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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灰袍道姑先头闻娇喝之声,脆若银铃,已知是位姑娘,却不料丽如此,月光下,蔡薇薇罗袂飘飘,美若嫦娥谪凡,不微“噫”一声,心念一转,暗道:“难道是她?”

 手中拂尘一指,道:“你姓蔡?”蔡薇薇本出面道歉,打发对方走路,朱方启,却听灰袍道姑已喊出自己姓来,也“噫”了一声奇道:“这位仙姑,你怎么知道的?”

 灰袍道姑所测不错,心中忖道:“这丫头果然明媚绝世,玉儿确不如她。”漠然一笑,道:“华姓那小子为何不出来?”蔡薇薇听她语气不善,戒心大起,道:“他不在此。”

 她生平从未撒过一次谎,话一出口,白玉般的脸上,早是羞红一片。灰袍道姑何许人也,一眼之下已自了然,冷声道:“华云龙在炼功么?”蔡薇薇芳心一震,暗道:“好厉害。”

 楞了一楞,道:“你是谁?”灰袍道姑仰天厉笑一声,并不答话,拂尘一挥,笼天盖地,当头罩下,那拂尘上的数百马尾散开来,袭向蔡薇薇要

 原来灰袍道姑愈看愈觉蔡薇薇娇,那杀机竟也掩抑不住,愈来愈炽,故遂尔出手。蔡薇薇冷不防她骤然出手,惊怒迸,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莲步倒踩,娇躯如行云水,一退倏进,一掌反击回去竟未防灰袍道姑乘机冲入中。

 灰袍道姑心中虽惊,冷然一哂,拂尘倏转,刷的一声,卷向敌人手腕,左袖一拂,暗劲陡涌,袭向蔡薇薇口。蔡薇薇暗道:“这道姑出招换式,无不见迅速神奥,自是当世第一身手,是玄冥教的人么?”

 心中想着,左掌斜挥,已破去来劲,右手并指如戟,欺身向前,戳向灰袍道姑的“将台”灰袍道姑见她毫不退让,处处抢攻,心中暗骂:“小丫头好波辣。”

 却也想到华云龙必是炼功正紧,故而如此,倒也怕惊扰了他,转念下,身形飘退二丈。蔡薇薇见她退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蹑迹而上,连出七掌。灰袍道姑然大怒,冷声道:“丫头敢尔。”

 身形一闪,避开锐锋,右手拂尘一张,迳袭敌面,拂尘玉柄,倒戳蔡薇薇“章门”两人出手均疾若闪电,刹那间,二十余招已过。那灰袍道姑招式奇诡,专走偏锋,决不与敌硬拚,只是招招均袭向敌人重,挨上一记,不死也得重伤。

 两人均惧干扰了华云龙,故闷声相搏,一时除了劲风猎猎,带动枝叶沙沙,无他声且愈斗离口愈远,此际,已离开十丈之远。蔡薇薇渐感不耐,想道:“这道姑功力高强,如此要战几时,离过远,也非所宜。”

 思忖及此,双掌一左一右,施出“月相推”瞬转“稿仑虚屈”灰袍道姑心头暗骇道:“武林中何来如此掌法?”

 但见她这两招,外观平淡,其实一旋一按,圆通浑粹,蕴八卦太极之势,藏天地运行之机。不敢硬接,身形一飘,转至蔡薇薇侧方丈余。蔡薇薇大感意外,忖道:“她这身法飘逸迅速,比之“移形换位”似犹胜二分,不在九教“五行仙遁法”之下。”

 只听灰袍道姑冷冷说道:“好掌法,好功力,只是贫道还想领教。”语声中,拂左手,碧光一闪,右手已握住一柄碧绿晶莹的玉钩。她纵横天下,还没有被人连番退过,心中早是杀机大盛,待一拚。

 蔡薇薇并未见过阮红玉,但却听华云龙说过阮红玉的事情,知道阮红玉号称“玉钩娘子”不由暗道:“江湖中用玉钩的极为罕见,不知她与阮姐姐有何关系?”心念转动,娇声问道:“阮红玉姐姐与前辈…”

 灰袍道姑截口道:“少废话。”一式“天光云影”碧霞漫天,玉钩挟着啸啸风声,罗网一般罩了下去,左手拂尘一挥,转袭敌

 她一钩一拂,两面夹攻,刚柔互济,势若雷霆,威力大增。蔡薇薇怒气一涌,芳心暗道:“她置若罔闻,显是与阮姐姐无关了。”

 忽然,灰袍道姑收招后退,漫天碧霞,消散无踪。蔡薇薇方自一怔,又见碧光一闪,那灰袍道姑玉钩手,势若惊雷,掷向口,冷然喝道:“端木世良,站住。”

 蔡薇薇不顾大敌在前,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红脸白髯的老者,正悄然欺向口。玉钩电掣,闪击那老者亵衣,红脸老者万般无奈,斜身一闪,躲将开来,玉钩却“呛”

 地击中口旁石墙,冒出一串火花,呛啷落地。蔡薇薇又惊又怒,她功力虽高,一来经验太少,未料有人偷袭,二来背对口,那老者功力甚高,竟瞒住她耳目,仓猝之中,无暇思索灰袍道姑因何突然助己,闪电般扑上前去,素手一扬,巳用上十二成功力。

 红脸老者犹加速入,倏感一股重愈山岳的无形劲气撞来,暗暗惊道:“小丫头真有此功力?”

 身形暴闪,掠出八尺。他年老成,掠出之际乌光打闪,已撤出一对细若竹筷,长达二尺的点笔,转身护住门户。

 但他这份心是白担了,倩影一闪,蔡薇薇纵落口。只听灰袍道姑冷声嗤道:“端木世良,你半生英名,是如此得来的?”端木世良老巨猾,也不由老脸一热,本已红脸,倒瞧不出来,微微一笑,道:“老夫本无英名,何来得失?”

 顿了一顿,沉声道:“你是想与本教为敌?”灰袍道姑拂尘一摆,姗姗走来,漠然道:“你不要拿玄冥教吓人,就算惹上你这位总坛坛主,你待怎地?”端木世良嘿嘿干笑两声,道:“也罢,想来你是自恃功力。”

 忽听蔡薇薇喊道:“前辈,你的玉钩。”皓腕一抬,玉钩已飞向灰袍道姑。蔡薇薇冰雪聪明,已猜出灰袍道姑十之八九即阮红玉之师,虽不明她猛下辣手之故,却已视之若友,故拾钩抛还。

 她匆匆一瞥墨漆一团的中,已见华云龙与元清大师俱安详一片,静座运功,未被干扰,芳心一宽,纤指一指端木世良,娇叱道:“你这老家伙,鬼鬼崇崇,想干什么?讲。”

 端木世良闯江湖数十年,还未被人如此喝叱,怒涌如山,暗暗骂道:“臭丫头。”却是进既不可,退又难堪。忽听穿枝拂草之声传来,两名紫衣大汉走出竹林,奔向端木世良,端木世良心头一动,顿时得计,朝那两名紫衣大汉一比手势。

 那两名紫衣大汉本因端木世良意偷袭,怕他们出声息,故奉命藏于竹林,眼下见端木世良已发觉,自是立刻奔出。端木世良手势打出,其中一个紫衣大汉立由囊中取出一枚特制信炮,抖手朝一块石头掷去。

 灰袍道姑接钩在手,见状骂道:“端木老儿,打不过人家,讨救兵么?”不及拦阻“嗤”的一声,一溜红光直冲霄云,随即“啪”的一响,天空爆出一大片灿烂金星,排成“玄冥”二字,缓缓飘堕,良久始灭。

 霎时,远处天空纷纷爆起金星,竟有六七处左右。灰袍道姑俱然一惊,暗道:“玄冥教群聚金陵,是有大事要办?”忽听蔡薇薇道:“前辈,他是玄冥教总坛坛主么?”

 灰袍道姑转目望去,却见她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望着自己,玉面一片焦急,一点芥蒂不存,心中暗暗忖道:“如此容貌,如此功力,玉儿万万不及。”

 饶她个性坚毅,一时间也大感气馁。只听端木世良狞笑道:“小丫头,总要叫你见识端木老爷手段。”蔡薇薇黛眉一扬,心道:“公公替龙哥施术,也不知需时多久,那道姑来意莫测,不先下手,待玄冥教徒麇集,悔之已晚。”

 思忖及此,登时慈心收起,娇叱一声,道:“接招。”霍然一掌,拍了过去。端木世良双眉一挑,道:“来得好。”

 双腕一振,右手点笔疾挑敌人腕脉,左手点笔,幻出七八,连点她左胁诸大,辛辣疾狠,火候老到且不说,那尖端劲风,震耳刮肤,功力之深,可见一斑。

 展眉间,两人便已斗起来。忽闻灰袍道姑冷然晒道:“端木世良,枉你身为前辈,竟以点笔对一个空手小姑娘。”

 她意在扰端木世良的心神,字字以真力送出,透过尖锐笔啸,入他耳中。端木世良虽知其意,仍不免暗暗切齿道:“臭道姑,现在由你一旁说风凉话,有朝一…”

 他先时犹仗手中点笔,有攻有守,此刻心头震怒,笔势略偏半分。高手互搏,招招式式皆当毫厘不,虽仅半分,实已是大大破绽,况蔡薇薇功力较他为高。

 但听蔡薇薇冷然一晒,身形一转,纤掌划了半个圆弧,好不飘忽虚幻,倏忽之间,已欺近端木世良身旁三尺,斜劈敌

 端木世良冷汗一炸,总算他身经百战,搏斗经验丰富之极,临危不,侧身急窜,在千钧一发中躲开要害。饶是如此,左肩依然中了一掌“卜”的一响,踉跄退出七步,乌光一闪,左手点笔已飞出三丈,肩骨怕不已碎成十余块。蔡薇薇见他居然逃过这“四象化形掌”第五招“二用无位”也不由佩服他功力高强,不忍再行出手,收招玉立,道:“你速速回去…”忽听灰袍道姑峻声道:“蔡家丫头,除恶务尽,客气什么?”蔡薇薇向灰袍道姑道:“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灰袍道姑晒然道:“你慈悲,我来。”拂尘一扫之际,身形随之前进二丈,袭向端木世良口。端木世良怒极反笑,道:“婢,你乘人之危。”

 虽余一臂,无奈左肩新碎,纵暗提真气,住翻腾血气,却是难以动手,只有勉强挥动仅余一支的点笔,扶伤力战。灰袍道姑一边抢攻,一边冷然道:“贫道这是邯郸学步,比之贵教,差之不知凡几。”

 蔡薇薇退回口,忖道:“这位道姑嫉恶如仇,可惜不知法号,她是否阮姐姐之师?”展眼间,端木世良已险象环生,发发可危。旁边两名紫衣大汉见状,一打眼色,突然拔剑,双双扑向灰袍道姑身后。蔡薇薇黛眉一挑,方待出手。却见战中灰袍道姑冷声叱道:“找死。”

 左手一扬,二缕乌光电闪而出,两名紫衣大汉惨叫一声,抛剑扑地倒下,在这一瞬,蔡薇薇已见他们眉心间各一枚蓝汪汪淬毒金针。

 蔡薇薇不黛眉紧蹙,觉得玄冥教徒,固然死不足惜,灰袍道姑也太狠了。端木世良却趁灰袍道姑出手空隙,放弃守势,一笔点向她“京门”重

 灰袍道姑虽能拂中端木世良左臂,自己也得陪上一笔,她胜券在握,如何肯干,身形一倾,避开铁笔,却也拂了一空。灰袍道姑然大怒,顿又掣出碧玉钩,道:“可惜啊,玄冥教总坛坛主,无声无息,死于聚宝山。”

 端木世良心焦如焚,暗道:“信炮已出偌久,因何无人赶来?”他不愧总坛坛主身份,虽危不,也不做遁逃打算,声不动,道:“只伯没有那么容易。”灰袍道始冷冷一哼,幌身扑上,钩拂击,势不可当。端木世良已知迟早必败,但盼拖一刻,是一刻,以待援手,凝神挥笔,背水一战。

 这一来,灰袍道姑虽稳占上风,却也难在三招两式中拾夺对方。蔡薇薇看了一看,已知灰袍道姑,百招之内,必可击毙端木世良,想起中的元清大师及华云龙,立刻拂开碧藤,奔了进去。

 深二丈,并无曲折,她其实根本不必入,已可清楚。她悄悄走至两人身畔,垂目打量,见华云龙面色安详,无论如何,找不出半丝不适之容,芳心不胜欣慰。却见元清大师右掌,依旧按住华云龙“灵台”

 ,蔡薇薇柳眉微颦,忖道:“玄冥教的人即将群至,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这又太浅,些微声息,即可传入,于敌,也不适宜,离开口,更是不可,这…”左思右想,竟是愈感彷徨无策。忽见元清大师双目一启,在黑暗中,宛如打了个闪电,她喜得想打跌,正启齿,中已闻元清大师细若蚊蝇的声音道:“龙儿用功正紧,不可喧哗,可用传音入密或心语传声,略谈片刻。”

 语音一顿,问道:“外面何人搏斗?”蔡薇薇急以传音入秘道:“是一位不知其号的道姑与玄冥教总坛坛主端木世良在斗,那道姑薇儿猜她是阮…”

 见元清大师单掌一直按住华云龙亵衣,问道:“怎么,还未好么?”元清大师点了点头,以佛门心语传声道:“只怕要到拂晓。”

 蔡薇薇尚拟再问,忽听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道:“端木大坛主,今夜怎么吃瘪了?可要我兄弟相助一臂?”蔡薇薇闻言一怔,暗道:“谁来了?好似非玄冥教下,听口气非友是敌。”

 只听端木世良冷然道:“令狐老儿,你少风凉了,三教同盟,早有明言,幸灾乐祸,你是想自取其亡?”先头那沉闷的声音嘿嘿一笑,道:“老二你说如何?”又听另一干涩的声音道:“端木老儿所言,倒也有三分道理。”

 蔡薇薇心中暗震,想道:“三教联盟,那是玄冥教、九教、魔教了,龙哥以魔为志,这是更为棘手了,不过瞧这光景,并非融洽无间。”

 忽听拂尘玉钩之声大盛,令狐祺哈哈一笑,道:“老二,再不出手,端木大坛主只怕今夜就得归位了。”

 话声甫落,一阵衣襟带风之声,随着凌厉的指掌风响传来。蔡薇薇听出令狐兄弟是并肩出手,芳心一震,她当令狐祺一开口,已听出功力奇高,灰袍道姑以一对一,也未必是敌手,两人齐上,更无幸理。

 只听灰袍道姑怒声道:“姓令狐的,你们有脸皮没有?”令狐佑哈哈一笑,道:“谁不知道我兄弟遇敌同上,千军万马也是如此。”灰袍道姑心头大怒,万般无奈,高声喊道:“蔡家丫头,你死了不成?”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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