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气似舂花
就算是灭人满门也是正正经经的告知了,哪些人灭了哪些门,从来都是一清二楚,只是,人家就这么明摆着,这世上也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就是了,到后来,接到了飞花楼的血梅的,跑都不跑了,因为不管跑到哪里,说了让你三更死你就绝不会活到五更。
甚至因为有些人要逃跑,本来只杀一人的血梅讯,最后却转成了灭门讯,然而,飞花楼里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出了这么个人物,于是,自然而然就把人头安到了那神出鬼没的七毒岛上。
耿容却不知道,狗儿早已受过小吉这天下至毒的淬炼,七天七夜生死一线反反复复的痛苦,这些一般的毒物根本就奈他不何,这也是他没有把那黑老头的毒放在眼里的缘故。
一猜出这七毒岛,耿容的脸就立刻红了绿,绿了紫,一时间变幻莫测,而楼里的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夺门而逃,偏偏狗儿舒舒服服的坐在那桌边,一句话不放,让众人一时没了主意。若说飞花楼就是类似于杀手组织的人物。
那七毒岛就更像刺客了,杀人于无形。死在飞花楼手中,一般都是一刀毙命,血溅满门,而那七毒岛,却是…诡异得能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七毒岛最开始传出名声来,所有人都没在意,以为不过是在那海外成立了个小帮小派,自然也对他那不知名的岛主那句玩笑一样的“我七毒岛可是小心眼儿得很呢”没放在心上。
直到洛东那好
成
的海滨城城主的爱子洛二惹到了一个来自七毒岛的小姑娘。据说那小姑娘其实也只是七毒岛一个小小的厨娘,生得娇弱貌美,也不会什么武功,那次上岸来是来采办些日常物什的,不想被在外寻
的洛二看上,强抢了去。
小姑娘正正经经的告诉他,说自己是七毒岛的人,还请洛二放人,那洛二却一贯仗势欺人惯了,蛮横的说:“管他什么七毒五毒,在这海滨,还没有我洛二动不得的女人。”
于是便把小姑娘抢回了府,只是,隔天,洛府便办起了丧事。洛二因为想先找人调教那小姑娘,那晚并没有和那小娘子同宿,而是和他以前的一个宠姬玩儿到了半夜,可是,据说。
那宠姬第二天一醒,便看到整个华贵的房里四处都是蛛网,硕大的色彩斑斓的蜘蛛爬满了整个房间,而洛二,脸色发青,双眼圆瞪,已死了多时,那宠姬当时就被吓疯了。
但是,这死况到了行家眼里便多了些别的色彩。无声无息的毒杀了洛二不说,那么多的毒蜘蛛口里,那宠姬却能平安无事。
这样的对毒物出神入化的操控能力,实在让人骇怕,而显然,七毒岛也正是要这些人骇怕。因为,待洛府给洛二办完了丧事以后,原以为已经风平
静了的洛府却转瞬一个人不留的死净了,好像是明摆了告诉你,我想什么时候杀你,想杀你多少人,那全是随了我的意。全府两百六十三人。
除了一个曾经相助过那七毒岛的小姑娘的幼童失踪不见以外,两百六十二人,两百六十二种毒,每个人的死状都不同,一个都没落下。
偏偏…被七毒岛这一招骇到的江湖中人,上至武林名宿,下至
游侠,找了多少名医圣手,对那故意给留下的两百六十二具尸体,竟然连一种毒都解不了!
实在是让人胆寒。经此一事,七毒岛名声大躁,于是,东海之上的七毒岛开始与葚西飞花楼齐名并驱,甚至更加令人害怕。
还好七毒岛基本不涉及陆上之事,只不过,从此以后,隔了再久都没有人敢小瞧了七毒岛就是。
此事还有些小
曲,便是七毒岛名声大了之后,却不随便上陆,偏安于东部海滨的一个小岛上,于是,有好事者开始冒着七毒岛的名横行无忌。
但是,往往第一天才放话说自己是七毒岛的什么什么,第二天便七窍
血的死在任何一个地方。
七毒岛偏安海岛,却还能如此恐怖的把握着武林上的一举一动,更加加深了武林中人对他的惧怕。也难怪耿容对狗儿的猜测一出,众人连逃跑都不敢了。
跑,你能跑到哪里去?你还能跑出七毒岛的手心?这已经是
深蒂固的思想了,像慢慢收紧的丝线,在不知不觉中,武林早已笼罩在了七毒岛的阴影下。
狗儿乌黑的眉一挑,看向形
各异的众人,心头鄙夷,却捻指
出一只筷子在桌面上毫无章法的
划了两下,嘴里却大声道:“怎么?还不肯出来?既然如此,我便走了。”
此话一出,耿容心头又凉了半截。原以为七毒岛不过仗着使毒功夫出神入化,没想到,武功竟然也是如此的惊人。
他耿容站在这里这么久都没觉察出有人,却…狗儿话音一落,那紧闭的店门吱嘎一声被人缓缓推开,一个人影背着光从门外慢慢的踱进来。
甚至还悠闲的回身关了门,这才站到狗儿身前,微微一笑:“果然好功夫。”狗儿仔细的打量了此人一会儿,只觉他明明是个面貌平常,一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可是,真真把目光落到他身上了以后,他又像个发光体一样吸引着别人的注意力。刚面对了一干废物的狗儿心头立刻就对此人有了好感,踹过去旁边的一条凳子,对那人道:“坐。”那人脚一点。
那凳子立刻规规矩矩的停在了他面前,狗儿立刻笑着摸了摸下巴。“小少爷别来无恙,公子马上就到。”
“哦…”狗儿长长的拖了一声,眼睛黑黝黝的:“我还想,那个强抢人东西的家伙什么时候会到呢。”对面的人只笑了不说话。
而旁边的耿容等人已经僵硬得莫说说话了,就是思考都已经停止了。这人是谁,是飞花楼下夏荷堂排行十七的杀手叶不二啊!
***这世上,能被所有人尊一声公子,不加名,不加姓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飞花楼的楼主飞花鵁。所以,叶不二“公子”二字甫才出口便听到一阵低低的
气声。
他却也自顾自的与狗儿坐到一起,眼不斜视。鵁,是一种水鸟,白
、羽冠而朱顶。《山海经。
北山经》中道“有鸟焉,群居而朋飞,其
如雌雉,名曰鵁,自鸣自呼,食之已风。”杜牧曾绘鵁道:芝茎
绀趾,清唳掷金梭。
翅闲张锦,风池去罥罗。
静眠依翠荇,暖戏折高荷。山
岂无尔,茧字换群鹅。叶不二的坐姿很端正,一点不像那些
鲁放
的江湖人。
他安安静静的坐了,抬眼直视着狗儿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语气平淡得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本来是没发现。不过多亏了那几个蹩脚的混混,因为发现他们跟在我身后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于是就发现你了。”叶不二点了点头,示意狗儿继续。
狗儿拿筷子在桌面上划拉着:“到我进了酒楼,你的气息就一直
绕于这外面不散,我想你不可能与我这么巧吧?”
狗儿抬头笑笑,黝黑的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明媚:“我想啊,我统共才出谷两次,有谁会让你这样的高手来钓我的尾,于是也只有那个强抢别人东西的家伙了。
怎么?上次送他的东西居然还不够?哎呀呀,太贪心可不好。”对于狗儿这样装似抱怨的话,叶不二甩也不甩,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狗儿一歇,却温声道:“我从公子命令。
在圣兽谷外侯过你几次,当时就想,什么人担得起公子这么大的礼,今
一见…”狗儿懒懒掀起眼角:“如何?”叶不二微微一笑:“倒还勉强担得起。”狗儿不满的撇了撇嘴。
叶不二笑着看这个明明还是孩子的人,看着他的动作,然后目光在狗儿下意识护着的
口处微微停滞了一下。
立刻遭到了警觉的狗儿龇牙咧嘴的报复,像一头死命扞卫自己地盘的兽。叶不二倒不是什么善心的人,不过此次居然提点到:“真正在意的东西你以为你这个样子便能守得住么!果然还是太
了…”
眼神轻飘飘的落到他护在身前的手上。大概他对狗儿的印象的确不错吧…大概…狗儿忽然有一种心底的小秘密被窥视的感觉,正要发怒,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极轻的车辘声,那叶不二一听这声音立刻神色大变。
那懒散随意的姿态立刻转变成一把金戈森然的出鞘剑,倒不是说他锋芒毕
,而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势,只觉谁要是敢靠近都会被片成薄片一样。
他眼睛四下一扫,便有人腿软的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带着金属一样的咔嚓声,一字一字裂人耳膜:“各位,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顿时,大堂中的人面面相望一阵,便立刻极其迅速的消失了,一时间,杯盘狼藉,各种或优或劣的轻功层出不穷。
狗儿笑得捶桌,眼睛深处却是深深的蔑视。叶不二却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到门边,恭敬的垂下头,唤了一声:“公子。”
店门被打开到极致,可以看到外面暖洋洋的阳光,阳光下一辆马车,素白的帘子,火红的乌蹄马儿摇着头
着鼻息,那车架的位置上。
当初青涩的少年也已经显出男人的轮廓,只有眉眼间依旧去不掉的隐隐浅笑还留着当初那个冲动的童子模样。狗儿
着
进大堂来的阳光微微的眯起眼。
看着那个少年敏捷的跳下车来,小心翼翼的
起车帘,那一瞬间,狗儿似乎可以听到阳光哗啦一声透过素白的帘子落满那个人一身的声音。
依旧是松松垮垮拢在
前的青丝,仿若山泉
泻。眼若晚星,身若惊鸿,气似
花,皎皎兮若皓月当空,华华然如珠玉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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