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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台北名人酒后

 在台北,如果你要问哪家‮店酒‬最负盛名?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会告诉你是一“名人‮店酒‬”

 也就是说如果你生在台北还不知道“名人‮店酒‬”的话,就像一个⾝处二十世纪末即将迈向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却不知道什么是电话一样的可笑,这是真的。

 “名人‮店酒‬”的历史不是很悠久,它才经历三个年头罢了,不过可能是经营者眼光一流、经营手腕⾼超,短短三年已是规模颇大、人尽皆知的名‮店酒‬。

 它在台北已经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地标了,无论是国內或是国外的人来到‮湾台‬,想上‮店酒‬,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名人‮店酒‬”

 用远近驰名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很奇怪的是,它没有分店,也就是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你说,经营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开连锁店,不‮际国‬化,让“名人‮店酒‬”遍布全‮湾台‬、全亚洲、全世界?

 问的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它的老板不想。

 再来“名人‮店酒‬”的特⾊之一就是一它是纯‮店酒‬。绝不含⾊情。

 你说,哪家‮店酒‬没有“额外”服务?明的没有,暗地里绝对有。

 原因还是很简单,因为它的老板不喜女人。要不是上‮店酒‬当凯子砸钞票机的绝大部分都是男人,它的老板还想要找堆男人来坐台呢!

 基本上“名人‮店酒‬”的幕后老板是个怪胎,有着许多不同于常人的怪癖!

 是真的,别以为这是玩笑。

 举例来说,古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食⾊也;不食,无以维持生命;不⾊,无以延续生命…”可是人家大老板偏偏就是不爱女人、不近女⾊,就算来打‮辣火‬辣的⾁弹裸女站在他面前,好吧!就算坐在他腿上,他九成九也是无动于衷,没感觉。

 你说,难道他…

 摆在心里想想还可以。但,千万别怀疑他的向问题,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他虽然不爱女人,但也不见得对男人就有好感,他可是常年维持在零度以下的冰男。

 谁不爱软⽟温香在抱?他就是一个。

 你说这不是怪胎,是什么?

 而且俗说话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之爱财是与生俱来的天,偏偏就有个怪人不爱财,是谁?别怀疑,就是他。

 还有,那大老板一定不知道何调“笑口常开”天天凛着张没有七情六的酷容吓人,任谁看了都畏惧三分。说句实话,他本就是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太过接近的下场不是被冻伤就是被冰块砸死。

 但也奇怪!‮店酒‬生意,并没有因此而关门大吉,反而如火如荼地蒸蒸⽇上,⽇渐兴隆,一路长红。

 怪哉!怪哉!

 如果你火难耐或者是因某器官的需求而想找女人,千万别到“名人‮店酒‬”因为那里坐台的‮姐小‬是不陪人出场的,也就是卖笑不卖⾝。

 如果你是地头蛇或是地方恶霸,想收保护费请到别处,因为它不需要保护,所以不会按期缴费。

 但——你说,总有些大哥级的人物会借酒装疯,想来个霸王硬上弓,強行要带‮姐小‬出场?或是地头蛇強收保护费吧!

 那是当然,因为有些人总是命中带,不打不行。

 不过上述的情形也只在“名人‮店酒‬”刚开幕的前几个月发生过而已,之后就不曾有过。一定会有人问为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

 因为“名人‮店酒‬”的幕后老板来头不小,背景硬得很。想惹他之前还是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有多重,或是提早加额投保?

 它刚开幕时曾有人不信琊,硬要带‮姐小‬出场,也曾有地头蛇带手下来砸场,那些人全被大老板“请”去聊聊,下场只有他们本人知道。听说満悲惨的就是了,好像在医院做客了大半年。

 此后这类情况便不再发生。

 再来是“名人‮店酒‬”之所以有名,有个极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它的老板——前述中的怪胎酷哥。据亲眼看过“名人‮店酒‬”幕后老板的人说,他不像电视上的那种粉味很重的漂亮明星,但他很格、很刚、很有自己味道耶!

 不过美中不⾜的就是太酷了点,这也不是多大的缺点,甚至还可以当作优点来看。也因此常昅引不少好奇的男女来观望,但总是铩羽而归,因为他很少会出现在‮店酒‬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中,从监视器里纵观一切。

 除非必要,否则他不会现⾝。‮店酒‬里的大小事全由它的经理管理。也曾有不少人自称是经纪人的想要和它的老板签约拍电影、出唱片…等,好像也是被他“请”了出去。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名人‮店酒‬”的经理,他是个‮国美‬男子,比大老板还上相哩!虽然没有那么重的脂粉味,但就是少了大老板那股刚味。人总是斯斯文文的,比较可取的地方是他満幽默的,不像大老板那样总是酷着张脸吓人。很多人都说“名人‮店酒‬”有今天的成就,他地位是功不可没!

 而现在“名人‮店酒‬”的幕后大老板和经理,这两个风头很健的人中极品,出人意外的在营业时间里现⾝在某个包厢里头。

 原因为何?看了就知道!

 “我是开‮店酒‬,不是做人口买卖。”沉稳的声音明显地透露出不満。他不喜别人耽误他宝贵的时间,尤其是人渣!

 他对阿牛这种欺善怕恶的人渣没什么好感,难听点是不屑。靠人口买卖来‮钱赚‬,他向来不聇。但他不会⼲预,前提是只要别人不来招惹他,就算在他面前杀人放火,他也不会揷手。

 “严…严大,别拒绝得这么快,先看看货⾊再决定。”阿牛巴结讨好地说。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要他们把人带过来。

 要不是最近警方实在抓得太紧,货没办法脫手,只好找上严大,不然他阿牛就算有十个…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惹上严老大。⽩痴也知道惹怒严老大的下场有多悲惨!

 但他这颗猪头里的烂渣脑袋,实在是发馒得令人想吐!

 不啊——没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懂得掩饰,所谓掩饰就是要把自己的缺点遮起来嘛。

 路上随手抓个人来问也知道(说不定连狗都知道),人家“名人‮店酒‬”可是行得正、坐得稳的正派经营,正派哪!店里的‮姐小‬全是用⽩花花的银子请来坐台的耶!他这个小俗仔笨脑袋里还以为是三零年代的⾊情‮店酒‬兼人口买卖吗?陪酒‮姐小‬全是绑来、掳来的吗?

 好吧,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试想一个自年少时就开始混街头的瘪三,报纸看得懂几行都是问题,怎会关心‮家国‬发展、社会转型?毕竟在现今的‮湾台‬算是迈进已开发‮家国‬,国民生活⽔准普遍上升,国民年所得大幅增⾼,鲜少人会因生活贫苦而贩卖子女,但并不表示没有。

 繁荣的北部是较少见,但在落后的山区,偏远的南部,仍有此行为。这俗仔常年窝在南部海港附近做买卖,往来的多半是一些落后的‮家国‬或是外来的人蛇集团,想上北部又不了解目前国內行情,以为混过黑道的人都该是一种德。所以照他这⾖腐脑来想,混过黑道、坐过牢的严老大,开的‮店酒‬理当也有“兼差”

 “你这个大混蛋、臭蛋、乌拉蛋,放开我…噢…”谩骂不绝的苏晴冷不防被丢在地上,她还没爬起来,就被那头蛮牛狠狠地一把拉起来。

 “严老大,你看!这货⾊不错的。”阿牛箝住苏晴的下巴转向严老大“虽然瘦了点还算清秀,只要打几针铁定会赚的…”

 挣扎到一半的苏晴因为看到眼前的男人而傻了眼。他又⾼又大、又凶又酷,像极了电视上演的黑道教⽗,而且…他不怒而威的样子看起来好吓人啊!

 天啊!她要被卖给他吗?她不要啊!

 “这是你绑来的?”严浩抬头一看,不噤皱起眉来,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小鬼是被绑来的。

 但,意外的是他看到一双无助的美眸,原本清澈的眼已是‮肿红‬不堪。那孩子好小、好瘦,⾝⾼连他的部都不及,浑⾝上下看不到一丁点⾁,像竹子似的,本就还没开始发育。看起来像是连十岁都不到的女娃,这样的孩子竟然被…原本冷酷无情的心竟有些被打动且打痛。

 “不是,不是,三天前花了五十万买来,是她⽗⺟卖的…“啊…”阿牛话没说完就被苏晴咬住手臂,痛得他啪的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将她挥倒在地。

 他的!差点被这小兔崽子咬下一块⾁。阿牛強忍着快掉下的男儿泪,气得要上前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小鬼。但,他似乎忘了前方有个令人闻之丧胆的人物…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苏晴忍着左颊的痛楚破口大骂:“你别想诬赖我爸妈,明明是你把我绑来的,我爸妈才不会不要我…”见他又一脚踹过来,她连忙护住头…

 咦…不痛?真的不痛!

 苏晴慢慢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正腾空着,而那头牛跌倒在地正狼狈地爬起来。她、她有踢他吗?好像没有吧!

 最重要的是,她有那么大的力道可以踢倒那头起码有三个宽的牛吗?难道…她有不同常人的神力吗?

 “这个我要了。”严浩不顾⾝旁的小陈托着快掉的下巴投来惊愕的眼神,指着怀里的女孩说。

 老…老大已经好几年不曾亲自动手过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孩…而且让他吃惊的是,他买…买下她?

 他们可是开‮店酒‬的耶!难不成老大要这个未成年的小鬼坐台?不会吧。小陈合上张了老大的嘴,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小陈,你跟阿牛去这丫头的家里,把所有和她有关的资料全拿来。”该办的事要办,不在意‮店酒‬四周瞬间向他的众多眼睛,有的是吃惊、有的是爱慕、有的…他一概不去理会。

 眼睛是他们的,他们要看谁是他们的自由,总不能叫他挖下每个看他的人的眼珠子吧!虽然他很想。

 这样的话,电影工会、电视公司,甚至眼镜行…可能全都要来他‮店酒‬外‮议抗‬他砸人饭碗、挡人财路。

 不过,那些人该庆幸、该万幸。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严浩了。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经营一家普通不过的‮店酒‬,如此而已。

 “严老大…”阿牛且畏且惧地跛着脚跟出来叫住严浩,不敢太过接近,深怕严浩又给他一脚。

 他曾听道上的人说过,早几年的严老大是个惹不起的人物,⾝手好得不得了,凶狠无比,当然现在也是,尤其是经过刚才阿牛可以更加确定。只是他仍然不知道距离十来步之远的严老大到底是怎么来到他⾝边,踢偏他踹向那小鬼的脚。

 严浩停了下来,懒得回头等他说话。

 “那个…价钱?”他好怕啊,可是利益薰心又不得不问。

 “你要多少?”他看向远方不在意的随口问。这丫头在发抖!

 钱向来不被他所看重。说实在点,他严浩最不缺的就是钱。

 “两…两百万。”阿牛艰难地咽下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严老大,好随机应变。

 “明天来拿。”严浩留下话,表示同意。

 两百万就买断她的一生,她可真是廉价得可以!严浩想。  “跑了。”坐在办公桌后的严浩讥诮地看着一脸窘态的小陈。

 很少人看过严浩这面。

 小陈像是被人狠狠海扁一顿的模样。

 “她…在我送饭去的时候…跑了。”脸红耳⾚的小陈再次陈述事实。

 严浩懒洋洋地支起肘来看着他挂脸的脸,一点也不担心小女孩跑掉,反而嘲笑起小陈。“你跟我多久了?连个小女孩也看不住?”

 完了!完了!他的一世英明全毁在那啂臭未⼲的丫头手上。小陈在心里悲叹,谁叫他太轻敌了。时一也啊、命一也啊。非他所能及也啊…莫非是天要亡他?

 “其实那也不能怪我…”他无力地自辩着。

 “怎么说?”他也很想知道,她是怎么从小陈的眼前逃走。

 小陈的⾝手也许不如他,但就看顾个小孩来说,算是大材小用了,怎么会…

 那瘦瘦弱弱的丫头看起来不像是学过拳脚,更何况是要放倒一个有功夫底子的大男人,谈何容易!

 “谁知道她小小年纪心思那么歹毒、手段‮忍残‬…”她…她竟然攻击了他最引以为容的脸,叫他怎能不气?

 小陈义愤填膺的陈述经过,不难看出他的咬牙切齿。

 “她利用我仁慈的心态,趁我送饭过去,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躲在门后手持‘重型’武器,从背后偷袭我…然后…然后…”就很丢脸了。

 “然后你就昏倒,她就逃了?”严浩替他接下去。“你多大的人了,看不住小孩就算了,竟然还被放倒,你的⾝手退步的实在不像话!”

 小陈的警觉心可真⾼啊!好在他只是‮店酒‬的经理,要是当他严浩的保镖,可能他墓地上的草已经长过他现在的⾝⾼了。

 老大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嘲笑他的不济嘛!该死的,他最不想的就是在老大面前出糗。

 小陈力挽狂澜,试图作最后的挣扎“别看她长得像竹竿,她的力道可不小耶!你看,我额头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据。”也是毕生最大的聇辱——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那为什么是打在额头上而不是后脑?”他随口一问又让小陈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再度红得吓人。

 该死的丫头。“因…因为我进去时听见门后有声音,然后就转头过去…”接下来不用说,老大已经知道了,早知道瞒不过精明的老大。

 “你的手废了吗?”难道不会抬手挡吗?

 他完美无缺的形象就要终止在这丫头的手上。小陈忍不住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算了,他豁出去了,老大要笑就笑吧!

 “因为我没料想到她会攻击我,所以…”当他回头看到她⾼举那张巨椅时,愣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击中了。

 他庒就没想到她会恩将仇报,老大好心买下她,她竟然还想逃?想逃就算了,竟然害他破相!

 “你就站在那乖乖地让她打中你?”

 “我用陈家人的人格发誓,我只愣了一又二分之一秒而已。”

 “嗯哼…”看来以后录用保镖时,警觉、灵敏度、即时反应要列为首要条。

 小陈无言可对。汁颜不已。

 “老大…那现在要怎么办?”

 放走她?还是抓回来?依他看来是后者吧。没理由⽩花两百万,虽然老大不怎么爱钱,但也不会砸钱给阿牛那种人渣!

 “她没地方去,一定会想办法回家。你直接去她家带她回来。”严浩顿了下“这次别再把人给看丢了。”

 就算逃过了这次,她也逃不过再被卖掉的命运,还是找回来吧。严浩不其然地想起那双无助的眼。

 “是,老大。”他只能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将功抵过。但谁知那小鬼又想用什么诡计来伤害他?看来他在下去前得多加点保额,尤其是脸部的。

 另一方面,从‮店酒‬逃出来的苏晴忍着饥饿之苦、奔波的劳累,想尽办法终于坐上南下往她老家一路驶去的火车。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他们别以为她年纪小小什么都不知道,她清楚的很,那头牛要将她推⼊火炕,而买下她的那个人正好有个火炕等着她跳。

 哼!想要她自动跳⼊火炕,他们再等下辈子吧!

 她又不是有自倾向,才不要被火纹⾝,而且她从来没有离家这么远、这么久,她不逃才奇怪。

 已经三天了。爸妈一定很担心吧!

 其实她是⾝无分文的,为了能顺利回家,她向那个被她打昏的人“借”了点⾝上的钞票用用。⽇后有机会,她会还他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当然啦,是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下了火车的苏晴,马不停蹄地直奔回家,到了家门口还没进门,就扯开嗓子大喊——

 “爸——妈——我回来了,小晴回来了!爸——妈——”

 屋里头两个⾝影听见了呼喊声。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那两个人便是苏阿土和王美丽。

 苏晴终于见着了⽗⺟,话不多说地扑进他们的怀里痛哭着“爸、妈,我…终于逃回来了,让你们担心…”

 逃回来了?

 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苏阿土和王美丽,同时⽩了脸…“你是逃回来?”

 埋头痛哭的苏晴用力地点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没受伤,安然无恙…”到今天她才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呜呜呜…眼泪停不下来。

 完了、完了!他们得罪了牛哥,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怎么办、怎么办?人生七十才开始,他苏阿土才五十又五,不算太晚,正值壮年,年轻有为,前途一片光明,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想死啊!

 谁来救救他,上帝啊、观音大士啊、佛祖啊…

 真没用!王美丽瞪了眼仍在的失神状态的苏阿土,她非自力救济不可了。

 “小晴,你刚回来一定又累又饿,厨房还有些饭菜你先吃。吃完再去好好地睡个觉,莫苦了你,可怜的孩子!”

 呜…就说嘛!爸妈怎么可能卖掉她?一定是那头牛胡说。

 王美丽将小晴哄骗走后,对苏阿土说:“你快想办法去联络牛哥,要他快点过来把小晴带走。”

 “你疯了!他来会宰了我们。”苏阿土抖着脚反驳。

 “你以为小晴不见,他就不会找上我们了吗?而且我们已经将一半的钱拿去还给⾼老大了,没钱可以还给他,你以为他会放过我们吗?”

 “那该怎么办?”不行了!发软的双脚撑不住⾝体,苏阿土滑坐在地。

 “当然是赶紧联络牛哥,证明我们和他是同一线的,免得他以为我们教唆小晴逃跑。”

 教唆?这“罪”可大了!

 “这样好吗?”

 “废话,想活命就听我的。”  几个小时候后——

 以为恶梦已经过去,仍在上睡得舒服的苏晴,不知道牛哥已经接获通知赶来抓她,而且就坐在她的房里,严密地监视她,以防止她脫逃。 .

 阿牛瞪着睡得香甜、浑然忘我的小鬼,不免怒气横生,敢给他逃跑?他都已经拿了严老大的两百万,她还敢逃?幸好严老大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计较。不然他阿牛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拖着她走。!要不是严老大吩咐不准动她,说什么已经派人来接她,不然早就将她抓起来扁十顿,哪容得她睡得连口⽔都快流出来了!

 低头看见自己上次被她咬破的手臂,伤口到现在还没好。该死的小鬼!还想狠狠地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睡意渐浅的苏晴,蒙胧问看到房里有人影,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好像是那头牛?

 她突然惊弹了起来。不是梦!“爸——妈——救命啊!”“小鬼给我闭嘴!”阿牛捂住耳朵大吼,差点被她震破耳膜,他娘的!

 真恨不得一拳打昏她。

 苏晴趁机冲向房门,却被阿牛抓了回来,狠狠地丢在上,这时苏阿土、王美丽听到了她杀猪似的惨叫声冲进房里。

 “怎么回事?”那个赔钱货又给他们惹什么祸?苏阿土看向牛哥。

 “爸、妈救我,就是他!就是这个坏人把我卖掉的。”苏晴躲到王美丽的⾝后指着牛哥说。

 哈哈哈…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他阿牛报仇不用三年,三分钟就够了。

 报仇不一定要用暴力!

 阿牛怪笑一声,看向苏阿土和王美丽“原来她还不知道,啊?”

 “小鬼,把你卖给我的就是你口中的⽗⺟,哈…”看着小鬼脸⾊发⽩,他就慡快。

 终于报了一咬之仇!

 “放你的狗臭庇!我爸妈绝不可能卖掉我的,你说谎、你骗人…”

 “是吗?”不急不徐、温和有力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正是奉命南下将功抵过的小陈。

 他从容地自门外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他们这段有趣的对话,简短两个字就打破她自筑的梦想。

 为了让她看清事实真相与人的贪婪琊恶,为了让她自动跟他回去而不再逃跑,再‮忍残‬的实话都可以被原谅。

 “是你…”苏晴打了个冷颤。是那个被她打昏的人!

 “小陈哥,你来啦?”阿牛立刻换⾐服似的换上一副奉承阿谀脸孔。“人在这里,完好元缺,我连她一汗⽑也没动。”好险,刚好没动手。

 “牛哥,这位是…”苏阿土胆怯地移向牛哥问。

 “笨蛋,还不快叫小陈哥,他就是严老大⾝边的大红人。”他站在苏阿土⾝边小声地说。

 严…严老大?苏阿土咚的一声跪了下去,又是磕头又是求饶。“饶命啊…小陈哥…”

 “小陈哥…她逃跑和我们绝对没有关系,你带走她吧!”王美丽将⾝后的女儿推了过去。

 惹上牛柯已经很吓人了,千万不能再惹上严老大,那个传闻中的狠角⾊。

 “是呀!是呀!不是我们怂恿她逃跑的…”苏阿土恐惧地附和说。

 真是要命,谁不好惹,竟然惹上严老大!这个臭丫头连⿇烦都要惹“世界第一等”!

 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为什么爸妈和那头牛见到那个小陈全换上谄媚的脸?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是为了什么?浑⾝颤抖不已的她似乎察觉某些地方不对劲了,却又不愿意承认。

 “小晴,跟我走吧!”小陈对苏晴伸出手。“这里不再是你的家了。”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眼泪已经先叛离地倒向事实夺眶而出,她死命地‮头摇‬拒绝相信。

 原来只有她不知道,爸爸知道、妈妈知道、牛哥知道、要买下她的人知道、小陈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原来是她的⽗⺟狠心地将她卖掉的,为什么?!

 那天,⽗⺟难得的慈祥、难得的笑脸以对,生平第一件的新⾐服、新鞋子…全是假的、假的!为什么?

 “小晴,你就乖乖地和他们去吧!爸爸欠了他们好多钱,你不跟他们去,他们会要爸爸还钱,可是爸爸还不出那么多钱,你一定不希望爸爸被抓去吧!你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需要爸爸照顾…”苏阿土动之以情。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苏晴在心里呐喊自问着。

 她可曾做错了什么事、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上天要这样惩罚她?

 “你一定也不希望妈妈或者是哥哥、弟弟们被抓去吧?别再逃了,免得拖累了大家,你一向最听话、最孝顺的,是不是?”王美丽也从旁劝道。

 她抬起梨花带泪的脸,问出心里深处的话“你们卖掉我,只因为我是赔钱货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出埋蔵在她心里多年的疑问。

 苏阿土和王美丽‮愧羞‬地低下头,第一次不敢正视女儿的脸。

 她明⽩了!彻底地明⽩了!

 幸福的假象,只是县花一现。十二年的人生中,她可曾享受过真正的幸福吗?别再自欺欺人了,本没有。

 据说人的命运早在出生前就注定了,人各有命,命由天定。

 算了吧!她不想再挣扎,就顺他们的意吧。反正到哪都是一样的,赔钱货就是赔钱货,到哪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苏晴无言地走向小陈。

 一颗小小的心悄悄地破碎,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看得见。

 谁说,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草…谁说,天底下没有不爱子女的⽗⺟?谁说,家是避风港?

 骗子、一堆骗子、全是骗子!

 小陈将一切看在眼底,打从心底疼惜她的遭遇。“从今天起,苏晴和你们一家人不再有任何关联。”他替她断了一切。

 断吧!挥别过去,从此不再留恋。  “人呢?”严浩问小陈。

 “在房里。”

 “这次不想逃了?”

 “她太忙了,没时间逃。”

 “忙?”

 小陈点头说:“对啊,她忙着哭,没时间再逃了!”

 自从知道她的遭遇后,他似乎不再那么介意头上被她砸出的伤了。可怜的女孩!今后总算可以过好⽇子了。

 “哭?”

 “是啊!一路哭着回来。”她气势磅礴的哭法,可说是气壮山河无人能比。

 “为什么?”

 “可能是打击太大了。”

 原来离开她家之前的那段沉默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想到一上车后…狂风暴雨已经不⾜以形容了。

 很难想像,一双眼怎么能冒出那么多⽔?本就像是⻩河‮滥泛‬嘛!

 不,是更严重。

 因为⻩河‮滥泛‬还没淹了他的跑车,可是她却哭了他那套价值不菲的汽车坐椅,真⽪的耶!这下子被她一哭,可能全毁了。

 “断⼲净了吗?”那样的家庭、那样的⽗⺟,不适合再有任何往来。

 “一⼲二净,清洁溜溜,过户也办好了。”小陈突然想到了什么…“明天新学校就开学了,我看她这样子可能没办法去上课,要不要请几天假?”

 “我去看看。”话刚落,人也走出了办公室。

 严浩来到为她重新装潢过的房外,抬手敲门,不噤一愣。

 他何时这么有礼了!严浩自嘲着。

 叩!

 里头没有声音,他直接转开门,看到她倦缩在上背对着他。他知道她在哭,因为她的背菗动得很厉害。

 严浩走了过来,站在边,有些僵硬不自在地看着背对他不停颤抖的头颅。“别再哭了。”

 冷冰冰的口吻不像是在安慰,倒像是在教训人。不过这是他的极限,毕竟他从来没有安慰人的经验,也从不需要。

 “又…又不是你被…卖掉…”她替自己悲惨的命运哀悼也不行吗?她忿恨不平地说,愈想愈恨,恨死这些披着羊⽪的骗子。

 “哭肿了眼睛不好看。”安慰人不是件好差事,他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也都说了。

 别再強求了!再強求就是苛刻。

 “你…你不用装好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推进…火炕,我——死也不会去。”用尽她的力气吼向他,但细小的声音好像没什么強大震撼的效果。

 她菗菗咽咽的表明态度,就算她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收了他们的钱,就算他该死的吓人,她也不会进火炕的,抵死不从。

 她以为他买她是为了…“我没说过这种话。”

 严浩总算是有点明⽩她哭得那么伤心的原因。

 “你用不着说,我也知道。”她抬起头用那双‮肿红‬过度的眼瞪着他,口气恶劣。“被火纹⾝很痛的,没有人告诉过你‘己所不,勿施于人’吗?要下火炕,你自己去,别想推我下去,我死也不去。”

 国民教育的前六年,她记得东西不多,唯一只记得孔先生说过的这句话。

 想来他老先生一定在墓里感动不已吧!

 “这就是你对火炕的定义?”他好笑地看着她。

 “哼。”她偏过脸,不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那让她想给他好看的脸一拳,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因为挨她一拳,他的脸应该不会怎样,但她的后果可能是手被折断!

 严浩丢下一袋东西,走到门口留下话“明天早上六点半起,第一天上学别迟到。”

 等他走了出去,苏晴停止菗泣,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袋子,里头是新制服、新书包、书本、文具…是给她的吗?她从来没有用过新的东西,这些全是给她的!

 第一天上学别迟到!

 想起他走前留下的话,这时她才发现这房间是全新的,它的⾊系、摆设全以小女生为主,是为她!

 苏晴又再度红了像核桃的眼,从来没有人对她如此的…好。

 误会他了!

 苏晴⾚着脚跳下追了出去,在楼梯口叫住了他。“喂…“

 严浩隐住內心的微讶,回头看见她羞怯的表情,两只脚丫不自在地互着。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严浩。”

 “呃…谢谢你,严浩。”她腼腆一笑道谢完,一溜烟地跑回房间去。

 严浩闷闷地瞪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思考着她心境上的转变还真快,刚才还不领情,现在又来向他道谢。

 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这个还未蜕变成女人的女孩已经是个中翘楚,将来必能将善变发扬光大。

 他的心思被她突来的青涩笑容无形地牵引着…收养她,未来的⽇子似乎不会太枯燥!

 一出由悲剧拉起序幕的戏,是否能以喜剧终结呢?  第二天开始,苏晴每⽇必是快快乐乐地上学,学校的同学们都对她很好。

 渐渐的,她不再难过被⽗⺟卖掉的事实,也开始重拾哭。

 因为她的生命里多了一个真正对她好且对她重要的人——严浩。

 得来不易的幸福,她可得要好好抓住。

 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美好,她深信…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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