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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问,新朋友
 “好的,我知道了。”同一时刻。周棠按照要求站在弯道的里侧,伸手在眼前遮下一片阴影,第四距离看台较远,稍微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是迟芋在挥手,还有…还有,靳谈他们,就站在最后那级台阶上。

 发令响起时,首发的同学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周围有人站起身大声喝彩,场面一瞬间沸腾起来,姓名,班级名,不绝于耳。集体荣誉感在这一刻也到达顶峰。

 “快到周棠了。快到周棠了!”迟芋踮着脚,手臂扒拉在栏杆上,说到兴奋处还要跳起来,她今天出门前没扎头发,一蹦一跳间乌黑的发在背上弹起又落下,张执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走上前。张执双手握,手腕也学她搭在上面,了下干燥的嘴,偏过头同她说话“你和他,是在交往吗?”

 迟芋咧嘴笑了笑,没回头“靳谈告诉你的?”“嗯。”张执没法说不是。“那就是了。看比赛吧。”迟芋转过身。周棠已经拿到了接力向前,目前的名次不高不低,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只要冲过终点线就能拿到集体第二的名次。

 “周棠,加油!”迟芋一个人喊得非常大声,期间还空邀请张执一起喊,美其名曰“反正你来都来了。喊两句,除了我又没人能够听得清。”

 张执自认为是极度外放的性格,还没在哪种场面丢过脸,可是张张嘴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哑巴。实在喊不出,作罢。

 迟芋轻笑了声“你回头看看,你们几个都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知道的人能看出你们是观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时装秀拍摄呢。”张执咳嗽几下正要解释,想说靳谈那张脸也不是能喊出“加油”的人,他不扫兴地皱眉就算好事。

 谁知话还没说出口,迟芋又说“周棠可不喜欢这样闷的。”张执彻底被堵得哑口无言,突然,场边一阵唏嘘声,迟芋想都没想拔腿就跑下楼,张执跟在她身后一边喊着“借过”一边说着“不好意思”场内跑道上,第一名早已产生。

 终点线不远处,周棠稳居第二,刚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时,脚踝上方开始剧烈地疼痛,下一秒,重心偏移导致上半身悬空。我靠,不是吧,这时候要摔。

 周棠控制不住身体的前倾,来不及收回快要按在地面的手掌,只好认命似地跌跪在跑道上。少量糙的黑色颗粒是草坪里带出来的,掌心红了一片,大大小小的印子,最惨的不是这些,周棠能感觉到膝盖擦伤的疼痛。

 没多想,她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后续的几个班迅速抓住时机反超她,前三名的奖牌已经各自有主。

 迟芋本来是要上前搀扶,又默默站在终点线后方等她,张执跟在她身后,没等抬头去找梁敬免的身影,就看着他正朝自己这方向走来。“阿免,靳谈呢?”张执问。

 “那边,他走了。”梁敬免和他站在同侧,两个人距离迟芋有半步的距离,画面更奇妙了,而迟芋一心担忧着周棠,手里的矿泉水瓶都要被捏得变形,就没看到也没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

 “他去哪里?”“还能是哪,几乎都往这边跑,我看你下来我才跟着下来的,他往反方向跑,那还用说,肯定是去医务室。”梁敬免自信地耸了耸肩。真让他猜对了。从走廊穿过去,再往里拐。

 就到校医室了。配药室外面胡桃木的桌子前,端坐着一位白大褂值班医生,两鬓斑白,正低头写着什么,斜对角还有个老式收音机。安静的,收音机是打开状态,音也不好,哑声且断断续续的。

 靳谈冲进来时,额前碎发微,他从未踏足过这里,这是第一回来,不知道值班的是位快要退休的老人,他的眼睛明显有些花,见有人走过来,他颤颤巍巍地戴上眼镜。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那边位置上坐下,我给你看看。”白大褂伸手指着。“云南白药雾和创口贴,有吗?”靳谈开门见山。

 操场外侧的石墩子旁,迟芋扶着周棠坐下,一掀开腿,膝盖上已经磕掉了一层皮,润透明的组织溢出来,迟芋又去看她的手腕,也是擦伤,但没有腿上那么严重。

 刚准备转身去医务室时,靳谈伸手把云南白药雾和没撕过包装的一整袋创口贴递到她面前。迟芋没多说什么,只拿过创口贴出一枚“你来,药我不会用。”

 周棠坐在那儿一直是低着头的,听到迟芋的声音,抬起头才看到靳谈也来了,她去看他时,他状似无意地别过脸,留在她目光中的只剩他清晰的下颌。

 迟芋轻轻扯过周棠的手腕,创口贴规整贴上去,人群不远处有人围观,似乎能听到张执和梁敬免的声音,闹闹哄哄的“周棠,我去看一眼。”

 靳谈一言不发,拔掉雾的瓶盖,在手中晃了晃瓶身,随后蹲下身,侧着的眉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凝结成冰,冷淡又漠然。药上去的那刻,周棠“嘶”了一声,脚腕挪动。

 靳谈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周棠不敢再动。收拾好药瓶,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半蹲的姿势,没起身,就看着周棠眼眶处微红,她不躲藏地看着他,他也回以同样的态度看着她,那是周棠看到过的。

 他眼中最温润的神色,他对她说:“哭什么?那些人说的话用得着你这样上心么?”不远处的动愈演愈烈,梁敬免脾气够硬的,差点在操场上和别人动起手来。

 就因为刚路过时某个方向传来一句抱怨“要不是因为她,我们班能没有名次吗?”后来,就不止一句。“跑个步而已,还给她装上柔弱了。”“你快小点声吧,你看她身边围着那么多人呢,还不知道怎么勾引上的。”

 “…”吵闹在迟芋走过去以后立刻噤声,她冷冷扫视一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足够精彩的,男女都有。

 嫉妒,恶意,少年人的话语总会无限往自认为最坏的方向放大。迟芋嗤笑一声,不急不缓地,用这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其实你们算个啊…不上去跑。

 也不参加比赛,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上了。”她又说“哟,还笑呢,真回家照照镜子吧。”有几位女生的脸色彻底变了。大声呵斥“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丑、八、怪!”梁敬免听到以后面钦佩,笑得也是实在放肆,张执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也是为了朋友能够豁出去的性格。

 男女都在抓狂的边缘,要动起手来,靳谈先一步走过去,目光狠戾,不似这些人的幼稚气,每个字都在喉咙深处吐出狠意“滚远点儿。”

 他的语气听上去没那么渗人,大约是许多人对他的背景多有忌惮,这下也作鸟兽四散,但还是有人默默嘀咕着:“周棠什么时候和他扯上关系的?”就这一小会儿,周棠已经彻底收拾好糟糕的心情,扬着笑脸对迟芋说:“不疼了。”

 模样乖得不像话,要不是眼角还泛着红意,靳谈都要以为她刚刚是在演。梁敬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岔开话题看着周棠,问她“新朋友,要不咱们晚上吃火锅去?”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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