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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箭技手印
 演武场乙区,顾晓宇跟着萧翰等人,列队。

 青砖铺地。平坦的地面,一列列砖挤成的长线;长线笔直,伸到栅栏外面。

 “好,人都到了吗?各屋长,点卯!”张大魁站队伍前,扫视了一下这层次不齐、服各异的箭队,点了点头。

 “甲队全倒!”

 “乙队全到!”

 “丙队全到!”

 …

 “庚队全到!”

 “好。三当家到,训练就正式开始。大伙整理弓箭!”

 大人物,总是最后出场。张书杨,作为青羊山寨三寨主,而且还是掌管江湖上闻名的超强箭队,在青羊山这一亩三分地上,甚至在江湖上,已经算是号人物了;硬说是大人物,那——也就是了。

 所以,他当然要有派头,要将这派头做足!

 不然,不但底下一众兄弟会轻看他,自己威信难存,就是他张书杨自己,也会感觉没脸面,不痛快。

 这年头,做盗匪,要的是什么?——气势。

 这年头,在江湖上混,要的是什么?——还是气势。

 气势何来?得有实力,有派头;这实力,他手上管的是江湖上出名的青羊箭队;这派头,那就要他自己摆出来。

 没有派头,平易近人,人见人爱,这是什么?——教书先生!

 他,张书杨,作为一名很有前途的强盗,作为江湖中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就要威严,就要让人怕。——人人喜欢,威严何在?那还怕个

 所以,他要晚,必须晚来,也一定要晚到。当然,这个晚,也要有个度,若是让手下弟兄反感了,就适得其反。

 张书杨,张寨主,张三当家的,终于,在众盗匪的瞩目和期盼中,迈着八字步,轻飘飘,慢腾腾,晃晃悠悠,从栅栏门外走了进来。

 “弟兄们好!”开口第一句话。

 “三当家好!”“都好,都好。弟兄们同好!”张书杨一边说,一边加紧步伐,走到队伍的前面,接着就开大嗓门,开始演说。

 他自己也很得意。这大嗓门,三位当家的,也只有他是大嗓门。优势,这就是优势,借助演说收取人心的优势!王慕玄和吴宇顺都没有这个能耐。

 “弟兄们,昨天,我们青羊山寨又打了个胜仗,大胜仗。

 “维扬镖局,是江湖上十大镖局之一。但是昨天,我们劫了他们的镖!分舵的陈峰远被我们青羊山寨生擒活捉!

 “这是喜事,大喜事。它将预示着,从此,这青羊山,就再也没有人敢在我们青羊山寨面前撒野了;从此,青羊山寨,就正式成为江湖上‘吐口唾沫就是个钉’的八大山寨之一,名副其实了。

 “弟兄们,这是咱山寨的大事,大喜事。可如果有人要问,青羊山寨是凭什么打败维扬镖局的,那弟兄们说,我们该怎么回答?”

 “青羊箭队!”众人齐呼。“对,就是我们的青羊箭队。在这次抢劫中,最大的功劳,又应该归予谁?”

 “青羊箭队!”顾晓宇也不觉中兴奋了起来,跟着众盗匪敞起嗓子喊。

 “那,弟兄们说,青羊箭队是不是值得骄傲!”

 “是!”看到手下都卯足劲喊话,张书杨知道,效果出来了,这种集体的荣誉感有了。接着,那当然是更进一步——喊口号。

 “青羊箭队万岁!”三当家的,起了个头。

 “青羊箭队万岁!青羊箭队万岁!”群情奋。

 张书杨没有再说话,看着前面的队伍,点头微笑。要的就是这个氛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更加要的,就是这人心,又再次牢牢的抓在了自己手中。自然,也有几个老油子看出了他这一套,没有反应;但,只要这几个老油子不捣乱,大多数人信,那就算成功。

 下面,张三寨主知道,提醒他们训练的时间,到。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他顿了一顿,再次打开喉咙,说“我们青羊箭队,是江湖上第一支全副武装的箭队,也是江湖上最出名最有实力,同时,也是最厉害的箭队。为什么,我们箭队能一直在江湖上保持第一呢?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就是箭技,练习弓箭的秘方!

 “秘方,如何的不易,我张书杨张三当家的,在这就不罗嗦了。我还是那老话:秘方我们有了,可是,我们箭队是不是珍惜它?是不是持之以恒的,真心的,全身心的,去练它?别人没有,我们拥有;但光是有,是不够的,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弟兄们要行动,要用行动来证明。

 “下面,寨主我也就不在多话了。老规矩,练箭——正式开始!”

 说完,张书杨看了眼张大魁和马问才,走到一边。

 “一大队,到这边!”张大魁开始领人去东靶场。

 “二大队,走这边!”马问才也扯起了喉嗓。

 甲乙丙三队,编为一大队;丁戊己庚队,编为二大队。萧翰一组十二人,丙队。顾晓宇跟着众人,去了东靶场。

 张大魁将众人带到靶场,便说:“老样子。”

 众弓箭手又都站好队,面朝木靶方向。

 “首先,请今天申请自由练箭的兄弟,站出来。”张大魁看着各支小队,有人伸出了右手“十箭五心,自由活动。一、二——你,还有你,站过来。好,正好十二位兄弟。”

 “大伙注意了,这十二位兄弟,就是今天申请自由练习的手,也是我们一大队最突出最优秀最具实力的手。不管今天他们有没有通过,他们的勇气,他们的自信心,都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对了,还有没有哪位兄弟申请?我再给大伙一个机会。”

 无人举手。

 “好,现在开始。大家注意学习他们的动作。只有动作到位了,才能出好的成绩,才有中靶心的机会。下面,第一位,萧翰。”

 萧翰走到靶台,没有说话,直接从背上出支箭矢,搭上弓。

 气,拉弓,手腕动,箭矢微调,指送。

 “嗖——”

 箭矢弦;直线飞出,快似闪电。

 顾晓宇一晃神,便听到全场的掌声,赶忙拍手。——原来他们的屋长,箭术这么好。

 手腕动,那是一种特殊的手印,在萧翰的手中生出来,还没有等顾晓宇仔细观察清楚,对方已微调结束,箭矢离手,箭出。箭矢在空中旋转,形成一个弧度,穿梭在空中,准确必是直难度的数倍!

 “咚。”

 箭矢钉在靶心,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第一箭,靶心。”张大魁宣布道。

 萧翰再次箭,箭手而出。

 顾晓宇依旧是没有看清手印结打过程,快,太快,还没有等记住,萧翰手腕熟练的轻动,手指变幻,手印已经完结。

 “咚。”

 “第二箭,靶心。”

 顾晓宇看出了箭技的一些门道;腕力,指力,控制住矢围,再结打特殊的手印,形成力道的整合,然后箭矢出,力道在空中被箭矢引动,旋转、弧度成。但是,这手印到底该怎么结打,这力道该如何运使,他摸不出门路。

 “咚。”

 顾晓宇正思考着,萧翰第三支箭已是出;有点偏,箭矢定在木靶右边。

 “——”

 萧翰没有接着第四支箭,深了口气,手腕轻摆,丢丢手,缓了缓心情。

 偏,节奏问题;第三支箭,他的节奏没有把握好,心中有点兴奋,和拉弦时手的节奏有点不协调。他顾晓宇不知道,其他人看没有看得出来;只听得众人一阵惋惜。

 第四、第五,连中。

 仿佛有规律似的,两中后,第六箭又偏。

 还是节奏。顾晓宇看的出来,但他知道,如果让他上去,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一定是紧张的要死,可能连节奏也把握不到。

 第七箭,萧翰没有缓过来,偏。但接着,又是连中。

 “萧翰,十六心。完成任务,自由练习。”

 萧翰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朝丙队这边挥了挥手,朝栅栏门方向走。

 “第二位,朱雷。开始。”

 顾晓宇这时便听到胡兵在说小话。

 “朱雷箭能手,经常中七八次,不知今天中多少心?”胡兵小声说。

 “我猜,七中。”旁边是陈垒,小声道。

 “我说八中。”乙队又一名箭手凑过来,很肯定的道。

 “七中!”

 “八中!”

 “七!”

 “八!”

 “别吵,别吵。”林飞赶紧制止说“你俩小心点,别叫张大魁听到。看结果,不就知道了吗?”

 很快,十二人都顺利通过,并且都离开了靶场。那个朱雷,还是让乙队的那个人说中,八心。

 难过;看别人箭很难过,这是顾晓宇在感受。看不清手印,总是被手印,总是被别人的成绩迫,难过,失去自信。但是,等十二人走后,并不是顾晓宇指望的,马上就传授箭技。

 每两人一组,共用一个木靶。靶台有专门供练箭用的箭矢,十支。一人每次开弓十下,然后轮下一个。

 他还好,新来,暂时没有搭档;一个人一个靶。

 顾晓宇纳闷,可没有表现出来,也不敢找别人问。他可是知道,在麦坡,就是问,问那黑衣人才招惹了大祸,被家族驱赶出来。在这里,人生地不,没有人会照顾他;山寨为了秘方就能杀人,自己一来就问秘方,简直找死。

 不敢多嘴。就是这张嘴,害得他成了盗匪,成了坏人。

 “选兵器,哼哼。”顾晓宇心想“还是我太呆。我是谁?我能有选的资格,能够有人来教我吗?真蠢。还是老老实实的练自己的箭。这,才是我可以做的。”

 “以后,每天早晨起来我就去站桩。嗯,就这样。这可是娘教我的。娘,娘,娘啊,我,我,狗蛋好想你!爹,爹,狗蛋好想你!好想你们。

 “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我一定努力。我还小,还小,我可以练箭,至少每天可以在这里练箭。我可以练,有空我就练,不行我就到山寨外面的山里去练。也不知山寨放不放我出去?——逃?又能到哪去?抓到可就得死。

 “我可以练,有空我就练,不行我就到山寨外面的山里去练。也不知山寨放不放我出去?我一定要学到那手印,学到箭技!学到,学到!”

 顾晓宇将背上斜挂的弓取下来,拿起靶台上的箭,搭上弦。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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