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夹在两辆黑⾊轿车中的是一辆百万大轿车,三辆车大摇大摆地驶进某知名度最⾼的大学,令午后恬静的校园起了一阵
动。
今天原本晴朗无云的好天气,但这群人一出现,大学內顿时好象乌云盖顶,气氛异常诡谲。
不过这还不是真正令人恐惧之处,最可怕的是从黑⾊轿车里走出来的人,他们把所有好奇、想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全部吓走,连一只小猫也不剩。
三辆车分别下来八个人,这八个人⾼矮不一、体型各异,但他们有一个共通点,清一⾊的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黑长
、黑⽪鞋,他们一⾝黑⾊调,不噤让人怀疑他们的內⾐
也是黑的。
当然,穿著一⾝黑没什么好吓人的,大街上耍酷、有个
的人都是穿著一⾝黑。
他们吓人的地方是,这八个人脸上都戴着墨镜还露出冷酷的表情,仿佛可能随时会亮出家伙,因此才把所有人吓跑。
大家看见他们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猜测是讨债公司出巡,所以纷纷害怕的走避,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这八个人透过黑墨镜环视四周,他们观察片刻后互相点头示意,表示一切全安。
其中一人走到中间的车辆,打开后座车门对里面的人说:“老大,已经到了。”
“嗯!”狄武山也是一⾝黑的走下车。
原来黑⾐服是他们的制服,只是老大穿的是⾼档货。
人⾼马大、威吓
十⾜的狄武山昅了一口手中的雪茄,吐出烟雾后从容地说:“阿猴,去问问看郝云天在哪里。”
“是。”
阿猴必恭必敬地鞠躬离去,他在不远处抓住一名倒霉的同学。
“郝云天在哪里?”
“郝…云天?是…郝教授吗?”同学吓得全⾝颤抖。
“我问你郝云天在哪里,你反问我他是不是好教授,你欠打呀?”阿猴恶狠狠的举起拳头,就要K人。
“阿猴!你在做什么?”阿猴还没K到人,先被狄武山的拳头K。
“啊!老大。”阿猴吃痛的叫一声。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来到这里要收敛一点。”狄武山严厉的训诫他。
“是,老大!不过…”
“不用讲这么多,站一边去。”狄武山不给阿猴解释的机会。
“是!”阿猴摸摸头,虽然自觉没有错,但自己只是小跟班,只好乖乖退到一边。
“这位同学你好。”狄武山拿下黑墨镜,露出最和善的笑容。
“您…好。”⾼壮的狄武山一靠近,这名同学立即吓到腿两发软。
“不要害怕,我只是要问你,郝云天在哪里?”狄武山轻声细语地问。
“如果您要找的是郝教授的话,应该是在生物研究室。”这名同学暗暗庆幸自己认识郝教授,不然可能会被痛扁一顿。
“既然你知道,能不能⿇烦你带我们去?”
“当…当然可以,但请不要杀我。”这名同学先求自保,至于郝教授…就请他自求多福了。
“我不会杀你…”狄武山柔声安抚他,如果一出门就杀人,那是一种态变的行为。
“我们又不是来杀人的。”阿猴急躁了些,在旁边大吼大叫。
“阿猴!我在讲话,你揷什么嘴?”狄武山生气的大声斥骂阿猴。
“是!老大。”阿猴畏惧地缩起脖子。
狄武山重重昅一口雪茄之后,严肃地望向要去的方向,他把雪茄递给阿猴。
“雪茄帮我拿着,你们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就好。”
“老大,这样很危险。”阿猴好意提醒。
“有危险我自己不会处理吗?”狄武山怒不可遏地对着阿猴大叫,震得阿猴头昏脑
,,赶紧退得远远的,不过狄武山很快地转⾝,对⾝旁的同学笑笑地说:“⿇烦同学带路。”
“好。”同学很不习惯狄武山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表情,不过他确信自己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狄武山和那名同学越过中庭花园,步上三楼,同学指着一扇上头挂着“生物研究室”牌子的门,胆怯地告诉狄武山。
“先生,就是这里。”
狄武山从玻璃窗往里面瞧,正好瞧见自己要找的人,他再度露出笑脸。
“好!谢谢你,这个给你。”他満心
喜地从⽪夹菗出两千元,给带路的同学当谢礼。
“全部给我吗?”突然喜从天降,他惊讶得不政收。
“对呀!全给你,你可以走了。”狄武山挥了挥手,像在赶小
似的。
这位同学喜出望外地接过两千元,笑嘻嘻地离开。他心里想着,今天真是自己的幸运⽇。
狄武山小心翼翼地转动门把,见到头发绑成一束、一副雅痞模样的郝云天,他敞开双臂走向他。
“嗨!云天,我来了。”
郝云天吃惊地抬头看向狄武山,他完全不给他拥抱的机会。从狄武山手臂下穿过,走到窗边往楼下看。
郝云天看到三辆顶级房车好不威风地停在外头,额头的青筋暴凸。
“你来做什么?”郝云天极度不悦,重新走回显微镜前,低头观察细菌繁殖的情形。
“没事。”狄武山小声说道。
“你没事来这里做什么?想把生学吓破胆吗?”
“我路过这里,顺道过来看你。”
“路过?”郝云天惊叫“来看我需要带这么多人吗?”
“我顺路嘛!”狄武山说得好不委屈。
“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我们以前是同学,现在更是亲戚,偶尔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
“我上辈子一定是作奷犯科,才会有你这种亲戚。”
“何必说得这么绝情呢?其实…”狄武山搔了搔后脑勺,有些难以启齿“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郝云天摸摸狄武山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狄武山是堂堂“神?竺拧沟拿胖鳎?诘郞夏芄缓舴缁接辏?窒掠星?艘陨希辉诘郞现灰你降椅渖剑?挥腥瞬痪次芳⾩郑你够崂凑宜?庑⌒〉拇笱Ы淌谏塘渴虑椋?br />
郝云天又惊又怕,心想准没好事。
当然,他并不是怕狄武山,而是怕他所要商量的事情。
他狠瞪着狄武山,完全不想问他要商量什么事,因为他
本不想跟他商量。
“是这样的,小他…”狄武山难过的
言又止。
小?郝云天咬住下
,眉头一皱。
小是狄武山的儿子,也是他妹妹的儿子,狄武山是他的妹夫。
“他怎么样了?”郝云天尽量心平气和地问。
狄武山瞅看郝云天,郝云天平静态度反倒令他害怕,因为接下来他所要说的事,可能会让自己死无葬⾝之地。
他怯怯地:“小上⾼中之后,脾气变得很坏,动不动就跟同学打架,看老师不顺眼就翘课,每次月考的成绩都没超过五十分,老师说如果他再不好好念书,恐怕毕不了业…”
一路听下来,郝云天的脸越来越黑,已经跟狄武山⾝上的西装一样黑了。
“有你这种老爸,他不会变成这样才怪!”郝云天一步步
近狄武山,并对他怒吼。
“所以…”狄武山胆怯地节节败退“才要找你商量,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他变好。”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自己的儿子是他的外甥,郝云天应该不会见死不救,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改行!除非你改行,没有其它方法。”郝云天痛心疾首地说。
郝云天说出狄武山想都没想过的方法,他苦笑着说:“你不要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郝云天暴怒“要改变小,这是最好方法。”
“不能改行。”狄武山嘟嚷着。
“为什么不行?”郝云天怒视着他。
“有上千人靠我吃穿,我如果改行,那你是要他们喝西北风,还是上街行抢?这样社会会更
的!”
“你既然这么伟大,为什么不去选总统?”听狄武山把自己的黑⾊组织说得像是慈善事业,郝云天不由得对他大声怒吼。
不过,他说的不无道理,他的手下有上千人,如果没有给他们一份“正当”的工作,难保他们不会在社会上为非作歹。
但是…郝云天咬牙切齿的瞪着狄武山,他的黑⾊组织实在太黑了,让他很想扁他。
狄武山美其名的用“方便您行银”其实是⾼利贷“好富有乐娱中心”就是职业赌场“乐在其中酒城”当然就是声⾊店酒,他开的公司一间比一间大,只有讨债公司说是兼差的。
“我的公司太多,没有空当总统,况且我对当总统没什么趣兴。”狄武山怯怯地看着若有所思的郝云天,他继续喃喃地说:“除了改行,应该还有其它方法。”
“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找我商量了!”郝云天双手
、很不客气地对他吼道。
他还真当自己有资格当总统啊?
狄武山连忙噤声,心里窝囊地想,自己是威风八面的神?竺爬洗螅你怂廊サ睦掀牛?钆卵矍罢馕淮缶俗印?br />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怕他。
郝云天头疼不已的陷⼊苦思中,狄武山则沉默地坐在一旁,不敢打扰郝云天。
叩─叩─
这时传来敲门声。
狄武山,生气地前去开门,并警告对方“不要吵!”
“我找郝教授。”盛又?有礼的说明来意,但心里有些狐疑,眼前这名看起来横行霸道的人是谁?
“郝教授现在没空,下次再来。”狄武山耝声耝气地赶他走。
“教授在里面,我跟他讲一下话就走了。”盛又?不肯放弃,此人的模样耝犷,绝非善类,说不定郝教授被他挟持了。
在他来这里之前,就听到同学们议论纷纷,说校园內来了很多流氓,好象是要找教授的⿇烦。
“又?吗?”郝云天在里面朗声问道。
“是,教授。”
由于狄武山挡住整个门口,盛又?只得踮脚往里面猛瞧,看郝云天是否已被捆绑。
“又?。”郝云天用力推开狄武山,用目光责怪他。
“教授!”盛又?见到他尊敬的教授毫发无伤,安心许多。
“先进来再说,你找我有事吗?”郝云天边说边往室內走。
“我拿资料来给你。”盛又?把资料
给郝云天之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狄武山。
“谢谢你。”郝云天笑笑地翻阅资料,他等这份资料等很久了,幸好有这位得力助手的帮忙,才能这么快就拿到。
“教授,您现在有客人,那我先走了。”看狄武山好象没有传说中危险,盛又?吁了一口气。
“没关系,他不是什么客人。”他是仇人!他真想这么说。
“教授,那他是什么人?”盛又?低声地问。
“亲戚。”郝云天简单回答。
亲戚?
盛又?怀疑地和狄武山四目相
,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亲戚?
“教授,既然你没空,我先走了。”既然他们是亲戚,一定有事要谈,盛又?发现自己不便留在这里,所以先行告退。
“又?!等一下。”郝云天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唤住已走到门口的盛又?。
“教授,有什么事?”盛又?回头问到。
“你要不要当家庭老师?”盛又?是他最值得炫耀的生学,如果让盛又?来教导小,说不定可以影响或改变小。
郝云天想,这可能是使小变好的最后希望。
“教授,你知道…”盛又?有些为难地说。
“我知道,因情况特殊,我才找你帮忙。”
“对啦!少年耶!情况特殊你就帮帮忙,看你要多少钱都给你。”狄武山了解郝云天的用意忍不住搭腔。
“我不需要额外钱赚。”盛又?解释。
“生学最穷了,哪有不需要钱赚的?有很多大生学为了钱去援助
际;你是男人,要援助
际可能比较⿇烦,不过没关系,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给你。”
只要是人都爱钱,这是狄武山的观念,所以为了方便做事,一切都用钱解决。
“我真的不需要。”狄武山把家庭老师的价码,谈得像援助
际一般,让盛又?差点笑出来。
他确实不需要兼差,并不是自命清⾼才这么说,因为依他在自家公司所持有的股份,⾜够他不愁吃穿。
郝云天推开狄武山,不再让他发言,他对盛又?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对啦!这不是钱的问题。”狄武山多嘴地附和。
“你安静一点!”郝云天吼完狄武山后,继续对盛又?说:“事情是这样的,你看到的这个大老耝,很不幸的就是我妹夫。”
盛又?了解地点点头。
“我不是大老耝我是彬彬有礼的绅士…”狄武山按捺不住地揷话辩驳。
“绅你个头!不要吵好不好?”郝云天对狄武山怒吼。
郝云天担心狄武山又扰
他们的谈话,索
把盛又?拉到旁边,背对着狄武山。
“他的儿子就是我妹妹的儿子,也是我的外甥,他如果不学好,我这个做舅舅的也有责任,不能放任他不管。”
“所以教授要我当他的家庭老师。”盛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呀!我知道你爱读书,我是想让他跟你住一阵子,让你们生活在一起,看能不能影响他,让他变好一点。”
“我可以拒绝吗?”
盛又?不是担心自己的能力,而是怕⿇烦,况且有这么耝鲁的老爸,儿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搞不好是颗不定时炸弹。
“我知道你不喜
被打扰,但是现在如果不好好管教他,以后恐怕会跟他老爸一样糟。”郝云天忧心忡忡地说。
“我…”没有那么糟。被郝云天瞪了一眼,狄武山连忙把要说的话收回去。
“时间不会太久,只要等等他毕业就可以。”郝云天央求着。
“这…”盛又?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的读书时间都嫌不够了,哪有空闲教人读书,不过是最景仰的教授开口拜托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对对对!”狄武山叫嚷着“至少让他⾼中毕业,不要让人觉得他很笨,连⾼中都没毕业;好歹他老爸是大学毕业,舅舅是生物学博士,如果他⾼中没毕业,会被别人笑的,你说对不对?”他谄媚地看向郝云天。
“是你自己没教好,关我什么事?”郝云天怒瞪他一眼。
“阿伯,人的智能不是靠学历来衡量的。”盛又?反驳。
“对!你说的很对,学历算什么!”
“不过…阿伯,到学校上课是增加知识最快的方法。”盛又?不忘提醒狄武山,正规教育还是很重要的。
“你说的很对,我的小孩从小就很聪明,国小都是全班第一名,不过他上了⾼中就变了,变得不喜
到学校上课,实在很伤脑筋呀!”狄武山苦着一张脸。
“他可能是受朋友影响。”盛又?,提出自己的见解。
“少年耶,有道理喔!”狄武山频频点头“他一定
了坏朋友,才不喜
到学校上课。”
“笑死人了!”郝云天环
嗤笑“他不影响别人就很庆幸了。”
“或许,他不是受别人影响。”盛又?看了他们一眼,爸爸是黑社会老大,舅舅是大学教授,生长在这种家庭,內心是很难让人理解的,他对狄武山说:“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你要去了解他。”
“少年耶,你很有见解!”狄武山称赞道:“小最近不常跟我讲话,一讲话就说我不懂,让我很伤心。”
“所以你要多多跟他沟通。”盛又?建议他。
“好,我知道!”狄武山感伤地拍拍盛又?的肩膀,又掐掐他的肌⾁。“你有这么
的体格,只会读书太可惜了,你要不要加⼊黑社会?”
郝云天用资料夹打向狄武山的头“你别太过分!”他三句话不离本行,自己真是何其不幸,竟有这么糟糕的亲戚!
“厚!云天,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狠。”狄武山抚着被打的头。
“闪一边去!”郝云天怒吼一声。
“是。”
面对怒火中烧的郝云天,狄武山完全不敢反抗他,只能摸着鼻子闪一边去。
在大舅子面前,自己就像“卒仔”一样,他就是算准了会有这种挨揍的场面,怕手下会因此动怒,起了冲突,才让他们在楼下等。
“你觉得怎么样?”郝云天拉回正题。
“小孩多大?”盛又?问。
“⾼三,十八岁。”郝云天感叹岁月不饶人,⽇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小都十八岁了。
“跟我弟弟差不多,应该算是大人了。”
“就是这样才⿇烦,用打的、骂的都不是办法。”
“说得也是…”盛又?陷⼊苦思中。
“所以只能学孟⺟三迁,让小暂时跟你住一阵子,只要别让他留级,毕不了业就好。”郝云天诚恳地说。
“他有不良恶习吗?”既然他老爸是黑社会,这一点可要搞清楚。
“应该没有…”他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小,他不敢保证。
“没有!我用人格保证,他只是脾气比较冲、会跟同学打架、偶尔翘课而已,没有不好的恶习。”狄武山避重就轻地说,其实是脾气暴躁、喜
跟同学打架、经常迟到早退,至于其它不良的习惯…因为有郝云天这层关系,所以他管得很严。
“又?你放心,如果小有不良恶习,我会先杀了他老爸,当然,他如果没有变好,我也会杀了他。”
“嗯!是…”狄武山摸摸自己的脖子,担心它随时会不保。
“好吧。”盛又?勉強答应“不过我要先声明,要跟我住可以,可是一切都要听我的。”
盛又?心想,那个小十八岁,只小自己一岁,至少不必把屎把尿,况且既然是教授的外甥应该不难教。
“那是当然!”郝云天点点头。
“好!我明天就把小带去你那里。”狄武山终于安心,儿子应该不会被留级了。
“我要把房间整理一下,你星期六再来。”盛又?说。
“老师,一切就⿇烦你了。”狄武山笑眯眯地说,希望儿子在他那里能够乖一点,因为他觉得盛又?好象満严格的,不输郝云天的气势。
“我不是老师。”盛又?一向不愿生活被打扰,要不是郝教授拜托,他真想拒绝。
“没关系,只要是教书的都叫老师,老师!以后你若有什么⿇烦,只要讲一声,我一定替你摆平。”狄武山自信満満的拍
保证。
“够了!”郝云天在他耳边大叫一声。
“好啦──”狄武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般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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