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是火药桶子
贺家越是要苏克雍死,也就越表明贺家对于苏克雍是从心里忌惮的,对于韩漠而言,如果是在京里,又或者自己并没有前来宜
郡,那么苏克雍无论如何死去,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不同。
苏韩两家如今在宜
,那属于外来人,某种角度来说,都对贺家形成威胁,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说,在如今的情况下,韩漠和苏克雍实际上是一种不用沟通的同盟关系。
双方的对手,都是贺家。一旦苏克雍死去,韩漠很可能就陷入孤军奋战的景地,真要如此,韩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将会受到贺家的高度关注,处于极为危险地境地。
贺家整死苏克雍之后,无论韩漠对贺家的态度如何,贺家都会将韩漠当做最大的威胁来提防。所以只有苏克雍活着,才能牵制住贺家的精力,才能让韩漠的行动有一定的隐蔽
。
韩漠深刻地明白这一点,所以为了自身的利益,这个时候的苏克雍,绝对不能死在贺家的手里,更不能这般戏剧
地死去。
苏克雍即使要死,韩漠也只能允许他被刺杀致死或者以其他的离奇方式死去,只有那样,才可能将苏克勇之死直接扯到贺家的核心人物。韩漠心中清楚。
或许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苏克雍,也正在等着贺家整死苏克雍,从而收集贺家谋杀苏克雍的证据,但是这般正大光明师出有名地被大众所杀,这将无法给贺家核心人物造成罪证。***宜
官员们看起来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地如狼似虎。
那旁边上前
要解救苏克雍的几名官员和护卫,早被扭倒在地上,殃及池鱼地被按在地上狂扁,其他吏部官员见势不妙,缩退到一旁,不敢靠近。贺学之得意地摸着自己干净的下巴,他处心积虑,就是为这一刻。罪不责众。
而且师出有名,苏克雍
死清吏司贺达,官员群情
奋,上衙门讨要公道,而苏克雍言语猖狂,众人按捺不住,群而殴之,误杀苏克雍。很清晰的解释,为了这个合理的解释,贺学之牺牲了贺达。
而这个主意,自然是出自徐先生之手。解决了苏克雍,就解决了一大隐患,也解决了最麻烦的敌手,他不允许有意外发生,虽然清吏司衙门的账目做的很干净。
但是诚如世人所言,天底下就没有严丝无
的账目,账目这种东西,涉及的东西太大,真要全数掩盖,本就是极为困难的事情。以苏克雍不死不休的姿态,说不准真要被他找到一些什么东西。
贺学之不能冒险,他知,想搞倒贺家的势力太多,一旦真要被抓住把柄,贺家定要大伤元气,作为贺家核心的领导人,贺学之是坚决不许那样的情况发生。
消除隐患的方法,自然是除
。贺学之当然清除,苏克雍的死,未必就代表朝廷便不会再派人下来彻查账目,但是他也深信,有了苏克雍的教训。
后来的官员绝对不敢造次,更不敢玩真的,否则进的了宜
却出不了这里,毕竟官场上,像苏克雍这般顽固不化不知变通的官员还是少数。
他真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期盼着苏克雍死在众人的拳脚之下,却猛地感到自己身边人影一闪,一人从旁抢进院中,他尚未看清是谁,就见那倒身影飞身上前,抓起一名官员的
,竟是凌空提起,高喝一声道:“谁敢造次?”
这声音雄浑有力,低沉冷峻,那院子里虽然人多嘈杂,但这一声却依旧
住那些声音,在院中响亮地散开,就如同一声惊雷,更似在一曲和谐的乐章中出现了一个极强的不相符的音符,虽然里面兀自有人在动手。
但是大部分人还是被这一声雷吼震住,不少人朝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双手高举,正威风凛凛地站在院子当中,那一双眼眸子像千年寒冰一样冷酷。不是韩漠又能是谁?
被举起的官员哇哇直叫,却听到韩漠高喝道:“尔等听着,殴打朝廷命官,罪当斩!”他长相清秀,但是手举官员,声若惊雷。
一时间倒是将一干人都震住。许多人顿时醒悟过来,他们如今打的,那可是堂堂吏部侍郎,是朝廷的命官,虽然大伙儿都暗中得到贺学之传出的消息,让众人来清吏司衙门闹事。
可是贺学之却没有说要打死苏克雍。贺学之本就是想让一切看起来自然,让苏克雍被殴致死看起来真实,所以并没有真正嘱咐某人要特意弄死苏克雍。
他无非是嘱咐某些人调拨大家对苏克雍的怨恨,因怨恨而出手而已,事情也正如他所料,韩漠不出面,这帮人定然在群情
奋下,活生生打死苏克雍。
但是韩漠这话一喊出来,所有人顿时意识到,苏克雍是朝廷命官,这真要闹出人命来,只怕后患无穷。人群顿时静下来。
此时的苏克雍,卷缩在地上,抱着头,全身上下竟然是血迹斑斑,那是被打得着实不轻,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叫喊一声,此时却也是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已经被打死。
韩漠皱起眉头来,将手中的官员丢在地上,那官员“哎哟”叫了一声,在地上滚了几滚。韩漠上前过去,众人都知道他是御林军的将军,这真要动起火来,御林军随时都能赶来,这个年轻的将军实在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纷纷散开。韩漠走到苏克雍身边。
只见他的官府已是碎成一片一片,许多地方都
出肌肤来,一边衣袖被撕扯下去,
出一条手臂。
那手臂上血痕条条,青肿一片,官帽早就被扯下,头发蓬散着,看起来当真是惨不忍睹。韩漠最担心这家伙已被打死,轻声叫道:“苏大人,你怎么样了?”
苏克雍一动不动,韩漠不由伸手去探他鼻息,却见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好在还有,那就证明这家伙并没有死,只怕是被打昏过去。
贺学之那是满腔怒火,眼看计划得逞,却被韩漠生生破坏,那心中顿时生起恨意,但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做出姿态,快步走到院子里,沉声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苏侍郎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殴打,都不要命了吗?”众人知道贺学之十有八九是做戏。
但是此时却都不敢回答。贺知县方才也加入殴打人群中,此时他只能上前来,轻声道:“大老爷,我等也是一时义愤…”
“义愤?”贺学之提高声音“义愤就能动手?以下犯上,那可是大罪,你们真是糊涂。苏大人即使有万般不是,那也不是你等可以冒犯的。”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惊叫声:“不好了,不好了,御林军来了!”
***外面这一声喊,院子里的大部分官员士绅都是吃了一惊,贺学之的脸色也变了变,倒是韩漠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一闪而过,听着外面马蹄声声,骏马嘶鸣,由远及近,片刻间便到了清吏司衙门的门前,来者有近百骑,重盔重甲,手持马刀,一个个兵强马壮,气势惊人。
当先一人,褐色盔甲,一脸大胡须,却是薛绍,翻身下马来,领着两名骑兵大踏步进了院子,走到韩漠身前,恭敬道:“大人,末将听闻这边有
,特领百骑前来看看究竟!”韩漠点头道:“知道了,你们且出去等候!”
薛绍行了一礼,这才带着两名骑兵出门去。韩漠扫视了院中杂乱的官员士绅,还有贺达家人,厉声道:“这是清吏司衙门,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真要本将拿下你们,留待审查吗?”
他这一喝,众人再不犹豫,争先抢后往门外跑,唯恐落在人后,贺达家人虽然兀自悲愤,但是此时此刻,却又如何敢留下,呜咽咽出了院子去。
韩漠见众人出去,这才上前到贺学之面前,拱手道:“世伯,差点出了大
子了。”贺学之皮笑
不笑地道:“多亏世侄出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韩漠叹道:“世伯,若非是为了你,报答你赏赐媚娘之恩,韩漠是万万不会出手的。苏克雍为人刁钻,我倒真是想他就此死去。”贺学之一愣,皱起眉头,疑惑道:“世侄何出此言?为了报答我?”
“是啊。”韩漠也
出怪异之
:“莫非世伯看不出来?我是担心世伯受牵连,这才无奈出手。”贺学之眯着眼“世侄,我却有些不懂了。”
韩漠轻声道:“世伯,这苏克雍好歹是朝廷命官,若是在夕
县被杀,这事儿即使和世伯无关,只怕有居心叵测之辈也会污蔑到世伯的头上。”
“众怒难犯。”贺学之道:“我极力阻止,却是难以拦阻,这如何能怪责我?”“世伯所言极是,本是不能怪责世伯,但是别人会不会相信?”
韩漠一脸诚挚:“世伯,苏克雍是一个
人,苏观涯派这样的人来宜
,你就不觉得其中有诈吗?”贺学之眯着眼,凝视韩漠的眼睛,不动声
道:“世侄的意思是?”韩漠回头看了看。
只见吏部的官员们已经扶起苏克雍,苏克雍兀自是昏
不醒,那些官员正手忙脚
地为他处理伤口,于是拉着贺学之的胳膊走到一旁,才
低声音道:“韩漠年纪轻,见识浅,或许说的不对,世伯也莫怪罪。
只是我觉得,这苏家真要往这边查案子,该当派一个精明谨慎之人,至少不会派苏克雍这样的顽固之徒…”贺学之摸着下巴“哦”了一声,却没有多说,显然是等韩漠继续说下去。
韩漠继续道:“他既然派苏克雍这样的人来,那必定不是为了真的彻查案子,我想来想去,这很可能是苏观涯的圈套!”“圈套?”
“是啊。”韩漠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世伯你想,苏克雍这样的人,那是走到哪里都会惹怒别人,他这
子摆在那里,是一个火药桶子,随时会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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