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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停船靠岸
 “…你叫错了。”他再次俯下身“你知道是哪个名字。”她留着泪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长生…”声如蚊鸣,他再次狠狠的撞进去“再叫,大声叫。”“长生,长生,长生!”夹杂着哭腔。

 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和他凶猛撞击皮的声响混合在一起,靡而痛苦,最终变成一声幼兽一般的长。又是一个梦境。

 阿狸轻轻软软的依偎在他怀里,脸颊贴在他膛上,无比的顺从乖巧。魔尊这才注意到她的装束。

 她身着规制极高的礼服,一层一层花团锦簇精致繁琐,长长的睫上都点缀着金粉,油亮的乌发高高挽起,发顶带着一个镶满了猫眼石和蛋白石的小小王冠。

 “怎么呆呆地盯着我看?”她抬起头,如水地眸子含笑看着他,轻啄他的角,天真烂漫,亦喜亦嗔,他这才发现,自己也身着繁复的礼服。“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改个称呼了。如果是在人间,我该称你为夫君。”她自顾自说着。

 语气快,他忽然觉得困惑而陌生,这真的是阿狸吗?他极少见到她少女娇憨的样子。困惑时,梦境渐渐远去了。魔尊睁开双眼,眼前是星辉下的茫茫大海,他站在甲板上,而阿狸在船舱中睡。“璧月奴。”他召唤他的仆从。璧月奴闪现在甲板上“属下璧月奴,见过御尊。”

 “五百年前,我使你从濒死的人类变成恶魔,不光是因为冥楼的请求,更不是出于恻隐之心,而是当时我察觉到,你有极强的预言天赋,可以为魔界所用。”

 魔尊眺望远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御尊恩德,属下没齿难忘。”璧月奴道。“…我做了一个梦。”魔尊淡然“一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梦。”

 璧月奴心里一惊,魔尊的梦境是针对未来的绝对预言,换言之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件,几万年来,梦境发生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叹,魔尊向他的仆从浅浅揭开那梦境的一角,璧月奴只看了一瞬,便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这梦事关…阿狸,”魔尊仍没有习惯叫她的名字“我知道我的梦是绝对预言,你也算是阿狸的旧人,在她的事情上,或许你有一些看法,可以说来听听。”

 “预言中的场景多是破碎的片段…”璧月奴斟酌着词句“片段的发生虽然是一种必然,但是这其中的因果还不明晰。阿狸她,”

 璧月奴鼓起勇气“她身世坎坷,遭受的痛苦已经很多了。如果御尊能善待她,给她一个圆满的归宿,那自然是好的。”

 魔尊闻言,若有所思“如果我想要一个女人,那产生这个念头的那一瞬,我就一定会得到她,且使她心甘情愿。若百般折辱强迫只为使一个女人顺从,也未免小题大做。”末了。“你回去吧。”他道。

 璧月奴向那船舱中阿狸睡的样子看了一眼,随即消失。***在茫茫大海上已经走了两天了。这两天里,阿狸其实很少见到魔尊。

 他要么就是凭空消失,要么就是突然闪现,说上两句惜字如金的话就再次消失,终于有一次,他出现的时候把几件丝织长袍和一些食物丢给阿狸。阿狸脸红了,那天下海的夜里。

 她的衣物被魔尊撕碎,如今破破烂烂裹在身上,确实有失仪态。偌大的楼船大多数时间只有阿狸一个人。

 她无聊到一间一间去探访那些空空如也的相似船舱,有时竟会糊涂的迷路,没办法,那些房间实在太相似了。身处其中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方向。

 无聊的寂静让她思绪翻飞,唯独不敢想到寄羽,寄羽的影子一旦浮现在阿狸心中,她就赶忙掐断这思绪,她不配,连想他这件事她都不配想。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长生的事。

 魔尊到底是长生吗?他没正面回答过,可他对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恶意的行为,甚至还帮她重塑身,免除了病痛,这应该算是一种友善的表现。

 她转念又想起冥楼说过的话“长生是一滴水,魔尊则是海洋,这滴水回归了海洋,融为一体。”

 只是一滴水啊…阿狸丧气的想,她的弟弟,原来这么微不足道的…可她愿意为这滴微不足道的水搭上一切,只恳求他不要蒸发消失。胡思想着。魔尊骤然闪现在眼前。

 阿狸惊得往后一退,下意识埋怨他“你可吓死人了。”话毕她就后悔了,他毕竟是魔尊啊。她怎么能用对长生的语气和他说话呢?魔尊抿着,看不出表情“我想跟你说件事。”阿狸疑惑“…说吧。”

 “我并不是长生。”他面无表情,单刀直入,一锤定音。似是心中那紧绷的弦终于断了一般,阿狸咬紧下,缓缓地低下头,她自己知道的不是么?成为血祭的时候,冥楼就解释的清清楚楚“你弟弟长生死了”一切只是她为着这执念痴心妄想罢了。

 “我拥有长生所有的记忆,大多数是关于你的,对于那些记忆,我没有任何看法。长生确实是我的一部分,但并不代表我认同他。”魔尊淡淡的。

 “不过…”他稍顿““长生”也不算一个很坏的名字,我还要在人间行走一段时间,有这样一个称谓也方便。”

 “…好的”阿狸无措抬起头,看着他毫无波澜的眼睛。“你呢?林知微,还是阿狸?”他问。

 “…还是阿狸吧,”她无端觉得有些尴尬,便想要岔开话题“这船还要走多久才到东海啊?”“一天一夜。”“哦…其实我现在身体也好了。不用坐船也可以的。”“你难道还想瞬移?”啊呸!说什么船的话题!

 阿狸简直想把舌头咬下来“不想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她头摇的好似拨鼓“坐船好,还是坐船好。”

 魔尊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他们停船靠岸,来到了毗邻东海的碣石岛。甫一下船,那艘巨船就倏忽消失不见了,而碣石岛熙熙攘攘的码头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件事,依旧各行其是。

 “人类的双眼大多时候注意不到任何东西。”魔尊轻轻对她说。还好还好,她想,他说了“大多时候”而不是“所有时间”这一定非常勉为其难。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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