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没工夫盯着
他说不定真的能在满府下人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话。“那妾身逾越,且先替王爷招待国公爷。”她低眸浅笑,袅袅婷婷地对他福了福,伸出柔
的手心“国公爷,请。”他盯着她看了半晌,转身往花厅方向而去。
青黛心中松了口气,先寻了点事把正平给支开了。才落后卫渊半步往待客的花厅走。这处花厅就在前院,不过并不常用,寻常姜绍钧有客来寻都会被带到外书房叙话。
但待客的花厅却比较适合此时的青黛和卫渊,花厅四周通透,只摆了一圈繁盛花草,远远的就可看见厅内二人身形动作,又能保证二人谈话不被旁人偷听。
青黛只让桃香守在了花厅门口,其他下人都被遣了开去,她嘱咐丫鬟,她提着裙摆迈步,她走进花厅立在石桌旁,卫渊的眼神一刻都没从她身上挪开。
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五步远,是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又能在不对时转身便跑。
“国公爷可是有要事要寻王爷?可告知妾身,妾身定会转达给王爷。”她垂着眸,将目光一直放在他衣襟领口上,态度就如同对着丈夫的朋友,温婉有礼,无一丝特殊之处。
“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他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细小表情,缓缓说道。“国公爷这是何意?妾身并无特殊的事要告知国公爷。”
她的眉眼未动,只是
出疑惑又为难的表情,真切得让人根本无法怀疑她,就像是她曾对他表现的种种爱慕钟情,那双含情目中的情深无悔。
他从未曾质疑是她的欺骗!“你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又是怎么成了俞黛,为什么要嫁给定王…”他的眸底眸底逐渐泛起赤红浓重的痛意怒意,似两簇烈焰,意图
噬周遭一切。
从
齿间摩擦出的几句话间几乎囊括了他失去她后的一切哀痛后悔,又挟带了滔天的怒恨嫉意,浓烈的情感要将两人悉数席卷其中。
她躺在他臂弯间香消玉殒的锥心痛楚,得知她或许死而复生后从绝望中生出的渺小希冀,再到确定了她果真还活在人世的狂喜,最后是回忆起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故友的酸楚懊恼。
“又为什么不来寻我!”一刹间,所有复杂的情绪伴随着这声质问,悉数在他的
腔间蓬
爆裂。
“国公爷是不是认错人了?妾身听不明白,妾身一直是俞黛…”青黛做出害怕的模样后退几步,头疼不已,这样偏执中带着疯态的卫渊她是应付不来了。
还是让人把他给请出府罢,只是她才刚转过身要唤不远处的桃香,男人的一句话把她的步子钉在了原处。
“半枝还替你看着文云苑。”少女逃离的步伐骤然停住,接着,她慢慢地转过了身。脸上已不是方才的礼貌柔和,转变为一片凝重,让她秀丽的眉眼间透出一股他未曾见过的冷然。
两人静默对视了半晌,她发现他微黑的肌肤似乎比之前还
糙了些,脸庞轮廓也更为硬朗威仪。
青黛心中思绪几经
转,最终淡声道:“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这句话落在卫渊耳中,如响雷划过,让他本已感受不到鼓动的心再度跳动起来,他知道她这是承认了。
那些被压制的失而复得的激动在确认她果真是她后不断冲击着他,让他几乎控制不住手掌的颤抖,可她接下来一句话却又将他打入情绪的深渊中。
“你也别对半枝动手,堂堂国公爷,用一个丫鬟来威胁我,很有面子?”她的神情虽然平静,但话音里却掩不住暗嘲。
“对一个小小的婢女,你都真心守护,在离开前还不忘利用我保她安好。”他双臂的肌
绷出锐利的线条,低低的声音一字一顿,骤然拔高:“你对我呢?!”青黛也豁然抬头,不躲不避直视他透着暗红的眸子,一句一句清晰有力“半枝在我被灌下绝子汤,凄风苦雨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时,还知晓替我披件斗篷。可你那时,又在哪?”
卫渊魁梧的身躯晃了晃,似是被她细声细气的这几句话给击得痛不
生,那些
的情绪霎时土崩瓦解,只剩下摇摇
坠的颓然。青黛移开了视线,盯着花厅边上的一丛兰草看。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了头,朝她靠近了一步。
看着她轮廓秀美的侧脸,低声道:“青黛,是我的错,未曾保护好你…”似乎是又被勾起了懊悔与伤痛。
他重重闭了闭眸,再度睁开时,锋锐的眉宇间染了哀求“我不去追究你不愿说的事,你也原谅我的过错,我们…”
“卫渊!”她骤然提声打断了他的恳切,甜濡的声线罕见地有了凌厉,双手覆在小腹前,姿态淡漠而疏离“镇北公,我想我对你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她顿了一下,声音依旧柔和,却充满了身处高位的自在“你别忘了。
我现在是定王的
子,皇家的儿媳,超一品的王妃。”是她先前着相了,她现在是定王妃,又不是永昌候府那个一无所有的通房丫鬟,卫渊就算认出她来了。又能把她怎样?她的眸光冷静而平淡,不复他所熟悉的柔情温软,那双清澈的黑眸中也不再只能见到他一个人的倒影,反而如幽深的寒潭,轻易便能将人卷入其中。
只是他摸着泛起一阵阵紧缩痛意的心脏,终是发觉,不管她变成了何等模样,依旧能轻易牵动他的所有情绪。
***抛下卫渊回了南菱院后,青黛松了口气,万幸暂时把他给唬住了。希望他别再执
不悟找她麻烦。回了内间,桃香帮她把发髻打散,拢成松松一束,她这才有了心思去仔细查看系统。
这一看让她有些吃惊,她本以为是姜绍钧的“心头朱砂”任务完成了,她才凑足了点数,没想到竟然是秋明良的“情
深种”任务完成了,她才兑换出了“免死金牌”
所以她为了完成任务在姜绍钧身上煞费苦心,还不如把“俞小弟”的马甲在秋明良面前一扒?姜绍钧也太辜负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了!青黛愤愤不平地想到。同一时刻,定王府里,也有人和她一般在惦念着姜绍钧。
陈初婉独自坐在星澜阁二楼的琴室里,如清泉
水般的琴音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缭绕在这间清雅的琴室里。轻拢慢捻抹复挑。
她的手指按着琴谱而动,思绪却已九转回环。自小被
迫着练指法琴音,她早年间就养成了一边弹奏一边思考的习惯。
定王妃俞氏的父亲卷进贪墨案,被锦衣卫押解进京,俞府大难临头,这或许是她行动的绝好时机。定王在新
旧爱中摇摆不定。
但一个没有娘家可靠的
子,一个有污点的
族,怎能敌得上深爱多年的发
。只要让定王休了俞氏,她就能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一曲奏罢,陈初婉看了一眼窗外隐约黯淡下来的天光,穿上一件单薄的夹棉外衫,出了星澜阁。
她一路走到连着内院和外院的垂花门处,都没有人来拦她。俞氏果真被娘家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没工夫盯着她,这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一直站在垂花门旁边的小道上,从
落时分一直等到了月华倾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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