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已经足够
马到处波浪蹴翻,刀到处⾎⾁纷飞,北兵被他杀得叫苦连天,四散奔逃。脫脫木儿挥兵猛追,北兵奔逃得脫的,不上数百人,其余都做了脫脫木儿刀下之鬼了。脫脫木儿赶出数里之遥,不见北兵的踪影,方才收兵而回。
燕帖木儿初时因不见关外的人马,心內很觉诧怪,及见脫脫木儿大胜而回,方始放心。便奏着凯歌,一同进关。
燕帖木儿传令休息两⽇,亲自押着囚车,把被擒的安童等一班敌将送至京中。怀王得了捷报,好不欣喜,亲自郊
燕帖木儿⼊朝,自然又有一番庆功宴赏,这也无用细说。先是燕帖木儿曾派人去召陕西平章探马⾚、行台御史马札儿台,两人皆不肯应命。
及至怀王⼊京即位,诏书颁到陕甘,又被他们焚毁诏书,将使臣执送上都。未几,浙江省臣亦复拒绝诏命。使臣还京报告,怀王闻报大怒,便与燕帖木儿商议,
加诛戮。燕帖木儿沉昑未决,因此诏书尚未颁下。
左司郞中自当闻知此事,急向燕帖木儿说道:“云南、四川现在还没平定,若杀行省大臣,转恐
成变故,不如待上都收复之后,徐议降罚,尚还未迟。”燕帖木儿听了,仍是迟疑不决。
忽得河南警报,靖安王阔不花等叛应上都。自陕西破潼关,下关乡,克陕州,又分兵渡趋河中,超怀孟,越武关,
襄
,势甚猖獗。
燕帖木儿看了急报,便去进谒怀王,详细报告河南军务。怀王闻言,甚是焦灼,道:“上都未平,诸事颇为棘手,看来河南之事,又要劳卿一行了。”
燕帖木儿道:“军事无劳圣虑,臣已密有筹划了。”怀王大喜,问道:“卿之计划如何?可否说与腾听,以免忧虑。”燕贴木儿遂即说出一番话来。未知说些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怀王闻得河南军报,心內很是焦灼,急问燕帖木儿计划如何。燕帖木儿答道:“河南军事,可以免劳圣虑。
臣接得报告之后,已密令齐王月鲁帖木儿与东路蒙古元帅不花帖木儿率兵进攻上都,使他们
本动摇,河南军事,自然容易解决了。”怀王道:“卿老成持重,算无遗策,朕可无忧了!”
燕帖木儿谢恩而退。过了十余⽇,果然红旗捷报到来,说是前锋已获胜仗,梁王王禅等已经败退,上都声势⽇衰,幸而都城尚未被破,所以还可苟延残
。哪知齐王月鲁帖木儿、元帅不花帖木儿等奉了燕帖木儿的密令,率兵直趋上都,因此被困。
梁王王禅等引兵出战,又复屡次败退,人心大骇,谣诼四起。且因秃満迭儿遁回辽东,得知忽刺台等各部人马尽行覆灭,更是军心疑骇。城孤援绝,士无斗志,没有一人不是栗栗危惧,如居炉火之上。独有丞相倒刺沙,好像
有成竹一般。
依旧谈笑自如,绝无惊慌之状。梁王王禅和他会议数次,他但一味敷衍,绝少计划。王禅看了这般情形,料知倒刺沙乃是小人之尤,他必然抱了投降怀王的决心,所以这样的从容不迫,绝不在意。因想自己受国厚恩,理宜舍⾝图报,为朝廷分忧,但是现在⾝居围城,诸臣皆怀二心,自己孤掌难鸣,危险万状。
倘待上都攻陷,束手被擒,更加无人为国出力,不如乘此时城尚未破,从速逃走出去,徐图报复,倒还是一条生路。
独自筹思了半⽇,除走的一条路外,想不出旁的法儿,便于夜间托词巡城,登陴四望了一会儿,长叹一声,竟自缒城而去。城中不见了王禅,军心更加惶惑。
倒刺沙见梁王不别而行,知道投降的机会已到,遂即暗中派人通款于齐王月鲁帖木儿,约定次⽇出降。月鲁帖木儿当然允许。到了次⽇天明,果见南门大启,一任月鲁帖木儿等挥兵⼊城。
倒刺沙捧定御玺,在道左
接齐王马到,竟自屈膝请安,将御玺双手呈上,自称请死。齐王月鲁帖木儿道:“这事不是我能擅作主张的,须俟大都裁夺。”说着。
即令左右,带了倒刺沙,一面将御玺收好了,驰⼊行宮。调查后妃人等,都还住在里面,独有幼主阿速吉八不知去向。齐王向泰定后追问时,她已哭得泪人一般,如何还讲得出话来。
无法可想,只得命兵役盘查出⼊,一面使饬赉了御宝和诸王百司符印,⼊京报捷,就是倒刺沙等一班虏囚,也派了兵押送⼊京,听候发落。
怀王闻得上都已定,心內快慰,真是不可言喻。便下谕道:“上都诸王大臣不思祖宗成宪,被倒刺沙等所惑,屡次称兵犯京,其罪上通于天,今幸上都平定,所有俘囚,着即明正典刑,传首四方,以示与众共弃之意。”
谕下之后,先将阿刺帖木儿、忽刺台、安童、朵罗台、塔海等斩首示众。一面御门受俘,将倒刺沙等暂寄狱中。
怀王又陛兴圣殿,受了御宝,分檄行省各郡,罢兵安民,其时靖安王阔不花已大破河南之兵,进拔虎牢,转⼊汴梁,忽得上都被陷之耗,不噤顿⾜长叹道:“上都已陷,我还替谁效力呢?”
嗣又接到怀王诏谕,料知独木难支,只得引兵退去。唯有四川平章政事囊贷嘉,自称镇西王,以左丞托克托为平章,前云南廉访杨靖为左丞,烧绝栈道,独霸一隅。其余行省各官尽皆归顺,以保禄位。怀王见大势已定,又复封赏功臣。
当以燕帖木儿为首功,赐号答刺罕,子孙世袭。又赐珠⾐两件,七宝带一条,⽩金瓮一,⻩金瓶二,余如海东青鹘、⽩鹘、⽩鹰、文豹等物,不计其数。
又设立大都督府,令其统辖,饬佩第一等降虎符,并命驰往上都,处置泰定后妃,并了结军务。
燕帖木儿奉了诏谕,立即驰赴上都,由齐王月鲁帖木儿、元帅不花帖木儿出城
接,相见之下,问了一番情形,少不得置酒洗尘。饮酒中间,燕帖木儿谈起迁置泰定后妃的事来。
齐王答道:“我早已派兵守了宮噤,盘查出⼊,除阿速吉八不知下落外,其余后妃等人,却一个不少,都被噤锢。”
燕帖木儿听了,连连称好道:“今⽇天⾊已晚,待我明⽇⼊宮传旨,令她们整备行装,以便迁移。”齐王点头道:“这是奉旨的事情,自然迟缓不得。明天你去传了旨,就可叫她们动⾝了。”一面谈话,一面饮酒,直至更深,方才散席。
燕帖木儿辞别齐王等,自往预备的馆驿安息。到了次⽇,他便直⼊行宮。早有宮人飞速报知泰定后。
泰定后闻报,恐有不测之祸,直急得面⾊更变,神情惨淡。还有必罕和速哥答里两姐妹,都吓得⽟容凄切,躯娇颤抖,一面饮泣,一面抖个不住。
燕帖木儿来至宮前,守门的兵役早已分班站立,让开一条大路。燕帖木儿很从容地到了宮內,并不见有人
接,心中着恼,正要开口斥骂。
忽见一个美貌的佳人映⼊眼帘,不觉为她摄住了自己的盛气,不能发怈出来,正在呆呆望着,忽见泰定后欠⾝
起,悲惨之中带着婀娜,令人怜惜之心油然而生。
况且背后还立着一双姐妹花,云鬟⾼拥,粉颈低垂,秀目中都含着亮晶晶的眼泪,愈加觉得楚楚动人。燕帖木儿蓦地遇见这三个美人,恨不得和她们握手倾谈,一领香泽。
只因侍候的宮人站立两旁,不便露出狂态。便上前温语说道:“皇后不用慌急!上头并没什么严厉的谕旨。
不过因皇后住在宮中不甚方便,所以暂令移居,一切服用饮食仍可照常,不必忧疑。”泰定后涕泣言道:“先皇殁后,拥立皇于皆是倒刺沙的主张,与我们女流有何关系。如今嗣皇已亡,情势一变,剩了我们几个人,备受艰苦,已经⾜够,如何还要移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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