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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护送 一
 绝境下的无奈抉择,有时也许会是正确的。

 因为靠着北隅地界,所以有扎耶明里暗里、四通八达的脉络关系,无论是行车落驿或是下馆子住店,底下都有一堆人帮着打点,根本用不着亲自心。这一路体察入微、待遇优渥,我不愿同车,他便租了两顶轿子;不愿同食,他又招了两个厨子。跟车随行的水司连每的茶点和药膳都固定地按时段搭配好了伺候着,因此没过多久,我的身子也逐渐轻便了些。

 不肖半,马车已到了多罗首都约旦卡撒城。进了城门,掠过十里碑,便领略到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北国的街道很宽,巷子却很小。连排的屋舍全是由夯土结构组成,青砖堆砌、回环而建,没有大型建筑的恢宏气势,根本不像是一个国家的重郡。也许是农耕大国的原因,罗列的商店中也以粮铺居多,除了必备的杂和饭庄,其他的全是一些用作内贸的桥行。而类似盛京城外酒纵qing的乐楼与茶馆,或是乡野鄙俗的酒肆与赌馆,在这里却几近罕迹。

 驿站间,来往的走夫贩卒皆是身高八斗、体格健壮的汉子,他们留着悍的板寸,高鼻厚、肤黝黑,脖颈间套着獐围脖,服饰以布棉麻为主,样式简单、不张扬。女人们千篇一律地梳了辫子,头顶独束的发髻上配了各式各样绒花与璎珞,肩上却额外披着一条五彩方巾,确有一番北方地域的民族风情。

 我好奇地打量着、观察着,浅浅地嗅着这属于陌生国度的味道,心中却少有几许谨慎与忐忑。

 扎耶置身前方车队,这一队凯旋而归的阵列越往西北行进,就越感觉到北国皇室的权贵与排场。不仅马车换成了紫銮驾,连随仆、护卫也各增了六个。扎耶虽绝对地遵守诺言,不侵不犯、态度谦和,只是几近城关他却始终不提雪山之约,倒是教人途未知、坐立难安了。

 过了正午,我匆匆进了食便径自歇下。正yu阖眼,马车倏地左右晃动了一下,胃里立即开始翻江倒海,大有涌而出的趋势。我捂紧口鼻,赶忙坐直身子将头探出窗外,谁知干呕几下过后,不适感却又突然消失了。我郁猝地抬首,心中很是懊恼息着靠回了软垫,失魂落魄地往外干扫了几眼,却是意外地瞥见了一抹异常熟悉的身影。

 视线蓦地被钉牢,又仔细瞧了瞧,只见食客斋下那人一袭水蓝色绸袍,头顶雪皮貂帽,身加狐裘短袄,一身的素衬着他的皮肤也异常地bai皙光彩。那浓密的眉、gao的鼻,还有那绝美无度的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的高贵与优雅。

 沈潇…不曾想昨夜匆匆阔别,他却已提前赶来了这里。

 蓦地,心头像是被尖刀剜去了一块,离别前的那一幕嬉笑嗔怨仿佛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我抬手死死地药紧指节,干涩的泪再一次决堤。沈楚没了,对不起,沈大哥…我看着他颀长瘦削的身影缓缓移动着,只是死死地攥紧了窗缘,心中一时痛难自抑、五味杂陈。

 当那眷眷的背影愈行愈远时,我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急骤地拍打起车篷,声音也显得极其地慌措“等等,停下停下!快停下!”

 “你要干什么?”厚重的幕帘蓦地被挑开,一张隐怒的小脸毫无预警地出现在眼前。

 我一噎,刚yutuo口的话也显得拖冗了起来“我,我要…吃饭。”

 扎耶拧起眉头,看了看隔案上被分解得差不多的囊饼,又倏地抬头看了看我,眼中似有几分不信,却更有几许揣度“你不是宁愿饿死,也誓不肯吃我多罗的劣食么?”

 我一慌,想也未想便口不择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是说过从不食嗟来之食,可没说自己付账的东西也不能去吃!”

 扎耶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jin“怎么,你要自己…付钱?”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下巴一抬径自看向别处,摆明了一副不愿搭话的表情。

 “既然如此…好吧。”扎耶挑了挑眉,然后便讪讪地环顾眼下,少顷更是“甚笃我意”地发现了这十米以内唯一有些像样的百姓食坊。稍事捉来几人代了些事情,扎耶便下令全队休息,随后只择了几位随仆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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