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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枝叶横飞之中
 他脚程飞快绝伦,不消半个时辰,已自抵达青城山脚长生宫前。长生官红墙一角隐现在一片万杆修篁之内。

 只见漫空笼翠,竹叶婆婆,摇曳起舞中,涛如萧,令人神清气。谢云岳尚未踏进长生宫门,倏地宫内人影一闪,走出一个凤目长髯道人,手执着一柄雪白如银的云帚,两道眼神有如冷电,上下打量了谢云岳一眼道:“施主何来?”说时,眼神定在麻袋上。

 谢云岳微笑道:“在下往玉皇顶,请道长指点路途。”那道人闻言之下,面色顿时一愕,忽转怒容道:“请施主慎勿说笑,本山虽倒不游人观赏,但玉皇顶百年来并未有游人涉足。”

 谢云岳道:“道长这句话在了颇费猜疑,玉皇顶是否险峻难登,游人视为畏途,抑或是贵派列为地,不准外人登临?”那道人沉声说:“施主既然知道,就无须贫道绕舌。”

 这无异是说两者都可说,谢云岳微微一笑道:“倘是前者,还难不到在下,至于后者,在下今实有要事非去不可,纵然有犯贵派干,也说不得了。”

 那道人朗声一笑道:“施主要去玉皇顶,贫道已把话说明,只怕本派上千弟子要将施主当作强仇大敌,无法生卞青城的了。”谢云岳道:“道长好意,在下着实心感,无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说自转身哈哈大笑,扬长走去。

 正行之间,忽闻身后一声大喝道:“站住。”只听身后微风飒然,心知道人赶来,身形电晃,门在三丈开外,旋身一望,但见那道人率领四个背负长剑道者立在两丈开外,目中泛出惊诧光芒。谢云岳道:“道长追来何事?”那道人冷笑道:“施主所背麻袋内藏何物?”

 谢云岳阴沉沉地一笑,道:“在下袋内之物,是贵派梦寐不忘,亟一得之宝,是以在下负来面见贵派耆宿毕晓岚献纳。”道人不由面色疾变,大喝道:“那请施主解开麻袋与贫道一视究是何物?”

 谢云岳笑道:“道长尚不配瞧。”廖廖数字,极尽其讪笑鄙薄的能事,那道人如同面罩寒霜,眉宇之间,泛起阵阵杀机,云帚一抡,四名背剑道人霍地身形一分,长剑同时出鞘,四道匹练寒光矫疾飞出,洒下一片剑雨,袭向谢云岳周身要害大。四人出式沉厉,而且轻灵无比,配合无间,一片呼啸之声托着万点寒星,蜂涌而出,劲气人。

 谢云岳死人脸孔森冷已极,单掌沉式不动,待得剑芒近身,突然身形滴溜溜地一转,臂腕飞抡,只听一片咣啷啷的金戟擎之音而出,四道同时惊呼了声,身形散开,但见谢云岳手中多出了四柄长剑。

 凤目长髯道人见状不大感凛骇,这等绝诡无论武功,在他出生之中堪称罕睹。怔得一怔,默喧了声“无量寿佛”知来人孤身闯玉皇顶必有所为而来,青城是福是祸,尚不得而知,呆得一呆,迈脚走上一步,稽首问讯道:“施主武功卓绝,贫道多有得罪,然则施主此来是友是敌,烦倩相告。”

 谢云岳微笑道:“在下如是贵派强敌,眼前那有全死之人?在下实有难言之隐,如今暂不说出之故,就是为防贵派有所误会,是故须面见毕晓岚老师。”

 那道人沉了一阵,道:“既是施主如此说法,贫道也不便再多问,施主请自宫侧竹林小径,转至宫后,过引胜桥即入上山正途,但途中多有阻截,因近日本山遭遇变故,望施主切勿生出误会,猝施煞手。”

 谢云岳笑谢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敢不遵命。”缓缓转身向竹林小径走去。那道人目送谢云岳形影消失后,才率领四道人飞步奔入长生宫内,片刻之后宫中忽放出数十只白鸽,在宫檐之上略一盘旋,张翼鼓风飞入青翠蓊翳中,响起了嗡嗡哨声,钻绕天际。

 谢云岳振步如飞来到引胜桥,桥畔巍然矗立着赤城阁亭,飞檐舟,古雅壮丽。过桥沿溪而行,只见满山苍松翠竹,漫空碧绿,水淙淙,鸟语啁啾,音生天籁,令人目不暇接,心旷神怡。

 忽见三只白鸽疾振双翅向山中飞去,哨音摇曳长空,心知长生宫放鸽传警,只微微一笑,更自身形电疾而去。

 正行之间,只闻林隐深处传出一声嘹亮的钟声,心中一怔,脚下毫不停留,面赫然呈现一座壮伟道观。观门上立匾直书“丈人观”三字,殿宇三进,宏伟洁幽。

 这“丈人观”又名“建福宫”始建于北宋,为守封真人修道之所,观在赤城崖下,四周悉为松竹柏楠拥围,浓壑生寒,东望丈人峰,丹嶂千寻,层层翠绕,真个山丽之极。

 谢云岳见观门以外静悄悄的,并无一人,心中正感讶异之际,突然从两旁翠竹叶中嗖嗖窜出十数道人,只见一面色凝肃老道面走来,道:“请问施主,意面见敝派毕长老究为何事?”

 谢云岳道:“适才在下已向长生宫主持说明,来此并无恶意,但必需面见毕老师方可言明,道长阻截不知为了何故?”道人微微踌躇后,说道:“施主是否与敝派毕长老相识?”

 谢云岳冷笑一笑道:“听道长话意,求见毕老师,一定要相识不可么?”道人双眉皱了一皱道:“这个…”谢云岳又冷笑接道:“在下还有要事待办,面见毕老师后即行下山他去,无暇与观主纠…”说时,忽见左侧一道暴喝一声,伸剑飞刺谢云岳背负麻袋,疾如闪电。谢云岳鼻中浓哼一声,目迸怒芒,右手飞快一抡五指宛若电光石火般攫去。

 那道人一剑刺出,忽见谢云岳五指电攫而来,不大吃一惊,飞撤长剑,岂知对方手法旷绝千古,那能避得开的,只觉剑身猛烈一震,虎口酸麻一裂,长剑立时出了手外,一溜寒光,飞向翠篁叶中坠去。

 谢云岳手腕一翻,推出弥勒神功震字诀三成真力,道人闷吭一声,身形立时震得翻了出去,只听喀嚓之音连续响出,一片竹林被谢云岳真力残余威势所及,断竹倒下。

 只见竹叶溅如飞,声势骇人。丈人观主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目中泛出凛骇之。谢云岳冷笑道:“不料忝为正派之青城,竟也出些不肖之徒,偷袭暗算,无已极。”

 丈人观主闻言愤怒莫名,放声大笑道:“无论施主来意是何,贫道青宁,有幸目睹施主绝伦武学,不觉技,且请施主将麻袋放下,以免损伤,贫道想见识见识施主掌法。”

 谢云岳傲然一笑,道:“无须放下麻袋,在下只需以单掌与观主周旋已自足矣。”青宁道人不由气往上冲,沉声道:“施主,请赐招。”双掌当,作“童子拜观音”式。

 谢云岳见状,只觉青宁迫人虽然怒极,但丝毫不缺礼数,这种架式,是武林中极崇敬的起手法,当下微笑道:“在下与道长既无仇怨,何必动手致失和气,方才无礼贵观手下,在下谨此致歉就是。”

 青宁道人颜色稍好,垂目沉了一阵,慨然道:“施主如此坚决面见毕长老,当系重大要事,贫道即命飞鸽传书请华长老等来此,施主也可稍事减却劳累跋涉之苦,但贫道仍请施主赐教为幸。”

 谢云岳心说:“这青宁道人仍不了争名好胜之心,无怪佛家常说七情六最是难泯了。”当下微微叹息一声,道:“观主定要在下现丑,敢不遵命。”

 青宁道人立时用手一招,一年青道人疾闪掠在青宁道人身前,青宁道人低语了数句,那年青道人即向丈人观内奔去。

 只见青宁道人仍然是摆出童子拜观音架式,显然使得谢云岳大题为难,他知本身武功在当今武林中,罕有人能与其匹敌,一出手即稳占胜算,倘与青宁道人手得不相胜负。

 而实际上是逊让青宁道人,但从此要张扬开去,这一来无异是助青宁道人成名,成全他人本是好事。

 然而青宁道人恃强好胜之念未混,反倒害了他,月后定必丧生好名之中,心念一转,决定使他知难而退,当下毫不迟疑右掌轻灵无比地穿出,虚飘飘地巡走中宫擎去。

 青宁道人只觉一片柔风袭向自身,却又丝毫不占力道,只道对方是极毒的掌力,心中一凛,迅疾无伦地双掌一翻,推出一片潜厉的劲力。

 拿出立生狂飙急风,宛如巨排空,汹涌来,凌厉骇猛。但见谢云岳手势未撤,只微微向外一弧,青宁过人猛感自己推出的掌力顿时被引向外侧,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冲出了两步。

 只听得一声蓬地大响,一株围可合抱,高的十丈的楠树齐而折,跟着哗啦之声大作,枝叶横飞之中,密竹修篁被倒了一大片,地面亦为之震撼不止。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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