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大战之后(二)
纳贾尔心有挂络,手指指,嘴动动,就是说不出话来。
史莫洛明白他的意思,说道:“大人,此事由我来处理好了!”
纳贾尔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毕竟一个刚才喊打喊杀的暴力恐怖分子一下子转变成为绿色和平分子,简直有如一只饥饿的猛虎见了
不吃一样令人不能相信。
史莫洛嘿嘿笑道:“大人放心好了,我可不是猪脑啊!”纳贾尔苦涩一笑,而今唯有死马当活马来医、猪脑暂时充数做人脑啦。
…
偏营,用来收治帝国军伤员,门口处传来一阵
烈的争吵声,都是波斯人,那是卜利合为首的一些军医正与一群老兵、伤兵对峙着,老兵们带着刀子,伤兵则多是手脚受轻伤的,在军医后面则有纳贾尔的待卫队给军医们撑
,但人数不多,另外还有许多人看热闹,也并不是纯为看执闹,如果可能,他们也加入一分子而高级军官则一个不见。
卜利合大叫道:“闲杂人谁都不能进入此地,想进去,只有陛下的圣旨或者拿出纳贾尔大人的手令!”
为首的军士是个独眼龙,满脸凶悍之
,他是波斯英雄易吉卜(译音)。
本来对于象他这种多次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老兵,生死已经不在他们眼中,他们看过太多的生死离别,早就麻木了,血已经冷下来了。
可是这一次易吉卜却是怒了,因为他的三个兄弟般的战友、侄儿和二个族兄弟,同时战死在这一场残酷的战斗中!(附提一句,易吉卜与波斯皇帝阿达希尔是同乡,同乡帮助同乡是常事,任何朝代的统治者也多用家乡人)
易吉卜虽然心如火炽,却不紧不慢地道:“卜利合大人,这不关您的事,您只要做好您的本职工作就成了,让我们进去就行了。”
对待卜利合,易吉卜不敢失礼,毕竟卜利合是个很有名的军医,他曾经到帝国进修过,乃波斯“中医”的“初祖”之一,医术过硬,在军队中的影响甚大,若对他动用武力,只怕会
起整支军队的不满,事情就适得其反。
卜利合满眼血丝,牢
满腹,他已经忙活了一个晚上,还没来得及稍稍休息一下,却摊上了这档事,任谁都有怨言。
他完全明白“进入”是什么个意思,他也曾经遇上类似的情况,在波斯与帕提亚(波斯的原宗主国)的战争中,他的诊所收治过一名帕提亚俘虏,很年轻的伤员,不到十六岁,和他的儿子长得很象,卜利合就动了恻隐之心,起初部队看在他面子上,不置可否。
但很快部队要秘密转移了,关于处置这名俘虏的命令下达,趁卜利合临时出诊,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他的诊所,
出弯刀,就那么对着躺在
上的俘虏来了一下…当他赶回来时,见到护士正在冲洗墙上的血和捞起地板上那小伙子的脑髓。
现在卜利合后面的帝国军伤员躺了一地,足足七千人哪!
要是让那些兵们进入,这块地就不要了,或者会比其它地要肥沃,卜利合决心阻止他们!
按他的看法,如果当初不收治帝国军俘虏,那就在野外杀死他们,什么事也无,轮不到他来置喙。现在收治了,却来屠杀他们,纯属
放P。
更何况,卜利合窥见了首相纳贾尔的意思呢。
卜利合和易吉卜两人
涉早就有了一段时间,谁都说服不了谁,到最后易吉卜失去了耐心,还是用回军人本
吧。
上百名转职为暴徒的士兵手执短木
准备冲,如果谁不服,就打手和脚,进去后再用刀子。
刚刚发起冲击,两名胆大的暴徒冲向卜利合…一道人影从人丛中闪出,手长腿快,双手齐出,拎着两名暴徒远远地扔了出去,人们一阵惊呼,行军礼道:“史莫洛大人!”
军人们非常吃惊,他们当中不少就是听说史莫洛擅自出兵后才有样学样的,怎么一转眼史莫洛就跑了回来,还象为卜利合撑
的样子,也不知他会怎么惩罚他们。
史莫洛一阵怪笑道:“看你们这么活力十足,本官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来来来,集合!”
他手指道:“你,你,你还有你…别跑,统统集合。”
在营门前的那堆闹事军人身不由已,习惯性地听命令,排好了队。
史莫洛嘿嘿笑着:“沙姆哈尼!”
“是!”“你带领这些
小伙绕着营地跑三圈吧!”
“得令!”
于是在波斯话的“一二一”声中,沙姆哈尼开始带那帮家伙跑步去。
史莫洛自有办法,他不长篇大论来说什么,也不惩罚他们不听令,只是专门安排闹事军人训练,
得他们浑身无力,拖着沉重步伐回到帐篷中,一头栽倒就睡,还能怎么去搞鬼搞怪?!
纳贾尔听闻史莫洛的处理方法,微微
:“(史莫洛的猪脑)象个人脑了!”
他一连发布一大串命令,就是让军队动起来,大家训练、出征、侦察、运送物资,忙个不停。
反正就是不让军队闲下来,你除非铁了心造反,不然唯有老实听令。
事情很
感,此为最好的处理方法。
…
且说回赵云在波斯法萨堡下吃了瘪,但部队士气并没有下挫多少个巴仙。
一切都在掌握和预计中。
对于波斯的战争,上层早就达成共识:“这将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或许我军速胜,也可能是长期持久的战争。反正,只要我军没有重大伤亡,没有被波斯人大量歼灭,那么我军就是胜利!”
帝国有巨大的人力物力优势!大人物对于迟早会打赢充满了信心,而部队虽然对于战友的阵亡痛心疾首,然而还是能够吃得下睡得香。
在加入帝国军的那一刻,生死已经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他们的命属于皇帝、属于帝国。
残余的帝国军向南退往海边,那里已经建有大本营,在海军的支持下,深沟厚垒,固若金汤。
不过是在打完仗的第二天,一支波斯的使节队追来了,就在路边,赵云接见他们。
那个大胡子使节名叫贾里里,向赵云说道:“本使前来,有二件事。”
“请说!”
“一件是贵国军人的亡骸,我们已经全部收殓,共八万一千七百六十三名,安葬于地,按照贵国的习例,将他们的军标给你们带过来!”
“谢谢!”赵云连忙道谢。
“另一件就是贵国的伤员、俘虏,我们已经收治七千三百六十五名,有几百名不治身亡,现在还有六千八百名伤员和俘虏。”
“我们将归还他们给贵国!”
“在没有遇到彼此之前,你们的品德便已经传颂开来。”
“善有善报,昔日贵国的曹彰将军在法萨堡下放了我们的人,今天我们同样放了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谢谢!”赵云真心地感谢。
大家协商,由帝国南路军总参谋长杜袭亲自去波斯人军营中,接回伤员和俘虏。
…
于是,杜袭前往波斯军营,有一支小小的卫队、一支医疗队和大部分的民夫随行。
他们仅带着轻武器,安全由波斯人负责保证。
…
安置帝国军伤员的偏营确实偏,位于波斯人大营边缘,杜袭的出现,令帝国军伤员和俘虏们感到非常惊喜。
“谢谢你们为帝国效劳,我是来领兄弟们回家的!”一句话让许多铁铮铮的汉子们
下了眼泪!
杜袭视察了军营,发现伤员们得到了一定的救护,不能说是很好,但胜在及时,起码达到了最低的治疗标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将活下来。
负责的波斯人的军医和护士都显得很憔悴,他们人手不多,大量的手术和护理让他们心力
瘁。
极少部分完好的帝国军俘虏和轻伤员协助他们工作。
“谢谢你们!”杜袭用力地握住那些波斯人的手,逐个道谢。
同来的帝国军医们立即散入军帐中看护伤员,看诊重伤者,民夫开始装车,准备带走伤员们。
这一次杜袭带来了大量军用葯品,除了给自己伤员用,还慷慨地将大量葯品送给波斯人,给波斯人的伤员用。
毕竟我们欠了他们的情份,无从答谢,若是送金送粮,乃助长波斯人实力,另外,以波斯人的骄傲,他们不会领受的。
…
看过情形,杜袭表示满意,遂对贾里里道:“本官想亲自向贵国陛下或者首相大人道谢,请大人安排一下。”
贾里里稍稍迟疑了后,毫不隐瞒地道:“陛下和首相大人都病了,不能见您!”
杜袭其实得到赵云的知会,着杜袭到了波斯军营后去试探一下。
赵云对自己的箭法深有信心,最好的弓,最利的箭!(象他们这群人的家伙都是特制的,不惜成本)
加上世间一等一箭手!中箭者不死都一身残。
杜袭对贾里里道:“如果你们信得过我们,和我来的人中,有一名国手大医生,还是御医,就让她来给贵国陛下医治!”
他又加多一句道:“这是我们帝国的赵云元帅亲自安排的!”
贾里里:“…”贾里里与周边的人商量,大家都说帝国人疯了,居然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提议?!
不过贾里里还是将杜袭的话上报给纳贾尔,纳贾尔想了想,他也跟着疯了,同意道:“好,有请帝国的大医生来为陛下治病!”
喔喔!
听到的人面面相觑,贾里里退出帐外,并不先去找杜袭,而是先找了大将史莫洛说起此事。
史莫洛爽快地说:“很好呀,就按首相大人说的办!”
贾里里用牛眼瞪着他。
是机会,还不一定会被人发觉。现在他这么说,直落形迹,如果出了事,他必定被人捉住,要负责的!”
看来,给纳贾尔骂过后,史莫洛居然通了窍,真正进化成为人脑了。
代理领导和军中实权派都说了话,贾里里唯有照办,以“
涉”为名,领了一位帝国女医生前去大营,引她到了阿达希尔的帐内。
那名帝国女医生叫做张扬,属于医生中的异类,帝国军医中佼佼者,内外兼修,尤其擅长动外科手术,她动手术的速度远远高于其他人,又快又好,切
截骨根本不皱一下眉头,有如熟练的屠夫干活一样快!
…
阿达希尔病情严重,高烧烧得他脸都红通通的,已经连续三天昏
没醒过来。
波斯人使用了几乎全套帝国的手法来医治他,就是:用高纯度的烧酒不停擦拭阿达希尔身体;使用金针针灸;受伤后抢救时清创;应用帝国制的医葯。
帐内很安静,纳贾尔、史莫洛、贾里里在旁边看着张扬为阿达希尔搭脉,那位全然照搬帝国医术的卜利合充当护士为张扬打下手和翻译,另有二名波斯御医在旁边监视。
六部波斯胡子(波斯男子普遍留胡子,有大胡子或者小胡子)的心中生出了一种荒诞的感觉,他们的那位至尊的身体,被帝国女人给看了…打开包扎的葯布,张扬检视伤口。
很快,张扬写出了诊断书:
一、由她来为阿达希尔金针过
;
二、打针,使用帝国的“青霉素”注入阿达希尔的体内,以压制感染;
三、应用她带来的葯品,内服外敖。
张扬声明,她带有特效葯“智杞颗粒方剂”成份是益智仁、煅牡、杞子等,最近才研制而成,在帝国军中专用于铅中毒的唯一指定葯品,市面上根本没得买。
至于“青霉素”也是一种神葯,它来源于天界,实质是皇帝将青霉素的成份合成于植物而成,植物中有青霉素汁水,可用于治病,后来,皇帝更将青霉素合成为植物的块茎中,割开块茎,里面就是粉未,兑上盐水,即可注
,产生葯效,携带相当方便!
听张场这么说,在场的六部胡子有五部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青筋暴出,如果那个帝国女人想害阿达希尔的话…独有纳贾尔力断乾坤道:“那么有请张医官动手吧!”竟是连试都不用她试了。
波斯人还没得及反应,张场取过金针,手如穿花蝴蝶,看得波斯人眼花缭
,九枝金针已经
入阿达希尔体内。
她
的
道与波斯人
的
道一模一样,可是效果大不一样,只听得“啊!”的一声,阿达希尔竟是睁开了双眼,这是他受伤后的第一次!
人们又惊又喜,纷纷道:“陛下…”眼泪都
下来了,却全然没想到阿达希尔起初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他一睁开眼,面前坐着一个帝国军官,头顶帝国标准的大盖帽,肩扛两星,还是个女的,用针在他身上拈动着。
阿达希尔精神有够大条,当得皇帝,扫视周围,不动声
地问:“你们…”
当下由纳贾尔又快又急地将事情说了一通,阿达希尔才明白怎么一回事,真是服是纳贾尔,更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看来把权力交给纳贾尔是不错的,他定下调子道:“卿做得好!”再无人可以质问纳贾尔的决定,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对纳贾尔说道:“你虽然做对了,然而过于冒险,为什么连试一下都不试,就让她动手!”
纳贾尔回道:“仅是诊断书的第一条,中华的针灸有着不可思议的魔力,要是她真的想要害陛下,怎么都能够去害的,所以干脆让她直接动手得了,不过我主要还是信帝国军主帅的人品!”
波斯皇帝阿达希尔的医治由帝国女军官张扬少将全面负责!
仅仅三天,他已经能够在病榻上倚坐着看奏折了。
波斯人投桃报李,让帝国人在营地呆足七天,以稳定一些重伤员的伤势后才好上路。
最终,杜袭带了六千八百名伤员在波斯人的护送下,安全返抵大本营,而阿达希尔已经能够下路行走了。
期间,两军没有再发生任何战事,水静河飞,帝国军固然没有进攻,波斯人则连小规模的
扰战也不曾发动过。
…
消息传到帝都,首辅诸葛瑾大怒道:“***!居然真的和波斯一家亲了啊?”
他立即上表,严劾南路军总司令部一干人等:“全是糊涂蛋,为什么不趁他病取他命?!你当我们帝国的钱粮是免费的,人命不值钱?”
措辞严厉,举
秋战国先轸之例曰:“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
矣!(放走一时的敌人,就是留下一世的祸
)”
表很快送入了皇宫中,内廷留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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