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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谋划
 京城的夜晚热闹非凡,街道上的夜市开得正是火热,那颜坐在软轿上,耳朵里只听到外边传来的吆喝声,可他却半点也没有听进去,心里不住的在策划着旁的事情。

 自从成功的将赫连焘给谋算了,那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皇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还是一个寻常人,只要是功夫做得足,依旧是手到擒来。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那颜轻轻的哼了一句:“新皇,你都尚未正式登基呢,就想过河拆桥,难道是这皇上的位子坐得不耐烦了不成?”

 若是新皇真的对自己下手,也别怪自己不客气。做人必须未雨绸缪,要比旁人看得远才能保得自己安全,若是真到了狡兔死,良弓藏的那一步,自己后悔也来不及了,必须先下一手布置好才是。

 起先扶持南安王登基为帝,是看着他和自己素来好,又兼头脑简单,该是个好控制的,却将他身后的南安王府给忽略了。南安王还是十岁便被赫连焘赐了王府搬出宫外,那些长史们跟随他已有将近二十年光景,比自己和南安王要亲近得多,而且那些人里边不乏有勇有谋之士,新皇提拔他们代替自己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毕竟他现在的官职可都是新皇一时兴起给封赏的,要是收了回去,也只能瞪眼瞧着,没有半句话好说。

 自己还是弄错了一着棋,立皇上不能只看着素里头情好,还得看看他的实力。南安王虽说有勇无谋,但跟着赫连焘南征北战了这么久,在军队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现在他若是把自己的亲信都提拔上来,那君臣一心,自然是铁桶般的江山,自己一个内侍,便是想要兴风作都无能为力了。

 软轿颤悠悠的在京城的街道经过,那颜不住的用手敲打着自己的膝盖,真是失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着棋呢。他起帘子看了看街道外边,虽然是国丧期间,可似乎对平民百姓没有影响,大家该做什么照旧做什么,丝毫没有因为死了皇帝而打了自己生活的规律。

 “嗯,其实皇帝死不死和百姓没有关系,而谁做皇帝也与百姓无关。”那颜靠到软轿上边,闭上了眼睛,他该挑选一个没有势力,不成气候的人做新皇才是,或者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联系下一任新皇人选。

 步入后院,那颜负手而行,脑子里边在筛选着赫连焘的皇子们。赫连焘生有十一个皇子,其中有四个早夭,现在太子和东平王也不在人世,还剩了五个,其中南安王已在皇位之上,剩下的四个里边他只能想到赫连焘最小的儿子赫连旸了。

 这位十一皇子今年要满十九岁了,他的母亲于然椒房不愿意见不到儿子,故向赫连焘请求让儿子跟着自己住。赫连焘因为宠爱她,所以也就准了,直到几个月前给他娶了正,这才在外边给他盖了一座王府,封了晋王。

 这十一皇子因为才被分了出去,所以还没有来得及选拔人手进府,最最难得的是他不学无术得紧,南安王有勇无谋,好歹还有一桩长处,而这位晋王殿下,却是半点长处都无,既没有文才,亦无武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特别是他的母亲于然椒房,新近才被新皇宠幸,封了贵人,这可是天大的恩怨,只消在旁边轻轻煽动几句,这位没脑子的王爷准能上钩。

 想到此处,那颜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就是他了。”

 这时身后有人伸出手来将一件披风披在他肩上,回头一看,便见杏笑的站在那里道:“夫君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

 那颜见着杏眼波盈盈,伸出手来搂住她的道:“杏儿,夫君心的事多着呢,你可想不到。对了,这些日子可有人来拜访你?”

 杏点了点头道:“来过几个夫人,我记不住她们的名字,但是都有名剌呢,我去取了给夫君来看看。”

 取了那几张名剌过来,那颜看了看,都是些四品五品的官员,一个三品以上的都没有,他的脸绷得紧紧的,望着那些名剌的眼神变得异常阴冷:“原来他们心里还是瞧不起咱家,咱家必然要他们知道厉害不可。”

 在旁边看着那颜那晦涩的眉眼,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那颜心里在谋算着谁。上次他说了大虞要变天了,不多久以后先帝真的便驾崩了,她便总觉得是那颜下的手。心里还记挂着小姐和慕昭仪,还好小姐已经跟着皇孙殿下搬出宫去了,没受什么影响,慕昭仪却还是住在徵宫,看起来也无大碍。可她现在看着那颜这模样,就一阵不踏实,不知道那颜又准备做什么事情了。

 “夫君,你现在位极人臣,谁敢不服从你,那些没有来拜府的,该是在想着要送什么礼才好,所以一时没有决定罢。”杏小心翼翼的在旁边相劝,想看看那颜是否能透出些口风来。

 那颜轻轻在杏脸上拧了下:“还是咱家的杏儿贴心,咱家便等等看,若过些日子还不见上门,那咱家便会让他们好看。”低头看了看杏那满的部,那颜的眼睛眯到了一处,笑得格外猥琐:“杏儿,你这处,便是那灵淑椒房都比不上,真是至宝呀!”伸出手覆上了那山峰,那颜撇嘴道:“可笑那新皇一心惦记着灵淑椒房,却不知已经是被人弄残了去。皇上又如何,他想要什么还不得从我牙里漏出来!若是不如我愿,咱家便叫他的龙椅都坐不安慰!杏儿,你说夫君是不是很厉害?”一边说着,手下又重了几分,痛得杏微微蹙眉。

 但是她没有叫出声来,那颜心中不痛快时便喜欢人,愈是表现出痛苦的模样,他便弄得愈发的狠,所以杏只能咬牙忍着,一心希望着那颜能很快顺过气来,她柔声道:“杏儿的眼里,夫君可是天底下最有能耐的人了,就是连皇上也不过如此呢。”

 “果真?”那颜兴奋了起来,拉着杏便往屋子里边去:“杏儿这话夫君最爱听,赶紧来让夫君好好弄着——哼,皇上,皇上又算什么,杏儿我会让你看看,再过些日子,大虞又得翻天。”

 杏心中一愣,但却没有反抗,一双脚儿跟着那颜挪进了房间,不一会内室里便响起了yin靡之声,还有含含糊糊的问话声:“夫君这般厉害,果真是连皇上都不及。”

 “我的杏儿,夫君也想让你尝尝做娘娘的滋味,只可惜夫君终究不是…”那颜的声音有一丝遗憾,但转瞬又亢奋了起来:“皇上又如何,还不是我叫他往东,他便不敢朝西!”

 徵宫的桃花全开了,粉的花瓣着风纷纷飘落,地上一片嫣红,慕昭仪由保仪姑姑扶了手慢慢的在树下踱着步子,一边听着她细声代着从胭脂铺子里边传来的话。

 “竟然有这事?”慕昭仪挑了挑眉,有些兴奋:“这那颜也是太狂妄了罢,侥幸了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不成?听着他那口风儿,该是故技重施?很好,很好。”

 一想到那颜那贪婪的眼神,慕昭仪心中便有些不舒服,自己虽然当时搪着过去了,可保不定等那颜将事情都办妥当了便会来纠她。一想着那柔的面孔,尖细的声音,慕昭仪不打了个寒噤。无论如何也要趁着这次机会将他扳倒才是,若是他真打了新皇的主意,那更是再妙也不过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在旁边要好好抓住时机将皇孙殿下扶持上去才行,好歹侄女在他身边,怎么样也能博个好前程。

 “保仪姑姑,还得麻烦你去和保容代下事情。”慕昭仪沉一声:“只不过你今才出宫去了次,恐怕还得等上两了。这个也不着急,那颜下手还不会这么快,我先细细想好该如何入手,不能有了半点纰漏。”

 保仪姑姑低眉应了一声,犹犹豫豫的说道:“皇孙殿下那边要不要去说声?”

 慕昭仪嘴角泛起笑容来:“去说做什么,我可不要让媛儿担心受怕睡不着觉,她也是个心的,一心只想着皇孙殿下呢,要是和她说了,还不知道她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再说了,若是告诉了皇孙殿下府上,恐怕良娣娘娘又得板着手指头过日子了,与其让她提心吊胆的活过这些日子,还不如让她没有觉察。”

 保仪姑姑心中一凛,想到了大虞的规矩,立为皇储者,生母必赐死,更何况是登基为帝,想到魏良娣也许死期将近,她心中也有了几分怜惜。

 过了几,珲大司空家里边来了一个客人,这位客人说来也奇怪,虽然出身低,只是在西大街开了个胭脂水粉铺子,可却对大司空府上甚是稔,礼节也到位,通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我想见珲大司空,劳烦夫人派人替我通传下。”她从身上摸出一支簪子到珲大夫人手中:“珲大司空看了这簪子,或者会想见我。”

 珲大夫人拿着簪子看了看,这是一支凤钗,凤凰的尾巴分成七股,上边镶嵌着各宝石,头影子,光溢彩,耀花了人的眼睛。她不由得手都发抖起来:“这是宫里头…”

 来客脸板了一板,疾言厉道:“噤声,不得妄议!”

 珲大夫人素来是个胆小的,被这位女客一吼,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赶紧喊了贴身丫鬟向珲大司空去通传,一边呆呆的看着那位客人,皇后娘娘的凤钗是九股,昭仪娘娘用的是七股,这位客人是昭仪娘娘派来的不成?

 第一百一十六章

 保容随着丫鬟慢慢的转过了几个院子,一步跨入了珲大司空的小院。

 这个院子从外边来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主院,院子面积不大,也没有太多的修饰,中庭栽着几棵大树,一看就知道都有些年头,院子里边只有两进屋子,丫鬟将她领到前边第一进屋子,低声说道:“这位夫人,老太爷在书房等你。”

 保容微微颌首,身手将门推开,见着了一张精明如狐狸般的脸,花白的头发,长长的几绺胡须也转成了灰白颜色,一双眼睛正微微的眯着望向自己,似乎在估量着自己一般。保容也不畏惧,慢慢走了进去,朝珲大司空行了一礼:“大司空安好。”

 “你是太昭仪娘娘派来的?”珲大司空见面前的这位女子不慌不忙,四十多岁的年纪,但是那从容的气质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心中也相信了几分。

 “七股凤钗可不是寻常物事,更何况凤凰翅膀后边刻有御制字样,大司空未必没有细看过。”保容姑姑也不回避自己的身份,坦然承认了:“大司空,我今来便是受了昭仪娘娘的嘱咐,要来和大司空商量大事的。”

 “大事?”珲大司空一颗心似乎从高处跌落了下来一般,有几分激动,脸上却是不一丝儿都不显,只是淡淡笑着说:“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事?也就是下个月新皇登基这事情了。”

 “先帝突然驾崩,只说是东平王谋逆,可期间却疑点重重,何太医告诉昭仪娘娘,先帝乃是被毒蛇所害,可当时刚刚开,天气尚是寒冷,为何会有毒蛇出没?况且东平王当晚便被格杀,没有来得及问到口供,灵淑椒房也身死大牢之中,这可不是一桩无头冤案?”保容看了看珲大司空,见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加了些狠药:“太子病逝,这皇储之位本该是皇孙殿下的,何故又落到了南安王手中,珲大司空,你的孙女可是皇孙殿下的绵福,还生下了皇曾孙,这可不是珲大司空家富贵的保证?现儿新皇继位,珲大司空也换了个位子坐,恐怕再过几个月,这大司空的位置还得挪了给旁人去呢。”

 保容的脸上有一丝讥讽的笑,似乎在等着珲大司空气急败坏的神色,可那珲大司空却也没有如同她设想中那样,只是淡淡一笑:“劳烦太昭仪为我着想了。”

 见珲大司空那深藏不的神色,保容心里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说不定这位珲大司空心中早就想好了法子,只是不轻易说出口罢了。她也淡淡的回敬了一句,朝珲大司空行了一礼,拿过书桌上的那支七股凤钗来:“我便先回去了,珲大司空若有事找我,便可派人去西大街保大娘的胭脂水粉铺子说上一句便可。”

 珲大司空皱眉看着那微丰的身子转着走了出去,一步一步走得甚是稳当,院子里边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无端将她拉瘦了几分。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低声对自己说:“皇孙殿下?这倒也未免不是个好路子。”

 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突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拿着笔迅速的写写画画了起来。那是一张大虞皇宫的兵力布置图,还是他当大司马的时候调整过的,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调整,珲大司空拧着眉头在一些地方增增减减了几笔,这才叹了一口气:“若是有天意,皇孙殿下该顺顺当当的坐上这个位置了。”

 过了几,那颜早上起来只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或许是晚上胡闹的时间久了些,又或许是年纪来了,身子不够健旺。杏替他探了探额头,只觉得热热的一片,大惊道:“夫君,你这额角高热,恐怕是感了风寒。”

 那颜jj着道:“你去帮我请个大夫过来,我今恐怕是上不了朝啦,打发人去和那周那孩子说一声,替我向皇上告个假。”

 杏看了下躺在上的那颜,瘦小的身躯由一红绫被面盖着,脸上一片灰白,眼泪鼻涕直,心里一阵发堵,应了一句便喊人去请大夫,替他告假了。

 小周公公听着大司马府上来的人禀报,也有几分忧虑,低声问道:“大司马无碍罢?只是感了风寒?”

 来人点头称是,只说那大人精神还好,只是有些头晕发热,确是受了风寒,休养几便也无碍,小周公公听了心里才安定了几分,走到里边去替那颜告假。

 新皇此时已经穿好了朝服,可一双眼睛还是搭在了一处,昨晚他又召了于然贵人和郁祥贵人两人jj娱,这两位贵人已经想得透彻,反正这骂名已经被背上了,不如好好的奉承着皇上,荣华富贵该享受便好好享受。

 于然贵人和郁祥贵人因为想透了,所以愈发的放了起来,新皇比赫连焘年轻,力气也足实,赫连家男子个个皆雄伟,两位贵人都好好的享受了一晚。于然贵人虽然年纪已过三十,可依然媚十足,入到了骨子里边一般,新皇格外宠爱,临幸她的次数比郁祥贵人还要多。三个人胡天海地的闹了一宿,听着外边辰时钟鼓响起,新皇搂着两具柔软的身子不愿起来,还是内侍在外边催了几遍,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了起来,摸了两位贵人几把,又命人将那催促起的内侍打了二十板子,这才叫人给自己来梳洗。

 “当皇上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做王爷,用不着这般辛苦。”新皇打着呵欠,迷糊糊的想着,这时就听小周公公走了过来,躬身道:“皇上,那大人今身子不适,特地派人过来告假。”

 新皇听到这句话,猛的睁开了眼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下:“好,好,准了,让那大人在家多歇息几罢。”

 他心里真是满意极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样将那颜的权力给收回来些,现在那颜自己给他送了个机会过来了。新皇心情大好,对着小周公公吩咐道:“赏赐于然贵人和郁祥贵人每人光锦十匹,一斛珍珠。”

 小周公公见新皇突然开心起来,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敢抗旨,赶紧差人去库房取了锦缎珍珠过来,两位贵人起便见着一堆打赏,也是欢喜,娇滴滴的和新皇厮闹了一回,这才放他去上朝。

 坐到龙椅上,新皇往周围看了看,那颜那位置空着,周围的官员们也纷纷看向那里,提醒了他首先要将这事情办妥,摸了摸短短的髭须,他大声宣布道:“大司马、大将军、冯西王那颜,因为身子不适,今特向朕告假。朕觉得那大人年纪老迈,心过多也不便于他休养身子,特将他大司马的职位免了去去,另授太师一职。”

 听了此话,群臣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新皇怎么突然就这般不信任那颜了,继位一个多月,那颜几乎是一手遮天,朝堂里边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臣子们都不愿意递奏折了,而今,新皇张张口便将他一项实职给卸了,虽说又授了个太师,可这太师又如何能与大司马相比!

 不说太师职位上边已经有张延之,再说太师虽然参与朝政重大事情商议,可还有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尚书左、右仆都要一起商讨呢,这权力可大大降低了。新皇这是想将那颜给架空不成?诸人看着空在那里的一处,心里不由得既忐忑又欢喜。现在空出了一个要职,恐怕自己会跟着沾点光了。

 新皇也没有让大家久等,很快便宣布,由独孤源担任大司马,燕风辅助他都督中外军事,众人这才明白了新皇的意思,他是想重用自己原先南安王府的旧部呢。独孤源和燕风走了出来拜谢了新皇,马上便提出了一些建议来,新皇听了直点头,一一应允了。

 小周公公侍立在龙椅一侧,竖着耳朵听了独孤源上奏的几条,心里一凛,莫非这早就做好盘算了不成。独孤源建议要分权,皇宫卫军人马由贺兰静云掌管,京城事务则由尚书左右仆直接管理,而宫内宿卫军将也应做调整,要轮换及时,不能总是原来那帮人,因为做久一件事情,人便会不上心了。

 这分明是将皇宫内外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来那颜安下来的亲信,肯定会有不少被调出去,看来新皇对于干爹分明是不信任,想要将自己的人提拔起来,取而代之。小周公公半弯着站在那里,心里却是焦急,只巴望着朝会尽快散了,好派人去给那颜送信。

 那颜正靠在上,杏拿着小匙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吃药,听着小周公公派人过来,马上便坐直了身子:“快些让他进来!”

 脚步声橐橐的传了过来,一个瘦小的内侍弯着走了进来,见了那颜便跪拜在地上,尖声说道:“那公公,不好了,出了大事。”

 那颜听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再看了看他,这才发现是自己一个亲信,见他额头上满是汗珠子,赶紧叫他起来:“不着急,慢慢说便是,什么事情不好了,天榻下来还有咱家在前边替你们挡着呢。”

 那小内侍擦了擦汗,将小周公公让他转告的话说了一遍,然后哭丧着脸道:“皇上这般做,是准备将公公扒拉到一旁了不是,大将军只管京师虎贲军五万,边关的事情也不上手,虽说冯西王这头衔没被捋下来,可究竟只是个空衔,现儿连封地都没有划呢。至于太师一职,人人都只知道太师张延之,又有说会想到公公身上去不成?这分明就是将公公做了一枚弃子,公公都做了弃子,那我们又将何处容身?小周公公特地叫我出来给公公送信,请公公拿个主意。”

 那颜听了咳嗽了一句,药汁都吐了些出来,染在红绫被面上,渗渗的一大块儿,杏赶紧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眼睛瞄着他那惨白的脸色,心里有一点点快意和欢喜,可终究还是不敢表出来,只能默默的忍着,不住的替那颜打理。

 “杏儿,你去外边屋子,别忙了,我和这孩子说说要紧事儿。”那颜抓住杏的手,示意她停下,将她赶出了屋子,杏看他那郑重的模样,心里知道大概那颜又要谋划重要的事情了,也不说多话,默默的退了出去,将房门给带上,那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满意的笑了下:“杏儿恁是细心。”

 那小内侍凑了过来道:“那公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慌什么,他敢这样对咱家,咱家自然会让他有后悔的时候!你去十一皇子府,去和他如此说,若是他答应咱家的条件,咱家自然会说到做到,若是他没那个想法,咱家也只能另外找人了,你去问问他有没有这个胆子!”那颜伸出手来在那小内侍手心里边划了几个字,那小内侍频频点着头,弯着道:“公公好胆,小的们都只能靠着公公才能有口饭吃呢。”

 那颜恻恻一笑,有些乏力的将身子靠到了上,挥了挥手道:“好孩子,你便去罢,记得要机灵些,十一皇子是个没有用的人,可你也得一切当心着,别让人给盯上了。”

 那小内侍应了一句,弓着身子退到门边,拉开门的时候便见一抹浅绿色的影子在屋子拐角处晃了下,但转瞬便不见了影子,莫非自己眼花了不成?那小内侍擦了擦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即算是有人,那也是夫人。”小内侍拔足飞快的走开了,心里想着,这事就算是被夫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未必夫人还会去害那公公不成?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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