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嗯试图再讲话
那么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到她本来不应该察觉到异样的,不过是抱了她,拉住了她的手,询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而已,这是哥哥可以做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金月想到很久很久以前。
她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说有人发现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正是因为相似的脑部结构,发
出可以传递出信息的电波,她看到了徐年的眼睛,她好像在同一时间听到了一些声音。
看到了一些表情,那样的愤怒,那样失控,又那样难以抗拒,他的越界。不是说他害怕危险,死亡,那个时候,他在说一件比起危险和死亡,更令他害怕的事。“你有喜欢的人吗?”他说的是。“你喜欢我吗?”像我这样的喜欢。金月感知到了。
***有一次,徐年正在看一档军事类的节目,节目里讲到一种可以改变天气、继而影响战争的机械装置。
“它引起了民众的恐慌,有传言,在美国的阿拉斯加州的研究点里,科研人员已经发现这个武器的进一步应用…控制人的思想。”
“这种说法的依据是,人在不同状态下会发出低频或者超低频电磁波,将特定频率的电磁波施加在人的周围的话,可以使目标处于一种指定的状态当中。”
“当频率完全相同,会产生心电感应,这是大脑结构相似的双胞胎有心电感应的依据,而HAARP可以模拟出人脑完全相同的电磁波,进而传递信息。”
“…”后来,徐年和好友讨论这个节目,说完了改变气象的秘密武器,他说:“亲人之间的感应是真实存在的…”
对方回应:“你在说你和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那时徐年正在上初中。十五岁,妈妈带着他投奔徐江,离开金月身边的第七年,那时距离他们再次见面,还有一年的时间。讲话的那位好友,是徐年新家隔壁的邻居。
关于金月,徐年不想多讲,只含糊说自己有个妹妹,很久没见到。于是就演变成了邻居哥哥口中这句“失散多年的兄妹”而邻居哥哥听他讲完这个堪比核武器的神秘装置,说他想起他在天涯论坛看到的一个帖子。
“一对夫
,男的做了生意发家了,后来找了一个小三,小三
得原配跳楼自杀,最后发现,小三其实是这个男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她
死了自己的生母。”徐年反应冷淡。
“现实版俄狄浦斯情结,你知道俄狄浦斯情结吧,有个叫俄狄浦斯的王子…”徐年说:“我知道。”“不觉得特别令人起
皮疙瘩吗?我看很多人质疑这个帖子的真实
。
但说真的,还是有点道理的,遗传学有个概念叫‘遗传
吸引’,说的就是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妹,或者父母辈和子女辈分开,会在人群中产生强烈的
吸引。”徐年听过了。叹了一声。
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好比一个想法,盗梦空间那样的想法,将idea植入到人的潜意识里面,像种子一样生
发芽,盘
错节,越长越大,它扎
到人的意识深处,最深的地方,封存起来。
他不知道在高一约见金月的那个下午,是不是自己给自己预设了反应。预设了一个行为,他站在咖啡店的窗户外面,看到金月坐在那里喝水。
她说她等人,咖啡店人也不多,店员就没有赶她,她拿了柜台的一本书在看。明显没有什么准备,轻装简行。
就这么来了,她以为徐年一定不会迟到,事实上他确实没有迟到,为了见她不可能迟到,但他没有出现。当他看着金月,十六岁的金月,长成了少女的亭亭玉立的金月,他突然发现她长大了。
那些消失的八年时间在他们之间产生了真切的作用,无论是什么,无论他说出来或者没有说出来,这些作用总是存在,他常常回想起那段对话。
关于俄狄浦斯,关于不在一起长大的兄妹,关于
吸引。越是抗拒,它们就越发顽固地侵染他的意识。所以回到爸爸房子的第二天中午。
他才刚刚告诉自己“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就又做了那样的梦。梦到金月的脸,清清楚楚的,金月的脸,而他们的身体
在一起,他把下身埋在她的体内,趴在她身上起伏。
她大汗淋漓地躺在
上,居家服被他剥离下来了。全落在了地上,她的袜子,白色的,她的裙子,内衣,也是白色的。
内
皱成了一团,还没能被他完全剥下来,他就已经忍耐不住进入她的身体。不可能。不可能的,他越是告诉自己不可能,他就越想起那天的对话,咒语一样“俄狄浦斯…”“分开的兄妹…”“遗传
吸引…”
也越来越频繁地梦到她,频繁到他具象化了那个场景,那张脸,那个让他无法抗拒的表情,他很少喊她的名字,金月,他害怕会暴
自己,但在看到她和其他男生的互动时,他发现他更难克制自己。如果不是他,如果不能是他。
那么她一定会有喜欢的人,会恋爱,会结婚,会有一个或两个小孩。“他将又一次失去她。”不,不是这样的,徐年明白,事实是:“他永远无法得到她”
以至于他希望他在那一刻死掉。卷进行驶的汽车里,好过被她拒绝,被她说,你不要碰我,你让我恶心,但。金月拉回了他,她把他拉了回来,身体发抖,止不住的,即便他知道,她只是因为害怕产生的本能。
但他依然再次拥抱了她。抱得很轻,想,如果她再推开,他就松手,他会放手,一定会放手。这不难的,就像舍弃掉生命,或者面对死亡。
但她没有推开他。是徐年先停下来的,他们还在放学的路上,再往前,从下一个街口转弯,才走向小区的窄门。居民楼连排,沿街有垃圾箱,树和草丛。
徐年在当时听到了野狗的
息。隐匿于黑暗当中,
糙的,浑浊的,窥探
质的,带着肮脏和腐臭的气息的,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爸爸回来了。”
金月对徐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统建楼楼下。徐年跟着她抬起头,看到了三楼亮起的灯,他说“嗯”试图再讲一点话,好使自己显得稍微自然一点,他问她:“爸爸今天不跑夜车了?”
“一个月会有几天休息。”金月把单元门打开,拉开门,看了徐年一眼。徐年站在原地。“走啊”她说,他立刻身体僵硬地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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