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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手中线舏作一团
 他们不需要怎么打扫,屋里家具也都齐全,省了他们不少功夫。一转眼便到了晚上,俩人吃了些从客栈带回来的吃食,便去湢浴里洗漱了一番,打算早些歇息。可这屋子里只有一间卧房,房里也只有一张

 而男女有别,他们又不好在一起睡。陆为霜却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她一进到卧房,便拿起了自己放在上的被褥,对洛咏贤道:“你睡,我打地铺吧。”可洛咏贤却连忙拉住了她,把她的被褥又放了回去“不行!还是你去睡,我打地铺吧。”

 陆为霜摇头道:“可你有伤在身,这地上又又凉的,你若因此加重了病情,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继续耽搁?”

 “这…”洛咏贤闻言沉思了片刻,便又连连摇头“不行,你再怎么说都是我的嫡母,我若让你打地铺,我自己睡,那我岂不是不悌不孝?”其实陆为霜并不想打地铺,所以她便也顺着洛咏贤的话躺上了

 洛咏贤见状松了一口气,正当他想拿起他自己的那被褥打地铺时,陆为霜却倏然拉住了他。

 “要不这样吧,反正这大的,我们又有两张被子,不如我俩就挤一挤,一起睡?”听到陆为霜这么说,洛咏贤霎时面红耳赤,他先是情不自地点了点头,旋即才似想到了些什么,又急忙拒绝:“不可,这于理不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们应当如何?”陆为霜知他不可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满意地看着他言又止的模样“睡在一起又如何呢?反正我们又不会发生些什么,就当我俩是未满七岁的孩童,同共枕又何妨?”

 此时已是酉时三刻,天已经黑了,而他们为了省钱,屋里现在只点了一蜡烛,微弱的烛光不足矣照亮整间卧房,只能照亮房间一角。

 而陆为霜恰好就坐在烛光能照到的上,烛光摇曳下,令她那双秋水盈盈的眸子平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妩媚,也令洛咏贤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她的主意。

 直到和陆为霜一同躺在上,洛咏贤才开始懊悔起他适才做的决定,哪怕他和陆为霜什么也没发生,他俩也不盖同一张被子。

 但这张较小,一个人睡倒宽敞,可两个人睡就有些挤了。也无可避免的会挨在一起。陆为霜上后不消两刻钟便睡着了,但洛咏贤却是心跳如鼓辗转难眠,脸颊也不由发烫。与自己的心上人同榻而眠。

 而他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试问他又怎能镇定?此情此景下,洛咏贤不回想起了前几与陆为霜在客栈里假装云雨的事情,又回想起那段梦,心里更是糟糟的。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而他虽才大病初愈,身上的伤也没好全,但论力气,陆为霜还是比不过他的,若是他想,他随时都能把他的肖想变作现实,反正陆为霜反抗不了,为了名声,她也不能把事情给说出去。

 可洛咏贤却没有做出任何逾矩之事,反而翻了个身子往边挪,尽量避免碰到陆为霜的身体。

 一想到自个的那些妄念,洛咏贤就十分唾弃自己,他自知自己不该爱上陆为霜,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留在这汀水镇里,和陆为霜一直在这生活下去,哪怕永远都维持着现在的距离…***

 这一夜,洛咏贤整夜都辗转反侧难以入寐,直至将要天亮,他才不敌困意阖上了眸子。许是因为不习惯和别人同榻而眠。

 他这一觉睡得很浅,没睡几个时辰,他便被陆为霜起身时所弄出的声响给弄醒了。洛咏贤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陆为霜面色发白,紧抿瓣,捂着小腹低的模样。

 而她身下的靛蓝色单上还多了一片殷红的血迹,令原本还有些睡眼朦胧的他立马清醒了。“怎么会有血?!”刚看到单上的血迹时,洛咏贤还以为是他上的伤口破裂了才弄到单上的。

 但单上的血迹是在陆为霜躺着的位置上,不可能是他的,只可能是陆为霜的,思及此,他便顿时惊慌了起来,连忙靠近陆为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这是伤着哪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馆看大夫!”陆为霜没想到洛咏贤这么快就醒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她有些愕然,怔了片刻才摆手道:“无事…我这是来癸水了…”洛咏贤年岁尚小,又无室,故而对女子的这些事都不了解,乍一听到这番话,他还有些茫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颊也有些泛红。

 但他也不知这情况该如何是好,只得询问陆为霜是否需要帮助。陆为霜也没料到会这样,她的月事素来规律,可这月却提前了七八,而他们俩会来到此地纯属意外,来时身上都不曾带着行囊。

 她自然也没带着月事带,如今来了癸水,着实困扰,她想起这附近似乎住着几户姑娘家,应当能向她们借个月事带,可旋即,她便又打消了这个主意。

 一来是她现在这样实在不便出门,让洛咏贤去借又不妥,二来是她深知平民女子的月事带通常是用完后再洗净晒干反复使用的,甚少会更换。

 她去借的话,大抵也是借到别人用过的,她心中膈应,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可月事带这种东西也甚少有人卖现成的,只能靠自己做。

 于是陆为霜便让洛咏贤去买针线布料以及草木灰回来,打算自个动手做。莫约一盏茶的功夫,洛咏贤便将材料给买回来了。可陆为霜的肚子实在是疼得厉害,连拿起针线补东西都废劲。

 洛咏贤不知女子来月事是何感受,但看陆为霜这副模样,他也知道她难受得紧,便道:“你还是先去上躺着吧,我来帮你。”

 陆为霜闻言瞳孔微颤,原本苍白的脸色蓦地染上了一丝绯红,她盯着手中的针线看了一会,才将视线挪到了洛咏贤身上,嘴无声地翕动了片刻后才出声道:“你…确定?”这件事令陆为霜很是诧异。

 毕竟这世上不少男子都嫌女子来月事晦气,又怎会帮女子做月事带?而且针线活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女子才做的事,月事带还是女子的贴身之物。

 他们这种尴尬的身份,洛咏贤又是个迂腐的人,那就更不可能这么做了。可洛咏贤偏生就这么做了,他也知道这于理不合。

 但他却背弃了他从小所学的那一套观念,默默地拿起了针线“那个…我们先前在客栈里为躲开官兵搜查都…那样了。我高烧昏的那两天你也一直在照顾我,我上的伤也是你上的药,现下这种情况。也不必墨守成规…”

 见到原本迂腐的洛咏贤因自己破了例,陆为霜不冁然而笑“那你会吗?我记得君子六艺可不教刺绣女红。”洛咏贤有些尴尬,白净的俊脸不由泛红“我且试试…”

 言罢,他还真尝试了起来,他从未做过这种针线活,但他在幼时见过娘亲衣服,他心想这应当是不难的,直至他真动起手来,他才发觉这事并非他所想的那般轻易。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洛咏贤的手指就已经被针扎了好几下,手中的线作一团,出来的针脚也歪七扭八的。陆为霜本想由着他来,但瞥了一眼他出的针脚后。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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