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别人都渐歇了
轻轻推门进去见贺一容果然睡的沉,在被窝里蜷地和虾子似的,屋里空调又打得低,她念叨着:“哎呀,怎么感冒还没好就开这么凉的空调。”
端着水和药走到
头,见
头已经有了一杯水和放在一张白纸上的药丸。白纸上写着“记得吃药。”猜测是朱声声放的。
她看了看见和手里拿的药大小不一样,随手扔进垃圾桶。“你嫂子不懂,你胃不好,感冒药我都是给你喝冲剂的。”
絮叨了许久见贺一容还没反应,陈嫂疑惑上前,叫了一声:“哎呀怎么额头这么多汗。”摸了一下才知道竟发烧了。贺一容的这场发烧两天后才好。翻着手机上的未读消息,有于瑷瑷的,周少游的,还有江晨的。再往下滑,是聂祯的聊天框。
自己借着酒劲故意忽略隔在两人中间的问题,无事人一样对着他装傻充愣,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醉了。半醉的人装醉才最真。***某刚经历完战争的中东国家,风从地中海卷来,带着咸
的气味,却还是热腾腾的干燥。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战火席卷这片土地,满目疮痍,完整的建筑都少见,唯一
立的是城中那座教堂,直
的高耸着。政权更迭,地方武装壮大,还渗透着一些国外势力。
聂祯随着部队驻扎在这里,日常任务是巡逻,帮助城市重建,扫雷,当然也免不了和武装势力正面
火。
这里的天空又高又远,他躺在只剩一半的房顶上,盯着连鸟都没有的天空发呆。有虫子嗡嗡嗡的飞过来,寻着甜腻的鲜血味落在他脸上,他恍若未觉,被叮了一下才不耐的赶走它。早上巡逻时,队友踩到一枚土制地雷。
在他面前被炸飞,尘土伴着鲜血炸开,他们冲上去时,队友捂着大腿
痛呼,整个右腿没了。
被炸的七零八落拼不完整,直到清理完那一片区域,确认再没有遗留地雷。聂祯才发现自己脖颈有些黏腻,顺着摸上去,有块地雷碎片扎进脸颊,他随手拔出来,大概戳进皮
一个指甲的深度。大家对这种小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笑着聂祯这张脸要留疤了。
他也笑,手指
已经半干的血,变成碎屑落下,他有些烦闷,怎么办,留给贺一容的军令状上,第一条就是全须全尾。当时她拿到军令状后看了半天,又递回给他,让他在全须全尾后面加上“不能破相”
全须全尾已经很难,会不会破相全看运气。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后,之前的所有都以光速在他脑海中消失,连贺一容都变成一个缥缈虚无的形象,极少想起,他不得不承认在战争面前,个人私情渺小的看不见。
醒来就是全副武装,睡觉时边上都放着
。总指挥说最大的那股地方武装得到了美军支持,最近跃跃
试,极有可能夜袭。这边的人最喜欢在夜里开火,火光在夜幕里绽开,好像更能让他们亢奋。
聂祯翻了个身,贪婪地捡拾记忆里与贺一容有关的画面。想不起自己写军令状给她时的心境,怎么会自然而然地写下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他申请进维和后。
本来是被分去非洲那边。出发前突然又有调令,
他来中东。爷爷知道后气得笑:“手都能伸得这么长,要是在火箭军不是被他玩死?!”
他倒是无所谓,甚至在想中东离英国更近些,他找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字:11/03?夜?尧哥炸没了右腿。
我想下次再也不能你一冲我笑,我就什么都随着你。今天一直在想脸上留了疤可怎么和你
代,都是被你骗着加上一句“不能破相”
我想了一天也没想出怎么和你解释,可你要是知道尧哥就在我面前被炸飞到街对面,右腿血
不止,肯定就不会在乎我这么点小疤。
但这些事不能让你知道,你知道了肯定害怕。今夜怎么也睡不着。你入学两月可还好。哲学是不是很难读,烦躁了就冲贺毅林发脾气。走之前我和他谈了一次,他应该对哥哥的责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时间过得很快,我很快就会去找你。
另一边的伦敦,贺一容果然在冲着贺毅林发脾气。“贺毅林,你为什么吃完的披萨盒不知道扔掉!”贺毅林对此也颇有微词,本来要找阿姨来照顾起居,毕竟他是个生活自理能力很差的人。
可贺一容兴致冲冲,说不要阿姨,要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厨艺。两个月来,贺毅林只吃到过加热后的速冻包子,速冻水饺。唯一一次的蛋糕,还是因为贺一容自己生日,大发慈悲地烤了一个小蛋糕,换走他给她买的一个Chanel。
贺毅林正对着电视机屏幕疯狂操作游戏手柄,有些气愤贺一容的出现打
他的节奏。牢记着聂祯说的,贺一容年纪小,在英国只有他这么一个哥哥。
他调整呼吸与游戏节奏:“好的,我等会扔。”贺一容还在嘟囔:“一大早起来屋子里就一股披萨味道,我的香熏味都闻不见了。你降低我的生活品质。”那边贺毅林被k。o。
他扔了游戏手柄,逆着光看贺一容,不想理她于是丢给她一个难题。“从哲学角度解释一下我不扔披萨盒的行为。”他想起来什么,从沙发上跳起来:“贺一容你好意思说,九寸的披萨你一个人吃了四分之三吧?为什么不是你扔?”
“你最近可是越来越胖了。”***中国年那天,聂祯他们小队正好轮到休息,十几个人驱车去了三百里外的临海城市,附近唯一一个因为地处海运要
,于国际贸易意义重大而没太受战
影响的城市。
荒无人烟的城际公路上,有人把胳膊伸出窗外,不停变换位置找信号。不免被笑话:“小刘这是等不及和女朋友联系了吧?”
被叫小刘的人摸摸脑袋缩回半探出去的身体“这鬼地方,二队不是说半路就能收到信号了吗?”聂祯抱臂在副驾驶上假寐,听着后面闹腾腾地吵着要看小刘的手机女朋友,突然被点名。
“你学学聂队,人家也有女朋友,怎么没像你这么着急。”众人起哄“是啊…聂队才是把人拿捏稳了。
你看你这猴急的样,好像晚一会儿没信号女朋友就跑了似的。”聂祯在某次任务中表现出色,破格升了副队长,比起大队长,聂祯和大家没什么年龄差距,所以平时常开玩笑。
小刘趴过来,拍了下聂祯的肩。“聂队,你走之前女朋友闹吗?我家那个闹得可凶了。非要分手,说我耽误她青春。订了婚才没再说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摸了摸脑袋:“其实我回去肯定是要和她结婚的啊,可我怕自己万一运气不好…等我安全回去了再谈这些不是更好?”
聂祯低头笑了笑“我不如你,她不理我了。”只剩干燥的风掠过,呼呼作响。众人缄默,之前都猜到些聂祯的背景,谁也不敢多问。有人把车窗摇上去:“怎么靠海边了风里还有这么多沙,刮的脸疼。”这下连风声都被挡在车外。
突然震动和铃声
替响起。属聂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最频繁,别人的都渐歇了,他的手机还在嗡嗡嗡。众人笑:“还是聂队人气高,这么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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