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吭哧吭哧跟在他后面，不一会就背了一个小包袱，而岙则背了两个小包袱。原地休息了两天，有一队难民路过。岙拉住她的手，悄悄在后面跟上去。晓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混在里面？”“我们有粮，年纪小，打不过他们。”
岙帮她托了托小包袱，小
抿着。“
后若是遇上旁的队伍，我们再去随着别人一块走。”两个小孩出门在外不安全。食物用完的那天，
岙带着晓一起去山上找东西，晓为了找一把野菜，和他分开，遇到了另外一伙人，那是同样瘦弱的小孩子。但是看起来九岁左右，比他们都要高一截。有个孩子想要过来抢
晓捡到的野菜，他一把将晓推在地上，夺过她手里的菜。晓几乎没有反抗能力地就被抢走了找了两个时辰的口粮。她摔在地上，大声叫：“阿岙，阿岙，阿岙我被欺负了！”摔得好痛。
岙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
树枝，眼神冷厉地看着那一群孩子，他毫不犹豫冲向了那个手里捏着野菜的高个子，一
敲中了他的腿，立马便有好几个小孩扑过来，齐齐将他
住，一群人打成一团。几个孩子走了之后，她委屈地抹眼泪，将鼻青脸肿的岙扶起来，她和岙都要饿肚子了。“不要紧。”
岙捡下发间沾到的草叶子“你做得很好。你打不过他，将他想要的都给他，不受伤就好。”“可是我们没有东西吃了。”晓坐在了地上，她走不动了。大半天的成果被抢走，她
气了。她看着
岙“你挨打了。你总叫我不和别人起冲突，可你刚刚还跑上去和他们打架。”寡不敌众，被揍得这么惨，他摇摇头，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几颗青果子，递给她“吃。”总不能让她白白被欺负了。
晓辨认了一下，拿了一颗，剩下的都推给他“你吃吧。”岙都倒进了她的怀里，毫不留恋“我吃过了。”晓瞧他“那你说是什么味道？”岙：“很甜。”晓直接
了一粒到他的嘴里“胡说，青柿子那么涩。”岙咬了一口，脸色微僵，确实很涩。路过丰州的时候，遇到了一户好心的贵妇人在施粥，岙带着晓去领粥，一份粥还有一个馒头。喝完了粥，晓舍不得吃馒头，想要带回去路上慢慢吃，岙不同意，不但自己几口吃干净了。还盯着
晓也都吃掉，就站在摊子旁边，在一群眼睛绿绿的灾民面前，晓不舍地吃着大馒头。趁着岙被人撞了一下，晓急忙将余下的小半块馒头进怀里，说“：我吃好了！”岙才牵着她走出去施粥的摊子。傍晚的时候，他们被一群灾民找到了。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他们搜刮着弱小者的食物，可实在没有粮食他们也没有办法。领头的男人让她们
出食物，晓嘴硬说没有。刚说完就被一脚踢翻，岙急忙拉住了她。“我见到你下午藏馒头了。乖乖给我拿出来，”那群男人将他们一顿打，然后从
晓的怀里搜出了一小块馒头，又在岙的怀里搜出了一大块。岙又被打了一顿。“你小子还
会藏。”那群人带着战利品，洋洋得意地走了。晓鼻子红红的，害怕地憋着泪，去扶岙，让他坐在稻草上，不敢碰他渗血的角。岙等那群人走远了。才开口：“我并非不准你藏食物。”他的脸有些红，这两天天气降温。他有些低烧“我俩势小，若是不在摊前将食物都吃下肚，必会遭那群灾民抢夺。只有当着他们的面吃干净了。才不会被盯上。”
三岁的小孩聪明极了。举止有超出年龄的沉稳，他招手让
晓凑过来，又道：“你不太聪明，不会藏东西，交给我藏就好了。以后不要动这些小脑筋，动脑子的事都交给我。”他慢慢地嘱咐她，兴许是伤到了肺，他说一会，便停一会，最后捂着嘴，抑制不住咳嗽溢出来，他这病迁延不愈，又添新伤，
晓担心他会突然夭折。好在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
岙也不发烧了，他用小陷阱捉到了一只袍子和兔子，剥了皮给晓销了冬衣，兽
都
干了。留待后路上吃。因为这些食。他们在一个山
里度过了一个冬天。只有一套冬衣，晓便和他一起整待在山里，窝在树叶和稻草铺就的
上，裹着兽皮等待冬天过去，而自从落了一场薄薄的初雪后，这片土地再没有下过雪，只有与俱增的刺骨的寒冷与烈风。岙偶尔会出去查看他设下的陷阱，运气好时能带回来一两只小鸟，运气不好就空手而归。前几天岙捡到了一条冬眠的蛇，看花纹
丽多半是有毒的，便被他剁碎当做饵料，引来了几只小动物，所以今天收获颇丰。干冷的冬天，在山林里收集水
并不容易，好在岙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滴滴答答的泉眼，一夜下来能攒一陶罐的水。用水煮一煮干，就是一顿饭。晓也不敢嫌弃，她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味觉，只会机械地进食。而
岙真是个絮窝小能手，一天天下来，这座荒凉窄小的小山，被他布置得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有水有粮，若不是还要去长安，晓觉得在这里度过灾年说不定也没有问题。岙攒了许多食物，每天够晓吃个八分
，可是晓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他的饭量，似乎他一直吃得都很少，不管食物充不充足。所以
晓暗地里猜测，大概他有个小鸟胃吧。冬天长，宅窝没事干，晓开始教他念书，三字经弟子规什么，凡是记得的都呱唧呱唧跟他念。岙像是对这些很感兴趣，听一遍便能全都记住，将三字经和弟子规从头背到尾，都不用打顿。于是晓开始技穷，每天教他一首古诗，教完就等明天。好在不等
晓彻底被掏空，寒冷的冬日结束了。离开这座山的时候，岙算好时间，将大部分东西都消耗干净了，然后将陷阱都拆了。依旧是
岙拎着两个小包袱，晓背着一个。走走停停，偶尔遇到些困难，顶多受些皮外伤，两个小孩都在一点点长大，随着一年过去，又一年过去，他们离长安城也越来越近了。在这些时光里，美好灿烂的长安，几乎成为了两个孩子一个梦。＊＊＊荒年难民数不胜数，无数难民涌向所有在他们脑海里会有粮食的地方。
其中就包括京都城，这一路走得艰难，两个三岁的小孩，即便再聪慧，却也吃了许多苦。到达京都城外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
晓今年五岁了。岙也是。晓看着远远的恢弘的城门，有商队和衣着光鲜的人群在守卫森严的城门外进出，不断出示着过关文牒，而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被驱逐的难民。有专门的军队来驱赶他们，甚至将不服的难民当场刺死。当今暴
无道，难民怨声载道，晓艰难地走在一张张苦难的脸中，岙紧紧握住她的手，人群太多了。太拥挤了。大家慌乱地被驱逐着。一不留神就会失散。晓在心里祈祷着男主的父皇快点继位，现在这个暴君真的是在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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