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陆凝觉得
每天起码六小时的练琴时间,而且,付迦越不允许她练琴的书房关门。练琴的时候,他时不时地会上楼检查。
背对房门拉琴的陆凝发呆或是走神的时候,经常就会肩膀上被重重拍一下。如果付迦越要出门,也不是问题。书房里安了监控,那次陆凝以为付迦越晚上不在家自己就可以不练琴。
终于能够玩玩手机,结果刚玩了五分钟付迦越就打了电话过来。久而久之,陆凝甚至觉得学习文化课,在写字台前做卷子都成了一种享受。
起码可以捏着笔假装思考地合理开小差,翻动书页时也可以让酸疼的手指稍微休息休息,还可以逃避一下付迦越的监视。
如果说她之前对家庭教师付迦越还有些萌动的暧昧情愫,有那么点
恶的小幻想,现在付迦越在她心里真和那些苛待继女的后爹也没什么两样。无论他多年轻多帅。
加上每天苦修般的练琴,陆凝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尼姑,很久都没有过生理需求了,但也可能是练琴起到的反作用力,下一次月考成绩出来,陆凝居然在年级的排名上升了几十位。付迦越扫了眼成绩单:“还行,文化课够分数线了。今天开始练波帕尔吧。”
陆凝看着那张被他瞥了眼就随意扔在桌上的成绩单,其实她
希望他能夸她几句。因为那毕竟也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可是他不会在乎的。过年了。陆凝的学校放了寒假,然而对她来说,这个假期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仍然是在书房练琴,而且由于不用上学,每天练琴的时间从六小时延长到了九小时。大年三十那天,陆凝在书房拉着练习曲。
冬天,天黑得早。一朵烟花突然在远处的空中升起,红绿相间的颜色,像是给
节拉开了帷幕。
陆凝看呆了。真美,她手上的动作滞了滞,突然肩上被什么东西狠狠
了一下,尖锐的疼,她条件反
地弓起身子,背上又挨了一下。回头,是付迦越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一把琴弓。
“拇指的横向移位我前几次课就一直在和你强调。你现在处理的这叫什么?”“还有泛音,泛音在哪儿?我听不见。”陆凝的泪水唰地涌上来。今天是过年啊。
陆芸去世以后她第一次过年。没有亲人。还要被他这么刻薄,她抓起乐谱摔在地上:“我不练了!”
付迦越弯
捡起乐谱,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在谱架上,然后他笑了笑:“可以啊。你有什么谋生的手段,现在就可以出去工作。也早点把在我这里的吃穿用度的费用还给我。”
“你…”“我的大师课一堂多少钱,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加上生活费,你算算帐,看每个月该还我多少。”
“我凭什么要还你?”付迦越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凝:“我凭什么要白白养着你?”陆凝的脸涨得通红,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女孩子,其实是不会吵架的。
付迦越看着她,倒也没有生气,就是觉得好笑,感觉,像是戏耍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他把乐谱翻到陆凝刚才练的那一页:“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的资源,不可能白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你与其在这儿跟我耍大小姐脾气,不如想一想怎么提升你在我这里的价值。”
陆凝含着眼泪,把歪在一边的琴扶正。付迦越看看表:“再练两个小时,下楼吃饭。”其实付迦越还是预订了一家高档中餐厅的年夜饭。做好了送到家里来。菜品不算多,但每样都算得上精致。陆凝下楼的时候,付迦越坐在餐桌旁等她,甚至给她盛了碗汤,她捧着热乎乎的瓷碗,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看他。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付迦越揶揄她:“因为我刚才说你,饭都不敢吃了?”她赌气地看向他:“我以后都会还给你。”“好啊。我等着。”付迦越一笑,眼睛在暖
的灯光下闪亮。
这大概是这么久以来付迦越头一次对她有点笑脸,他本就浓眉秀目,眉眼舒展开来着实
人。
陆凝心想,不知道他的下一任女友会是谁,但这样的皮囊,绝对不缺优质的女人往他身上扑。***但也许,勤能补拙这句话真是有它的道理。
就那么没
没夜地练着。一个月一个月过去,有一天陆凝发现,好像自己的手和脑子突然就开窍了。把位换把也都顺了。双音泛音的质量也越来越高。
这大概就是量变引起质变,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达到付迦越的期望值,考上央音。高二期末,陆凝的学校搞了件
有仪式感的事儿,组织了一台晚会。
所谓的告别高二,
接高三。陆凝的班主任让她和同学韦澈一起出个节目。韦澈是他们班的班草。
高瘦白,弹得一手好钢琴,成绩也不错,平时比较高冷。陆凝因为在班上并不是出挑的漂亮,再加上学习都是在混,分数都是垫底,所以并不能引起韦澈这样的男生注意。班主任这么安排。
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而且韦澈居然会主动来找她,和她商量排练的事,这让她更加受宠若惊。陆凝发现,真的和韦澈接触下来。
他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高冷,而是…还
羞涩的,或者是因为内向,所以他才显得高冷而已。韦澈问她想表演哪首曲子,陆凝不假思索地说,巴赫的G大调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吧。这首曲子付迦越经常拉,她听得
了,感觉会比较有把握。韦澈说,好巧。我也很喜欢这首,他们会利用自习课去学校的音乐教室排练。
韦澈给她用钢琴伴奏,他话不多,陆凝偶尔会偷眼看他认真弹奏钢琴的神情,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子。偶尔他们会聊聊天,韦澈说,他想出国读本科,准备申斯坦福。陆凝很羡慕他。
韦澈的父亲是教育局长,这样的家庭很知道怎么培养孩子,想到已经去世的母亲,鼻子便有些发酸。韦澈见她眼圈红了。有点慌,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脸颊上落下他手指的温度,陆凝越发觉得自己和他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于是泣不成声。韦澈的吻落在她的
瓣上,细细碎碎的,有些烫。陆凝脑子懵掉,抬头看他,就被他揽在怀里。“放学要不要一起看电影。”他说。陆凝想答应。
但又想到付迦越今天在家,临时没和他打招呼,估计溜不了号。“周五吧,好不好?我跟家里提前说一声。”韦澈点头:“行,我先买票。”
周五晚上是付迦越给陆凝回课的时间,但陆凝觉得,反正是周末了。周六回课也不要紧,她跟付迦越打电话找了个借口,说晚上要留堂点评月试考卷。付迦越接到电话,也没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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