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最后一搏
敢死队的拼杀迟滞了浜田大队的进攻速度,也使浜田大队疲惫不堪。在清除了所有的敢死队隐蔽点之后,浜田重新编好队部,向着蔡荣基团最后据守的小村庄冲来。蔡荣基团现在只剩下400人,在上千⽇军的围攻下陷⼊了苦战。最后一组敢死队的冲锋摧毁了⽇军的炮排,使⽇军失去了九二步兵炮的火力支持,为蔡团消除了一个重要威胁。
蔡荣基命令把全团原有的和从⾼桥大队那里缴获来的重武器全部用上,重机
、掷弾筒、迫击炮、九二步兵炮等构造起一道道火网,封锁着⽇军冲锋的道路。浜田杀红了眼,举着指挥刀嘴里不停地喊叫着,命令⽇军一波接着一波地发起进攻。随着重武器的弾药耗尽,以及前沿士兵的不断伤亡,蔡团的防线终于崩溃了。
“一营的阵地被攻破了,一营长带着剩余的弟兄已经退进村子里了。”
“二营阵地丢了,二营长殉国了。”
“三营阵地丢了,三营长带着弟兄退回村里了。”
传令兵一次接一次地跑进临时观察所向蔡荣基报告,蔡荣基面⾊凝重,眼睛盯着西边的天空。
“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天黑,如果天黑之前我们能够顶住,就有可能趁着天黑突围出去。雨亭,按我昨天说的办,你带着这几十名弟兄先撤出去,保住全团的一点种子。我在这里坚持到天黑再撤。”蔡荣基对甘雨亭说。
“团座,还是你带着警卫班先撤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们已经守了两天夜一了,只要坚持到天黑就完成任务了,你也就可以向上峰
代了。你放心地先走,我肯定能坚持到天黑。”甘雨亭说。
蔡荣基笑着拍拍甘雨亭的肩,说:“雨亭,我是扔下队部不管的人吗?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坚持吧,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呢。”
蔡团设在村子外围的防御阵地全部失守了,残部退⼊了村子,幵始与⽇军进行巷战。这是一座比较富裕的小村庄,许多人家的住房都是青砖盖成的,非常结实,这给蔡团的士兵提供了与⽇军周旋的依托。利用昨天一个晚上,蔡荣基指挥着士兵已经把村庄里的房屋进行了一些改造,设置了火力点,打通了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通道,从而创造了进行巷战的良好条件。
⽇军从四面包围了小村庄,然后以小队为单位向着村庄里冲锋。蔡团的残余士兵钻进各家各戸,顺着楼梯爬到阁楼上,从事先掏出的
眼里向冲进村庄的⽇军
击。
一营长卢运达带着几名士兵退进了村里一家大戸的宅子,这座宅子的围墙是用青石垒成的,十分坚固。卢运达把一
捷克式轻机
架在堂屋里,用这家人家的家俱做成一个掩体,封锁住了大门,十几名试图冲进大门的⽇军士兵刚刚露头,就被卢运达和士兵们用
打死了,门前⽇军的尸体堆成了一小堆。
“里面是什么人?”⽇军的一名中队长向围困宅子的⽇军士兵问道。
“报告中尉,里面是中军国队的一名军官,还有他的几名卫兵。”
“这幢房子有没有后门?”
“报告,有后门,但已经被堵死了。”
“向屋里扔掷榴弾!”中队长下令道。
两名掷弾筒兵跑了过来,支上掷弾筒,隔着院墙向院子发
掷榴弾。卢运达等人蔵在家具后面,又拿出这戸人家的棉被盖在头上,掷榴弾的炸爆一时还伤不着他们。
“营长,我们守不住了。”一名士兵对卢运达喊道。
“没事,俺们已经打死多少鬼子了?够本了,现在拼一个算一个。”卢运达豪迈地说,“当兵吃粮,哪有不死的?死在这里,值了。”
“营长,咱们不能光挨打呀,怎么还手打他们一下吧。”
“你有什么办法?”
“有办法。”士兵说着,趁敌人掷榴弾停止的间隙,从家俱后面钻出来,拎着一篮子手榴弾,找到楼梯上了房顶。他拉着手榴弾,一颗接一颗地向着躲在院墙外的敌人扔去,随着轰轰几声,掷弾筒的发
停止了,院墙外咿里哇啦地传来一阵哭喊声。
⽇军中队长被院子里扔出来的手榴弾的弾片划破了前额,鲜⾎流了満面。他恼羞成怒,下令道:“翻过墙头,把这群支那人全部消灭!”
一个小队的⽇军从四面幵始墙翻,同时不断地向院子里投掷着手雷。卢运达见状,端着机
冲出屋来,对着墙头一阵扫
,三四名⽇军从墙头栽倒下来,余下的⽇军纷纷向卢运达幵火,卢运达⾝中数弾,倒于⾎泊之中。另外几名军国士兵进行了最后的抵抗,最终也因为寡不敌众,全部阵亡。
“团座,鬼子已经顺着大街向这里冲过来了,沿途火力点的弟兄估计都已经殉国了。”甘雨亭报告道。蔡荣基的观察所设在村子中间的一座宅子里,这座宅子比周围的房子略⾼一些,站在屋顶上,可以看到村里村外的全局。
“好,最后一搏的时候到了。雨亭,咱俩比一比吧,看看谁杀的鬼子多。”蔡荣基笑着对甘雨亭说。
“我肯定不如团座。”甘雨亭谦虚道。
蔡荣基取来一瓶酒,倒上两碗,对甘雨亭说:“来,雨亭,咱们喝了这杯酒,就跟鬼子拼了吧。雨亭,如果一会我体力不支,有可能被俘,你务必要幵
打死我,我蔡荣基不能当鬼子的俘虏。”
“放心吧,团座,一会我会陪着你一起上路的。”
“雨亭,你跟着我有七八年时间了,名为上下级,实为亲兄弟。咱们在一起打仗,在一起带兵训练,也在一起喝酒。今天,就是咱们喝的最后一次酒了,来,⼲了这碗。”
甘雨亭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道:“团座,你的知遇之恩,雨亭无以为报了。如果有来生,我还给你当副官。”
蔡荣基哈哈大笑,说:“你不是从来不信鬼神的吗?怎么这会也说起什么来生了?好,咱们集合起弟兄们,幵始冲锋吧。”
四十几名原来特务连的老兵杀气腾腾地聚拢来,⽑瑟
上已经挂上了雪亮的刺刀。蔡荣基也拿起一杆长
,准备带着士兵们向⽇军进行最后的冲锋。
“团座,你听,什么声音?”甘雨亭突然竖起耳朵倾听着。
“
炮声!”蔡荣基也听出来了,“村外有密集的
炮声。莫非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他几步上了屋顶,拿起望远镜向着村外了望。只见就这一会的工夫,村西边的⽇军已经
了营,一彪人马从西边像风一样地掩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一群士兵人手一把汤姆逊冲锋
,
口火光闪闪,发出刺耳的“芝加哥打字机”的响声,
着他们的⽇军士兵在大口径
弾的扫
下跳着难看的舞蹈纷纷倒地。
在这支队伍的央中,飘着一面鲜红的战旗,战旗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江东突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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