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阿姊文集 下章
婚姻的密码在哪里
   (一)

 有这样一个男子,他中专毕业后,进入畜牧行业工作。

 20多岁了,他到中学里来班高三,就读最后一学期,与其他高中生一起奋战高考。

 知情人说,他中学时代就结下的女朋友已是大学毕业,在川西高原上的某个民族院校的艺术系里任教。

 也许,是这份爱情,让他有了从头再博的决心和勇气。

 高考分数下来,一如众人的料想,他的大学梦无情破裂。之后,他照旧在原行业内上班,去了乡下的一个动检机构。

 知道后来他们结婚了,两人间相距上千里路,隔着很多重山,很多道水。

 很是有人为这桩婚姻大惑不解。至少,想不通那已经飞出窝的金凤凰居然还没变心。要知道,按常理,高飞的她与这个素得跟泥土差不多的男人,已经很难再相提并论当初那共读西窗的情意了;在所属人群和身份上,她已经将他远远拉下。

 可是就在几前,遇见他,已经牵了个三岁的儿子。问及孩子妈妈,他说正在北京读研究生。

 心内大惊——这女子,莫非是成心将两个人的距离再度拉大?

 想他们的相距,何止是千山万水的地理概念!用世俗的任何标准来看,他们根本就是天渊之别。高学历与低文凭、城市背景与乡下处境、象牙塔里讲授艺术的脱俗高雅和动物检疫工作的凡俗低微…真是天上地下啊!论长相,男子平凡得在人堆里足以被人忽略不见;论爱情的保鲜期,从中学时代到现在三十来岁,彼此的感觉也该是时下之所谓“左手牵右手”般没感觉了。可偏偏这样的婚姻,它也按常规正常地运转,正常地开出了花朵。

 从谈话中得知孩子从小就由他料理。

 问他怎么不将她调动到附近相当的学校,他说她是带职读书,不能背弃原来的单位。

 平实,憨厚,这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如果说在二十年前,异地婚姻尚能因责任、道德等因素维系,在如今这个充满惑与变数的时代,在这个缺乏责任与诚信、享乐主义、实用主义甚嚣尘上的社会里,他们这种相差天上地下的婚姻,居然还能存活,真是让人咋舌!

 那撬开婚姻厚重之门的神秘钥匙是什么?总该有个密码,才会有芝麻开门的神妙。

 (二)

 徐志摩,一个在当时很多名人雅士看来人品甚好的诗人,不知缘何,内心里那么鄙视结发子张幼仪,连坐飞机晕吐了也被他撇头骂作“真是个乡下土包子”

 是的,当初他是那么鄙弃她,这种偏见似乎与生俱来。从第一次见到张的照片时,徐志摩便嘴角往下一撇,用嫌弃的口吻说:"乡下土包子!"婚后,他从没有正看张幼仪一眼。就连履行婚姻义务这种事,他也只是遵从父母抱孙子的愿望罢了。

 徐志摩对她的漠视,源于对封建礼教的厌恶。张幼仪深受旧式中国礼教的束缚,个性沉默坚毅,举止端庄,料理家务、养育孩子、照顾公婆,打理财务都甚为得力。但是这些传统女人的优点,在张扬、独立、自我的诗人眼里,竟变成了没有见识,呆板乏味。

 异国他乡,一个举目无亲的女人,受到的巨大冷落与无形凌辱,竟然是来自自己法定意义内的丈夫!进而是他,竟在她生产之中不闻不理不说,在女人身心最虚弱的时候,他居然无情地宣布要跟他离婚,一相情愿、毫无顾忌地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婚姻。

 产后,张幼仪很快从悲痛中振作起来,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回国后办云裳公司,主政上海女子储蓄银行,均大获成功。

 她,一个曾经被人鄙薄和嘲笑的女人,终于从“小脚”的阴影里走出,成为一个“穿西服”的、令人瞩目的新女。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回国后她仍照样服侍徐志摩的双亲,精心抚育她和徐志摩的儿子。台湾版的《徐志摩全集》也是在她的策划下编起的,为的是让后人知道徐志摩的著作。

 她对他的爱,那么厚重、无言,不计报酬,不要感恩!

 从后来的事实来看,当初这个不声不响、默默地无私奉献却不被人领情的女人,并非等闲之辈。但在那场“小脚与西服”的文化冲突中,她可以埋没尊严,可以牺牲自我,可以湮灭个性,忍气声地被他羞辱,被他冷落,甘愿做他耀眼光环后面清冷的月亮!

 爱到此境,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是的,浪漫诗人一生里所遇的女人均非平庸之辈,但是,谁又能象他的原配子这样,始终终生都在用默默的爱来护理着他和他的家人呢?她那安静、沉默的温柔,含蓄却又充满责任的爱情,即使是黄泉路上让他遇了,也许,他都不会感恩啊!

 张幼仪一生忍辱负重,却从未对人菲薄过徐志摩,她一直将那份深重的爱,潜藏在生命的深海里,只是后来在别人写她的传记而讯问相关情况时,她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总是问我,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对这问题很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我这辈子从没跟什么人说过‘我爱你’。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家人叫做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人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

 爱,并不是件轻松幸福的事。

 若说徐志摩是嫌张幼仪传统、呆板,乏味无趣,无志无才,然而跟踪而来的事实是,他冲破各种阻力娶到的陆小曼,除了用他挣的钱鸦片和在际场上招惹眼球之外,也未见得有什么才智与追求,她那份张扬与野,也未曾给他带来多大的幸福与快乐,但,他就是那么对她疼爱倍至!许多人甚至认为徐志摩的死,跟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干系!风华正茂的诗人,以奇特的非正常的死亡方式香消玉陨,为他那理想主义的爱情而陧磐,令人唏嘘。

 在徐志摩一生遇到的几个女人里,最爱他的大概就是张幼仪。她的自立自强赢得了徐志摩的尊重,却始终无法得到他的爱。可见爱之不公平,爱之难以言说。

 婚姻的密码究竟在哪里?

 (三)

 他是个瘦得出奇的、全身瘫痪的天才,他的身体无力地蜷缩在轮椅里,思想却在宇宙的最深处飞扬,穿越时间与空间,追寻宇宙的尽头,探索黑的隐秘──这就是被称为“当今爱因斯坦”的思想家、物理学家史蒂芬?霍金。

 这个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不仅忍受了身体的重度残疾,居然还能在极端令人难以信服的处境里,忍辱负重地、丝毫不漏破绽地维系着他那完全没有意义的婚姻!

 很少有人知道在他家里,那个既是保姆身份又是子角色的女人,竟然长期以来用各种故意制造的灾难与事端来暗中待、残害这个可怜的、没有一点生活自理能力的大科学家。

 但是,从未有人听到这个伟大的人说过什么不满与抱怨,除了不得已暴身体的疾患与不便,他从未谈过婚姻的疾苦,反而表现出一派幸福的样子。

 事实上,好心的知情者已经开始在向外界报道这个可怜的巨人所遇的处境。

 相信,谁都不愿意这样一个本应受到礼遇的、了不起的人受着此种莫名其妙的折磨。

 但是,这个大科学家自己,为什么居然能够将这一切不平与凌辱轻然消受得如此无影无踪?换了任何一个健全的、而且即便是卑微的男人,恐怕都不能这样长期忍受来自家庭内部的暴力与非暴力折磨!

 世人不得而知。

 也许,这个伟大的科学家,他整个的人与思想都已去了宇宙的最深处飞扬。

 婚姻的密码,在哪里?

 (四)

 社会前进,世间万象,光怪陆离,婚姻,也在经历各种难以理喻的变迁,离奇婚姻、难解婚姻、同婚姻、无婚姻,甚至畸形婚姻、变态婚姻…为什么,如此种种男男女女的关系,都能以婚姻的名义存在?责任、道义、爱情、阴谋、无奈…也许这些东西也未能言尽婚姻的滋味。

 一定,还有些无可名状的因素,也在婚姻的画板上调着举重若轻的作用。

 谁能解开婚姻的密码?  m.sHAnZxS.coM
上章 阿姊文集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