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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拜师
 柳飞进到院中,却发现太史慈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一张嘴巴张的能塞进个蛋。

 柳飞见他的呆傻样子,不噤好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太史慈全⾝一震,忙肃手请他⼊內,満脸的惊骇、崇拜。

 进的里面,重新叙礼落座。太史老夫人请柳飞于上座坐了,这才又再次拜谢救命之恩,并拜问其名。

 柳飞答曰:“在下东莱柳飞,一闲散人尔,现正四处游历。”

 太史慈立于⺟亲⾝旁,脑中翻来覆去的,就是柳飞那惊人的一掌,直觉那功夫的威力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不似人间手段。正浑浑噩噩中,突然听到柳飞报名,不噤一震,脫口呼道:“莫非东莱柳神仙乎?”

 柳飞见他満面动之⾊,想到太史老夫人刚刚表现出的症状,心下了然,呵呵一笑,道:“什么神仙,这世上哪来的神仙。不过是乡民无知,胡称呼罢了。”

 又转首向老夫人道:“飞略通医术,刚刚见老夫人面⾊苍⽩,但却于呼昅间隐见嘲红,心跳气,似为气疾之症,若不嫌弃,当为老夫人少尽绵薄。”

 老夫人尚未答话,那边太史慈早已抢出,扑通跪倒,道:“慈早闻先生名头,移⺟就医,奈何⺟亲甚是辛苦,家无余资,只是不允。今幸遇先生,还望先生怜慈孝心,慨施援手以救老⺟,慈愿投⾝为奴,以侍先生,若需财物,慈便上天⼊地,也为先生寻来。”言罢叩头不止。

 慈⺟听闻怒斥:“孽子休的胡言!何曾闻柳先生与人医病要的甚财物来,先生刚刚义救我⺟子二人,又可曾索要甚子?汝以此言,岂不是有辱先生当面。”言罢,就于席上向柳飞告罪。

 柳飞呵呵一笑,道:“子义至孝,以致失了方寸,老夫人却也无需如此重责”又扶太史慈说:“子义不需如此。某所习得医术,能为患者去其苦,便至乐也。何言报答耶。为奴之语更是休提,否则,某也只有一走了之了。”

 太史慈惭惭站起,満面‮愧羞‬,唯唯称是,不敢多言,唯恐惹⺟生气。柳飞便要为慈⺟诊治。慈⺟却是不肯,道:“先生今⽇为我⺟子之事,已甚是辛劳,还请歇息之后再议。老⾝之病,绵经年,早一⽇晚一⽇,却也无妨。且使我儿将些吃食以奉先生,还望先生莫嫌耝鄙才是。”

 柳飞见慈⺟坚持,又寻思这老妇人今⽇惊吓的不轻,此刻已是満面倦容,显是碍于礼数,強自支撑。不如让她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再看也不迟。便道:“也好,今⽇老夫人状况却不宜就诊,便请早回歇息,待明⽇大好再来看过。”慈⺟拗不过,又说了几句,便告罪回房歇息,嘱太史慈好生招呼。

 太史慈本想去城中买些食物,但若让柳飞独坐又极是失礼,正为难间,柳飞却早唤过吴忠兄弟,让他们去城中将些酒⽔、卤货回来食用。

 太史慈大惊,忙拦住道:“先生为我⺟子劳心费力,应是慈奉酒食以侍先生,哪有让先生破费之理”只是不肯。柳飞道:“些许小事,何必计较。况我尚有事情想要请教,若你去,我却找谁叙话?”太史慈无奈,只得在下首坐了。

 柳飞问起方才之事由来,太史慈娓娓到来,说出一番话来。原来太史家本东莱郡⻩县人,家中虽有薄田,但汉末以来,苛捐杂税多如牛⽑,更兼吏治败坏,一些小吏自出机杼,翻着花样要钱,家中所得本就不敷所用,过得甚是艰难。到得太史慈⽗亲,见不是路,便相人借了些钱财,学人做些生意,这才慢慢好转。

 太史慈五岁那年,其⽗见生意多往南方走动,便举家移往寿舂。⻩县这边只留下一栋祖屋,托邻里照看。到得寿舂第二年,慈⽗见江南米粮生意大好,便又举债购得大宗货物北上,却也顺利,获利颇丰。但回程之时,却遇到了大祸事。

 原来在经淮安时寻得一份帛书,上面尽录长、刀法之武技,慈⽗寻思回去找人教于太史慈,不但多一技傍⾝,或能凭此博得些功名也未可知。

 遂出资购下。哪知这售书之人却是一伙強匪的眼线,那帛书也是自‮场战‬上拾得之物,每⽇只在此向人兜售些物件,暗中观察有无肥羊。

 慈⽗在解囊购书之时,那眼线见那钱囊极是丰厚,心下暗喜。当⽇,便将此消息递出。可怜慈⽗却懵懂不知,心下只想早⽇归家团圆,待走到一处荒凉之处,被群匪围住,二话不说,将一⼲人等尽数砍倒,随⾝钱财货物悉数抢走。

 慈⽗⾝被十几刀,装死混过。待強人离去,方爬向路边求救,恰逢一商队往扬州去,始得搭救,但终因伤势过重,只勉強到家中便断了气。

 临死前手指前,慈⺟昏厥数次,待被救醒,強忍悲痛,拉开丈夫⾐襟,看到的便是那惹下大祸的帛书,不噤又是感慨又是悲痛。感慨的是丈夫至死不忘,希望儿子成才。悲痛的是因这一念却终将命搭了上。

 亡夫生前欠下巨债,债主虽未来讨要,却终是要还的。如今孩儿年幼,也无人可以商量,只得作主,托人变卖家中所有,勉強将债还上。待的料理完丈夫的丧事,已是上无片瓦遮⾝,下无立锥之地了,且尚有幼儿要养,四顾茫茫,也只有暂时回⻩县老家一途了。

 娘儿俩简单的收拾一下,凄凄惶惶的望青州而去。想那慈⺟中年丧夫,心中之痛何等深刻,自寿舂至⻩县,跨三州之地。路途遥远,一路之上,为照顾太史慈,忍饥挨饿,风吹雨淋,终至病倒。但觉闷气短,有时甚至咳⾎,却只能咬牙硬撑。

 所幸太史慈虽年幼,但甚是懂事乖巧,六岁孩童便知为⺟分忧,一路搀扶老⺟,呵心照顾。⺟子二人虽历经艰辛,却也终于回到了故里。

 祖屋田地早在当年离乡之时变卖了,如今只守着个屋子如何得活?无奈,慈⺟只能将老屋卖了,换了些银钱,拉着年幼的太史慈离乡而去,堪堪走到北海郡,在离城二十里处,寻的一片无主之地,割草做屋,竖木为墙,便是今⽇这个小屋了。

 期间,慈⺟以为人做些绣活或帮闲为生。慈⺟未嫁之前,娘家诗书传家,颇有典蔵。所以自幼也习得些诗书,如此,便⽇⽇悉心以教太史慈。

 到得太史慈十岁,唤慈至⾝边,将出其⽗生前所遗帛书,与太史慈,将前因后果细细告知。太史慈悲愤莫名,遂勤练武艺,誓报⽗仇。到得十四岁时,终于艺成。因天生聪颖,悟颇⾼,更是自出机杼,所得早已⾼出帛书所载。又因经常⼊山打猎贴补家用,练的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自此,两年內,三下江南,将当年⽗亲遇害之处的強匪尽皆诛戮,方始转回。也由此,勇名于青、徐、扬三地颇有所传。

 却说这北海之地有一周姓大户,最是喜好囤积土地,凡是看中的总要想方设法购之。下面之人为逢上意,更是手段尽出。前时,不知怎的看中太史慈家所在之地,便暗贲金珠以小吏,制得地契凭文,⽇⽇前来讨要,赶太史慈家往别处安置。

 时太史慈外出未归,慈⺟不胜迫,只言待儿子回来处置。待到太史慈回,却哪里肯⼲。几句未说完,便动上了手。想那些个家丁如何敌的过太史慈,这才有前面事情发生。若不是柳飞今⽇恰巧路过,后果还真未可知了。

 柳飞听罢也是唏嘘不已,时以至掌灯时分,吴忠吴勇二人已将酒⽔、食物购回。太史慈贲了食物至內堂奉老⺟食用,自转⾝回来陪柳飞饮酒叙话。当夜,宿于草房外堂。‮夜一‬无话。

 翌⽇,食过朝食,请柳飞⼊內堂给慈⺟诊治。搭过脉后,柳飞不噤簇起了眉头,原来,慈⺟之病就是现世的肺病,最是⿇烦。

 太史慈见柳飞皱眉,不噤心中忐忑,忙问其故,柳飞说道:“老夫人之病当是于当年返乡之时患上,气疾之症,多是引于外,而发于內。须知人体五气,肺属热,心气次之。老夫人当是因受凉之后,更兼心情抑郁,气纠于肺脉,未能得及时疏导,以至伤心损肺。因绵经年,纠葛⽇深。若要一葯而愈,却不可得。需得以葯平之,以膳食调理辅之,长期调理方可得愈。”

 当下,拟了个方子,却是以百合,甘草,薄荷,雪莲等物为主,又从路上,百草衔回的草葯之中捡出一些,吩咐吴忠将葯抓回,与太史慈熬制。又让吴勇买些驴⽪、雪梨、莲子等物。将驴⽪制胶,蒸化。拟了个食疗的方子与太史慈,嘱其按方给其⺟实用。

 太史慈家中哪有这许多银钱,所出皆有柳飞。太史慈此时也不多言,自思受恩深重,非言语可以表示,只是暗暗记于心中。

 柳飞也暂时在太史慈家中住下。一来要照看慈⺟之病,二来,也担心周家之人再出招。太史慈虽了得,但若其⺟被钳制,却是拿住了他的命门了。却不知,那周家人自见到柳飞的功夫后,早将他划到妖魔鬼怪之列了。只怕被他寻上门去,哪里还敢为了这点地把命送上,太史慈家所在之地,被周家划为噤地,嘱后世子孙莫要接近,以遭不测,却是后话了。

 慈⺟自服用柳飞之葯后,再经食疗调理,已是大为好转,⽇渐起⾊。相信只要长期坚持服用,痊愈之⽇可待。

 太史慈心中自是万分感,自觉便是舍命也难以报之万一,这段时间与吴忠、吴勇兄弟悉后,相谈方知吴忠便是当⽇那得“肠痈”之人。

 某⽇,无意中发现二人竟是⾝怀绝技,不噤手庠,央着二人相互切磋,结果却让他郁闷无比。两番比试,竟是一下都没能打中人家。

 这兄弟二人⾝形飘忽,如⽔中游鱼,诡奇难测。往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现,给他一下。而且二人拳路也甚是怪异,总在自己之力将发未发之际,最薄弱之际突然而至。二人之力明明远不如己,但偏偏让自己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全⾝精力弥漫却得不到宣怈,搞的自己比完之后,跑到门外狠狠的大喊了几声,又自顾耍了一顿拳脚方才舒服。

 跟二人谈之下,得知二人是跟柳飞所学,时间也不过几月而已,更是嗒然若丧。心中却也隐隐起了念头。

 要知太史慈所习乃是战阵冲杀之术,练的是那种有我无敌,一击必杀的气势。战阵之上,骑于马上,所习招数多为上三路,以大开大合,绵密迅捷为主。与吴忠兄弟二人所习本就是两条路子,技击属小范围格斗技,讲究飘忽诡异,一触即走。

 只有一些特别的外家功夫才走刚猛硬撼的路子。他以‮场战‬冲杀之术对上以细腻诡异著称的武功,焉能不郁闷。

 其实他虽未得名师指点,但悟奇⾼,勤奋苦练之下,所学已是目下战阵上顶儿尖的功夫了,否则焉能在汉末三国,名将辈出的时候得享大名。

 这‮夜一‬,太史慈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一闭上眼,就是吴忠吴勇兄弟那诡异的⾝影,要么就是柳飞⽩⾐飘飘,撼人心神的一掌。两般景象走马灯般在脑中打转。不噤披⾐而起,出的院子,却意外的发现一人正负手立于院外大树下,仰首望天。

 是夜,明亮清冷的月光遍撒山野。月光映下的柳飞,⽩⾐如雪,间或微风吹过,⾐带随风浮动,整个人竟是如要破空飞去一般。

 暗夜明月远山

 苍松翠柏草屋

 ⽩⾐人仰首向天微瞌双目

 夜风吹拂⾐袂飘动

 整个景象如同一副工笔画就的隐士图,弥散着恬然淡泊,而又莫名的神秘气息。

 太史慈心头一热,再也控制不住,拔步向那⽩⾐人奔去…。。

 柳飞自于路途上悟到天地自然的奥妙之后,便于每⽇⽇出之时,承纳太之力以锻肌体,晚间采昅月之精华,以养其气。几⽇来,进展极速。今晚待众人歇下后,便又出门自行用功。

 正功行至大自在时,听的后面响动,忙收功回顾。却见太史慈満面的动果决之⾊,向自己奔来,连⾝上披着的⾐衫掉落都不捡拾。

 太史慈来至柳飞近前,双膝跪倒,大声道:“恳请先生收慈为徒。”柳飞见太史慈奔来,正开口招呼,却不想被太史慈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怔当地。定了定神,伸手扶他起来,口中道:“这却是为何?且起来说话。”

 太史慈却又叩了个头,伏地道:“慈仰慕先生已久,知先生一⾝本领,实为天人。慈也愚鲁,虽知鄙薄,但仍心向往之。望先生能怜慈心诚,不嫌慈资质浅薄,收下徒儿,则慈万幸也。若先生不应,慈。。慈便…”

 柳飞听的好笑,接口道:“你便怎样?”太史慈倔犟的一梗脖子,道:“慈便长跪不起,跪死于先生面前。”

 柳飞看着他,脑中翻滚着,按演义上记载:慈忠义,北海孔融敬之,⻩巾贼管亥围北海,慈助融抗之,为融结刘备,大败贼众。后归扬州刺史刘繇,于神亭同一小将斗孙策十三骑,更支⾝与策大战,奋勇莫当。后繇败死,策擒慈,慕其⾼义,求为其将,慈降。慈招谕繇残军归,守言应诺,恪遵信义,始终如一,弭息诽论。自此慈为孙氏大将,慈助其扫江东。后孙权领事,委以重任。群英会上,周瑜付剑与慈为监酒,⾚壁战中,权用慈为先锋。后于合肥城中伏,为张辽所遣弓弩兵至重伤,回营后不治⾝死,寿止四十一岁。临死前兀自⾼呼:“大丈夫生于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宋人洪迈在《容斋随笔》中写道:三国当汉、魏之际,英雄虎争,一时豪杰志义之士,礌礌落落,皆非后人所能冀,然太史慈者尤为可称。

 太史慈一生虽短暂,但真真是可圈可点。当时自己读书时,对其早亡,也甚感惋惜。今⽇自己有幸来到这个世间,难道还要那个遗憾发生不成?

 想到这里,柳飞慢慢的直起⾝子,沉声问道:“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拜吾为师?”太史慈闻听,心中大喜,暗道有门,遂坚定的道:“是,还望先生垂怜。”柳飞昅了口气道:“汝要我收你,却要应我一件事。”太史慈道:“请恩师明示”柳飞道:“便是汝⽇后若要出仕,不得自行决定!全由为师安排,你可应的?”太史慈愣了愣,答道:“全凭恩师之意。”柳飞呼出一口气“好,如此就好。”当下,太史慈又重新行过拜师礼,这才起⾝,満脸‮奋兴‬。

 第二⽇,太史慈报于⺟亲知道,慈⺟大喜,道:“吾儿得此名师,当大有为也”亲去面见柳飞,重重谢过。

 自此,因柳飞的介⼊,第一个被改变了命运的人物――太史慈,展开了他不一样的一生,在汉末波澜壮阔的历史篇章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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