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咱这位五王爷
此刻虽是手上轻薄,却瞧那三姐晕红痴羞,那眉梢眼角着恼娇蛮的模样儿越发可爱,
磨两下,她亦开始躲闪起来,却见她
言又止,不由笑道:“你有话便说…爷听得
喜也好,恼也好,不过便是如此…你都被爷腾折成这样了。还怕个什么?”
尤三姐却也是抿了抿丹
,才期期艾艾道:“我就是至死也不明⽩…王爷真的就不过问我的死活了?
您…便是瞧我模样儿周正,爱…做那些个事…难道当真就不怕王爷忌讳?拘我在这里,您图的什么?”冯紫英听了一愣,自个儿低头想了一想才道:“论理,你说的也是。我自然也是有些心障的…实话告诉你,王爷当初处置你时候并没有多想。
不过是命我处置…即说了是‘处置’,我奷你⾝子,那是理所当然并没什么忌讳的,只是奷完了,就该…了结你的
命。只怕王爷料不到我要占你长远为奴…自然了,论你的⾝份。
不过是罪余
奴里无名无氏的一个女孩儿,便是有些姿⾊,既是
负了王爷恩典,我是咱五爷心腹门人,要了你便要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如今想起来,多少有些纠葛,我才密送你出詹事府,安置在这里…你也别想了。
此生此世,你也别妄想再离了我这里…”他
自个儿太
⽳,才摇头摇笑道:“这男女之事,最是荒唐。论起来,我在江南任松江知府,也玩过几个得趣的女孩子,也学人家圈养过个把
奴…
只是去年回京,见识了我们五王爷那般作为,也瞧了那大观园里头的景致风流,才知道我那点子不算什么,真正是觉着自己⽩活了…既是得了你,你还是乖乖听话,自己想些法子学你们园子里的姑娘侍奉王爷一般。
让爷奷的舒畅…我保你
命就是了。”尤三姐瞧了他一眼,竟是冷笑道:“我还道你是什么心思…原来是
羡主子。要学他…荒唐…却不是人说的什么东施效颦。”冯紫英凝眉一愣,竟是低头想了半⽇,他已决意困这尤三姐一世,倒也不怕她递话给别人。
此刻红帐酥软,幽香満屋,自己又才奷了她,兴致正好,才毫无顾忌道:“你个丫头才十几岁,又是没见过市面,却当真是个玲珑心肝…这一节你不说,我自己竟是说不好…你说的甚是。
我此番回京,替咱五爷办差,再三瞧那大观园里富贵风流、别样景致、千娇百媚的…实在是心头里
羡的紧,拘你
玩,一则是你的模样
子得了爷的意。
另一则,还真是,当你是‘王爷的女人’,要学我们五爷那点子过些有滋味的⽇子…唉,你也是园子里出来的,瞧瞧你们园子里,竟是一群天仙,哪里想来生就这许多风流…
咱们五爷真是受用,那么多女孩子,便是给我一个两个的…咱们五爷做个荒唐王爷,我做个荒唐奴才,又有何不可?大家得意…哈哈…”尤三姐听他兴致如此⾼,心头难免酸楚,想一想,啐一口,才冷笑道:“一个两个?
你只有我一个,哪里有两个?别做梦了…我晓得了,你贼心不死,定是又瞧上了园子里的谁…还是已经勾搭上了?难怪你一味拘着我也不怕王爷忌讳,竟是人说的…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你可别打错了主意,我是园子里弃出来的
材儿,落你手里,王爷不在乎…旁的人,都是王爷的人,你还敢打主意?我看你才是不知道死活。”
冯紫英被她说的一恼,猛地变⾊,居然反手一掌“啪”的一声,打的她俏脸一红,骂道:“
人!
你却懂个庇,园子里那么多女孩子,便是赏我一个两个有什么不成?咱们王爷…自己用都用不完,⽩耽误了,岂不是蹋糟了材料…”
尤三姐倒不怕了,只冷笑着和他斗嘴:“今儿用不了明儿用,明儿用不了后儿用,岁月静好,时⽇久长…轮得到你
心么?”
冯紫英却是一凝眉,仿佛这尤三姐说中他心头之事,猛地站起来,踏了鞋子,在満地滴溜溜
走,倒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停下冷冷道:“咱们王爷是个痴人,你这丫头也是一般儿呆傻,人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
不过三年五载,各有各的出路…便如同你们尤家姐妹,昔年在宁国府里打个秋风,蹭个吃食也得意,自然以为岁月静好,时⽇久长。
其实世事无常,哪里有那么多明儿后儿的…我近⽇来,也一直在想这一条…这叫在这儿,你又是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死都离不了我的人,我才和你说说。”
他其实是満腹要紧心事,被这尤三姐逗引起来,说是和她“说说”其实是知道她生死在手,再无离开自己之⽇。却是寻机会和自己“说说”吐吐満心烦恼要強的志向想头。
一时,又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也不看尤三姐,背着手,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可惜说给你听,你也未必能晓得这些事…大內传出话来,万岁爷其实是龙体不安、沉恙难愈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家自然不懂利害…
只知道主子主子、王爷王爷的
叫。你们知道我们这位‘主子王爷’是什么人?那是当今天子的嫡亲皇子,堂堂正正的固山贝勒,⻩带子阿哥,天潢贵胄…雍正爷若有一⽇龙驭上宾,他可是有名有份即位大统的。”
尤三姐虽也聪慧伶俐,到底是个小女孩家,如何懂得他说的这些,只是愣愣听着,那冯紫英也不理她,只接着长吁短叹、自言自语道:“我是正红旗门人,外官⼊京办差,詹事府管事,从三品的前程。
自然…你这小
人瞧着我,那是大权在握,能定人的生死,可是这京北城里头,头品大员、皇亲国戚、贝勒阿哥、六部九卿、尚书侍郞,掉片树叶下去。
也能砸个三品官,我这点子微末前程,在这京城里头算个庇啊,说得好听点算个‘官儿’,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跑腿的…好像你们昔⽇宁荣两府昔⽇里,那是何等威势,一获罪,连丫头姐小,夫人
,主子要了就要了。
统统收到园子里去奷玩,人人都以为理所当然,还是主子恩典呢。为什么?因为要人的,那是王爷、皇阿哥、天家龙凤,与之比起来,‘小小的’两个世袭国公府就不是个玩意了,可细论起来。
我如今还不如你们两府里鼎盛时的品阶呢,差了老大一截…哼,便有一⽇,有人来抄我的家、杀我的头,拿我的家人
女去奷玩又是怎样?我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官儿,只怕到时,就算是个堂官牙将,都敢来奷我
女,那才是现世报呢。”
尤三姐听他说的如此不甘,本想讥讽两句,到底也没敢,只好说:“难怪男人们都想做大官儿。做了大官儿,便能好些么?”冯紫英冷笑道:“做了再大的官儿,在天子眼里那一样是奴才。
不过…人所谓,官大一级庒死人,却是不假的,一样是奴才,也分有体面的和没体面的,也分‘人才’和‘狗才’。就好比,我虽在五爷跟前贴心,但是毕竟只是个詹事府管事,在主子眼里不过是条狗。如今你们都获罪为奴了。
我要了个你,还要提心吊胆,瞒着旁人?园子里看上个小丫鬟,还要偷偷摸摸,还不是因为那‘品衔’两字…
军机里的马尔康,那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贼眉⾊心没天伦的,去太常寺老许家坐坐,老许本来也是敬意,让十四岁的女儿给献个茶,马尔康居然就看上了,四爷‘敬他是老臣’,竟是硬
着老许把女儿填给这老不死的做伺候
奴。
老许求爷爷告
,只希望能赏女儿一个‘丫鬟’的名份,还是不成,那老不死的只为奷辱得慡快有味儿,非要做奴不可…老许到底没办法,竟是自己去顺天府告自己女儿‘忤逆’,顺天府判了发配为奴。
然后才转手‘恩赦’给马尔康府上,功夫做到十⾜十…啧啧啧,那老许卖了女儿填还上司,也是个龌龊人。
但没人伦的马尔康老八王蛋,只不过随眼看上了,就把个六品京官花朵儿一般的女儿弄过来这么蹋糟作践,只图自己半会子得意快活。
可为什么四爷能容他?还替他撑
?为什么老许只能打落牙齿和⾎呑?没什么…只因为他是军机大臣,头品大员,便是万岁爷也多看重、常有恩赏的。
每⽇里谈论的都是天下兴亡、军机要务、亿万黎庶、大清昌运,顺便玩几个女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的不说,就是几次选秀,筛退下来的还有姿⾊的,除了几个王爷之外,还不是十个八个的往军机大臣府里送?
这些女孩子也有的是名门闺秀,但是在万岁爷眼里,不过是玩器,赏给大臣也是常事。这‘大臣’和‘小吏’…到底是不同的。”
他顿一顿,眉梢一挑,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万一,我们主子真能即位呢?…哼,我今儿还不过是个办闲杂差事的小官儿…但是若主子能即位,以我和主子的亲厚,自然是要重用的。
就是⼊主六部,当个汉员尚书,那不过是三、五年的事,就算是军机大臣、执掌內阁,也不是不可指望的。”他越说越是
动,眉眼里竟是那一等壮志难酬之⾊。
旁若无人只道:“若主子能登大宝…到时候我就是京北城里炙手可热的头品大员了…我本来以为,此番进京,定是该为主子谋划此大事。大丈夫建功立业、皆在此时了…谁成想,咱们这位五王爷,倒比昔年还要荒唐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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