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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不打算再行进
 但当火烤着股时,人总还是能打起精神,这一天居然相安无事,小叶只是象征的攻击了我几次。到了晚上,我依然燃起了五个火堆,捧着端坐着警惕四周。

 不比昨天我能勉强坚持着一夜不睡,今晚我感觉非常劳累,可小叶正在某处虎视眈眈,我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眼睛,又怎么敢瞌睡。

 为了提神,我把风油抹得一头都是,还时不时的直接滴入鼻孔。漫漫长夜漫漫,黎明仿佛永不来,到了下半夜,我实在有点支撑不住了。

 心想真该携带一个闹钟。哪怕睡一分钟也行,可我知道一旦我合上眼睛,如果没有闹钟提醒,想醒就难了。

 我一接一的狠狠着烟,一时不察,被烟蒂烧了一下手,我手一抖,心说有了,我又点燃一烟,手指夹住香烟中间靠上位置,倚着背囊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

 一分钟后,香烟燃烧到我手指夹着的位置,被灼热的烟头一烧,我浑身一灵,猛然醒了,虽然只睡了一分钟,但我毕竟算睡了一觉,而且被猛然烧醒,我的脑袋一下子也清醒不少,我忽然明白了。

 让我如惶惶丧家之犬,连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片刻安宁都不可得,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恰好就是小叶想要的,是她折磨我的办法。我恍然大悟。

 其实这两天小叶不是没有机会杀死我,她只是像猫玩老鼠一样在慢慢折磨我!***其后的几天,完全验证了这个想法,几天中,小叶没有怎么迫我。

 但她用各种方法提醒我警惕她的存在。我发现,小叶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着我和她玩一个荒唐、滑稽又可怕的游戏,对于小叶,我就是一个电脑游戏里的弱小的boss。

 而她呢,则是一个强大的玩家,由于通关实在太容易,于是她这个玩家迫不得已要给自己设定一些限制,来增添游戏的可玩

 这个限制,就是只要我不睡着,她就不会杀我。如果我睡着了,那么抱歉了,这游戏实在太无聊无趣,她就不得不结束游戏了。

 这个游戏规则,我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口头的约定,只是在几天的追逐和逃避中,猎物和猎人之间形成了一个难以言传的默契。

 开始我还是心存乐观的,因为我知道小叶会周期的全身溃烂,而且发作起来很有规律,一天三次,每次从发作到恢复大约十分钟。这是对于我来说近乎无敌的小叶的唯一破绽。我曾试图抓住小叶发作的时机绝地反击,反过来去猎杀她。

 可是小叶很警觉,每次发作前,她都提前逃开,跑到我十分钟的脚程之外躲藏起来,我追击过她三次,不但一次也没有成功,还白白浪费了很多宝贵的力气。

 后来我就放弃了反击,转而利用小叶发作的时间去想办法逃脱。小叶每次发作大约有十分钟,离开和返回的时间又大约是十分钟,这样我就有大约二十分钟的无跟踪无监视的自由时间去逃命。同样的,我试了三次,最终都还是被小叶追了上来。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我就只能死挨了,撑一天算一天,这样,每当小叶发作时,我就有了难得的睡觉休息时间。

 没有闹钟,我只能点上香烟夹在手中,用绳子绑紧夹着烟的手指,等烟烧尽了烫醒我。一烟燃尽大约需要六分钟,小叶发作一次,我能睡三烟的时间来休息。

 她一天发作三次,我一天正好能断断续续的睡上一个小时。每天只能在战战兢兢中睡一个小时的觉,却要背着近一百斤的负重前行一整天,可想而知我有多么疲惫。

 每次空子睡着后,香烟的灼烧都几乎难以唤醒我了,燃尽的香烟要把我的手烙出一个大血泡,我才能被疼醒。

 一天消耗九香烟睡觉,就得在手上烙出九个血泡,几天后,小叶还没动手,我已经自己把自己的双手烧得全是血泡,模样惨不忍睹,只是劳累疲惫还罢了。

 更大的麻烦是,我没有足够的食物。出发时,我以为我和小叶之间的矛盾肯定是速战速决的,要么她很快杀死我,要么我逃掉或者侥幸的杀死她,所以我携带了大量的弹药准备战斗,却只带了三天的食物。

 食物很快就告罄,只剩下几块巧克力,我也不敢再吃。在第四天时,我用56式从树上打了一只运气不好的斑鸠,也没拔,饥肠辘辘的我连忙生了一堆火把它烤了,拿出装在安全套里的盐撒上。

 虽然斑鸠烤得外面焦糊里面血生,我狼虎咽的几大口就把这只小鸟连带骨头都进我干瘪的肚子里,觉得异常美味。野外有很多鸟类,但我很少再有机会打下一只,不是我法不行,而是之后每当我瞄准一只鸟时,小叶就发出一声尖刺的叫声,把鸟吓飞。

 我曾路过一个村庄,想进去找点食物,但当我靠近村庄时,整个村子都起火了,是小叶放的火。我再也没敢靠近任何村子,只在荒废的田地中随便找寻些食物充饥。

 这时正是成语青黄不接所指的时节,各种作物和水果都还没灌浆,很难找到可以真正让我吃的东西。以前我很纳闷为什么一些犯了死罪的罪犯会招供,现在我真的明白了。

 世上有许多事情是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比如不能睡觉。没有经历过不能睡眠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其对精神意志的摧残。

 如果在不能睡觉的基础上,又加上饥饿和疲惫两个佐料,而且又看不到任何转机的希望,那么,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就是解了。

 小叶说要让我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确实做到了,几天来,我有很多次处于崩溃的边缘,真想就此躺下,任由小叶处置,心想,随便吧,无所谓。可每当我要放弃时,许诺和苏眉殷殷的目光就闪现在我脑海中,仿佛在对我说,她们期盼着与我再相聚。

 千古艰难惟一死,因为有许多的牵绊让人不能痛快的一死了之。头几天,是小叶的追杀让我求生不得,后几天,则是对许诺和苏眉的牵挂让我求死不得。

 在第九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又背起背囊,拖着沉重的身躯上路了,我就像一台进入超级节能模式的机器,疲乏得连大脑也停止了思考,只机械的踏着步子行进,和丧尸那种行尸走几乎无异。

 丧尸是吃人的本能在驱动着它们。向北,向北,那里有我的女人在等着我,这一丝念头驱动着我。

 梦游一般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忽然从无意识的状态中苏醒,停了下来。定睛一看,前方是一条小河。我知道我为什么从“自动”状态中醒来了。

 如果我再机械的前行,就要落入河中。即使前面没有小河阻住道路,我也确实不能再走了,否则我随时会跌倒,再也站不起来,我放下背囊,捧着水洗了洗脸,等水面平静后,我看到水中倒影着一个形容枯槁的鬼面人。这些天,我瘦了几乎有二十斤,脸颊上皮包着骨头,衬着刀疤更加醒目,我都一点也认不出自己了。

 看了下时间,已是下午四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我感觉我仿佛是一个烈下的雪人,火堆旁的蜡像,生机正在流逝。饿。必须寻点东西吃了。

 我在河边的土中挖了十几条蚯蚓,捡着其中几条特别肥胖的,进嘴巴里咽了下去,拔出匕首。这是一把FK-1型警用制式匕首,从北关派出所我就一直携带着它,这匕首的附件包中配有鱼钩、钓鱼线、线坠、手术刀、创可贴、纫线、别针。

 我之前是钓鱼发烧友,颇有点垂钓经验,找了一个貌似鱼窝的位置,将鱼钩挂上蚯蚓,抛入水中。

 恍恍惚惚中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手一沉,下意识的一抬手,一条黑亮亮尺来长的鱼被勾出了水面,我心中大喜,立刻来了精神,甩手将鱼扔在岸边,按住一看,是一条斤把沉的鲫鱼。

 这个头的鲫鱼我在往日钓具齐全时也很少钓到,真是意想不到。我连忙收集了一些枯枝生火,摘下头盔从河里舀了水挂着烧上,用匕首胡乱去了鱼鳞掏静内脏,将鲫鱼割做三段扔在头盔中煮上。

 等待的过程中我隐隐听到小叶又在远处发出女鬼般的惨叫,她正发病,我又一喜,就在河边躺下休息。我不敢合眼,怕睡死过去,盯着河面发呆。不远处有一棵倒在河面的枯死的榆树,我躺着。

 正好看到枯树背面黑黢黢的有一层东西,我觉得那像是木耳,连忙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果然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木耳!我狂喜着用匕首割下来一堆。

 这时头盔里的水已经煮沸,鱼汤散发出人的香味,我将木耳一股脑的也倒了进去,又把安全套里的盐撒进汤水中。木耳一煮就,我用匕首一朵一朵挑着吃,真是鲜脆。等吃光了木耳,鲫鱼也了。

 顾不得烫,几下就吃得只剩下一堆鱼刺,又把牛般浓郁的鱼汤灌进肚子中。摸摸肚子,不但了,还有点撑得慌。已经不早了,我不打算再行进,决定在此处过夜。用万能军锹砍了些树枝,依旧生了五堆火。

 不过我此时生火,已经不是为了照明防备小叶,而是为了驱逐可恶的蚊子。夜真是漫长得让人绝望。吃后虽然力气恢复了很多,但觉得更困乏。抱着两杆56式,我把玩着玉佩和苏眉赠我的那丛发,竟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我被豆大的雨滴打醒了。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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