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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除了漂亮庭院
 他们的神情丝毫未动,催动魔法降临,他们头顶,魔血在宿主体内剧烈翻涌,垂死挣扎的奋力一搏,毫无保留地只求将宿主的五脏六腑全部撕裂。被从刑柱上放下来的莫尔大口吐出黑红的鲜血,出血量多得叫艾西心惊胆战,仿佛全身的血都要尽。

 她不敢碰触莫尔的身体,手足无措得不知该怎么做。魔法降临的冲击翻卷起所有神官的衣袍,连圣骑士都在强光下眯起双眼。

 施术者直视法阵中央的魔物,源源不断的魔力注入其中,让那光芒越发耀眼。圣光之中,神的幻影张开双臂,将堕落的领主涌入怀中,魔物在祂不容抗拒的怀抱中化为飞灰。

 莫尔也终于失去支撑,倾倒在少女怀里。艾西,他想。艾西,她忽然地出现在他面前,她说她来见他,就像他曾有过的许多个梦境一样。

 她跑到他的身前,呼喊他的名字,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他想伸手碰一碰她的脸,可惜无法做到,他本来并不介意就此死去,也不介怀艾西从此将他遗忘。

 但她还是找了过来,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再度出现在他眼前。倒也不令人感到惊奇,那毕竟是艾西,他的艾西,他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是久违的,未被打扰的睡眠。

 当有一只魔物住在体内时,任何时刻都得保持清醒以防止被侵入神智。血在体内的动已没有阻滞,只是身体仍动弹不得,从颈椎到四肢,应当是是被什么固定住了。处于恢复中的感官比往日迟钝许多。

 他闭上眼睛,听到身边不属于自己的心跳与浅浅的呼吸,他看不见,但他知道艾西在他身边,伏在边睡着了。

 “啧…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睡。”阿帕西语气不快地说。趴在边的少女被这声音惊醒,惊喜地看见他睁开眼睛:“莫尔?你醒了!”艾西的面孔再次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是差一点见不到的脸。艾西看上去是想扑过来抱住他,可惜她没有,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跑去门外去通知其他人。

 阿帕西可不在乎他伤情如何,只要没死就成。它开门见山地要求道:“喂,我可是救了你的性命,快给我终止那愚蠢的契约。”浩浩的一群医官神官踏入室内,神殿的光之力本就熏得阿帕西厌恶至极。

 此时不得不暂时又回到了宿主体内。也罢,不如再积蓄片刻的魔力…反正人类看来漫长的时光,对它而言不过一次小憩。

 ***莫尔伤得太过严重,全身很难找到几处完好的地方,甚至无法开口说话。教廷不敢贸然用圣光治疗他,采取传统方式,只使用‮物药‬治疗。全身上了药,裹好绷带。

 哪怕没有镜子也能想象,他现在一定是一副蠢样子,好在已经进入了冬天,气候并不炎热,大大减少了伤口发炎和脓的可能。

 他的内脏尚未修复,口腔、食管、胃和肠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无法正常饮食。西带来了补充能量的魔法药剂。教廷素来反对此类“异教研究”

 但这回教皇网开一面,准许亚当斯的人留在神殿。艾西陪在莫尔身边,负责照顾他简单的起居,顺便同他说话。“安修斯已经死了。你倒下之后,教廷到处搜查了好几天,确定神殿里没有留着他别的分身。”

 艾西告诉他“谁知道他居然就藏在神殿里,差一点,我以为你真的要死了。”因为上的病人不能开口,所以总是她一个人在说:“那些神官说我能暂时留在这儿。我妈妈也是…你还不知道吧,妈妈她和我一起来了。”莫尔的咽喉和声带在苏醒的两天后才恢复。

 起初声音沙哑,但第二天就几乎变为正常。艾西问起一直好奇的问题:“喂,你是怎么知道安修斯藏在神殿底下的?”

 “联系永远是双向的,他能窥视我的头脑,我自然也能窥探他的记忆,只是安修斯太过自大,一直没有察觉这点。”即使察觉了也是无用的。

 只要他将情报传递给他人,堕落之主便能立刻知晓,转移去其他藏匿点…随着某代皇被屠戮,那些被继任者遗忘的密室与暗道。

 除非有什么干扰了安修斯的窥视,比如说,一个幻境。艾西还记得,当年阿帕西编造的幻境连她这样一个普通人类都没有骗过,最后黑猫恼羞成怒,差点直接掐死她。

 因为傲慢和轻敌。莫尔回答。能够将猎物拖进自己织造的幻境,本是一种可怕的能力,那时阿帕西做出误判,因此被轻而易举地识破。

 归结底,它没有将人类看在眼里。安修斯死于同样的理由。只要有所渴望,便会被带入陷阱,何况无需欺骗太久,只要短暂的片刻就足够。

 “我明白了。”艾西说“要是你当初没有一声不吭就走掉,说不准事情早就解决了,也不至于伤成这样。”“的确。”莫尔微微笑了一下“好在你来了。”真是的。艾西想。每次都云淡风轻地笑着说这样的话。

 但最后总又会做出许多危险举动。莫尔住在他原本的寝宫里。艾西从前都不知道圣子住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她想象里神殿当然是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只是想象和亲眼见识仍存在差距。

 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可以放在玻璃橱柜里的收藏品。地板铺满羊绒地毯,高高的天花板上画着色彩明的壁画。

 吃饭用的餐具是银质的,叉子和勺子捏在手里沉甸甸的,比木头沉得多。大部分物件上都刻着圣的纹样,表明这件东西归教廷所有,哪怕是黑市也不敢随意买卖。

 艾西觉得,整座房间里最糙的东西,大概就是她本人了,她掂量着室内金光灿灿的装饰,烛台、花瓶、摆件,好奇它们是不是金子做的。

 “那只是黄铜。”莫尔告诉她。教廷尚且没有穷奢极到所有东西都要拿黄金来制作。寝室里很宽敞,但只有一张。艾西现在把他当成一颗脆皮生鸡蛋看待,生怕他磕到或者碰到哪。晚上她也住在这儿,在一张长沙发上安居落户。

 “要是我晚上需要你呢?”莫尔问。艾西觉得他问得有道理,于是连拖带拽地将那张沉重的沙发搬到边。“这样就行了。”她拍拍沙发垫,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她的聪明老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每天夜里,艾西侧卧在沙发上,本该枕在脑后的鹅枕被她抱在怀里,用脸颊贴着柔软的枕面,身体蜷成一团,像抱着尾巴入眠的松鼠,团成一团的刺猬,在他怀里入睡时,她也是这个姿势。

 浅浅的呼吸声响在他身畔,直到这时,留存在记忆里的幻痛才算真正远去。***寝宫的窗外便是花园。

 艾西喜欢站在窗边往下看,除了漂亮的庭院,她还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跟卧休养的莫尔描述那些人服饰穿着。

 一边询问他们的身份,那些人中有主教、牧首、外官、外国使臣、圣都防务官、神殿骑士…总之,都不是些普通人。艾西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随便哪一个放在他们小镇上都能引起轰动。

 此前他们那儿见过的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一位途经此地的领主。有一次,艾西还看见了穿红袍的主教从花园走过,等人走了她才指着窗外兴奋地告诉莫尔,说她看见了红衣主教。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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