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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 说和
 胡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平静的街头一如往常,几个行人从⾝旁经过,路边的店铺已经降下了卷帘门,路灯昏⻩,车流稀少。

 “你现在哪里?”胡蓉庒低声音问道。

 “别东张西望了,上车。”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胡蓉拿出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路边的大切诺基发出滴的一声,她走过去打开车门上车,正在绑‮全安‬带的时候,后座传来声音:“别回头,开车。”

 汽车缓缓发动,打左转向灯驶上快车道,胡蓉瞄了眼后视镜中刘子光略显消瘦的脸庞,轻声道:“你瘦了,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习惯就好。”

 “为什么要回来,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网上追逃的要犯么!”胡蓉忽然变了语气厉声斥责道。

 刘子光很没有觉悟的半躺在后座上,以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我是冤枉的,这一点你很清楚,我回来之后第一个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案子办的怎么样,有没有替我昭雪。”

 胡蓉心头一阵窃喜,这家伙似乎并不是那么没良心啊,第一个就来找我,但是她严厉的语气丝毫未变:“那你绑架‮央中‬来的‮员官‬总是板上钉钉罪证确凿的吧,光这一条就能把你钉的死死的,哼。”刘子光说:“那个你就别心了,我已经搞定了,现在说说陈汝宁命案的事情,有没有怀疑对象?”

 “有,我怀疑穆连恒是真凶,但是没有证据,这个人太狡猾了。”胡蓉嘴上说着案子的事情,心里却在琢磨刘子光话里的意思,搞定?莫非他把‮央中‬那个姓上官的搞定了?

 “没证据不要紧,重要的是有侦查方向,世界上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不过通常人们都找不准方向而已,对了,我家那边的‮控监‬解除了没有?”刘子光又问道。

 “没有,不过也不是二十四小时盯着,‮出派‬所有人负责这个事儿,街道治保积极分子会留意你家的状况,怎么,你打算回家?”胡蓉惊诧的扭头看了看。

 刘子光镇定自若:“大年初一一声不响的就从家里跑出来,这都个把月了,不回家看看怎么能行。”

 “你你你…算你狠。”胡蓉一边嘀咕着,一边转动方向盘,向至诚一期驶去。

 “你不用陪我一起了,别把你连累进去。”刘子光提醒道。

 “不,我是‮察警‬,和你一起出现,大伯大妈才会放心。”

 胡蓉的话让刘子光心头一暖,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五分钟后,车开到了至诚小区附近,停车熄火,胡蓉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八点半,再过半小时我们下去,那时候小区里人流量最少。”

 半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胡蓉心中千头万绪,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晌才道:“你的案子很严重,现在是省厅在抓,虽然我们队里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省里有人一定要办你,谁也没有办法。”

 “找过宋剑锋没有?”刘子光问。

 “找过,没用,陈汝宁的⾝份太特殊了,谁说话都不行。”

 “行,我心里有数了。”

 又是一阵沉默。

 “方霏出了点小事。”胡蓉思考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刘子光。

 “什么事?”刘子光果然坐直了⾝躯,语气也变了。

 胡蓉心中一阵泛酸:“小事情,医院里有个实习医生追求她,被汽车撞残废了,现在男的家里人每天纠方霏,让她嫁给他们儿子。”

 “贝小帅他们没过问?”刘子光眉⽑拧成一个川字。

 “怎么没问,什么招都用上了,架不住人家尽出软招,老头老太太哭着喊着给你下跪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好意思动手?再说了,你的小未婚心肠那么软,就吃这一套啊。”胡蓉的语气也是酸酸的。

 刘子光说:“这家人够毒的,回头我会会他们,还有什么事发生?”

 “有,至诚集团的总部要搬到‮京北‬去了,你的李纨已经搬家了,红旗钢铁厂彻底被国资委抛弃了,现在挂牌出售,不过谁也不敢接这个烂摊子,玄武集团啃不动的硬骨头,末了还把总裁的命给折进去了,你说哪个民营企业敢碰?”

 两人在车里探讨了一下最近江北市发生的大事情,不知不觉半小时过去了,胡蓉开门跳下车:“走。”

 刘子光也下了车,戴上球帽,把帽檐庒得低低的,跟在胡蓉后面五步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小区,如同胡蓉所说的那样,这个时间段小区里基本没什么人。

 来到自家门口,刘子光刚要拿钥匙开门,胡蓉伸手敲了敲门:“大妈,我来了。”

 然后就听到门內一阵脚步声,房门打开,老妈出现在门口:“小胡来了,我们家小光有消息了么?”

 刘子光闪⾝出现:“妈,我回来了。”

 奇怪的是,老妈并没有表现出动欣喜的样子,好像儿子只是像往常那样出差一段时间而已,把两人让进屋里,关上门问道:“案子查清楚没有?”

 刘子光有点摸不着头脑,胡蓉说话了:“大妈,案子还在侦破中,相信不久就会⽔落石出,这段时间委屈刘子光了,不过他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老妈说:“小光,家里你不用担心,小胡每天都来看我们,有什么事儿贝小帅他们几个孩子也能帮忙,你安心为‮家国‬工作就行。”

 刘子光感的看了一眼胡蓉,问道:“妈,爸呢?”

 “加班去了,最近厂里又开始忙乎了,什么最新型号的装甲车订单一大堆,好多退休工人都返聘回厂,老陆他们还从国外引进了先进的车设备,晨光厂现在是发达了,可怜我们红旗厂,卫总去世后没了主心骨,眼瞅着就要垮啊。”

 又聊了一阵,胡蓉悄悄示意该走了,刘子光起⾝道:“妈,我该走了,还有工作,可能不会经常打电话回来,你和爸爸不要担心。”

 …

 从家里出来之后,刘子光在楼门口站住说:“胡蓉,谢谢你。”

 胡蓉摆摆手:“没什么,你自己保重吧,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目送胡蓉的背影远去,刘子光也消失在黑暗中。

 …

 首都,北郊某温泉会所,一辆黑⾊奥迪轿车驶⼊院子,服务生殷勤的上前开门,从车上下来的是赵辉和胡清凇。

 宾‮姐小‬将他俩带到一间大包房,里面已经有几位客人先到了,竟然是马峰峰和其他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赵辉默默的坐到了一旁,马峰峰见状端着茶杯走过来,在他⾝边坐下,半开玩笑的说:“明哥,再见到你真不容易啊,弟弟我差点死在东南亚。”

 “回来就好。”赵辉淡淡的一笑。

 马峰峰低头喝茶,忽然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赶紧跳起来走到门口招呼道:“三叔,二哥,爸爸。”

 慡朗的笑声传来:“风子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嘴甜啊。”

 赵辉听见声音,也站了起来向客人打招呼:“马叔叔,三叔,二哥。”

 来人正是马峰峰的⽗亲马京生,赵辉的三叔叶军生和二哥叶汉。

 正主儿到了,众小辈落座,叶军生问道:“京生,喝什么?”

 马京生说:“今天就不喝了吧。”

 “我今天秘书和警卫员都没带,就是想和老朋友好好醉一场,不喝怎么能行,这样吧,老规矩,先来一箱⽩酒。”叶军生不由分说就安排了酒⽔,又问道:“菜点好了么?”

 马峰峰赶紧回答:“三叔,都安排好了,就知道您好这一口,我专门预备的特供茅台,十五年陈。”

 桌子很大,中间摆満了鲜花,叶军生皱眉道:“把花撤了,把酒端过来,一人一瓶看着,谁不喝完军法处置。”

 大家就都呵呵的笑,马京生说:“你这个家伙,和小时候一个样,我记得那年和海军大院的打群架,打完了握手言和,在老莫吃饭,你也是这副德行,见了酒就没命。”

 叶军生说:“现在也别忙提当年,先喝再说。”

 这场酒喝的是昏天黑地,长辈都放开了猛喝,小辈们自然也不甘示弱,喝道酣时,叶军生拿起了麦克风开始唱歌:“⾰命风雷,战士有朝,**啊**,您亲手发动的文化大⾰命…”

 一曲终了,大家拍手叫好,马京生感慨道:“三哥,一晃四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我记得那时候你把你爸爸的军装偷出来穿,马呢的将军大礼服,两颗金⾖子,要说还是那时候的军服好看,人也精神。”

 叶军生笑道:“那时候人傻啊,咱们小时候没少⼲傻事,六七年批斗当权派,你把你爸爸的肋骨打断了,我把我爸爸的鼻子打出⾎,还觉得下手不够狠,不⾜以显示对**的忠诚。”

 马京生说:“现在咱们可不能再让小辈们学当年,都是一个大院出来的,咱们得团结,一致对外才行,马峰峰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子也直,办了些事情不太地道,让大家笑话了,我给三哥赔礼道歉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马峰峰也顺势拿起杯子倒満说道:“明哥,对不住了,有些事我确实欠考虑,没想过你的感受,我先⼲为敬,希望咱们哥们以后还和从前一样。”

 说着将直筒⽔杯里的茅台咣咣咣一饮而尽,赵辉只得陪了一杯。

 “这样才对嘛。”叶军生似乎大为欣慰,也⼲了満満一杯。

 马京生说:“峰峰这孩子是太⽑糙了点,不过出发点是好的,西非的铁矿虽然品位⾼,但是政局动,基础设施差,怕是几十年內都不能创造效益,还不如用这张牌去换现成的澳矿,我觉得这个想法还是值得肯定的。”

 叶军生答道:“我也这么认为,虽然四金被永利收购,但原来的协议还是有法律效力的,可以继续执行嘛,总不能让外国人觉得我们朝令夕改,没有法律意识吧。”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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