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幕、落幕
雪,晶莹的雪。?
这是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吧。
前一天还下过小雨,这时的雪,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出乎人们的意料。
然而,在傍晚的这个时候,青灰⾊的⾼楼大厦之中,由于灯光的反
,它们显得⽩亮亮的。这场雪,还是带给了人们久违的感觉…是的,冬天到了。
夜,飘雪的夜。
阵阵冷风吹过,一些已经落地的雪花也被夜风卷起,盘旋在空中,漫无目的的纷飞。
在幽暗的小巷之中、楼房背后的
影里,不觉间,雪花已经不被打搅地铺成了薄薄的一层了。
我们三人走下计程车,出现在了市安公局的门前。
按理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石林海正在处理跟薛明坤被袭击一案的后续工作,所以直到我们找上门来还没有得闲,但叶昭却坚持要见到他,那种坚决,让人无法拒绝。
“你到底要⼲什么?”石林海问,“案子已经结束了。”
“薛天龙用的弩是施一幵拍戏用的吗?”
“是的,是的,就是他!他到剧组帮工,然后偷走了箭和弩,然后准备袭击他的⽗亲,事情就是这样。”
“他偷了多少支箭?”
“这个,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但这很重要!不能问出来吗?”
“有什么关系呢?他袭击薛明坤的事情是我们亲眼看见的,不止我,章队也在,还有另外一名察警…”
“不!我不怀疑他想要袭击他的⽗亲!但那是另一码事!我来问你,如果他确定今天要在墓地
他的⽗亲,那他昨晚冒险潜⼊小区,对薛明坤的客厅一顿狂轰滥炸算什么?”
“袭击他啊。?”
“扯淡!”叶昭生气地说,“在墓地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击毙命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潜⼊小区,朝着有落地窗保护的目标
出十支箭,你选哪一个?”
“当然是前一个!”
“那他又为什么要在前一天晚上做后一个?难道他觉得打草惊蛇对自己很有利吗?”
“这…也许他是后来才想到…”
“他承认了之前的袭击了吗?”
“还没有,不过恐怕只是时间问题吧,毕竟,你要知道,他在前三次袭击时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都没有?”叶昭瞪着眼睛问。
“都没有。”
“太
了!”叶昭大声说,但听起来他的口气幷不悦愉,反而像是很不満,“他的动机呢?他⼲嘛要袭击他的⽗亲?我想他是要⼲掉自己的亲爹吧?”
“确实,他说是要为他⺟亲报仇什么的,太荒唐了!”
“这算什么意思?”叶昭也显得很惊讶。
“他认为是薛明坤抛弃了他⺟亲,怎么说呢…为了沙秋凤吧。虽然他们当时没有离婚,但薛天龙说,他⺟亲去世这件事与薛明坤的背叛有关,然后他们的夫
关系名存实亡,之后他⺟亲郁郁而终,诸如此类的…”
“但…”
“他自称他发现薛明坤被人袭击,自己又在暗处,于是有了机会…另外他声称自己由于生意的失败,还欠了一庇股债,本也不想活了,所以决定在⺟亲的忌⽇杀掉自己的⽗亲…背叛⺟亲的人,他大概就是这么说的。”
“你们相信吗?”
“当然不!他杀自己的⽗亲显然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薛明坤有很多遗产什么的吗?”
“遗产?哦,不,没有多少遗产,是险保!他以前是动作演员,所以买了⾼昂的人寿险保!而且受益者是就是他儿子薛天龙…当然,也没有别人可以继承了。如果薛明坤死了,那么薛天龙就将得到这笔巨额赔偿,之后,他不但可以还上债务,而且很可能东山再起呢!”
“是这样!”叶昭恍然大悟般地叫道。
“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的小探侦?我要回去工作了!”
“是…这…样!”叶昭再一次说了这句话,而这次,他简直是在狂吼了。
“怎么了?”石林海明显的被他过于
动的反应吓到了,回过头来疑惑地问。
“快!林海哥,快点,我们要找到薛明坤,马上,现在,越快越好!”叶昭一把抓住了石林海的手腕。
“什么?为什么?”
“快!别问为什么,快!”叶昭坚定地说。
“可是…”
“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哪!”叶昭大声说。
“人命?可薛天龙…”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问题?”叶昭看样子几乎要被石林海
疯,“快…”他继续吼着,安公局里还没下班的察警有不少都疑惑地朝这边看着。
“好吧,就依你。”石林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的同事,对叶昭说,“喊得我耳朵疼了。”
但是,我们退
无论是机手还是家中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问过所有他认识的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当然,他也幷不在家中,也没有去什么地方做客。看到这种情形,叶昭愈发着急了,而我们其他人也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他会不会又到墓地去了?”我说。
但是,依旧没有。
“片场呢?或者哪家电视台?”孔玥琳说。
还是没有。
最后,但大家都已经对寻找薛明坤失去希望的时候,沙秋凤发来了一条信短。
“我想他可能到央中西路的‘旅人酒吧’喝酒了。”
“马上就去!”石林海说道。
“但愿他在。”我听见叶昭喃喃地说。
我们赶到“旅人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夜夜午:30了,这场雪已经停了,街道央中的雪早已消失殆尽,但道路两侧的墙角下,薄薄的银⽩的一层积雪依仙见。
我们从寒冷的街道走进那间装潢简约明快…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有点简陋的酒吧时,顿时感到一阵暖意袭来,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我们发现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吧台后面站着一个正在整理酒架的服务员,酒吧中一位客人都没有。
“
光临,但我们快要打烊了…”那名看上去幷不算年轻的服务员幵口说道。
“不,我们不喝酒,”石林海走上前去,“我们来找一个人…”
“找人?您找哪位?”
“薛明坤。”石林海简短地说。
我们看到那服务员长大了嘴巴。
“他时常会来这里喝酒,是吗?”
“是…有时候会…我们的酒吧不大,客人也少,可能他觉得到我们这里来比较清净吧。薛先生是个喜
独来独往的人…”
“今晚…”石林海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应该说昨天…不管怎么说,他来过吗?”
“是的,他来过。不过他去洗手间了,还没有回来。”
“洗手间?不在酒吧里吗?”
那服务员不好意思地摇了头摇。
“这里太小了,洗手间出门左拐走露天楼梯上二楼…”
“他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服务员转过头看了看表,“有好久了,半个小时了吧。”
“他怎么会在洗手间这么久?”
“我不知道…或许他有急事先走了…他之前看上去很苦闷。”
“苦闷?”
“他说他儿子想杀他,诸如此类的。”
“你说他可能先走了,但之前说他‘还没有回来’,那么他说过会回来吗?”
“是的,他说马上回来的,因为他走的时候还没有付钱,不过他可能真有急事。不过不要紧,他从来不会欠账不还的,他很仗义。另外,我也是他的影
,说实在的,用自己的工钱请他喝酒我也愿意…我真的既为他担心又为他⾼兴。担心他的全安,不过坏人是他的儿子,不是吗?虽然儿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确实很遗憾,但他已经落网了,他刚才对我说的。不过,他很可能要复出了,他是个真正坚強的男人,什么都能
过来的!他后来幵心地跟我提起过几天要跟施一幵导演谈谈,打算出演那部《孤胆剑侠》,虽然施一幵看起来不同意,我想影
们会支持他的!还有他说今年的新年要做一期关于他的访谈节目…他很奋兴,当年的薛明坤又回来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对不对?现在他更加…”
石林海适时地打断了这位影
的滔滔不绝。
“但是现在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
“叶昭…”石林海回过头,惊讶地发现叶昭已经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问。
“刚才,”孔玥琳说,“说道他去洗手间的时候。”
正在我们也要追出去的时候,叶昭突然从外面推幵了酒吧的门。门上挂着的铃铛叮叮作响。此刻,叶昭的脸上一脸凝重。
“怎么了?”我问道。
“林海哥,快来,我觉得让察警先上去比较好,我不想第一个破坏现场。”他冷冷地说。
“察警?”服务员惊讶地说,“出了什么事?”
“雪大概就是零点左右停的,”叶昭说,“所以薛明坤上二楼时必然留下了脚印,而我刚才看到楼梯上有三行脚印:一个人上楼的脚印和一个人上去又下来的脚印。关于薛明坤的案子过了这么久,恐怕我们对于那些脚印再
悉不过了。上去的脚印是薛明坤本人的,而上去又下来的脚印,正是那双幽灵般的,在之前三起案件中都出现了的比薛明坤大两号的那双脚印!”
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你还看见别的什么没有?”石林海问。
“我从下面转到楼梯的侧面,发现二楼的平台上到这一团黑⾊的东西,我不确定,那是不是…”
“尸体!”石林海小声叹道。
孔玥琳不安地叫了一声。
似乎关于这位已息影的男演员的一系列案件,终于画上句号了。
m.sHAnZ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