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佯装不懂
她不恨三位舅母,还有那些表兄弟、表姐妹,如此好聚好散,也是她对秦家的一点感恩吧。再次向老太太和几位长辈辞行过后,裴时萝便由圆满和如意一左一右搀扶着准备登车,可是没想到,秦晚却跌跌撞撞地出现了。
“阿萝表妹…”他的眼神中有千言万语,那哀沉痛苦的目光,更是让裴时萝觉得有些发怵。秦晚对她真的不错,虽然他并没有帮上过自己什么忙,但于情于理,裴时萝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有个体面的告别。
“五表哥。”裴时萝拢着披风,走到墙角下,对他淡淡地笑:“你今天在家呢?往后你可也要用心读书啊…相信很快你就能考取功名的。”秦晚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他没有想到,和裴时萝相关的人、事会有如此陡然的转变,听说她与萧晋棠定亲后,他原已死了心,跟着便又听说萧家悔婚,送来退婚书,虽然知道她无辜又可怜,但他却忍不住心喜,觉得自己又有了指望。
可是当五妹六妹冲进他院子里,告诉他府里那些风言风语,说裴时萝早和秦曕有了首尾才被萧家嫌弃退婚时,他便如万箭穿心一般,他不想相信,可是府里长辈的态度,和下人们的眼色,也终于让他渐渐相信了这样的传闻。
若非有七弟在,阿萝怎会出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夫家悔婚,又离开唯一的外祖家,还能去哪里喔?***秦晚望着裴时萝,那心痛越发从眼中
出来,她在他眼里还是这样美好,一如初见时模样。
一股
的心绪涌上心头,秦晚竟一时眼眶发热,上前两步,激动道:“阿萝表妹,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都听说了…可这不是你的错,七弟他也不是长情之人,你留在府里,我、我可以护你周全!”
裴时萝瞠目结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秦晚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五、五表哥,你、你…”秦晚见她脸色通红,
言又止,心中怜惜之情大起,在他眼里,秦曕必然是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害得裴时萝如此,是了。这本就不是她的错,不应该由她来承担什么,她也是个可怜人。
即便一向温文谦逊,谨慎小心,对秦曕这个正统继承人更是毫不敢生出争夺之意的秦晚,此时也油然生出了一股澎湃的男儿豪情来,他握住了裴时萝的手腕,仿佛马上就能带她逃离火坑。
“阿萝,你不要怕,你跟我去见大伯父吧,他虽从不
手后院,却是府里真正的主人,即便是七弟,也不能如此忤逆自己的父亲。你…你受苦了。
是我不好,没有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帮你。”裴时萝脸红完全是又急又气,却没有他以为的羞怯和羞
。
她曾经确实被秦曕迫地无路可退,可她不曾想过要靠另一个男人来逃避秦曕,她不愿意被人误会成那样的女子,更不愿意秦曕也被他的亲哥哥这样说,即便秦曕确实不好,可谁让她现在爱他,就护起短来了呢。
“五表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被迫的。还有,你听到的那些传闻,都不是真的…呀!”秦晚不听她解释,却执意要带她走。裴时萝一个踉跄。
恰好这时从旁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截住了秦晚,将他
退了半步。这个四十出头、严肃沉闷的中年男人,将来会是裴时萝的管家。
她跟着秦曕称呼他为九叔。一向很容易被人忽视的九叔却毫不惧怕侯府公子,将裴时萝护在身后,只是沉声说:“五爷,得罪了,只是我家姑娘还赶着时辰出发,还请你不要再阻拦。”
“你!”秦晚也动了气,不愿就此罢休。眼看气氛剑拔弩张。“不要!”裴时萝制止九叔动武,转头对秦晚正
道:“五表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心意。
可是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一直以来,你以为对我的好,却不是我需要的,可你没有听过我的想法,我说的话,你也从不相信。离开秦家,是我自己的选择。外祖母和你们永远是我的亲人。
可我不是只有留在这里一个选择,希望你能明白。”她发现对着秦晚柔弱,他就永远醒不过来。
“五表哥,秦家比我更需要你,祝愿你鹏程似锦,再见了。”在秦晚青青白白的脸色中,她终于狠心地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唉…”裴时萝坐在车上叹气:“我是真不喜欢这样。他喜欢我什么呢?”
这话听在旁人耳朵里大概是要被唾骂两句矫情,但圆满知道裴时萝是真的不喜欢被男人爱慕,她疲于应对这样的麻烦,但是又总是面对的最多。“自然是喜欢姑娘的脸呀。”小姑娘口无遮拦:“七爷不也是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裴时萝皱起秀眉,心里开始别扭起来,她和秦曕在那晚过后,颇有些像一对心意相通的爱侣,可越是这样,她心眼就越小起来,以前不在意的事,如今可就在意了,他果真只是喜欢她的脸吧?还有身子?
毕竟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内涵呀。秦晚很快被抛到脑后,裴时萝满心里都是琢磨起这事来,就连到了新家也打不起什么兴趣。秦曕用来藏娇的金屋自然是再好也没有的,可裴时萝又怀疑起来了。
他这品位是从哪些女人身上学的?别是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吧?一时间她便疑神疑鬼地开始在院子里搜索起别的女人存在过的痕迹来。
“姑娘也不点人,也不收东西,一直在墙角
树底下转悠什么呢?”如意忍不住有此疑问。圆满一拍手,说道:“别是学着人家戏文里头,在院子里找宝贝吧。大家不是都爱在地下埋黄金么。”
如意没斥责她胡说,倒是觉得有理:“以七爷的
子,倒是有可能埋些黄金,特意给姑娘当乐子耍的。”果真是金屋啊。
***更鼓敲响的时候,秦曕提着热气腾腾的食盒回来,吃的用的,他一向格外有心,因此说实话,裴时萝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将那传闻香飘十里的
馔放在桌上时,瞧着裴时萝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显然是有话说。裴时萝觉得自己还没开始撒气呢,他怎么先开始了?
“你眼睛不舒服呀?”她很故意地问。秦曕“哼”一声,抱臂斜睨她,
怪气地说:“今天秦晚和你说什么了?”
果然是为了这个,他总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想想他是替皇帝做什么的,裴时萝又觉得有他不知道的事才奇怪呢。裴时萝眨眨眼,佯装不懂“就送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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