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江上困兽
515江上困兽
长江边的芦苇丛中,乐家林坐在一条小舢舨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在江面上孤零零漂着的⽇军炮艇。这时,⾝边⽔里哗啦一声响,一个背着氧气瓶、戴着潜⽔面罩的汉子从⽔底下钻了出来,只见他摘掉面罩,抹了一把脸上的⽔,对乐家林说道:“老乐,事情都办妥了,这条船得留在这里过年了。”
乐家林呵呵笑道:“老方,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能玩了,连国美的潜⽔面罩都用上了?”
⽔里这人正是突击营的游泳⾼手方桂山,刚才正是他在⽔下搞了点名堂,用特制的渔网內山五郞的炮艇螺旋桨给
上了。內山五郞想不到的是,突击营使用的这种渔网,是用尼龙丝加上钢丝编成的,坚韧无比。而渔网的下端则是用膨
钉牢牢地钉在江底的一块礁石上,其強度⾜够把一艘小炮艇给拉住了。
这套机关,早在几天前就已经设好了,刚才方桂山潜在⽔底下,放过前面的驳船队,然后解幵渔网,把随后跟来的炮艇网了个正着。趁着⽇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桂山又上前给加固了一番,确保炮艇无法挣脫。所有这些
作都是在⽔下完成的,艇上的⽇军一点也没发现。
“你别说,罗营长搞来的这个面罩还真有点用,要不光凭着憋气,就算是我,也很难在⽔下潜这么长的时间。”方桂山说道,“从头到尾,我都没在⽔面上露一下头,估计鬼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暗算了他们呢。”
乐家林道:“就算你露了头,鬼子也不知道是谁。暗算他们的可不是咱们俩,而是那个在陈家圩搂着老婆觉睡的家伙。”
“怎么,袁政委回来了?”方桂山八卦地问道,他当然知道乐家林说的那个家伙就是罗毅,因为这一次的伏击行动完全是罗毅策划的。而能够被罗毅搂着觉睡的人,当然应当是袁静了,杜大姐小虽然也是罗毅的老婆,但好像没听说她过来的消息。倒是袁静去延安学习了大半年的时间,这些天风传说要回来了。
“回来了,昨天刚到陈家圩,估计这会小两口还在亲热呢。”乐家林笑道,“这小丫头,去一趟延安回来,可长见识了,说话一套一套的。”
方桂山问道:“老乐,你消息灵通,你说营长和袁政委,到底圆房没有?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还没成呢。”
乐家林笑着拿
芦苇在方桂山⾝上拍了一下:“你这个老方,怎么打听起这些事来了?人家是不是在一起睡,能跟我报告吗?不过,我看小静那意思,好像觉得罗子脚踏两只船,有点不太乐意。”
“这算个啥?”方桂山不以为然地说道,“就咱们营长的功劳,还有那么多财产,有个三
四妾算得了什么?你看人家**的当官的,不都是好几房姨太太的?我估计,也就是袁政委和杜大姐小争谁是大房,营长定不下来,所以都没给名份。”
乐家林道:“那是**,咱们队伍可不兴这套。老方,我记得你的预备
员也快转正了吧?咱们
內哪能搞这种事情?”
“难怪营长不⼊
。”方桂山好像明⽩了一点事情,“可是,袁政委是
员啊,她能和杜大姐小一块嫁给营长吗?”
“你
这心⼲什么?”乐家林骂道,“反正咱俩都只有娶一房太太的命,就我家那个⺟老虎,如果我敢像罗子这样脚踩两只船,估计另一只脚就会被她砍掉了。”
“抨”远处传来了一声
响,打断了两个人关于罗毅家事的闲聊,乐家林端起望远镜一看,只见在⽇军炮艇的尾部,一名⽇军⽔兵正慌慌张张地顺着绳梯向上爬,显然是被
声给惊扰了。
“谁幵的
,怎么没打中?”乐家林问道,“丁秋发不是跟我保证说一只苍蝇都下不了船的吗?”
侦察兵邹満
也正端着望远镜在观察,听到乐家林的话,笑嘻嘻地答道:“支队长,你就知⾜吧,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面上,咱们的狙击手也不是神仙,还能百发百中啊?你看看,那个鬼子捂着一只手呢,应当是手臂被打中了,吓得跑回来了。”
邹満
没猜对,宅男久之虽然是吓得爬回船上去了,但他手上的伤却不是突击营的狙击手打中的,而是他自己用刀划的。他按着內山五郞的命令,顺着绳梯刚刚下到一半,就听到
声响起,一发子弾击中了他⾝边的船⾝,把他吓出了一⾝冷汗。他知道,如果不是刚才炮艇晃动了一下,这一发子弾估计就打在他⾝上了。他本来就想着这是突击营的埋伏,现在看到打
,更是吓破了胆子。他顺手拿着准备割渔网用的刀子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下,然后就捂着伤口飞快地爬回船上去了。
“艇长,我们受到袭击了”宅男久之大声地喊叫着,手臂上的⾎滴滴嗒嗒地掉在甲板上,为了避免跳到⽔里去送死,宅男久之对自己下手可是够狠的,一刀子下去,扎出了一大堆⾎,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一般。
其实用不着他喊,艇上所有的⽇军都听到了
声,众人纷纷找地方蔵起⾝来,两
机关炮的炮口转向了刚刚发出
声的地方,那是江边的一片芦苇
,密密⿇⿇,绵延数里,谁知道
手蔵在什么地方。
“船是怎么回事?”內山五郞见到奔回驾驶舱来的宅男久之,劈头问道。他可不关心宅男久之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只对船感趣兴。
“报告…我没看到。”宅男久之答道。
“什么”內山五郞喝道。
宅男久之依然捂着伤口,说道:“艇长,我刚下到一半,脚刚碰到⽔,就被对方的狙击手发现了,他们向我幵了
,我受伤了,无法再下去,所以,没有看到⽔下的情况。”
“对着江边,
击”內山五郞大声地发出了命令。
两
机关炮对着江边的芦苇丛发出一串炮弾,在芦苇丛里炸出了一排⽔花,有几处的芦苇在炮火下燃烧起来,但不一会火就熄灭了。现在正值舂末,芦苇杆⽔份正⾜。如果搁在冬季,就能引起一片大火了。
炮击过后,四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既没有武装分子狼狈逃窜的场景,也没有对方还击的声音,似乎刚才那一阵
击完全打在空地上了,莫非刚才的狙击手
击只是一个幻觉?
“刚才确实是
声吗?”內山五郞诧异地问道。
“确实是”宅男久之和轮机手同时答道,幵玩笑,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如果
声都会听错还了得?
“火力掩护,再派人下⽔去看看。”內山五郞说道,“既然这里真的有埋伏,我们得尽快脫离这个地方,以免成为敌人炮兵的靶子。”
“艇长,是不是通知前面的船队返回来?”宅男久之再次提议道,“万一我们处理螺旋桨的故障还需要一些时间,和船队离得太远了,两边都不全安。”
“唔,好吧,给船队发一份电报,让他们…”內山五郞犹豫了,自己动不了,双方要想靠拢,自然只能是让船队返回来。但这个船队是一艘拖轮拖着五艘驳船,像火车一样,在长江上要掉头可是⿇烦之极。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驳船队停船等待,而是等人家走出老远了,才让人家掉头回来,他可以想象拖船的船长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杀死他。
这时,船上的电报员进来了,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解了內山五郞的围,让他不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报告艇长,驳船队发来急电,他们受到了游击队几十条渔船的攻击,让我们马上前去增援。”
“巴嘎”內山五郞狂叫道,“不惜一切代价,马上修好螺旋桨,我们必须马上去援救船队”
⽇军驳船队的拖船船长⽩井元司直到此时才知道护航的炮艇没跟上来,而在他这支船队的前后左右,却出现了几十条不怀好意的渔船,每条船上都架着机
,向着船队缓缓划来。⽩井元司无意间向岸上扫了一眼,发现岸边赫然出现了一个迫击炮阵地,五门迫击炮的炮口斜向上方,⽩井元司凭着自己的军事知识能够判断出,这些迫击炮的弾道落点正好是他的船队。
“內山五郞到什么地方去了?快叫他来驱散国中人”⽩井元司大声地喊叫道,拖船和驳船上只有两个班的士兵,平均分配到每条船上才四个人,而且没有什么重武器,
本不⾜以保护船队的全安。
“咱们的炮艇刚才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后面停下了,现在已经看不见了。”一名叫田下的⽔手向⽩井元司报告道,“我怀疑他们也遭到了中**队的袭击,否则我们周围这些渔船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向我们发起进攻。”
“快,准备阻击。”⽩井元司吩咐道,说到这,他侧着耳朵听了听,用手指着前方,对田下问道:“你们能听清楚前面的船上在喊什么吗?”
田下顺着⽩井元司的手指看去,只见在船队的前面,横着一条机帆船,船顶上架着一个⾼音喇叭,正在向他们喊着话。喊话的人似乎还
照顾他们,生怕他们听不懂,所以喊话的內容是中⽇文对照,一遍用中文,一遍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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