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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一窝都是鸠
 “没出息。”采蘩瞥着苦脸的央,瞅瞅他的光上身,不愧是练武之人,没独孤棠高,倒也有料。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悍。”央说完就觉得锋芒在背上刺啊刺,老大的目光让他顿知说法有歧义,忙纠正“悍嫂。”

 横竖自己的相公不会被别的女人看肌,采蘩心情好,不与央计较“不是我悍,是你老大悍,我又没让你。之前坚持他披羊皮,你要坚持,这会儿羊皮已经上他身了。”

 害得她没有机会验证独孤棠到底怕不怕老婆,嘴上说得很好听的。她同样感受到了独孤棠的目光,但她一直在有刺的目光下生活,不刺还不习惯。

 央瞧一眼那张看着很“暖”的羊皮,想到外面的大头,暗道怪不得老大抢他衣服穿“大嫂要知道,老大是真男人。”

 “废话,他要是假男人,我昨晚就休了他了。”采蘩的风格--说话百无忌,老少不管。

 央差点干呛,头皮麻麻“我的意思是,你俩在房里谁听谁的别人管不着,但在外面你得给老大面子,凡事顺着他一些。”真是,他大概是蛟盟中最够义气的兄弟,老大不敢说的话,他帮着说,冒着被白眼的危险。要知道,大嫂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哦,你的意思是,他光着膀子在外面招摇,引得桃花开,沾一身桃花瓣回家,我得听之任之,还得给他洗衣服。”采蘩嘴角含笑“去,你拿纸笔来。 ”

 央不懂采蘩要干什么,但直觉很不妙,虚心问道“要纸笔做什么?”

 “写休书啊。女子有七出,我善妒懒惰。待叔伯不恭,自求下堂。”采蘩的笑要多坏有多坏,手端一碟子“央小叔,来来,让我敲一记脑袋就好,尽量不见血。”

 妈呀!央抱着脑袋连退几步,哪里会送上去让采蘩敲。但嘴上也不让“采蘩,你以前狠辣可不是对自己人。有兄弟对你不以为然,觉得你和老大不配时,我还力你来着,你别让我站到你对面去。”

 “谁认为我配不上你老大?”哦?还有这种事?“就你老大的子,千变万化的,还都是不讨喜的,穷得叮当响,嫡庶都没好处得。功夫差得我也不好意思说了。配我是勉勉强强,还不能说出我爹是名门孟氏。要不是齐王无道。我在孟府长大的话,跟他儿是两处人生呢。”

 他以为她能稍稍收敛,但他错了。这位姑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聪明得要命,能干得要命,而且什么都不怕。央耷拉下脑袋,这时候自省最好。

 还是独孤棠救场。穿好了衣服 过来“你俩要是说笑完了,我们就走吧。”

 “走吧。走吧,我跟老爷子会谈妥的,你们准备好马,带上我这包行李,看好退路就行。”采蘩挥手的姿势像赶什么。

 “老大,她怎么一点自觉没有?”央相信这次独孤棠撑他“你刚跟她说过让她跟着你跳,她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采蘩惊觉“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不会一整晚吧?说起来,帐外有向琚的人把守,吴姬姐姐出去没问题,但央——

 央嘻哈笑“这会儿才担心,是不是晚了点儿?昨晚——”

 “他刚在外面不久。”可惜,独孤棠不让央吓唬他的爱。这是该宠的宠。

 央一撇嘴“切,虽然苛政猛于虎,老大,我还是对你失望了。”要反苛政嘛。

 “等你成了亲,我也会对你失望的。”独孤棠能当老大,当然是有理由的。一,功夫得住。二,天生领袖气魄。

 采蘩道“我刚想到,你要是娶繁花,我叫她姐姐的,你老大该叫你什么?”

 央的眼睛发光了“…”“做梦。”独孤棠笑得刀光剑影,喀嚓——扼杀央的小小“野心”拉着采蘩走向外帐。

 “做梦都不——”许字咽了下去,采蘩呆怔看着眼前。

 **十支剑,或发光或沉着,分散在帐中各处。有些脸再熟悉不过,有些脸全然陌生。

 麦子上前握住采蘩的手,一言不发,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喜悦之情。

 采蘩笑着回握“可惜,你和吴姬错过。”

 麦子却道“没错过。昨晚吴姬姐姐作出惊人之举,我有幸送了她一程。”

 “惊人之举?”采蘩昨晚是**帐里鱼戏水,哪管山外来风还是雨。

 麦子腼腆,老大面前话更少,正想着如何才能答得简短又明了,她嫂子来帮忙。

 丑奴开口“昨晚魏吴姬与一北牧的汉子拼酒,说输了就嫁,持续了大半夜,结果醉于人前,让那汉子扛走了。”

 采蘩知道魏吴姬打算离开,却想不到竟以这样的方式。转念一想,暗道妙计。用什么手段能让向老爷子不得不放人,又不好追究?那就是嫁人了吧。

 丑奴接着道“我小姑子当场就急了眼,要不是重任在身,估计就拔剑抢人了。后来她潜进那汉子的营帐,再出来便只字不提,连我都不说,亏得我帮她把风。”

 麦子笑了笑。她的笑很无敌,令丑奴噘噘嘴,走一边去了。

 “吴姬姐姐没醉。”采蘩心中有数。

 “没完全醉,但说赌一把,让你放心。要是那人待她不好,还会回来找我们。”麦子低声“那人当晚就拔营了。我打听了一下,竟没有人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从西边大漠来,带了两百匹骏马和数不清的皮,和汉商换了最好的丝绸茶叶,似乎十分富有。”

 “你倒好似不放心。”看到独孤棠和那些剑主在说话,采蘩有些好奇内容,但姐妹的事也重要。

 “那人来路不明,一把大胡子看着凶恶,我怕吴姬姐姐被他欺负。”麦子是不能放心。

 采蘩笑“我们三人中就你最好欺负,你不知道么?”因为善良,所以好捏。“放心吧。吴姬的厉害我们都没见识过,但这么跟那人走了肯定有把握。只不过,我就不知这再见之,是盼着还是不盼的好了。”

 说着话,采蘩目光一顿,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没和独孤棠他们站在一起,但看着她。

 麦子注意到后,知趣退开。

 采蘩主动走上前去“阿慕,语姑娘可好?”这个人是不会主动招呼她的,她能感觉。

 “她已有身孕,所以不能去长安。我走时,跟我有点生气。”阿慕比以前更黑,以至于面上的刺纹看不太出来了。

 比听到魏吴姬跟男人走了还惊讶,采蘩合不上嘴“语姑娘跟你…成亲了?”有身孕?跟他生气?只有这一种可能。

 “不行?”从北齐相遇开始,阿慕没给采蘩看过一次笑脸。

 “行是行…”总不能多嘴语姑娘的过去“恭喜。”采蘩也没笑。那时候是谁都没心情,现在是不知道怎么笑。

 阿慕是她爹的儿子,这么推下来,他是她兄长。但因为她娘的一次任妄为,给他娘造成了痛苦,以至于父子出现隔阂,她的身份是不会受阿慕喜爱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爹跳崖的时候带的是她,不是他。一手带大的也是她,不是他。尽管大家都过得不怎么样,但至少她有爹他没爹,心里会有很大的落差。

 “我来不是认亲的。”阿慕果然这么说。

 “嗯。我俩都大了,亲人也都已经不在,突然认兄妹是很别扭,彼此知道就行了。”采蘩加一句“好好对语姑娘,她过去很苦。”

 “这不用你说。”阿慕神情冷然“一路上听了你不少事,似乎爹教了你很多东西,但我从爹那儿学到的就是别三心二意让家人伤心。”

 听听,话里有多大的埋怨,但采蘩不能指责他小气,就像紫鹛把她抛给爹,她也不能原谅亲娘,然而有一句还得说一句。

 “阿慕,爹留下你,因为他觉得你能幸存。不管他有错没错,他始终守护你的心不输给天下任何一个父亲。”抱着她,是赴死的。没死成,是造化弄人。

 阿慕瞪着眼,好像马上能出火来,却又刹那湮灭,最后仍似无情“我来也不是帮你,是跟义父来的。”

 “没关系。”她晓得了。

 “真不是为你。”这里开始拖泥带水。

 “阿慕,反复来去说一个意思,其实是心虚。”她都说明白了,理解的,一点没有受到刺。因为要她突然对阿慕产生兄妹情,热络得一家人似得,她也做不到。“等我回到长安,让你捎礼物给我小侄子或小侄女,你不反对吧?”

 “…那个可以。我们的恩怨不必带给下一代。”阿慕道。

 采蘩一听立刻回他“是这个道理,父母那辈的恩怨不能怨儿女。”

 阿慕又瞪眼。

 这时,忽听外面有人喝一句“你们面生的很,谁是带你们的人?”

 有人满不在乎得反问“我看你们也面生,哪儿来的?报上名来!跑我们少帅喜帐前有何贵干?”

 黑白不分得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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