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却被侧裑避开
舒瑜冷静下来,缓了语气解释:“太子那事不是我干的,当时有人假借太子名义传话给我,请我去东宫一聚。我在东都呆了太久,明知有蹊跷还是去了。结果看到太子被害,才知道是有人想嫁祸我。
但我明明将行程隐藏得很严,不可能有人
,是谁告诉你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岚烟寒声道“我不会再信你了。豫王殿下。”舒瑜眉头紧皱,抿
良久,凉凉笑道:“不再信我?
那我就告诉你一事,昨夜搜船,贤王和他旁边那个女子死了还要死在一起,本王看了不顺眼,全让人丢到水里喂鱼去了。你信是不信?”李合听得眉毛狂抖。
那两人现下停灵在都督府后院呢,这话纯粹是为了
怒她,果然,岚烟听了眼眶立时发红,若不是有侍卫及时拦着,她早就扑上来了:“你不是同意给他们留个全尸吗?你骗我!
枉我一直那么相信你,我错看你了。我真是错看你了。豫王殿下!”深呼吸几下,她咬牙道:“道不同不相与为谋。你这里,我没必要待了。”舒瑜没有看她离开时决绝的背影,背过身缓步走到案前,便如凝住般不动。
木门打开又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带了十足怨恨,两侧婢女深深埋头不敢做声,他低头盯着案几沉思。
直到关门巨响的余音被窗外响起的一声惊雷替代,瓢泼大雨骤然落下,
起细密水雾,衬得他宛如水墨画中人一般静立。
像是要回应这场骤雨般,安静许久的舒瑜忽然发作,将案上堆起的画卷全数扫落在地,连带墨砚笔架一起,泼了个满地狼藉。房里仆婢全都被他此举吓到,齐刷刷跪了一片:“豫王殿下息怒!”
舒瑜又狠狠砸了一下空
的书案,秀丽五官因怒意几近扭曲,最终还是一言未发。这动静不小,连没练过武的人都能听见,别说没走多久的岚烟了。
李合辅佐他多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怔愣半刻,没去抢救地上那堆画,先上前问道:“时小姐没带伞,还负了伤。属下现在去追时小姐,应是还来得及。”
“不必了。本王不后悔,让她去吧。”发
过后,舒瑜话语中是藏不住的失魂落魄,又重复道“大局为重,本王不后悔。”
屋漏偏逢连夜雨,岚烟没带伞,浇了个浑身
透,视野被水晕成模糊一片,渗血的肩膀又隐隐作痛起来,乒铃乓啷的声音被她抛在脑后。
她擦了擦眼睛,很快又有水积起,索
漫无目的地凭感觉向前走。路过的人都以异样目光打量她,几个贵族女子见她这副狼狈模样,甚至毫不遮掩地嗤笑出声,嫌弃退开她好几尺距离。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她只想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个热水澡,检查一下伤口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再往前就要跌进池子里了。”促狭笑意从身侧传来,生生刹住她的脚步,她擦干眼睛,面前果真是一眼无垠的莲花池。一方庇
遮在上方,岚烟顿时
了气说道:“我是落汤
,就别可怜我了。”
“起码先把你的
翅重新包扎好吧。”君雁初一手执伞,将大半伞面撑过她头顶,笑盈盈地接过话“要故地重游吗?”雨点滑过丝绸竹伞,汇
成溪,在她面前连成一片水幕。“芳菲和小扁都死了。”岚烟没有回头。“你记得他们就好。”
“走吧。”一人一
就这样正大光明地走出都督府,一路无人阻拦,等坐上马车,岚烟沉沉靠在坐垫上,车帘合拢仿佛隔出另一片世界,有什么硬物忽然搁了一下她的后背,她从
间将那东西
出,一眼即怔住。君雁初侧目而望,语调上扬:“玉笛?”
确切的说,是子安那支玉笛,她闭上眼回忆半晌,刚才来的马车上,舒瑜悄悄在她背后做了什么,原来如此。
他大约是知道自己会留下同僚信物,以作存世之证,又不想直白说出,所以才以这种方式传递给她。“故人遗物。”岚烟苦笑一声“人都没了。还救什么。启程吧。”***
君雁初的宅邸是韩王府别院,跨过运河渡过水道,峰回路转即是熟悉的风景。沐浴过的岚烟乖乖坐在听竹楼二层的卧房里。
旧时风景人不同,外面侍卫都是陌生的面容,不一样的是她能看到院落里偶尔路过的暗卫,以往是看不见的,她见过最隐蔽的暗卫还是影鸦的灵鹊。
据说挑苗子时,身高不得过五尺,从小就要练习身法和匿息,不能学习内气以免暴
,所以若非离她很近,她也难以察觉。来送药的是个脸生的小童,和小扁年纪差不多。
走了之后,岚烟揶揄道:“你还真是喜欢男童,是因为这个年纪最是天真吗?”君雁初小心剪开她肩上的纱布,神情专注:“天真无
那是场面话。
这个年纪的小童不会掩饰本
,想吃什么做什么都会表现在脸上,让人觉得真实。”岚烟看他亲自动手,问道:“不让大夫来包扎吗,或者叫婢女来也行。”“大夫要去城里请,这宅里除了你只有男人。”
君雁初把她衣服拨开,拿起瓷瓶道“忍着点,我要给你消毒了。”岚烟顿时龇牙咧嘴,结果并不像预料中的那般疼,得意笑道:“不过如此,这点疼我还是忍得了的。”“伤口周围都被纯
内气烧伤。当然不疼。”
君雁初睨她一眼“别看了。我已经包起来了。”“我按你说的用
气伤了他左肩,以后还会发作吗?”“你做的是对的。
他没有实力相当的对手,所以太久没受过伤了。有
血才有进步,他突破瓶颈就是走上正路,不太会再遁入魔道。”君雁初帮她把衣服理好“我还担心你看不懂,没想到不费我
心。”
岚烟眯起眼,将双手合拢像在捧着什么:“我时常觉得他是地府冥火,看到你的话后就有了答案。”“那我是什么?”“你像是…深海。”“豫王呢?”“他应该是天空。”
君雁初似乎并不高兴,边给她拧干头发,边轻描淡写道:“看来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他宽阔。”
“这不一样。”岚烟浅笑道“我今天才发现自己不会飞,但我以往溺过水,还是想学会怎么游泳。”君雁初动作一顿,扬起淡淡笑意:“油嘴滑舌。”听这语气多半是没信,岚烟缓慢倾身靠上前,却被他侧身避开,淡然道:“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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