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寒簬瞧见后
“主子您不知道,”霜降
着声音道:“宫里面这种事情多着呢。”何昭昭敛了神情,风微看见后,宽慰她:“世人常有多种面目,有好就有坏,咱们原先在何家时,不也瞧见一些吗?”
“我是怕我有朝一
,也会如此。”风微叹道:“主子心善,奴婢相信您绝不会是那些人。”霜降眼见气氛不对,忙转了话题:“主子这样真好看。”何昭昭岂不知她想法,顺着她的话:“确实好看。”
“这么好看,陛下却看不到,实在是可惜。”何昭昭听罢,只默默笑着。并没说什么,她这次是去临仙榭赏荷,再折到江海楼还书,这时是五月,初荷婷婷玉立,许多没开全,但胜在看个新鲜。
临仙榭沿水而建,何昭昭倚着栏杆向远眺,满池荷叶如碧玉,零星清荷开粉花,软风拂来,伞叶上凝聚的
水吹落成小珠,滑至池中,又振
圈圈涟漪,直教人心境畅达而阔远。
“再过些日子,等莲蓬更大些,咱们就摘了剥莲子吃。”何昭昭捏着团扇,想从栏杆后去够不远处开得正好的
荷。“主子小心,别掉水里去了。”寒
提醒道“莲子寒气重,可不能多食,您尝尝鲜也就罢了。”
“说说嘛,别总像个老姑姑一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何昭昭拿她打趣儿,左手够住了最近的那朵荷花,便把它揪下来,心里念着要拿回去晒成干花做香囊。刚在鼻尖嗅了几嗅,斜右方传来一声不太亲人的声音。
“真是许久不见,何才人。”何昭昭平
里甚少出来,即便出了拾翠居,也总偏爱那些角落里的僻静景致,躲着其他人的行踪。倒不是她鬼鬼祟祟,而是懒怠和人周旋。
正如霜降所说,主子们事儿大多吵吵闹闹,但她不想争执不休,索
避开旁人。可老天爷看她舒坦久了。
如今想着给她找点事儿出来,何昭昭觉得这声音很
,但一时也想不起何时听过。偏头看向对方容貌时,也觉得十分熟悉。
但她名姓又不能马上
口而出。寒
似乎瞧出她的茫然,小声地在何昭昭耳边解释:“主子,这是慎才人。”慎才人?是她呀。
何昭昭才想起来慎才人是谁,便是那个说要踩着她爬上去的秦宝林,一个多月未见,眉宇还似当初凌冽,眼神倒愈发不屑。这下子,又使她想起了何霜梦。
她们俩真有异曲同工之妙,此刻的慎才人比初见时更要华贵,大约是位份被拔上去的缘故,当初的粉衣丽人换了件翠绿的纱裙,很像莲池中的青青莲叶。
恰好何昭昭为了看荷,也着了一身绿,两者相较,反而是何昭昭显得更为清丽秀雅,高下立现。慎才人也似乎看出差距来了。却不明说。
那双凌冽眼更为锋利,如一枝会咬人的荷叶,气急败坏地:“一个多月未见,何才人落魄了。听说还没被陛下召幸。”又步步
近何昭昭:“当初位份最高又如何呢,还不是丢人现眼。”
许是之前在何府就被何霜梦磋磨久了,对于这类说辞她都无什么感觉,当成左耳进右耳出,又暗自对她那些换汤不换药的说法唏嘘,实在是没新意,却不可不应对。
何昭昭朝她合宜地行一记礼,虽然两人同为才人,然则对方比自己多了一字封号,便隐隐彰示了尊卑分明,这一点,她从不敢忘。“如你所言,位份是可更迭的,今后之事谁都说不准,我又怎么丢人现眼了?”何昭昭不卑不亢地回应她。
“那就走着瞧。”慎才人冷哼一声,姗姗而去,她如风一般来之迅速,退也迅速,何昭昭反而是最懵懂的那个,手中还握着摘下来的那朵
新荷。
“就这么走了?”寒
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嗯…看来不止我一个人闲来无趣,她也一样,”何昭昭笑着揶揄道。“主子心境真宽。”寒
又不
赞她。“去江海楼吧,别忘了正事。”
“是。”所谓正事,不过是何昭昭借了几本书打发时光,除了当前剩下一本没看完,都翻了个遍,便有意去江海楼换旧借新,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管理书册的监守见过她两面,甚至能记得清何昭昭所偏好的那类书籍,轻车
路地引领她去第二层楼。
她似走马观花,但见合眼缘的书名便拣选出来翻几页
品阅,钟意的便推给寒
,叫她捧着。
再寻其他,也未留心楼下蓦然而起其他的声响。“主子,似有其他人来了。”寒
不曾入
,耳朵也尖,有意提醒她。“你小心去瞧瞧是谁,别是位份高的贵人,还需有礼才是。”何昭昭目光不移,兀自吩咐她。
“诺。”何昭昭一面挑书,一面原地守候寒
回来,不多时,瞧见自背后而斜入书页间的淡淡人影,不疑有他,以为是寒
探了口风回来,便自然而然地转身一笑,初绽的笑意却霎时凝住。
“是你?”她与对方异口同声,她杏眼瞪起来更圆了。看起来如一只落人手中委屈可怜的白兔,眉头也不由得一蹙。真是冤家路窄。“魏王殿下安好。”何昭昭垂着头,不敢再抬目看向游风寻。“方才看见背影
,不想果真是你。”
游风寻岿然不动,于今再见,他亦知道眼前人不再是何家姑娘,而是他兄长的女人,便是再难调戏与冒犯,但心中仍蠢蠢
动,尤其此刻的何昭昭,褪去姑娘装扮,身着宫制衣裙,愈为楚楚动人。
“魏王…见过魏王殿下。”寒
这下才珊珊来迟,还没等她同何昭昭说大事不妙,有极尊贵的人到此。
却见这样的一副场景,只能硬着头皮为她主子解围。何昭昭如获重释般快步越过游风寻身边,躲在寒
身后,好在寒
护主心切,倒也嬉皮笑脸地对着游风寻,为这两个叔嫂隔开一段距离。
“五弟…”何昭昭听见一声略有威严而沉着的声音,不曾回味时,游风寻出言附和那声“五弟”道:“皇兄,臣弟在此。”趁着游风寻被他人引去注意,何昭昭拉着寒
一溜烟儿地快步下了楼,好幸也没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却见来时无人看顾的正门,如今被八个侍从分别抗守在两侧,见何昭昭出来时惯是不动如山,而她却被惊了一吓,携寒
逃回了拾翠居。
“主子怎么这副模样?”风微哪里见过何昭昭这样狼狈,倒了杯茶给她饮下后才缓缓言道。“在江海楼遇到了陛下的阵驾,结果咱们跑回来了。”寒
缓了口气才说出口。
“呀。那是否冲撞了圣驾?”霜降忧心忡忡地。“这倒没有,不过主子认识魏王殿下么?”这提问似曾相识,原先在何府,风微也这样问过他。
“萍水相逢。”她草草回复,风微站在她身后无声地摆摆头,寒
瞧见后,也识相地噤声。果然遇到魏王就没什么好事,何昭昭暗戳戳念叨着。方才疾步快走,现下额边浸出薄汗,她
从怀中取出绣着
海棠的巾帕,却空无一物。
“遭了。帕子丢了。”“兴许落在途中,我叫两个丫头去寻寻。”寒
急道。“别去,一条帕子罢了。不要闹得沸沸扬扬。”何昭昭阻挡了她,如今她只愿安心留守拾翠居,再不受其他事态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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