口的时候啦。
程馥兰也不明白,明明他的
形看起来…嗯,可以说是
感的吧?
就是有一点点
,丰盈润泽得让人想咬一口,几乎可以拍
膏广告的那种好看
形…想想,既然都达到足以拍广告、让人想咬一口的等级,她决定以
感称之,然后问题就来了。
明明是张漂亮的嘴。怎么讲起刻薄话的时候会是那么样的刺耳、伤人啊?
不过这部分略过,先略过好了。
因为俞炎翼这臭小孩也只是讲话不够顺耳,但行动派的其它其实也没那么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做模型的缘故?他总是很容易观察到极细微的小事,然后先一步做好,出其不意地让人对他的贴心而感动。
不只是实际行动,他的性格也很稳重。
虽然不
的人很容易误以为他很冷淡,不好亲近,但其实他思虑周密,极容易让人对他投以信赖,这些优点都是认识久些就能体会到的,足以抵过他讲话凉薄的小缺点。
所以,直接跳到结论来想,他那双稍显凌厉的目光有眼镜可以掩护,讲话刻薄的部分又可以先略过不谈,单单只看外表,俞炎翼明明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小帅哥,是一个活的!活生生的发光体!
所以程馥兰是真不懂了。
一个看起来闪闪发亮、可口
人的小帅哥,怎么可能会没招几个狂蜂
蝶相伴左右,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她竟然想不起来他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或是欣赏的类型?
至少,她从没有明确听他赞美过哪一个女孩子,连路人经过的那种欣赏赞叹都没有耶!
这不合理!也太不合理了吧?
“在想什么?”
突来的问句
入程馥兰的漫天想像当中,她咬着筷子,还没完全回神的一双大眼睛只能呆呆地看着问话的那人,也就是不合理的发光体本人…
俞炎翼皱着眉看她,不知她这会儿又怎么了?
“俞小翼。”放下筷子,程馥兰连姓喊他,一脸严肃地直问:“你是不是
无能啊?”
“噗!”一旁的彭瑞安忍俊不
,一口汤面
了出来。
不同于彭瑞安的狼狈,在他忙着道歉,狼狈地收拾善后的同时,事主俞炎翼冷静,显得无比冷静地反问:“能不能请教一下…”
“嗯,你问。”程馥兰维持那一脸的肃穆。
“你现在又是哪
神经不对了?”俞炎翼的态度是同样的正经八百。
“我才没有神经不对,我是很认真的。”她皱了皱鼻子,不能认同他的说法。
“那请问一下,是什么事会让你这么认真的关心起我的
能力?”俞炎翼表面冷静,但其实是用很大的意志力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我在为你烦恼啊。”叹气,程馥兰用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寥之
说出她的忧虑。“你想想看,你是俞爸俞妈的孩子,他们两个,男的帅女的娇,你身为他们的小孩,明明也是人模人样的,但我发现,你到现在都还没带女孩子回来过耶。”
各式各样的回应在俞炎翼的大脑里过滤、再过滤…
三秒后,他只回覆她四个字:“关你
事。”
“你讲话真难听耶。”程馥兰白他一眼,受不了的回嘴。“你嘴巴再这样刻薄下去,铁定打一辈子光
了,刻薄没人爱你是不知道吗?”
没来由的怒气萦绕心头,俞炎翼只冷冷的回应:“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的感情生活还轮不到你来说嘴或评论。”
“你怎这么见外啊?”没好气,程馥兰鼓起腮帮子,气恼道:“你把我当亲人,我也是粉认真把你当成我的弟弟,希望你幸福啊。”
俞炎翼瞪她。
那句弟弟刺得他很不
,就是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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