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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刺痛让蹙起眉
 在这里长期驻扎,衣服是洗不干净的,全身的每一道纤维都沾上黄沙的土腥味和糙,他随意将衣服扔在一边,躺倒在一棵大树的凉里。

 从停尸间沾上的温度并没散掉,阳光刚刚抚平竖起的汗,军营门口几个士兵头接耳一阵,其中一个小跑到他身边。

 “十五分钟之后他就到了。”比西蒙预想得快,或许也比其他人想得快。突然过来的小士兵让那个影子又折返回树影里。林间影影绰绰,他的身体轻易被挡住,一身绿色的彩服,鬓角留下两道粘稠的汗水,熨烫着本就炎热的古铜皮肤。江霆的目光随着他的到来而变得鸷。

 将军,似乎是过来调查他这件事的。如果是这样,无非是来个人坐实他的罪罢了-传闻这位将军性格独特,和一般人不一样,西蒙一边整理仪表一边望着公路,车开到门口,男人从车上下来,摘了墨镜,出一双东方人特有的璀璨黑瞳。

 “沉将军。”沉初目光打量了他一下,拍了拍西蒙的肩膀。没有什么架子,更没有高级军官的疏离。

 “带我过去看看他们。”停尸间的空气中漂浮着无数小水珠,冷空气让它们结冰,进肺里像用利刃割伤血管那般撕痛。男人挨个看过所有牺牲士兵的尸体,锋利的眉头慢慢蹙起来。

 坚毅的五官变的严肃,接着他后退一步,身姿笔,朝着面前的士兵们敬了一个军礼。悲伤的氛围漫开,眼尾泛起的在冷气的催使下裂开疼痛。

 “把江霆的资料给我放到会议室。”金属长条桌,边缘锋利得可以割伤人手。沉初拉开椅子,面前的资料无数人翻阅过,西蒙不懂他还要看这个做什么。“他在这里很多年了。”

 “是,从没离开过。”沉初草草翻了几下。只是走个过场,他来这里之前,听到最多的揣测就是关于江霆在这里多年,无数次拒绝升职的背后是因为有不为人知的隐秘缘由。

 “就这样?”然而他却不以为意,为了所谓“幼稚”原因做出别人不理解的事人多了。何必将所有情怀都想成阴谋,而且这人还是江霆。

 “收起来,我去看看他的房间。”从特种小队出事之后,西蒙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也养成了习惯,每个‮夜午‬都在操场的栅栏边躺着。妄图借助星光的力量让自己安静。

 “哒。”石头弹跳着。他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被移动的影子吸引了过去,渐渐回神,周遭忽然多了一个人的呼吸。这人似乎没有打算掩饰,任由那紧张的氛围占据灯下的一方明亮。

 “西蒙。”身后刚还空无一人的草地上投下一道歪歪斜斜的孤影,充满凉意的冷光照亮短黑的发丝,好似匍匐等待猎物动作的野兽一般。

 ***他抬起头,光赋予嘴角一片阴影。旁边的铁网没有半点动静,可眼前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细到头发丝和幽深的目光,不羁和狂放的气势都和他认识的人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在这。”惊诧过后,西蒙目光冷下来,无论他怎么想,江霆依然是被通缉的叛徒,边说话手已经摸到身后。

 “你也信我杀了他们吗?”西蒙动作一顿,两人的谈话声引起了值班士兵的警觉。安静的操场上渐渐积起凌乱的脚步,高亮的灯柱晃来晃去,扫过了刚刚睡下的男人的眼皮。

 沉初披上衣服走上天台,这个军营一览无余。丝毫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两个男人被墙壁的影子挡住一半。一个握着,另一个双手摊开放在身体两侧,沉初眯起眼睛复述他们的语。

 眼见士兵们越来越近,沉初停住复述,下楼喝住了所有人。“等等…”中气十足的声音撞击空气,这声音有点耳,江霆动了动眉头,身子轻轻跃起,脚蹬了一下铁杆借力,轻盈地越出拦网。

 等西蒙回过头人已经不在,他下意识松了口气。士兵们不明白长官意图,沉初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几队士兵的影子接连挡住光线,灯光似乎是在闪烁一样。

 照出不易察觉的情绪。西蒙眨了眨眼,再去看沉初,他的神色恢复的同往常一样-硕大的广告牌立在头顶,上面是总统的头像。

 一串长长的字母在西服的位置上,下周三他在这里有一场演讲。女孩推着购物车走进一家超级市场,有人时刻记录着她的背影,看样子她并未发觉身后异样的步伐。

 那人的车里零星放着几样东西,和她买的相似,颜色味道却选择得极不专心。夏栀微微侧身,黑色的皮鞋在余光里一闪而过。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不动声地装满了购物车。清洁工推着小车路过她面前,她看了眼清洁车,跟在他身后走进洗手间。超市的后身是一家酒店的后院,擦得通透的玻璃窗映出窗外考究的风景,通风口在最高处的玻璃上,她轻轻拨开划扣跳出窗子。

 购物车里的东西她还没结账,要辛苦工作人员再挨个放回去了,在超市旁边的小店,她买了一身新的衣服,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深的镜片将眼前的世界过滤成深紫

 还是刚刚那块广告牌下,几名男子聚在那里,面上出焦急的神色,她冷冷瞥了一眼,要离开之前眼神却又被几名士兵吸引了过去。

 眼皮跳了几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只是预感。一边祈祷,她一边踏上开往边境的车。边境线很长,高高的围墙隔开两个国家,像其他人一样。

 她也无法准确地找到江霆,但是她知道,只要她出现在这里,江霆就一定会知道-国际安保公司,雇佣兵的官方称呼,除了总部没有固定的所在。

 隔壁桌,几个佣兵已经半醉,相比他们的热闹,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显得十分干净,只放着一盒快完的烟,还有一杯白水。

 这些人不会立刻离开,房间里的隔板隔不开男女的呼气声,器官搅拌在一起,连带着他这里的空气都开始粘稠。江霆在屋里待了五分钟,被四面八方的温度烤得恶心。

 他皱着眉头扔了烟头走出门,地下黑市的入口还没有亮起灯。风从一侧吹过来,沙漠毫无阻隔,睫都被吹得晃

 火苗摇摆,男人一只手护住,点燃烟头上的火星,他靠在墙上,头顶的窗帘动了动,一条女人的手臂推开窗子,等待下一个恩客。

 那几个男人几分钟后先后出现在门口,嘴里说着难以入耳的脏话,表情狰狞张扬如同夸张的戏子。江霆指尖的烟头积了很长的灰,猩红的一截烤着手指。

 他目光一凛,盯着中间那个人嘴边的黑痣。车轮将草碾出新鲜的草汁,几束车灯凌乱跳跃,旷野一片哀嚎。

 在没有仗要打的时候,大多数佣兵都是分开来住的,很显然这几个人住的地方并不能容纳他们。小房子在深夜终于亮起灯,淋浴房里响起欢乐的水。一个佣兵踢开门,白气翻涌着往外冒。

 “嘶…”他的肚子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刺痛让他蹙起眉,黑痣也跟着变了位置。手摸过去,竟然带起一抹红色。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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