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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教育随想
   有一年山东曲祭孔,看到一群山东小孩,集体背诵《三字经》,书声朗朗,和谐悠扬,把我带回了遥远的童年,使我感奋不已。是的,我童年的时候就是这样读书的。

 中国书光默读不行,韵味显现不出来,必须朗读。中文是世界上最美的文字,写出来的诗歌有韵律,音韵铿锵,越读越有味。李白的诗好不好?好。李清照的词好不好?好。可是翻译成外文,就枯燥无味,一文不值了。为什么?外文哪有韵律呀?没有了韵律,我们的诗词还叫诗词吗?中文的诗词必须由中文这种特定的语言形式来表达,别的语言形式是表达不了的。中文铿锵有声,最适于朗读。喝茶要品,读书也要品。我童年时学习,就是在读书、品书中度过的,美极了。可是,现在不行了,没人朗读了。我们在世界上独有的读书传统丢了,真的很失落。

 今天,在祭孔的仪式上居然看到孩子们又开始朗读了,我能不兴奋吗?我的家乡是孔孟之乡,我对我国的古代文化,情有独钟。我甚至很欣赏过去私塾的某些教学形式,如强调背诵,就是很好的一种教学形式。要知道,不下点认真的功夫,是做不成学问的。

 其实,我们过去在启蒙教育阶段,不光重视朗读,而且还重视儿童的初步品德教育。告诉儿童们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因为,正如《三字经》中所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还告诉儿童们要尊敬父母,友爱兄弟:“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还要用“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勉励小孩子努力学习。并告诫孩子们学习不能贪玩,因为“勤有功,戏无益。”是的,启蒙教育不光是让孩子们认几个字,更重要的是,要告诉他们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以及做学生应如何珍惜时间、如何刻苦学习的基本道理。这些道理对一个学生来说,就是我们常说的所谓“道”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说明这“道”是如何的重要。小孩子从小就得叫他们“闻道”否则,光认识几个字又有什么用?作为教师,即使在小孩子的蒙学阶段,也应首先立足于让孩子明白一些必要的道理。韩愈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韩愈把传道列为教师的教学之首,是不无道理的。马克思说,理论掌握了群众,就能化为巨大的物质力量。是的,小孩子一旦自己明白了道理,自己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意识到珍惜时间和刻苦学习的重要,还用大人督促他吗?反过来,如果他意识不到,家长督促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还应注意到,幼儿初步的道德教育,在一些家庭贫寒的孩子中比较容易灌输,贫穷家的孩子更容易立志。所谓“寒门生贵子,白屋出公卿”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一般家庭生活都提高了,尤其多半是独生子女,因之,这刻苦学习、尊师、尊敬父母等的“道”在这些家庭里灌输起来反而难度要大了,这些家庭也不容易出人才。

 明朝学者吕坤在所著《呻语》一书中曾说:“子弟生富贵家,十九多骄惰逸,大不长进。”近代也有类似的说法,认为,出身于有钱人家的孩子本身就是不幸。这些说法是比较公允的,古今莫不皆然。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

 我们最知的,西汉蔡邕的女儿蔡琰,父亲是朝中的大官,有身份有地位,算得上富贵之家了吧?可是,她父亲赐书四千多卷给她,历经战,已经然无存了。当曹问她“犹能忆识之否?”她答道:“今所诵忆,裁四百余篇耳。”于是缮书送给曹,而且“文无遗误。”看到了吧?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她还能记诵四百多篇古典文籍。她学习的刻苦,由此可想而知。我们现在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吗?当然,据说矛盾能背诵《红楼梦》,不知是真是假。要之,当作家也是得下番苦功夫的吧?

 东汉的经学家郑玄,手下的学子,多达数百千人。连家中的奴婢皆读书,说话也不离《诗经》。一次,一个奴婢触怒了郑玄,被推到泥中。另一女婢过来,问她:“胡为乎泥中?”(《诗经式微》中的一句。),答曰:“薄言往诉,逢彼之怒。”(《诗经柏舟》中的两句。)你看,连女婢都用诗经的句子问答,就像今天我们写文章、谈话引用马克思的经典语言一样,其谈吐的风雅可见一斑。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到,家庭的氛围对一个人的成长是多么的重要。

 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富贵之家也并不是都不出人才。关键就在于,是不是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就以蔡琰来说,据《隋书经籍志》记载,其父蔡邕当年就曾写过一本儿童启蒙教材《劝学》,足可见他对儿童教育的重视。所以,他女儿的博学多才,一点也不奇怪。

 还可以看到,要出人才,家庭的氛围也很重要。家里没点读书的空气,孩子能有兴趣读书吗?大人一天天唯钱是瞻,吃喝玩乐,孩子能有兴趣学习吗?

 小苗生长要有土壤,小孩子学习也得让他明白一定的道理,并给他创造一定的学习条件。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切都具备了,我相信会有收获的。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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