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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蓠远远的走近,这才发现裘晚棠含笑凝着他。见到她的模样,裴蓠顿觉心情通透了不少,刚刚叫裴霖败坏的郁郁,一时就散了许多。

 只是到底不能不在意,从裘晚棠来看,说不得连裴霖的样貌都记不清楚。可即便如此,裴蓠还是憋着一股气。从以前以来,裘晚棠身边一直不曾出现哪个心生恋慕的人。成亲之后,他更认为裘晚棠便是自个儿的。看她为了那些女子吃醋的样子,他心头窃喜。那被在乎的感觉,的确是非同一般的舒

 但是如今轮到他来,反倒不美了。

 裴蓠切身体会了一把何谓嫉妒,那不停往外冒的酸水真个是止也止不住。

 裘晚棠见他面色变换,不由觉得好笑。她上前一步过他,拉过他的手,正想把手炉进他怀里给他暖暖。孰料突兀之下她只触到了些许冰凉的黏意。这微微的腥味再熟悉不过了。裘晚棠连忙翻转过他的手,见上头带了血痕,便立时红了眼。

 “这是怎的回事,谁伤的你?老太君?刘氏?你还不快些说!”

 裘晚棠心疼的不行,她出怀中的素帕,替他拭去血丝。还好那伤口并不大严重,等那帕子擦干净了他的掌心,几道细小的痕迹就暴了出来。

 裴蓠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抓了个正着,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说这是自个儿气的罢?否则别说安慰了,裘晚棠不恼他一顿都算好了。

 “这…大概是方才跌了一跤,叫划去的罢。这冬日路上都冻了冰,并不好走。”

 裴蓠笑的讪讪,只是这借口怎么听怎么假。裘晚棠挑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完好无损的衣着。不住轻哼了一声,重重的按了他的伤口。

 裴蓠疼的咧了咧嘴。但当他的视线落在将怒火极力压抑的裘晚棠时,便下意识的把那抱怨噎了下去。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若是与裴霖说话时再冷静些便好了。

 只是有些情绪。也不是想控制就能的,他委实是冤枉,赔了夫人又折兵。

 等等,他想的这是什么,可不是自掌嘴。

 联想到那句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话,裴蓠赶紧啐了几口,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摒出了脑海,以免自己做下了傻事。

 “你不说真话也就罢了,这会儿还疯魔了?”

 裘晚棠是气他隐瞒,但现下瞧他如此行径,又忍不住点了点他的额心。把那伤手复捧在了手里,仔细的擦拭着。

 “你不说也罢,我才惫懒来管你。你就看着,下次我还来不来这般伺候你!”

 裘晚棠说着这话时语调冲的很,然而那手上的动作却不肯用力。小心翼翼的就像拿着件易碎的瓷器,裴蓠的手被暖的发烫。那手炉落在怀里,渐渐灼热了他的心。

 脑中微闪,他想到了某个场面。

 “母亲在何处?”

 没来由的,裴蓠忽而问道。

 裘晚棠不知他要做甚,便回道:

 “方才我陪着婆母回来,她说身子乏了,就先去歇息了。我不愿扰了她,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免得到时你大咧咧去,让婆母被你吓着。”

 裴蓠无奈道:

 “我哪有这般不知事,你这不是完全将我当了稚童看。”

 裘晚棠斜睨着嘲笑他:

 “说你是稚童还平白便宜了你。都这会儿了,还想着把事情瞒下来,一人去抗。若是何时绮毓绮涟哪回来了,我定要让她们好好伺候你一回。”

 裘晚棠说的便是裴蓠受伤一事,而绮毓绮涟,早在他们成亲后不久,就被接去了戚氏的娘家。原本只是打算小住几天,奈何家里闹心事儿太多,戚氏与裴丞相都不愿绮毓绮涟回来受罪。至于老太君,她除了裴珩,还当真没在意过谁。

 裴蓠一直想不明白,裴老太君该是最向着府里的人。为何还要一个劲儿的帮着端妃,若说为了那芝麻大点的亲戚关系。未免太可笑了些。可他就是猜不透老太君想要做什么,她不仅年纪颇大,又是妇道之人,哪能明白这其中的门道?

 端妃是个有手段的,裴老太君自然赢不过她。若是老太君真是疼她还好,若老太君是带了私利的,,那到最后。端妃一定不会留下这个祸害。

 宫里头的女人,哪个不是城府深的。端妃能走到如今的位置,还能瞒下这么多事,她的心机缜密的难以想象。老太君怕是要自食其果了。

 “以往是我让着,这两个鬼灵的,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裴蓠想罢,走近裘晚棠道“既然母亲睡了,那我们先行离开罢。”

 裘晚棠白他一眼,佯怒道:

 “我可不去,我还要陪着婆母用饭,你自个儿去便是。总归你没把我放在心上。”

 裴蓠知道裘晚棠只是气了他受伤却要瞒着她,是以他走近几步,眯了双眼道:

 “当真?”

 裘晚棠气哼哼的扭过头,不去理他。

 裴蓠故意长叹了一声,默然道:

 “那就没办法了。这可是你我的。”

 裘晚棠听了他这话,一时有些慌神,心里泛了不好的预感:

 “你。。你要做甚?”

 裴蓠弯了弯,忽的俯子,就一下打横抱起了她。

 裘晚棠被他唬了一跳,忙勾住他脖颈道:

 “还不放我下来?”

 裴蓠看了一眼怀中人微红的双颊,浅浅笑道:

 “莫要动,否则一会儿就丢了你下去。”

 语罢,他转身就抱着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少不了丫鬟经过,看见二人这样,都捂了窃窃私语。面上带笑。

 裘晚棠被闹了个大红脸,只好对着裴蓠咬牙道:

 “夫,君,你是有意的?”

 那重重的咬字反而叫裴蓠心情愉悦,他应了一声,随即道:

 “娘子,我可是要去报仇的。”

 报仇?

 裘晚棠一怔,有些莫名。

 裴蓠好心的提醒她:

 “今天早晨——”

 裴蓠这一说,裘晚棠登时明白了过来,今早那事儿是她主导的。可是裴蓠不是已经把她折腾了那么久了,怎么还要来?

 裘晚棠忽然有一种‮腿双‬发软的感觉:

 “夫君,方才早晨你不是已经报了吗?”

 真真是哭无泪,裘晚棠第一次这般恨自己贪图一时得逞的机会。最后累趴下的还是自己,反观裴蓠,别提有多精神了。

 裴蓠笑意加深:

 “那是早上的份。”

 言下之意,还有晚上的。

 裘晚棠:…〒▽〒…。

 不如干脆点榨干她算了!

 总而言之,二人朝着福(?)的方向远去。

 另一边,戚氏的院子。

 墨渊:“二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墨酝:“…。”

 墨杏:“我们自个儿走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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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裘晚棠和裴蓠回了院子,裴蓠倒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折腾裘晚棠。反倒是将她放了下来,替她把微的鬓发别到耳后。

 “你站了那许久,可饿了?”

 裘晚棠正松了一口气,闻言,便带着方才被吓的恼意嗔了他一眼:

 “真把我当什么喂了,我吃的多了,岂不是要胖起来?到时你说不得还得嫌我呢。”

 裴蓠笑着摇摇头,眸子里光涟涟,称的眼下那泪痣越发妖娆。他凑近裘晚棠边轻啄了一口,舌尖划过她的角,继而才道:

 “你如今刚刚好,我瞧你往常吃那许多,也不见你胖。”

 这究竟是夸她还是贬她?

 裘晚棠郁卒了,忍不住两手夹住他间软,用力一拧。

 裴蓠吃痛,便报复的在她上又咬了几回。

 不过裘晚棠的确有些腹中空空,裴蓠见她肚子,心下了然道:

 “还是弄些点心来罢。”

 民以食为天,在美食面前,裘晚棠还是选择了屈服。

 吩咐尾随来的墨渊几人去准备了东西,裘晚棠放松下来,便觉脊背酸疼。她顺着姿势靠近了裴蓠怀中,下意识的捏着微微酸软的肢。

 裴蓠怕她累着,就伸过手替她捏。

 一时两人静谧无话,过了半晌。吃食还不曾送到,裘晚棠想起晚间的事,终究还是忍不住仰头,看着裴蓠的下颌问道:

 “你怎的把裴珩的身世告诉公爹了?不是一直瞒着吗?”

 裴蓠手上动作不停,只是语气颇淡的回道:

 “裴珩被端妃护了起来,我怕是她要动手了。现在那位忽然来了精神,我估摸着是回光返照,接下来便要开始大了。我预先与他说,也是想他有个准备。”

 裘晚棠听罢,低了头思量了一番,复又道:

 “正亲王未必能得手,但端妃成事的几率也不大。现在不是站哪一边的时候,我觉着还不如把关系都摘清了,免得后还惹了一身腥。”

 裴蓠点点头,道:

 “你说的在理,只是三房的人与老太君太近,只怕很难身。况且我看那刘氏叫了心了,想不想离了还是个问题。”

 裘晚棠略略蹙起眉心:

 “她的确太不省事了些,若是出了差错,恐怕就会有麻烦了。那麻烦未必牵扯不到我们,这么看来,该早做打算才是。”

 裴蓠看了看她的神色,抿抿,试探着问道:

 “你说,提早分家如何?”

 裘晚棠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我倒是可以…只是就算分家了,还是摘不干净。毕竟亲缘摆在那里,哪能是说断了就能断的。”

 裴蓠道:

 “这便交给我罢,我再与父亲商议一回。若是他们肯退了自然好,若是不肯,就只能用别的法子了。总归我是不愿意给人背了黑锅的。”

 裘晚棠颇为担心,毕竟三房也不是个摆设。思及此,她便问道:

 “就怕三房被的急了,万一做出了什么就不好了。”

 裴蓠安抚的拍拍她,宽慰道:

 “到时自是有法子治他们的。大伯父虽长久不在,子又好淡。但他嫡长子的身份是跑不了的。用父亲的话说,替他管了这许久,公中的家产还是要还给他的。若是他回来了,应是会与我们站在一起的。”

 他顿了躲,接着道:

 “实在不行,就请了族里长辈罢。”

 裘晚棠踌躇片刻,也同意了这法子。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见那吃食迟迟不来,裘晚棠就想去瞧瞧是否出了什么事。只是她坐的久了,甫一起身就没注意脚下,被椅子勾的一个踉跄。

 裴蓠想去接她,只是一时错了开来。他落了个空,就让裘晚棠跌在他腿间,那动作,却正好如早晨裘晚棠所做的一般。

 裘晚棠的脸颊对着那处,二人都瞬间僵硬住了。

 时间停止,只是那腮畔的灼热逐渐明显。

 裘晚棠有些晕了红。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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