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二章【拿出点诚意】(下
蒋洪刚道:“你啊,真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这两件事都不好办,你还要我们一起提出来,你以为项书记会通过?”
张扬笑道:“通不通过是一回事,提不提又是另外一回事。报告我都打好了,劳烦两位大人帮我递上去。”张大官人今儿是有备而来,他把事先拟好的申请报告给了他们。
黄步成看了看,蒋洪刚根本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他端起茶道:“据我说知省里的那笔拨款也没下发吧?”
张扬点了点头道:“没有,最近我打算去省里一趟,把这件事尽快落实下来。”
黄步成道:“保税区建设的关键在于资金能否如期到位,政策是有了,可资金也是不可或缺的,我们做事业必须要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
蒋洪刚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在这一点上,市里的效率的确有些低了,滨海的发展关系到北港的切身利益,就算上头的拨款没到位,我们也应当起到表率作用,我们的事业,我们自己不扶持,难道还等着别人?”蒋洪刚这番话并非仅仅是为了讨好张扬,更是抒发了他对现任领导的不满,其位置决定,他的目标明确锁定在项诚和宫还山两人的身上。
黄步成虽然对项诚也有不满,但是他不敢向蒋洪刚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是在脸上
出模糊的笑容。
张扬道:“所以说,您要是北港的市委书记,保税区早就如火如荼的干起来了,我的工作也会容易许多。”
蒋洪刚呵呵笑了起来:“张扬啊张扬,话可不能
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知要有怎样的想法?”其实大家谁心里都很清楚,蒋洪刚对市委书记一职的渴望已经不加掩饰了。
当晚仍然是张扬第一个告辞离去,蒋洪刚和黄步成并没有马上离去,今晚的蒋洪刚看起来兴致高涨,他叫上黄步成一起来到望海峰上观看北港的夜景。
说是望海峰,其实就是牛山的一个小山包,海拔不过二百余米,这种时候站在山顶是根本看不到海的,不过可以清晰地看到北港的灯火。
做官的人多数都很喜欢站在高处,他们想要感悟的绝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望着远方灯火辉煌的北港,蒋洪刚心中生出一种
的感受,这是一种想要拥有而目的并未达到的期待感,如果,他可以真正执掌这片辉煌土地,那么他的内心将会是如何的
足如何的自豪,人只会对未来可能拥有的东西产生期待,对于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却并不
足。
黄步成没有蒋洪刚的野心,可他对自己目前的境况也不
足,自从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项诚所利用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之后,黄步成就感到莫大的悲哀,渐渐的这种悲哀化成了一股怨气,就算是被利用,也要有存在的价值。项诚最大的问题是,他根本不懂得尊重别人,黄步成心中的那股怨气积
在内心中让他形成了一个愤怒的想法,项诚,你一定会为你的冷漠付出代价。
蒋洪刚道:“你怎么看?”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黄步成愣在那里,蒋洪刚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他笑着补充道:“张扬说得那件事。”
黄步成道:“市里是想借着这件事卡他一下,不然两亿的拨款早就到位了。”
蒋洪刚望着天边的孤月若有所思道:“北港的财政虽然有些紧张,可是区区两亿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当初市里之所以答应两亿拨款也是形势所迫,上头先后拿出了态度,如果市里不做出一点表示,也实在说不过去,现在上头的拨款迟迟不能到位,也就给了市里一个推
的理由。”
黄步成道:“我听说之前张扬已经先后找过宫市长和项书记,结果无功而返,所以他才会想到找萧国成借钱应急。”
蒋洪刚道:“这份申请要是由我们在常委会上提起,等于主动挑起了矛盾。”
黄步成何尝不清楚这件事,张扬这样做的动机肯定不是仅仅是为了地和钱,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的真正目的是在挑起他们和项诚阵营的矛盾,也就是说,张扬希望分裂北港领导层,这小子的这一步棋走得够阴险。
蒋洪刚道:“这世上果然没有白白付出的事情,任何事都会有代价。”
黄步成道:“我忽然发现政治必然和斗争联系在一起,独善其身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蒋洪刚淡然一笑,黄步成何时真正做到过独善其身,这厮当年充当了项诚的马前卒,如果不是他竭力为项诚摇旗呐喊,别人又怎么会将大刀第一个瞄准了他的脑袋?蒋洪刚道:“学过辩证唯物主义的人都清楚,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存在,和平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话题,政治中不存在和平,所谓的和平只不过是战争双方在某种条件下的短暂停火,其目的是双方休养生息,真正的用意是积蓄力量,如果双方的力量均衡,那么这种和平或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有一方发展壮大,而另外一方严重滞后,那么面临的结局就是有一场战争。”
黄步成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蒋洪刚道:“上位者和下位者之间,只有战争和妥协,绝没有公平条件下的和平,如果你期望和平,那么,你的结局必然是悲惨的。”
黄步成笑得有些勉强:“蒋书记,咱们怎么突然谈论到战争上了。”他似乎在委婉的提醒蒋洪刚已经跑题,但是他心中又明白,蒋洪刚没跑题,蒋洪刚在坦陈他的想法。
黄步成或许能等,蒋洪刚已经无法再等了,留给项诚的时间不多,项诚如果退下来,宫还山无疑是继任的第一人选,虽然最近他扳回了一些分数,可是在北港的政局中,他仍然处于弱势。一味地等下去,就等于主动放弃了竞争的机会,张扬今天抛出这张申请不排除这小子有挑动他们和项诚内斗的目的,但是蒋洪刚也看出了一个道理,以北港目前的政治局势,他唯有斗争一条路才能获得机会,不在斗争中进步,就在斗争中灭亡,蒋洪刚必须要竖起和项诚唱反调的大旗。蒋洪刚道:“谁也改变不了白天黑夜更替的大势,可是你无法断定明天是阴天还是晴天,是否如你希冀的阳光明媚,还是愁云惨淡,幸运的是,在黎明到来之前,我们还有选择权。”
黄步成终于明白,蒋洪刚已经决定要明目张胆的和项诚对抗了,任何人都不想孤军奋战,所以蒋洪刚找到了自己,他要自己做他最坚实的盟友,说穿了,这厮想要利用自己,黄步成对蒋洪刚的这种利用没有丝毫的反感,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人生能有几回搏?对他们这种年龄来说,或许这已经是自己在政治上的最后一次辉煌,胜亦可喜,败也无憾。
黄步成道:“张扬这小子很有心计啊!”蒋洪刚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坐山观虎斗固然是一种境界,可是多数人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无法加入这场斗争中去,步成,你认为我和宫还山谁的希望更大一些?”
黄步成的表情有些错愕,他想不到蒋洪刚挑明点把这件事问了出来。在虹光商场火灾发生之前,黄步成一直坚定地站在项诚的阵营中,身为北港常委,他当然会不由自主的将蒋洪刚和宫还山放在一起比较,比较的结果是蒋洪刚明显处于弱势,黄步成一度认为蒋洪刚只不过是陪绑的角色,以蒋洪刚一贯的低调谦和,根本不可能对宫还山造成任何的威胁。
然而一切都从省长周兴民考察后改变,每个人都发现,这位新任省长对项诚并不感冒,蒋洪刚也开始渐渐
出锋芒,现在的蒋洪刚似乎和张扬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两人要联合向项诚发难,自己
差
错的加入了蒋洪刚的阵营,张扬今晚递出申请的真正目的是要让他们表明态度,如果他们将这件事在常委会上公然提出来,等于是向项诚公然发难,而他们之间的隔阂肯定会越来越深,彼此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黄步成想了想,终于做出了决定:“蒋书记,这件事还是我提出来吧。”在他看来蒋洪刚帮过自己,自己多少也要拿出一些诚意。
蒋洪刚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带着笑,表示他对黄步成的表态非常的满意,他没有看错,黄步成这个人至少懂得知恩图报。蒋洪刚给出了一个让黄步成为之动容的回答:“我不喜欢藏在朋友的身后,如果风雨来了,我就算不能为朋友遮风挡雨,我也会和朋友肩并肩走在风雨之中,孤独容易让人丧失勇气,只有相互支持,彼此鼓励才有勇气走出黑暗
过风雨,步成兄,你是一个让我感到安心的朋友。”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拿出点诚意】(下) 张大官人躺在常海心柔软的小腹上,感受着她丝缎般光滑的肌肤带给自己的那种60xs蚀骨的滋味,常海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复下去,她温柔地抚摸着张扬的面庞,轻声道:“既然知道项诚会拒绝,为什么还要他们在常委会上提出?”
张扬笑道:“天下间没有白白付出的事情,蒋洪刚既然想当这个和事老,我也给了他面子,他就得为我做点事,拿出点诚意给我看看!”
常海心道:“你以为他们会为了还你的人情得罪项诚?”
张扬道:“不是为了还我的人情,这些官场老油子,如果不是涉及到切身的利益,他们才不肯出力呢?别说是我,就算是他亲爹,他也未必出力。”
常海心嗤!地笑出声来。
张大官人的脑袋随着她的笑声抖动了起来,大官人换了个位置,继续道:“项诚和宫还山轮番给我小鞋穿,我要是不给他们填点堵,这心里头怎么都不舒服。”
常海心道:“你呀,滨海一摊事情还不够你忙的?哪有闲情逸致再去北港张罗?”
张扬道:“北港根本不用我忙活,蒋洪刚这个人现在锋芒越来越盛,他和项诚对立是早晚的事情,我现在只不过是帮着他点一把火。”
常海心道:“只怕人家识破了你的用心,根本不上你的当。”
张扬笑道:“他们肯定能看透,不过他们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这种局势,他们不跟项诚斗,项诚也得想办法把这些阻碍给清除掉。”
常海心不解道:“宫还山有什么好?为什么项诚一心想要捧他上位?”
张扬道:“我不清楚,反正啊,宫还山那个人就是个跟
虫,项诚往那里指,他就往哪儿走。当领导的谁不喜欢听话的下属?蒋洪刚开始的时候也很听项诚的话,可惜项书记不
他那一壶,所以他才和项诚形同陌路,最终走向决裂,从这些人的身上,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常海心点了点张扬的鼻子道:“千万别跟这些人学坏了。”
张大官人笑道:“就凭他们,道行还差远了呢。”这厮说话的时候,大手又不老实了。常海心被他抚摸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用力夹紧了两条美腿,阻止他的魔爪继续肆
,娇声道:“人家不行了…别闹了…”张大官人坏坏一笑,正准备合身扑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常海心方才配合的将美腿打开了一点。听到手机铃声,不由得充满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张大官人歉然笑了笑,自己怎么忘记关机了,他披上睡袍,拿起了电话,看了看号码,这号码来自京城。张扬不敢怠慢,推开卧室的房门来到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喂!”
电话是乔振梁打来的:“张扬,睡了没有?”
张大官人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今天上
早了一些,九点钟就搂着常海心爬上了
,已经是梅开两度了。张扬笑道:“乔伯伯,这才几点钟啊,我每天睡得都很晚。”
乔振梁感叹道:“工作不要太辛苦,你虽然年轻,也要注意身体。”
张大官人有些惭愧的嗯了一声,转身望去。却见常海心以一个极具
惑的姿势躺在
上。酥
半
,两条美腿纠
。张大官人内心的火蹭蹭地冒了起来,这丫头在自己的滋润下风情也是不断生长。
张扬道:“乔伯伯,阿姨的事情办完了吗?”
乔振梁道:“办完了,一切都还算顺利,前些天太忙,始终顾不上跟你说声谢谢,今天总算
出时间来了,这件事辛苦你了。”
张扬道:“乔伯伯,您说这话就是把我当成外人了,我一向都把乔家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从没有跟你们见过外。”
乔振梁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带着淡淡的忧郁,看来他仍然没有从孟传美逝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低声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孟阿姨为什么要坚持去西山寺?”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装糊涂,张扬当然不会将孟传美的那段往事给供出来,他叹了口气道:“孟阿姨什么都没说,我也很纳闷,为什么她要去西山寺,如果我能够早点看出她自杀的迹象,我绝不会带她过去。乔伯伯,现在想起这件事,我心中仍然感到有些内疚,我在这件事上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乔振梁道:“张扬,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只是帮忙,我们一家都很感谢你。”
张扬道:“等过段时间,我会去京城为孟阿姨扫墓。”
乔振梁道:“你记不记得,你孟阿姨临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说了什么不同寻常的话?”
张扬明白了,乔振梁今晚打电话过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试探自己,乔振梁心中深藏着一个秘密,孟传美背叛过他,乔梦媛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件事被乔振梁视为一生中的最大
辱,他生怕被外人知道。一个人在临死前,往往会说一些心中的秘密,乔振梁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他害怕
子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这些日子,害怕内情暴
的思想反复在折磨着他,所以他终于忍不住主动给张扬打了这个电话。
张扬道:“没有,她很少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跟梦媛说,乔伯伯,怎么了?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乔振梁听到张扬说得如此肯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叹了口气道:“没什么,我这眸子因为你孟阿姨的死,精神也不好,张扬,有机会来京城转转,咱爷俩好好聊聊。”最后这句话已经是将张扬视为子侄了。
张扬道:“乔伯伯,等我这边的事情忙完,一定
时间过去,对了,您帮我转告鹏举和梦媛,让他们一定要调整好心情,早
从悲痛中走出来,如果愿意,可以让他们来我这边散散心。”
乔振梁道:“他们的情绪倒是稳定下来了,全都接受了现实,等头七过后再说吧。”两人又聊了几句,乔振梁挂上了电话。
张大官人站起身,回到常海心的身边,一把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随着常海心的一声娇呼,感觉到这厮极其霸道的侵入了自己,常海心咬了咬嘴
,鼻翼剧烈地翕动着:“你…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张大官人用力的动作了一下,常海心呻
了一声,玉臂美腿宛如八爪鱼一般紧紧
住了张扬。张大官人笑道:“你的身体出卖了你的思想。”
人在很多的时候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思想,会随着时间环境的变化而产生不同的变化,换成一个月以前,黄步成绝不会将蒋洪刚视为自己的朋友,可现在却发生了莫大的变化,确切地说蒋洪刚现在还不是他的朋友,但是他可以为蒋洪刚而战,他们应当算得上战友。
促成这些变化的人是项诚,正是项诚三番两次的冷漠行为才让黄步成发生了这种变化,虽然现在的黄步成对待项诚依然恭敬,但那只是表面上,他过去对项诚的尊重早已
然无存。
项诚最近很不开心,他在北港市委书记位置上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他很想风平
静的走完仕途的最后一程,省长周兴民这次前来滨海,彻底击碎了项诚内心中尚存的一丝希望,平海的领导队伍正朝着年轻化发展,省委书记宋怀明,省长周兴民,这些人都不到五十岁,看看身边的张扬,这小子才二十七岁就已经当上了滨海市委书记,项诚不得不感叹自己老了,虽然他还有些不服气,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和这些年富力强的干部纠
了,可以说项诚真正萌生退意还是在周兴民前来考察之后。
项诚理想的接班人是宫还山,过去他一直认为这是毫无疑义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发现不确定的因素正在增加,北港市的领导层内部似乎变得不像过去那么和谐,虽然每个人对待他仍然保持着过去的尊重,但是项诚明显感觉到,有人开始和他保持着距离。
市委副书记蒋洪刚已经隐藏不住他的野心了,常委会上渐渐
出他的锋芒。项诚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毕竟在新一任市委书记确定之前,蒋洪刚还要做出最后一搏,没有人甘心坐以待毙。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付出全部的努力。
项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权力的好处,在北港掌握话语权的只有他,其余的人只不过是他身边的配角。项诚过去始终这样认为,但是这个想法在张扬到来之后开始改变,这今年少轻狂的小子不停争夺着他的主角光彩,现在的北港,最有名气的不是他项诚,而是张扬!项诚虽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但是他不想别人危及到他的统治,北港,这片他付出心血和努力的土地渐渐发生了改变,他周围的人也在悄然改变着,这种改变让项诚感到莫名的惶恐,他说不出具体为什么害怕,可是他仍然发自内心的厌恶这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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