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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换了个姿势
 “爹,他、他…”高管家的声音传来,却好像离得很远,忽远忽近,听着很费力“这事太过蹊跷,且绝无好意,否则为何要借这死去多年之人,隐在暗中,一而再再而三故弄玄虚?如今尚查不得线索,你千万不要冲动,免得真中了人之计啊!”“…”徐锦融只觉无话可说。但桌上一副画卷,一幅小像,一张画纸,画上女子这么陌生又熟悉的面庞,她无声片刻,忽而抄好那副父亲枕下的小像,放进怀里,就往外走。“锦融啊…你去哪里?”高管家紧张跟上。“我回趟堰头城。”

 “锦融!”高管家要出手阻拦,他本是徐鉴副将,功力不减当年,但还不及徐锦融一臂之遥,她已回身错开,顺势握着他胳臂甩向侧旁,随即几声木闩格响,门已从外间关上。

 “锦融!锦融!来人啊!快拦住侯爷!来人!”砸门和叫喊的声响不小。但徐锦融什么都没有听到,耳朵里有什么细细的嗡嗡声,眼前事物全带重影,光影幢幢,异常纷,她差点要抬起手,把它们一把撕碎。

 “啊!”一声惊叫,有东西手滚向一旁。她走得迅疾,眼前人来不及避开,在这院门阶下给撞得要向后倒。徐锦融急忙刹住,一边伸手一拉,动作仓促,带着撞到的人俱是一个踉跄,但终究稳了下来,只见手里是那个舞姬心莲,张皇望着自己,澄澈眸子里惊恐万状。

 “你,”徐锦融想问你来干什么,但旁边打翻的食盒里滚出一盏汤羹,才想起来好像她这些日子是替了些自己贴身丫鬟的活,她沉下气,定睛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心莲面色煞白,声音发颤,见徐锦融一动不动,觉得她好像没有在看自己,又觉得她就是在看自己。

 终于又抖着声音,再道:“侯,侯爷,心莲收拾一下汤羹,您什么时候回,我再给您送新的过来。”徐锦融摇头,没说话,但松开了手。

 心莲低下身子去收拾东西,她定看着。看她小心又害怕,又不敢表现出来,纤手不住发颤,她下意识伸手到间去掏那只瓷瓶,却想起来今已经吃空过了。

 心莲抬头,见到徐锦融已走向那边院门,她弱弱唤了一声:“侯爷?”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她从地上立起来。

 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冷又热。***“世子爷,”贺昭自灯前抬头看了一眼,侍从走到书房中,垂目禀道:“王爷传话,要你明一定要回王府,至少回去用个晚膳。”就用个晚膳?那还成:“行。”

 见他点了头,侍从随即告退,在书房待了许久,夜深浓,方起身回了主院,但一进房中,贺昭呼吸随即收敛。此中有人。

 脚步缓缓走进里屋,全身已绷弦蓄势,一步一步近,做好随时击的准备,而进到帘内,贺昭不由怔在那里。不速之客就在屋中,不曾掩饰。

 自此处看去,还能看见沿外出的两只靴底,他站在边默了一会,方掀了纱帐,低膝上去,缓声问道:“锦融?”徐锦融整个和衣躺在他上,只把靴子架在外边,眉心并不舒展。

 但已经睡着了。***他凝眸看她一会,终于还是把她叫醒:“锦融?”徐锦融一时有些怔忡,看向周围,怪道:“我睡着了?你完事了?”他应了一声:“我不知你过来了。”

 本以为今晚她不会来的,这有些出乎意料。贺昭准备起身:“我去沐浴。”而起来的时候徐锦融并没有松手。

 甚至手脚俱上,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块起来,贺昭不得不弯身托住她背,圈在后的两只靴子已经滑到腿后了,他失笑:“你这?”她滑到他口,脸埋在衣裳里,两手抱着他身后不放。

 “要同我一起么?”他问。“嗯…”许是姿势的原因,这声音听着发闷“我也没洗。”进了浴池,地方比马车里便于施展,少不了一番亲昵爱,但徐锦融跟还没睡醒一般,贺昭试探着。哪怕控制不好重了些,她闷哼几下,也不见多说什么,他终于叹口气:“锦融,看着我,宝贝。”她睁开眼。

 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舌尖勾勒一下:“想什么呢?”她心不在焉,尽管是奔来找自己,但他没法不去想,她是在为了什么而分心。徐锦融静默一会,角线条紧合,黑眸视没多久,又移下看着他下巴,手指跟着摩挲把玩:“没想什么。”水波下的体温润柔和,沾着氤氲热气的头发随即贴到耳畔,贺昭看不见她的脸。

 “锦融,”掐着她的手紧了几分“叫我一下罢。”她唤道:“贺昭。”浴池中热水汩汩翻起,水气熏得酣畅淋漓,每一个孔都透骨,但心里总觉缺了什么,也不知如何填补:“锦融,再叫我一下…”

 “贺昭!”她全身漉漉地躺在他怀里,一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贺昭便不再问,仔细给她擦拭,干头发,吹灭了灯进到里。不要着急。

 他说服自己,拥着她嗅怀里发丝的气息,慢慢来,而黑暗中她忽然睁开眼,鼻息在颈际,羽轻扫一样麻:“贺昭,”“嗯?”“你说我近要是回堰头城一趟,皇上会不会很不高兴?”堰头城?

 他凝视着看不分明的帐顶:“…去查崔彦祁那桩案子么?”崔彦祁那桩案子?徐锦融撑起身来:“彦祁要去堰头城查案?”

 “他或许不去,”贺昭淡淡说道“但那店家伙计的案子落到刑部来查,他们在安排人手。”

 徐锦融还是维持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个事。贺昭皱眉:“你要回堰头城做什么?”

 “许久没回去了。要收拾收拾老宅,”徐锦融已经又躺下来,心里此时方有所清明。高管家说的对,这事蹊跷,她不能太冲动。

 上次差点瞎了一双眼睛,这次虽然…要冷静,她心里念着。撇开絮一样涌来的东西,要冷静。

 “不久就是祭天大典,你回去就不好赶回来,皇上想来是会有所不满,”贺昭手指拢着她头发“现在北狄使团还在,皇上登基后是首次祭天,对此很是看重。”

 她安静了很久,贺昭又道:“你明还来么?”“来,”她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凑去贴在他下巴上。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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