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却仍旧派过来
当初在韩漠面前那种畏畏缩缩冒不出话来的可怜样儿,此时完全被强势气焰所取代,对于司徒静突然变先出的这种强势,薛绍心中充满了疑惑,也感到了极为强烈的不安。
司徒静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薛绍发自内心地鄙视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他只是淡淡道:“郡守大人,末将隶属韩将军麾下,要加倍放粮,并非不可以,但是却要韩将军下令才成,否则…谁也不好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静
着脸道:“本官的命令也不好使?”薛绍睁大眼睛,道:“恕末将直言。
事实却是如此。我们御林军既然身负护粮之职,那边要尽职尽责地守护好赈灾粮。赈灾粮就算多放出一粒,也要韩将军下令才成!”司徒静冷笑道:“好啊好,御林军果然是目空一切。
昨夜一个护军尉公然袭击城守军,今
薛绍也是要以下犯上!”薛绍瞪大眼睛,沉声道:“郡守大人,末将还真有一事要请问大人,如今肖木肖护军尉身在何处?
韩将军吩咐御林军护卫县衙门,末将却听说昨夜县衙那头出了
子,竟然有一干军士强行围攻县衙门,却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有军兵倒是真,不过所谓的围攻县衙,那却是一派胡言!”
司徒静一只手拿着鞭子,轻轻拍着另一只手的手掌“不过是接防而已!”“接防?”“不错。”司徒静淡然道:“本官身为一郡之守,调兵换防…这总不会还要向薛护军尉禀报吧?”薛绍道:“不敢。只不过…韩将军已经下令,由我御林军负责守卫县衙门,保护吏部官员审查案子,却不知为何要换防?”
司徒静冷笑道:“此事却不必向你解释,若是韩将军来询问,本官自会告诉他缘由!”薛绍皱着眉头,大胡子微微翘起,又问:“既然换防,负责守卫县衙门的御林军该当回营复命才是。
只是末将却未见到一人回来,不知肖护军尉和一众御林兄弟都在哪里?”司徒静瞥了薛绍一眼,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肖木和御林军都很好…该回来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回来!”
提高声音道:“薛护军尉,你该领人去放粮了!”薛绍正
道:“此时末将已有安排,末将正要去求见监察使大人!”“监察使大人?”司徒静皱起眉头,冷冷道:“你是说凌大人吧?
你也不必去了。本官刚从
园过来,倒是也想求见凌大人,只不过…凌大人昨夜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大夫瞧过,要好生休养几
,谁也不能惊扰…凌大人这两
是不见客的!”薛绍眼中闪过愤怒之
。
握紧了拳头。这些家伙,果然步步算计,一切都安排的精确无比。***夜晚总是来得很快,昨夜兵变过后,又是一个夜晚的到来。普通的老百姓自然和往日一样。
依旧按照往日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着,夕
县城内的酒楼
馆依旧是歌舞升平,没有人察觉到夕
城内的暗
涌动。
县衙门后院那一排小巧的房舍,自然是更没有几人能窥其中的真相。这是一处不算太大的院落,院子中种植着青竹,正值春日,院中的竹子正是青翠之时,夜风微拂,竹香飘动,让本是肃穆的县衙,充满着优雅的味道。这里平
是县太爷歇息之地。
不过如今在这院中的房舍之内,却是软
这吏部的一众官员,虽然城守军控制住了县衙门,但是苏克庸等人毕竟不是普通人。
那都是有头有脸的燕京吏部正官,将他们拘押下狱,那是绝不可以的。西侧房舍四周,都有甲胄鲜明的城守军兵士守护,长矛大刀,森严无比,这几处房舍之内,那都是软
着吏部官员以及随从。苏克庸是被单独软
在东侧的一处雅致房舍内。
而这一处房舍,正是平
里县太爷午休的地方,为图清净,四周都没有其他房屋,单门独户,极为幽静,房舍四周更是植满青竹。
竹是雅洁而有节气的植物,所以很多人都喜欢以它装点明面,似乎有这些竹子围绕在侧,自己就能变得高雅,变得有节气。附庸风雅之徒,大抵都是如此可笑的。
屋内点着灯,白烛上的烛火跳动着,两支白烛
在烛台上,一左一右地方在古木古香的窗边,窗户被一
细竹竿顶着,外面的风儿从窗户的
隙中溜进来,带着竹香,倒也是沁人心脾。
放置烛台的案边,更有一张小桌子,四四方方,桌子上摆着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更有一壶酒,两只酒杯,一左一右,对面放置。桌上,对坐着两个人。
***“苏兄,早就想与你把酒言
,只可惜一直没有那样的机会,今
终得与您同桌而饮,夙愿得偿,幸甚至哉!”
白白胖胖的贺学之一脸的笑容,眯着眼,看着对面的苏克庸。苏克庸此时已经
离担架,坐在一张竹椅上,他的身体伤势自然没有恢复,只是靠坐在椅子上,一张苍白的脸。
此时倒显得很是平静,只有那一双眼眸子,显
出怨毒之
“苏兄,不瞒你说,其实在我心中,倒是十分敬重你的为人。”贺学之悠然道:“你身处吏部这么多年,负责选拨官员,去芜存菁,倒真是选拨出一批能干的官员,这一点。
你是有功于社稷的,整个燕国,都应该感谢你!”苏克庸眼角
动,却没有说话。贺学之伸手提起筷子,指着桌上的菜肴,笑呵呵地道:“你也看到了,这桌上的佳肴,每一样都是你平
里喜欢吃的,为了弄清你的口味,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你多少也要吃上几口才是,免我苦心白费啊!”苏克庸嘴
动,终于道:“贺学之,韩漠是不是已经死在了你的手里?”贺学之眼睛更是眯起来。不惊反笑“苏兄为何有此一言?”“韩漠不死,你便不敢这样肆无忌惮。”苏克庸冷声道:“你既然敢调动城守军来县衙门。
那就是有恃无恐…你顾忌的是韩漠,只有他死了,你才敢这般放手行事。否则…以韩漠那小子的
情,你这般无法无天,只会给他机会整死你!”
贺学之呵呵笑道:“苏兄这话我不爱听,一个
臭味干的
孩子,我贺学之岂会怕他?”“到了这种时候,你又何必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
你如果不怕他,也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对我下死手。”苏克庸冷冷笑道:“韩漠终究是太过年轻,他虽然很有心计,手段虽然果断辛辣。
但毕竟比不上你的老
巨猾…年轻人做事,总是要付出代价,只不过…这一次他所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说到这里,这位正直的官员竟然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为韩漠的遇害而惋惜。
贺学之笑眯眯地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前人早就说过,只可惜…真正懂得其中意思的,并没有几个人!”苏克庸沉默着,微闭着眼睛,片刻之后,才睁开眼睛,盯着贺学之问道:“你是如何杀他的?
要躲过暗黑吏员的眼睛,杀死本就武技不小的韩漠,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有能力杀死他。
可是要做到不留丝毫线索,做到不染上一点气息,那并不是容易的事情…韩漠一直在提防着你,应该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可是你却能做到,看来我一直也是小看你了!”
贺学之呵呵笑道:“我这人,总是容易被人忽视的。至于如何杀他,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就像你所说,年轻人虽然热血有余,但太过傲气,总会有一种目空一切的缺陷…我们这些老人,要击败年轻人,不就是利用他们的缺陷吗?
年轻人的成长之路,总是要付出许多的代价来汲取做人做事的经验…只不过韩漠玩的是政治,玩的是权谋,他却不明白,这种游戏,付出的代价远不是其他游戏可以比拟的,因为这种游戏的代价,有时候就是生命…”说到这里,贺学之端起自己的酒盏,举杯道:“苏兄,夜深人静,你我是不是该对饮一杯,以增兴致?”苏克庸瞥了他眼前斟满美酒的酒盏一眼,冷冷一笑“你就想用这一杯酒毒杀我吗?”
贺学之眯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缓缓放下酒盏,轻轻叹了口气:“苏兄,我总以为,一个人若是想过得舒服,就不要太聪明。”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笨一些,就会当做享受喝完这盏酒。
如此一来,就会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好觉,从此远离世间的纷争,那岂不是好事情?为了挑选最适合你的物药,我煞费苦心,才选出这‘永生醉’,永永远远醉下去,再也不醒…”
烛火跳动,二人四目相对,贺学之的眼神残酷,苏克庸的眸子怨毒。到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必要再掩饰任何东西。图穷匕见。
而现在,也是到了摊牌之时。一阵寂静,甚至能够听到从外面溢进来的风声,许久之后,苏克庸的笑声才打破这种沉寂。苏克庸的笑声很怪,贺学之听在耳中,竟然感觉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就像有许多条虫子在自己的身上爬来爬去。“贺学之,本官今
是真要佩服你的胆气。”苏克庸收住笑容后,淡淡道:“你先杀韩漠,再杀本官,莫非你当真觉得韩苏两家是任人宰割的家族?莫非你当真觉得没有人查出我们的死与你有关?”贺学之那怪异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绝对不会。
因为一切我都安排的很好,你的死,当然与我无关,只是你畏罪自尽而已!”
“畏罪自尽?”“虽然死亡的理由实在不好听,但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适合你。”贺学之笑眯眯地道:“我说过,我钦佩你的
情,也喜欢你的
情,而你的
情,也恰恰帮了我的忙。
苏观涯明知你是一个性情冲动暴躁的人,却仍旧派你过来,当你踏上宜
的地面时,我便知道,苏观涯派你来这里,目的并不是让你来查什么弊案,只不过是派你来送死而已。苏观涯想让你
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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