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恩断义绝
南宫瑾一身红袍站在云羽菁的冰棺前,久久的注视着冰棺内她那张恬静的容颜,神情平静,眸光无波。
仿佛殿内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他抬步上前走去,伏在冰棺边沿,抬手朝云羽菁移近,他那纤长的玉指慢慢抚上云羽菁略显苍白的面颊,眸光依旧无任何涟漪。
云夫人望着此时平静如水的南宫瑾,立时顿住哭声,怔怔的望着他轻抚着云羽菁的面颊。
“菁儿,下辈子你一定要记着我,我会来找你的!”说着起身将身侧的棺盖举起,轻轻地将冰棺盖上。
看到冰棺被盖上了,云夫人猛地被惊醒,再次哭喊着上前,一手抓着南宫瑾的衣袖,一手狠狠地扒着棺盖“不!不!菁儿…”
南宫瑾定定的站在那里,任云夫人拼命的摇着自己,神情依旧平静,只是此时他眸光深邃,瞳孔深不见底。
“岳母大人,请节哀顺变!”突然,他
齿开合,清冷的声音穿透大殿,神情依然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小婿定不会让菁儿枉死的!”
云夫人似被这清冷的声音慑住了,又似认同南宫瑾的说法,立时顿住哭声,怔怔的凝着一脸清冷的南宫瑾,抓着他衣袖的手渐渐滑落,斜倚着冰棺慢慢瘫软在地。
“夫人!”云啸天见状,忙从地上起身,扶起瘫软在冰棺旁的云夫人,慢慢的来到大殿一侧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安抚着。
良久,他抬眼望着瘫倒在地上的云柔依,又望了望大殿正中的冰棺,眸
纠结复杂,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住动作,抬步向南宫瑾走去。
他来到南宫瑾身后,深深行了一礼“王爷…”
南宫瑾闻声回头,俯身扶起云啸天“岳父大人快快请起,小婿承受不起!”
“王爷,我能不能和她单独谈谈…”云啸天望了一眼云柔依,再次行礼,眸
诚恳。
云柔依闻声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云磊,云磊冲她微微点头,她才稍稍放下心来,凝向云啸天。
南宫瑾抬眸望向此时瘫倒在的云柔依,眸
稍稍变化,不过立时恢复先前的清冷,搀起云啸天,淡淡的道“好!”说着转身向大殿外走去。
韵寒几人见状,也很识趣的跟在南宫瑾出去了,云磊来到椅子前,搀起云夫人走过云柔依身侧微一顿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抬步走出大殿。
随着大殿门轻掩,云啸天渐渐向云柔依走来,他俯身,轻轻搀起云柔依,扶她坐到椅子上,眸光慈祥,动作轻柔。
然后他起身来到云羽菁的冰棺前,隔着冰棺轻抚着云羽菁,神情是一位年迈的老父亲白发送黑发人感伤。
良久,他慢慢回过身来,纠结复杂的眸光再次望向云柔依“依儿…”
“爹爹,菁儿姐姐的事,其实我可以解释…”云柔依望着瞬间苍老很多的云啸天,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依儿,我都了解,不用解释了…”云啸天轻轻摇了摇头,眸
黯然“其实我也不怪你!这都是菁儿命该如此!”说着又转身抚着冰棺,怔怔的望着其中的云羽菁。
“依儿,当年我的命是你亲生父亲救的,再生的恩情云某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云啸天眼光平视,眸光深远“这十多年来,我一直将你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丝毫不敢怠慢,就是希望能让恩公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恩公,如今,菁儿也去了,云家的一条命加上这十多年来云家对依儿的养育之恩,希望能够报答您的恩情!”云啸天突然面向北方,深深跪拜“云某不义,不能再报答您的恩情!”
云柔依听此,心中一震,伤感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怔怔的望着云啸天渐渐向自己走来,泪水继续顺着脸颊滑落。
“依儿,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信物,你好好收着!”云啸天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明黄
锦帕包着的东西,缓缓打开锦帕,将其中的一块做工精致的鸳鸯佩递给云柔依“从今天起,你我将不再是父女,你我的父女情谊到此为止!”说着突然转过头去,眼中闪着晶莹。
云柔依怔怔的望着云啸天捏着鸳鸯佩的手,良久,她突然跪倒在地,哭声凄惨悲凉。
“爹爹,请您别不要依儿,求求您了,菁儿姐姐的死,我可以向您解释,我并没有害菁儿姐姐啊!”她挣扎着抓住云啸天的衣袖,泪眼婆娑,满脸的乞求“爹爹,求您别不要依儿,如果连您都不要依儿,那依儿就再也没有亲人了!爹爹…”
云啸天任她拼命地哭泣恳求,任她的哭声慢慢变得沙哑,也没有转过身来,最后,他闭上微红的双眼,眼角滑落一滴清泪。
良久,云柔依的哭声渐渐消失了,不知是她哭累了不哭了,还是嗓子哑的再也哭不出声。
云啸天睁开双眼,眼角的泪水已然干涸,他将鸳鸯佩匆匆
到云柔依怀里,便头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任由云柔依在身后挣扎,拼命地爬着追自己。
云柔依伤心
绝的望着渐渐走远的云啸天,眸光渐渐变得
离,最后彻底绝望。
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任凭内心再强大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更何况她呢!
她闭上双眼放声痛哭,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如注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突然,她抚住心口,身体蜷缩,不停的
搐起来,不多会儿她便满脸汗珠,面色苍白,表情甚是痛苦。
她攥着鸳鸯佩的手慢慢张开,鸳鸯佩赫然摊在她的掌心。
良久,云磊满脸焦急的推门而入,看到地上不停
搐的云柔依,心间一恸,疾步向她奔来。
他来到她身侧俯身将她拦
抱起,只听“铛!”一声脆响掌心的玉佩顺势滑落。
云磊望着地上的玉佩,微微一愣,继而俯身将它捡起,随意地
进
口的衣袋里,抬步向大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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