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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用不了两天
 再看时一只小箭已扎入了吴疾风的咽喉,吴疾风伸出的手已经抓住了玉竹的脚,指甲嵌入了她的鞋底,可惜还没来得及使劲,手便了力,整个人轰然倒地。玉竹呆呆看着倒地的吴疾风,他的脸颊依旧凹陷着。

 只是神情不复初见时的傲慢,眼睛瞪得更大了。黑地嵌在手掌宽的脸上,活像一个失了魂的恶鬼,这样的人不知道死前会怎么想,可曾有一秒后悔过自己手下无辜丧生的性命?

 然而可惜的是,不管他是否后悔,都再换不回一个活蹦跳的雯儿,换不回马家村那十二个好汉的命,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以恶人之血,祭奠逝者未安息的灵魂,他死了。

 但并没有令玉竹获得想象中的快意。玉竹感觉胃里有些翻涌,弯下身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有些力地抬起头,正撞上曾韫冰冷的眼神。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曾韫,这冷冰冰的一眼立即把她拉回到了现实…近的是非都是自己引起,现在害得曾韫身负重伤,还使得王书钧的手下死在了曾韫朋友家里。

 太阳大概已经下山了。屋里比先前更黑了些,四周储酒的坛子已经被打得粉碎,地上血和酒水混合,黑漆漆的看上去都像血水,充斥着铁锈味酒香的混合味道。

 在这滩体上,躺着的是两具尸体。玉竹不忍再看,只低头踌躇着对曾韫道:“对…对不起。”

 曾韫的手臂仍在淌血,红血白袍,犹如白雪上绽放的红梅,煞是触目惊心,他方才打斗时神经紧张,并不觉得痛,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伤处烧灼的厉害。

 曾韫不想看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便闭了眼抚臂靠在墙边,低声道:“知道哪儿错了吗?”“不听你的话要来报仇…遇上了这些人,但我真的没有什么《使毒经》!我对天发誓!”

 曾韫强怒火:“你知不知道刚刚我要是晚一步,吴疾风可以一手废了你?”玉竹愣了一下“不…不知道…”她看曾韫仍旧闭着眼不理自己,眉宇微蹙,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心知他这次真是动了怒气,上前扯扯他的衣角:“现在知道了。”

 曾韫面无表情,依旧闭着眼站着不动…她试探着小声道:“我…我给你道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后一定改。”

 “对不起…”…眼看说什么他都不听,玉竹有些慌了:“阿韫…”这话说出口,玉竹简直想摇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醒醒,刚刚叫了什么?

 “阿韫”…她之前在上这么叫过他一次。后来细想觉得太过亲昵,下决心以后绝不再提这两个字,然而刚才为了哄他消气,又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嗓子。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玉竹也不好往回找,偷瞥曾韫,发现他脸上神色缓和了些。只冷漠地开口道:“记住就好,你快去看看刘老板。”

 刘老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子厮杀惊得一身冷汗,先前的酒全醒了,他倒不是第一次见识以命相搏的狂徒,只是这次死的人是在颐一手遮天的王书钧的走狗,只恐怕招来杀身之祸。

 正抱着酒葫芦缩在墙角发愣。曾韫和玉竹对视一眼,人既然是他们杀的,当然也得由他们处理,便迅速地在后院掩埋了尸首。看屋里已经打扫干净,刘保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帕子抹抹脸上的冷汗,对他们道:“如若死的是旁人,我刘保虎并不怕,”他苦笑笑“可是吴疾风和于波…

 唉,王书钧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主儿,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这几我也到朋友家避避风头。”又对玉竹道:“这剑我本不送人,但今看它在你手下虎虎生风,倒是比闲在这里吃土强些,也罢,你拿去吧。”

 曾韫等着她收下这剑,不料玉竹反把剑放了回去:“愿赌服输,见识了曾公子的身手,我可没办法和他过上三招,剑…还是放在刘老板这里的好。”

 刘保虎心里本就不舍得这剑,玉竹一推他也没有再劝,反折身到另一间房取了两把巧些的剑交给了她:“那你就收了这个吧,虽然稍微差些,胜在剑轻刃利,可能更适合你。”

 玉竹也不再托词,收了剑。眼看天色已晚,留在这里怕节外生枝,二人便辞别了刘保虎,起身回程。

 ***回去的路比来时赶得紧,两人虽都负了伤,谁都不想多耽搁,一路快马加鞭,直到走近城中人多了些的地方,步伐才缓了下来。

 到了客栈,玉竹去后院拴马,曾韫身上的血迹太明显,不便在店里多招摇,匆匆上楼先回了房间,他左臂受了于波的一掌,若在旁人,可能这一条胳膊就这么废了。

 但他在受伤时有内力相护,眼下这伤虽一时有些棘手,好在有把握能够恢复。趁玉竹还没上来,曾韫先给自己止了血,想换身行头。

 他这人讲究惯了。实在受不了一身狼狈,不想单臂穿衣要比往常麻烦许多,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玉竹已经开门进了屋。看见打着赤膊的曾韫,玉竹本来习惯性地转头避开视线。

 忽想起来了件她一直心中耿耿于怀的事:曾韫已见过她赤身体不止一次,这家伙自己却狡猾的很,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这身体她虽然抱过摸过,可到现在也没看见真正长什么样。有句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她只当曾韫欠自己的一样。

 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过去,眼睛在他出来的腹肌肌上来回打转。了衣服的曾韫比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有料的多,他身着那件青纹白玉袍的时候,看上去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更像一个文士。

 而了衣服,才发觉这人身材壮,确实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健硕。曾韫发觉玉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这会儿再捂起来好像也不像样,于是道:“你先去让小二备些饭菜,我换下衣服。”

 玉竹看来看去看够了。这才道:“饭菜等等便是,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罢就要上前看他背在身后的手臂。

 曾韫还要躲,见她态度坚持,只得闭了眼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由她摆弄。玉竹凑近看了下他的手臂,不由皱了眉头。曾韫的伤比她想象的要严重,方才她只注意曾韫的左袖渗血,以为是普通的伤口。

 现在了衣服才知道,曾韫的整个手臂泛着酱紫,大臂处受伤最重,皮开绽,黏糊糊地还在往外渗着血,他只在这地方贴了一剂金疮药。

 但任她也看得出,这根本没什么作用。曾韫看玉竹拧成疙瘩的眉头,拿扇轻敲了她的额头道:“眉头皱这么紧做什么,只是轻伤。

 你去我包里找一个青花瓷瓶,把瓶子里的药倒在伤处,一晚上就能好。”玉竹道:“你先把这条手臂抬起来给我看看。”曾韫眨巴眼,手却不动。

 玉竹急的差点掉下眼泪:“…我是不是害你废了这条手?”曾韫把她拉近了些,安抚道:“别担心。伤得很严重是不假,但好在当时有防备,加上我也练内功。只要打坐调息,外敷用药,用不了两天,就能恢复。”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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