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还没开口
黎砚初好久没感受过这种气氛,不自然的缩进了椅子里。离开学校时舞蹈学院的学生们穿着演出服从礼堂里彩排出来,领舞的那件她一眼就看到是自己大一时穿过的。大一那年赶上了学校整年校庆,她也在晚会里表演了个节目,然后就被评为了校花。
校花什么啊…笑话还差不多,她到家的时候家里没人,郑阿姨的孙子今天下午就放假了,她整个假期都不能来。黎砚初走进厨房翻出来昨天放进去的蛋糕,端进了卧室,关门。没成年的时候。
她是社区的清明文明祭祖宣传活动的舞蹈演员,在舞台剧里扮演化成仙女的去世的人,很早就要起来打扮,她总是提前买一个蛋糕,一边化妆一边吃。
多少年没跳过舞了,但这个习惯没有变过,她坐在窗边,回想着上午的事。陆子宁已经帮不了她了,她没法和任何人说,我和我弟弟睡了。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打开电脑,论文已经定稿了。
清明后学校第一次查重,为了应景,她找了个一连五部的恐怖片,戴上耳机,关灯拉窗帘,靠在了沙发里。
“砰…砰…”一阵带着回响的清脆声音将她从昏睡中唤醒,电影早已播完,进入休眠状态,耳机
得她耳朵又烫又疼,她用冰凉的手握着耳朵,摇了摇鼠标。
电脑告诉她现在是凌晨两点,门
里钻进来一道暗光,外面还有声音。从包里翻出那边随身携带的折迭小刀,慢慢打开门。
亮光从厨房里传来的,她走过去,推开了门。黎砚书站在灶台前,眼睛半闭着。不知道锅里放了些什么直冒烟,他机械的挥动着铲子。厨房里全是烟,黎砚初上前直接将火关掉,把他扯远了。
“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她被烟熏出了眼泪,不停咳嗽。“感冒了?别穿这么少过来,有凉风。”只穿着背心的黎砚书挡在了穿着卫衣的黎砚初身前,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不发烧,也屋里等着吧,饭马上就好了。今年别吃凉蛋糕了。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里脊。”
黎砚初被他的话弄得鼻子好
,说不出话来,她强硬的拉着他的胳膊送他回自己的卧室,按在了
上。
“嗯?升旗?放假呢升什么旗,你等会我打个电话。”她看着他在空中比了个握着座机听筒的姿势,
低声音,快速说了句“嗯…清明节快乐。”然后放下胳膊,彻底睡了过去。
***她松开了手,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冲出了房间,跑到自己屋里。从沙发
隙里翻出快没电的手机,找了好久才找到设置里的拦截选项,将被拦截的电话和短信一一放出来,有好长一条。是她很熟悉的一个座机号码。刚到桐州时她没换号码,经常能接到陌生的电话。
在各种节假
,对面的声音很低,说一句祝福就挂断了,但有时也会不说话,只有淡淡的呼吸声传过来,后来她挤地铁的时候手机被偷了。
换了个新手机,和新的号码,去年过年的时候凭借着记忆给许媛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算是联系到了他们。
再之后她从来没接到过陌生的电话,新手机出厂设置里的拦截智能又智障,什么都拦截,她也懒得去调,反正不喜欢有人打扰。
她也再没接到过祝她节日快乐的电话,她曾竖起耳朵听着每一个身边人的声音,却从来没找到一点儿类似的,直到刚才。
可是他,不对…黎砚初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嘴,身体伏在地上
泣,眼前都是她离开的前一天,那个女生
着他要和他一起打篮球的画面。
而黎砚书,她的好弟弟,昨晚还比自己放在她身体里的男人,笑着跳起来投了个三分球,身形那么潇洒,比撞着她的时候还要用力。向栀年不停的在她的耳边重复,这是拍摄社团招新的短片,大家都是演员。
可是她听不到,也不想听。为什么,她全部的愿望只是他而已,全世界她都只要一个他,可他为什么总用那么多无用的社
,要认识那么多没用的人,他们能给他带来什么,能给他什么,他们是没有他不行吗,他真的看不到她的心吗?
黎砚初曾和魔鬼做了个
易,她用所有的快乐作为
换,把自己祭献了出去,却还没得到他的全部。是了。
这世界上没有人真正的,完完全全的,一辈子都属于自己,和她由一个细胞分裂出来的姐姐都没有陪她一起活下来,和她分别出生的弟弟又怎么能强求呢,她转身,握紧了刀子。
黎砚书光着脚跑进了门,将瘫倒在地上的黎砚初翻了过来,她的右手腕垂在了地上,一把小刀竖着扎进了手腕里,她还有意识。
她盯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嘴角好像在笑。“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他胡乱的安慰着自己,套上了件衣服,抱着她冲进车子里开向医院。
“你不要离开我,哪也不要去,我无论你把我当成什么,备胎,发
的工具,姐姐的替身,什么都好,你不要离开我,我没能没有你,我承认,是我心术不正,我从小。
在分不清男女的时候就喜欢你,我特别阴沉,却总装成一副开朗的样子,我不喜欢你身边又其他人,不喜欢你
朋友,所有用各种理由
着你,让你恨我也好烦我也罢,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死了都…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离开你,所以,你也不能死,不能离开我…”
理智已经不见了。车子飞旋着滑了出去,顶在了路中间的大树上。***不好意思大家来晚了。
昨晚我怎么都登陆不上,手机平板电脑都不好用,抱歉抱歉五月,京
大学化学系本科毕业答辩现场,黎砚初第四号答辩。
她的大名在学院里广为
传,各种奇怪故事呗传成各种版本,让教授们看着她的眼神像是个外星人,她只在这里上过一学期的课程,还都是公共水课,辅导她论文的导师都是桐州大学的。
她和现场的导师杵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老教授问了两个问题,黎砚初像是讲课一样拿起粉笔在黑板上讲解着她的模型和理论,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像是机器人。混乱的太久,她自己都忘了。这才是最真实的她,在不重要的地方绝对理性,一丝感情都没有。
答辩顺利通过,她连毕业照都没有拍,嘱咐向栀年之后帮她领毕业证,就直接离开了。直接回家,坐在窗边。
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她保持这个状态已经两个月了。黎砚书
着手站在楼下等,等了好久那辆熟悉的车子才开进来。许媛和黎志杰下车。他们晒黑了不少,但看着好快乐,他们手牵着手走到他旁边,还没开口,就被拉进了楼道里。
“先去车里,我有话和你们说。”“这就是从大概初中开始初初每次发病时的症状记录,还有医院的诊断记录,这是她在桐州主动联系的心理医师给出的病例,但后来她又藏起来不去了。所以资料比较少。”
黎砚书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除了他们关系的病例和资料都推到了爸妈面前,一口气解释了她的病情。黎志杰手颤抖着翻着资料,似乎想要找出什么破绽。许媛抱着肩膀靠在座椅上,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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