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 外虏内寇
祯十年皇帝要求江南紧急运饷的命令,被朱斌和曹桓了回去。面对曹桓的密折,崇祯沉思良久,忽然面
怒容:
“江南朝廷富裕之地,焉能无银?曹桓与朱由斌有杀师之仇,对朕又忠心耿耿,此必然是受到朱由斌胁迫,难道朕少了他朱由斌,就灭不得贼寇,定不了天下了吗?”
其后,崇祯再次拿出内帑,
熊文灿十万人六月饷银,以安张献忠等人之心,但这个时候的崇祯,却在心里对朱斌的猜忌又多了了几分…
而随着饷银的到位,张献忠看起来似乎本分了不少。
张献忠、刘国能的投降引起了连锁反应,混十万马进忠、
塌天李万庆、曹
罗汝才、过天星惠登相、整世王王国宁、托天王常国安、十反王杨友贤、小秦王王光恩等部叛军陆续投降,湖广、河南的心腹之患一下子得以平息。
到了崇祯十一年的时候,朝廷局势似乎得到了进一步的缓解,甚至面临着大好的局面。
原来就在张献忠投降的时候,五省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在陕西全力围剿李自成、过天星等部贼寇,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效,贼军接连受到挫折,几乎近于瓦解。
李自成为了摆
重
,与残存的六队、祁总管等部合计三千人马,由
平关、白水江逃往四川。洪承畴命令陕西军队追击,四川军队堵截,经过几次
战。祁总管投降。六队损失殆尽,李自成仅一千人马出川,进入汉中的深山密林。
闯贼李自成不甘心失败。走出深山密林,企图进入河南,与尚未投降的革里眼、左金王、老回回等部会合,因此必须从潼关突围。
洪承畴获悉这一动向,命令孙传廷在潼关南原布置埋伏,不让一人一马得以逃脱;又派曹变蛟从后面追赶。李自成边战边退。在潼关南原遭遇埋伏,阵脚大
,全军覆没。狼狈地李自成丢弃
女,与刘宗敏、田见秀等十八人策马逃往商洛山中。
眼看着剿匪一步步顺利实施,贼军已被
得无路可走。可是崇祯却还深陷在了一个问题里“虏”与“寇”十一年五月初三
,他在中极殿召见大臣,要他们就这一问题出谋划策。他地担忧概括为八个字:“剿兵难撤。敌国生心。”也就是说,如何兼顾安内与攘外?
杨嗣昌第一个表达出了这的观点,他认为就算强盛如光武帝者,为了稳定国内局势。这位皇帝力排众议,接受五官中郎将耿国的建议。接受匈奴单于地议和请求,实现了北方边境的安宁。杨嗣昌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主张与清朝议和,争取时间全力从事“安内”
在他的授意之下,辽东巡抚方一藻、总督太监高起潜派出一名算命先生周元忠,到清朝方面试探口风,受到清朝方面的礼遇。
皇太极表示,如果确实能够议和,他愿意撤兵东归。杨嗣昌接到方一藻、高起潜的报告,向崇祯汇报:既然对方有意议和,不妨请他们在宁远谈判,这样就不至于每年都有京师畿辅地岌岌之危,可以腾出手来平定“
寇”因此请求皇帝准许方一藻、高起潜在谈判中可以“便宜从事”这一要求得到了朱由检的默许。
使者周元忠回到宁远,带回皇太极写给总督太监高起潜的一封信,信中说,同意和谈,如果不能达成协议“夏秋必有举动”方一藻在给杨嗣昌的私人信函中,极力主张“和议消祸”
杨嗣昌随后向崇祯报告了这一情况,并且强调指出,假如有人用计谋使满洲铁骑三年不来,那么中原内
早已平定了。按照自己的意思,用议和争取边关三年没有战事,以集中全部精力平定内
。
一接到朝廷居然与金虏议和的消息,朝野上下
成了一团,纷纷指责杨嗣昌通敌卖国。儒臣黄道周反对最为
烈,毫无商量余地,认为必不可议和,议和必不可能成功,即使成功必不可能持久。
到了后来素有儒臣之称的黄道周,简直是在朝廷里肆意谩骂了。崇祯当即怒斥黄道周等人,并且作出决定:黄道周降六级、贬为地方小官;弹劾杨嗣昌的何楷等人,都给予降职处分。但是崇祯虽然以这样地方式支持杨嗣昌,但是却始终也没有对和议明确表态!
圣上既然没有对和议表态,方一藻、高起潜当然不敢自作主张,明朝和清朝之间的和议尝试就此不了了之。
皇太极早已声明在先,如果和议不成“夏秋必有举动”果然,到了九月间,满洲和蒙古联军,从长城墙子岭、青山口南下,直
北京。不久,京师戒严,朝廷下令征调正在平定内
的洪承畴、孙传廷保卫北京。
这一年满清的大举入侵,由睿亲王多尔衮、贝勒岳托联合蒙古军队,兵分两路,从密云东面地墙子岭、喜峰口东面的青山口,突破长城要
,大举南下。朝廷急调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入援京师;同时特赐卢象升尚方宝剑,命他总督各路勤王之师,全力拱卫京师…
这一次满清扫
地目标极为明确,就是肆
畿南、山东等地,使明朝顾此失彼,无法全力应对,以达到最大程度地疲惫大明王朝。
可惜的是,卢象升是坚决反对朝廷与满清议和的,因此他也遭到了杨嗣昌和高起潜两人嫉恨。因此对卢象升多方阻挠,卢象升名为总督天下兵马,但根本调动不了其他人的兵马,他定下的几条用兵策略一条也没法实现。
杨嗣昌并且说动崇祯,将援兵一分为二,卢象升统领宣大兵二万。关宁铁骑数万大军皆归太监高起潜指挥。卢象升由州
定。命令诸将分道出击,在庆都和清军主力大战,
当时编修杨廷麟上疏言:“南仲在内。李纲无功;潜善秉成,宗泽殒恨。国有若人,非封疆福。”算是对杨嗣昌一针见血的讥讽。结果杨嗣昌大怒,将卢象升的两万宣大劲旅交给兵部陈新甲统领,只给卢象升老弱残兵五千,保定巡抚张其平还拒不发饷。
自古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立功于外者,这一点卢象升是深知地。他得罪了权臣杨嗣昌和高起潜,会遭到什么样地命运,在卢象升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帅爷,帅爷!”正当卢象升心里凄凄惶惶之时,爱将李重镇忽然冲进来道:“门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都是大名三府地,他们在那吵吵嚷嚷着要见帅爷!”
卢象升心里微微吃了一惊。他曾出任过大名道,与当地百姓关系最好,这时听说那些百姓来了,赶紧收拾好了衣服。匆匆来到军门之外。
才到军门,就看到上百百姓聚集在那。领头的一个老者说道:“帅爷,我们是代表大名三府的所有百姓来的,今天来恳请帅爷答应我们一件事情!”
“有事尽管说来,哪里还劳动如此乡亲到来,这让卢某心中怎得安生啊!”卢象升赶忙道。
“我们来叩请帅爷转驻广德、顺昌,再寻找时机克敌…”那老人大声说道说:“自本朝皇上登基,转瞬间十年已过,明公为了这朝廷,百死一生却丝毫也不计较。可是现在
臣在内,像帅爷这样的忠良反而受到猜忌。我们听说了,都被帅爷觉得不值,那杨嗣昌和高起潜都是小人之辈,分明是想要害死明公。
—
明公请听了小人的计策,移军广顺,召集义师。三郡子弟若知明公到来,皆愿效命以从明公与贼死战,百死无憾。只要明公登高一呼,从者以十数万计,粮草以数十万计,我等为明公披肝沥胆,死而后已,望明公从我等之言!”
卢象升地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谁说大明无忠良?谁说大明的百姓人人都想着造反?看看面前的这些老百姓,看看面前的这些人吧。圣上,杨嗣昌,高起潜,你们都来看看啊!
“多谢,多谢各位父老乡亲的好意!”卢象升擦抹着眼睛说道:“我卢象升自从领兵以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败过…可是,这次我手里只有五千老弱残兵,根本就抵挡不了来势汹汹的金虏铁骑…我不能往你们那去,一旦去了,金虏必然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我又怎么可以为了我一个人拖累父老乡亲们啊!”一众百姓俱都落泪不止,忽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明公,明公,和我一起走吧,我们都不怕被连累了啊!”只见那卢象升也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乡亲们,我求你们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是真的不能走啊。”
眼见卢象升铁了心不肯走,,那老者站起身喝了声:“诸位,明公既然不肯走,咱们不能白白看着他送死,来啊,乡亲,把明公架走啊…”那些百姓蜂拥而上,可卢象升身边士卒却一个个一动不动,卢象升急切间大叫一声:“且慢!”
看百姓停住了脚步,卢象升猛然从
间拔出了宝剑,架在脖子上道:“诸位请勿
我,否则,卢象升只有一死以谢诸位!”
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他们
着累,看着他们敬爱地帅爷,看着他那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些百姓心里都很清楚,他们从此以后将再也见不到他了…
…
好容易劝走了百姓,一回到自己军营,李重镇就狠狠地道:“若是帅爷训练出的精锐之师尚在,我等又何惧金虏?恨只恨
臣当地,将帅爷
入死境!”
“你们都怕死吗?”卢象升微微一笑问道。
“怕死?”自中原剿匪后就被调到卢象升麾下的祖宽瞪大了眼睛:“帅爷,别地咱不敢夸下海口,可这死字咱从来没有怕过,只是,就这样死了,实在是不值得啊…”卢象升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死那就好,咱们这是为朝廷而死,为大明而死,也许,当朝廷接到咱们地死讯后,圣上他会铲除那些
臣
的,那咱们的死,也就有了意义…”
“圣上…”祖宽的嘴角
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能来救咱们了吗?”雷时声皱起了眉头问道。
卢象升沉默了会,忽然道:“若说有,这普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救得了咱们!”
他的那些部下顿时眼睛里
出了希望,齐齐看向了卢象升。
卢象升来回走动了几步,这才沉声说道:
“这人,智勇双全,百战百胜。无论是贼兵还是金虏,闻他之名皆闻风丧胆。他为人又最是胆大,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当年甚至还违抗过圣旨。若是得他来助,或许,或许能解得了咱们目前的状况…”
几名部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雷时声第一个说道:“帅爷说的,莫非是武英侯,镇南将军,江南总督朱由斌朱大人?”
“正是此人!”卢象升微微点头:“我与他虽然
情不深,可是彼此肝胆相照,当
京师一别,从来相隔两地,可是我若相求,无论山高地远,无论有何艰难,他必然发兵来救…”
“帅爷!”李重镇站起身,大声道:“请帅爷下令,李重镇单
匹马,连夜赶赴江南,请侯爷发兵来援,若不能冲突出去,请斩李重镇之首级以谢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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