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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不仅如此
 “哦…”何昭昭佯装不看他,再将目光放在手中的书册上,语气淡淡的,但是嘴角却高高的翘起,像是得了糖又卖乖的孩童“我知道了。告诉陛下我会整装而去。”明徽阁的冰块足,六月初的盛夏里,周鸿站在偏厅与她说话其实没觉得多热。

 然而这番舌对垒下来,他捏着手帕抹了一把额角,倒真的揩下来一点薄汗,掌心亦是微,他脸上笑脸不变:“奴才必定照办。”

 也不再过多停留,叨扰后提着食盒回三清殿。至三清殿见到崇帝后,又把明徽阁何娘娘的“整装而去”的这番话在陛下跟前说了一说,反观陛下没那么强烈的愉快了。整装而来,岂不是衣服都麻烦?其实她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轻薄的纱裙要更勾人,动他心弦更甚,哪怕穿盛装也是国天香,摄人神魂。崇帝饮了口茶,姑且压抑下燃起一星火光的小心思,微微抬头的紫龙因冷茶入喉又被了下去。

 ***何昭昭果然像她说的那样盛装打扮。虽然夏日穿的衣料都很是单薄,皆以透气清凉的丝绸为主,她有意穿了一身嫣红的齐裙,酥而半,裙头绣海棠,裙身亦绣了大朵醉海棠。眉心让霜降画上了两瓣花开,口脂涂的也是浓郁的红。

 脖子上戴了条金色的链子,上面是个巧的花型玉坠子,刚好就落在前的沟壑上,挡住旎风情。

 她很满意这样的精心准备,暗自掂量着要是这样穿着华美,崇帝应不会在人前对她太过放肆吧。辇舆过在宫道上,偶遇的宫人们被辇舆之上的仙容折服,偷偷往她那处打量,被何昭昭发现了好几次。

 她不会怪罪这些宫人,反而懊恼自己是否着装太过明,指不准明就成为宫里新一则传闻,她斜了身子往雨细那边倾,一如风吹海棠簇,半卧在丛间,声音很小。

 但足以让雨细听到:“我这衣着打扮,是不是有些贵重了?”雨细也凑近了辇舆,再次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家主子,比那些不敢看她的宫人可有底气许多,满脸骄傲自得:“主子本来就气质超群,这样一收拾正是好看着呢,一点也不出格。”

 “那她们…”何昭昭停了一会儿,正巧又遇到一个路过偷偷看她好几眼的,指了一指方向问:“那她们怎么都往我这边瞧,又不是从前没见过。”何昭昭最是怕羞。

 尤其是这些有男有女的宫人,眼神还鬼鬼祟祟,像是坊间调戏娘子的可恶纨绔,目光落在她身上,教她不太舒服了。雨细只掩着笑:“那是因为主子美,这样更美了。

 她们见的少,才多看几眼,不妨事的,看看就过去了。”她一向能把主子看得多,岂止是这副容貌和身段啊…主子入浴出浴都是她伺候的,显然是习以为常,却也因此沾沾自喜。辇舆停在太极宫,周鸿在宫门前久等,饶是他看了何昭昭后也一时发愣。

 美,确实是美,陛下待会见了。恐怕用膳又得晚了。周鸿偷偷琢磨何昭昭精心打扮的这身行头能坚持多久不,何娘娘要小心啊…陛下可不是柳下惠,不会心疼人的。

 何昭昭扶着雨细的手从辇舆上下来,见到周鸿后,缓缓吐音:“陛下人在…?”他登时弯称礼:“陛下在右偏厅自弈。”何昭昭示意知晓后径自往右偏厅去,雨细本想跟在何昭昭身边伺候,被周鸿拉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等周鸿见到何昭昭进屋没影后,才小声对雨细说:“两个主子的好事,你过去了不是脑门发亮吗?”雨细缩了缩肩膀,望向何昭昭进去的方向:“里面不得有个人伺候?”其实她就是怕陛下欺负她们家娘娘了。

 她今如此娇美,只恐陛下见了都要瞪直了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有主子被欺负的份,她可好护着主子,不让陛下这大尾巴狼得了逞,但她不会把这些心里话告诉给周鸿听。

 他们各为其主,自己心里想的是为着自己的主子好,那以及度人之下,周鸿巴不得为了陛下好。

 周鸿见她一脸坦然,旋即瞧了瞧四周,见其余宫人都好好守门做事,无人来扰后才在雨细耳边道:“要伺候那也是娘娘的事儿,陛下也不会教她做那等重活,娘娘都不急,你急个什么?”

 然后点了她的脑门,摸到额头上的油光,果真觉得能发亮:“平时觉得你还机灵的,这时候跟我犯糊涂。”雨细哼了一声,也不跟周鸿斗嘴了。

 而在右偏厅的崇帝听闻浅浅地脚步声,与一句清软的问安声后,抬眼往帘外瞧,便见她如花容颜,靓丽衣衫,右手中握的棋子便有些放不下棋坪中了。

 慌了神后连自己想下哪都不记得了,他清了清嗓:“坐过来吧。”随即又喝掉手边留有余温的清茶,下一下突然蹿升的心火。

 何昭昭就坐在她对面,隔着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放着沉木棋坪,上面已经排布阵仗如星子,黑白错厮杀。崇帝左手为黑,右手为白,双手互搏。棋局之上已是残局一片,难分胜负。

 何昭昭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得棋盘晦涩,不过这场景似是白子得势,攻陷了黑棋一大片山河。

 崇帝见她垂睫看棋,亲自为她斟了一盏茶,几分揶揄:“娘娘也懂棋?”她登时抬眼软软的瞪了对方一眼,又把他得衣袍不住下的龙首。“看不懂陛下的棋,不过以前学了皮。”何昭昭的亲娘舅林郁甫曾教过她一些,但她学得不多。

 林郁甫说下棋增智,知得失,目广大,若是顾念一时得失是下不好棋的,唯有目光长远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她当时不太懂,学起下棋来也困难重重,不过好在她是女子。

 对于这类意趣学不好也没什么,因而林郁甫也只教了她一星半点,足以作为闺房之乐,但崇帝来了兴致,虽然一个人打谱钻研残局亦有乐趣。

 但与美人对弈更乐趣重重:“那与朕对弈几局。”何昭昭分明就是不太会的,怕在他面前怯,不太愿意应他:“妾果真只学了皮,在陛下眼里不够看的!”

 “那让你十子,也就玩玩罢了。”她转念一想,倘若能跟陛下好好下棋,那至少在晚膳前自己就是安然无恙的,要是不肯答应他,像他这样的饿狼心一起,受苦的还是自己。何昭昭反而答应得爽快:“陛下说要让我的,不许反悔了!”

 “君无戏言。”崇帝等她收拾残局,在这间歇里一面饮茶,一面看她收子时的纤纤玉指,连腕子都细得很。

 “陛下惯用什么子?”等何昭昭这句话说出后,崇帝才从飘渺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执白子吧,让你先行。”她自然也不再推:“好呀。”棋还没落半盘。

 她先觉得道阻且长起来,崇帝落子自有其风格,踏实有力,有大家风范,一步一步皆是十分稳妥,她虽未将自己的路数与对方道明。

 但崇帝似可解她心语,每每想要布下的陷阱,总被他所识破,不仅如此,除了自己奈何不了他之外,也时而落入他所结成的网之中,如困踣在崎岖路上的小小灰兔,被崇帝揪着耳朵,抓得死死的。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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