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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细雨无声的洒落,延续著昨天的坏天气,今天阳光依旧不肯赏光脸。

 雪白无瑕的羽绒被里,一张具有东方古典美的脸蛋佣懒地摩擦上等丝绸制成的枕面,正贪恋著与被外截然不同的舒适温暖,嘴角亦泛著笑容,似乎仍然沉醉在幸福的美梦中。

 耳边持续传来热的,她模糊地咕哝一声,翻过身,直觉地想避开这扰人清梦的扰,却陷入已逐渐熟悉的气息中。

 看似纤细却强健的男躯体见她主动向自己靠拢,无声地笑了笑之后,低头找到她柔的双,舌尖毫不费力地分开两片人的瓣,灵舌长驱直入找到更加柔软甜蜜的小舌,惑著它跟著绵旋转。

 呼吸开始变得不顺畅,高希伦微微蹙眉,偏头想寻找另一片清新的空气,来自熟悉气息的热气却如影随形,把她下意识的闪躲当成另一种舌追逐的游戏。

 她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而身体则随著突然下的重量而陷入柔软的内。

 出于本能反应,她伸手去碰触重量的来源,从有力的臂膀到结实的棵肩,仿佛有自我意识的指尖顺著起伏优美的背肌一路下滑,绕过紧窄的身,来到肌紧绷的大腿之后稍稍停住。

 她皱眉,低一声,稍微睁开眼,映人眼中的是一张她作梦也想像不出来的俊美轮廓。

 深邃人的灰蓝色眸子闪著比冬日阳光还温柔的光芒,长而浓密的睫几乎与她的黑色羽睫相触。

 他凝望着她,似乎打算就这么望着她一生一世。

 上半身虽然静止不动,但下半身却不安分地在蠢蠢动。

 人的甜蜜被一波波推入深处,高希伦伸出双手抱紧他,指尖感受著他背肌上冒出的细汗,她娇连连地在半梦半醒间被他带往天堂。

 每天早上固定的运动往往使得弗利索精神奕奕,但对高希伦来说却是透支体力,疲倦不堪。

 在弗利索下之后,她拉高羽绒被,侧转身体,昏昏沉沉地想继续被中断的睡眠。

 边传来弗利索低沉温柔的嗓音和他穿衣服的你声响。

 “希伦,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弗利索弯下,稍微拉开她盖住耳朵的羽绒被,在她耳边低语。

 她模糊地应了一声,一头丝缎般柔滑的黑发随著他点头的动作而在雪白的羽绒枕上散开,像是一幅美丽的泼墨画。

 弗利索伸手轻轻地抚上她脂粉未施却清秀动人的侧脸,微热的气息从他呼吸的地方拂向她的颈窝。

 微微的阻断她找周公叙旧的兴致,她发出不耐的低,试图把整个人埋进羽绒被里,就像只鸵鸟一样。

 被她这种贪睡的表情逗得发笑,弗利索把染上她热度的手从她脸颊上移开,温暖的气流在他窜,幸福溢满了他的心。

 他把盖住她睑孔的羽绒被拉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只见她缓缓地睁开眼,一脸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可爱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海军总部来了紧急命令要我过去一趟,我估计大约四点就能回来,你乖乖待在这里,不准到处跑,知道吗?”虽然经过几天的相处,高希伦对他的态度好像由抗拒转而接受,但是她曾经“落跑”两次的不良记录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在尚未正式娶她之前,他总是无法完全放心。

 她眨了眨困倦的大眼,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也许,他应该让她再累一些,让她直到下午都下不了。认真思索的视线定在羽绒被下的隆起,然而时间却不允许他多作停留。

 目前的身分仍是军校的在校生,他得无条件服从所有的临时命令。

 站起身,视线在她身上爱恋地扫过一遍,他旋转脚跟,器宇轩昂地步出卧室。

 不久之后,脚步声再度响起,不同于之前的稳重,这次的声响特别尖锐刺耳,缓慢地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室内引起一阵令人不安的回声。

 蒙在羽绒被里的高希伦动了动,带著浓浓的倦声问:“不是要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室内一片沉寂,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感觉到室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她缓缓睁开眼,背部感到一股被注视的刺痛感。

 不是弗利索,那种带著淡香的陌生气味并不属于他所有。

 她掀开棉被,将头稍微偏向刺痛感的来源。

 * * * * * * * *

 一个女人!

 不,正确来说,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孩,漂亮得宛如玻璃橱窗里的展示娃娃。那双在幽暗的室内闪闪发光的深绿色眼睛紧紧地注视著她,精致而深刻的五官不知为何染上一抹敌意。

 她猛地坐了起来,睡意全被吓跑,诧异地瞪著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孩。

 女孩的视线下移,落在她雪白滑腻的肌肤上,随后停留在她虽然比不上外国女孩的丰,却相当浑圆立的酥上,眼底在触及酥上方的一处殷红印记之后,立刻燃起两簇明显的火焰。

 “呃,请问…”她手忙脚地捞起羽绒被遮掩自己的身体,脸上有些嫣红,困惑的语气却被陡然扬高的声音打断。

 “情敌!”女孩伸出涂著蔻丹的食指,忽然指著她大叫,精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

 “什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疑惑地看着她。

 “情敌!情敌!情敌!”女孩突然走上前,绕著她左右打转,每喊一句,手就凌厉地指著她一次,视高希伦的目光有著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凶狠。

 这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吧?她是谁?怎么会突然闯进弗利索的私人别墅?而且她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她记得她有听到弗利索落锁的声音啊!

 一连串的疑惑再加上女孩不停在眼前尖声叫嚷的声音,弄得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过分喔…”女孩睁开眼停下脚步,原本恶狠狠的眼突然蓄满泪水,哀怨地瞅著抓著棉被一角,一脸不知所措的高希伦。

 “请、请问…”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女孩突然嚎啕大哭的举动中,高希伦眨著眼,看着一股坐在地上发出惊人哭声的她。

 “我不管啦!你、你抢了他!呜…”

 高希伦惊慌地四处张望,怀疑平常伺候她的那个女佣怎么没有被这几乎要震破耳膜的哭声引来。

 眼看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俏的鼻子红通通的,双手在双眼间,既可爱又可怜。高希伦皱著眉,把身上的羽绒被围紧,试著想解开这一团雾。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可以请你说清楚一点吗?”她绽出一朵微笑,拿出在飞机上应付无理客人的耐心,非常有礼地问。

 被这动听的声音吸引,哭声稍停,女孩抬起头眨眨眼睛,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滚落,沾了一层水气的绿色眼睛闪烁著光芒,使她看来更加惹人怜爱。

 女孩嘟著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

 麦西玛说的没错,她果然长得很美丽,笑容扩张到嘴角两边的模样,就像涟漪一样人。

 尽管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善良无害,可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直视她,心形的脸上满是傲气。

 “我一直想问。”只不过一直被她的哭声打断,她脸上维持著平和的笑容。

 她哼了一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用力地鼻子,一手抹去泪水,一手甩开卷度柔美的金色长发,修长又比例匀称的身体往前踏了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高希伦。

 “我,挪威公主玛格丽特。”她部,骄傲地说。

 原来是挪威公主,难怪那张俏丽的脸蛋虽然布满泪痕,行为举止也带点稚气,但仍然掩盖不了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

 虽然搞不清楚挪威公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她仍从羽绒被里空出一只手伸向前去。

 “你好,我是——呃,我叫高希伦。”差一点就说出她是弗利索的未婚,她心虚地脸上一红。

 虽然弗利索口口声声说要娶她,但是他至今还没有带她去见女王,也没有正式对外宣布,除了瓦列因、维内姆、康斯坦丁以及他们两人的女朋友之外,根本还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啊,难道她这么想是在埋怨弗利索吗?

 不、不、不,才不是呢!她到现在也都还没有说要嫁给他,一切都只是弗利索片面又霸道的个人宣言。

 脸颊的温度再度攀高,她轻轻地甩了甩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停留在原地,应该与她握的手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伸出。

 她抬眼,看见玛格丽待双手揽,偏著头,对她伸出的手视若无睹。

 “我不跟情敌握手。”她鄙夷地道。

 这挪威公主口中的“情敌”难道是指自己吗?

 没有被玛格丽特拒绝的尴尬,高希伦望着那张五宫立体、轮廓深刻的脸,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来不及问,就又听到一阵鼻子的声音。

 噢,拜托,她别又——

 “呜呜…我不管啦…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居然敢跟我抢弗利索…”她捂著脸又哭了起来。

 高希伦收回手,指尖落在自己的上轻轻地咬著,试著拼凑玛格丽特口齿不清所说的话。

 几秒钟之后,一个可能的答案使她手心发冷,呼吸为之一窒。

 “你的意思难道是…”她伸出手指著玛格丽特,却不敢说出那个会让自己害怕的答案。

 玛格丽特松开手,美得惊人的绿色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倏地,她伸出手。

 高希伦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在瞬间静止,一条跟她一模一样的心形手环出现在玛格丽特的手腕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条手环在玛格丽特如陶瓷般的肌肤上散发出的光芒似乎更加夺目。

 她脸色苍白,望着那条太过眼的手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听说弗利索送你一条一模一样的…”她声音哀怨,大眼一眨,又滚落一滴泪水。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击,坐在上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一手忍不住去探寻还藏在羽被里的另一只手,摸到手环的位置,紧紧握住。

 她咬著下,作贼心虚的感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掐著她的喉咙,使她呼吸困难。

 忽然之间成了第三者,她觉得既震惊又可

 她真傻啊!她怎么从来都没想过弗利索可能会有女朋友,而且对象理所当然也是王室成员。

 挪威的公主既年轻又貌美,当荷兰的三王子妃,真是…真是再适当不过。

 她无法看向漂亮的挪威公主,怕目光一接触到她,就会自惭形秽。

 幸好她刚刚没有介绍自己是弗利索的未婚,否则正好应了那四个字——自不量力!

 “对不起,我不知道弗利索已经有你了…”高希伦不知所措的望着她,表情显得既无辜又抱歉。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都很好…”言下之意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他们两人的感情才起了变化?高希伦咬著,毫不怀疑地认定自己是第三者。

 只是…只是既然有了挪威公主这美丽无双又门当户对的女朋友,弗利索为什么还——

 点点滴滴的回忆全回到脑海中,他曾说过的话忽然鲜明无比地一一出现,那固执又深情的灰蓝色眼眸,无时无刻不在她耳边轻轻诉说的甜言语,难道那都是骗人的?

 不,不是的!

 黑色的眸子一亮,她毅然地选择相信弗利索。

 然而,眼眸又随即黯淡下来。

 照这样看来,弗利索很可能打算跟他的哥哥康斯坦丁一样,不顾国会的反对跟她结婚,但是,这么一来,他就必须放弃他的王位继承权而远走他乡…

 想到这里,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苦涩、一阵甜蜜。

 弗利索一定是打算这么做吧?

 明明知道很有可能遭国会驳回请求,他还是要放手一搏,但为了她,值得吗?

 眼前蒙上一层雾气,这使得玛格丽特漂亮的脸孔变得模糊。

 她咬著牙,尽量不让眼泪飙出。

 弗利索,好傻…

 她了一口气,顷刻间,她已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她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回到金发绿眼,光彩照人使得整个室内为之一亮的玛格丽特脸上,想像著她站在同样夺魂摄魄的弗利索身边丝毫不逊的景象,内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噬了一样。

 那是…伤心吗?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对弗利索投注感情了吗?

 就算是伤心好了,但现在收回也还来得及,应该…来得及吧?

 她试著让自己出微笑,却不知道这样的笑容看在玛格丽特的眼中有多么牵强。

 “你搞错了,我不是你的情敌。”她怎么够资格称情敌呢?论容貌、论家世,她哪一样都比不上玛格丽特。

 “咦?”这次换玛格丽特傻眼,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目光落在高希伦的脸上“你不是已经跟弗利索那个…那个了吗?”

 “那又怎么样?难道东方人就不能逢场作戏吗?”压抑著口的剧痛,她尽量让语气显得不在乎。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东方人怎么不吵也不闹呢?跟她想像中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

 “等等,你要去哪里?”玛格丽特不解地看着身下,开始动手穿衣的高希伦,视线羡慕地停留在如白雪般光滑无瑕的一大片背肌上。

 “废话,当然是回家啊!”她不赶快逃走,难道留在这儿等著弗利索回来,让问题更复杂吗?

 她不想面对烦人的三角习题,依她的个性,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只有一个解决的方法——落跑。

 “回家?回哪里?”

 听不出玛格丽特语气中的异样,高希伦动作迅速地穿衣,并且尽量克制发抖的双手。

 “我从哪里来,就回哪里。”

 玛格丽特完全傻了,脑袋成一团。天啊,事情怎么会变这样,这跟她想的完全不同,她又不是来叫她离开的,她只是…

 “等、等一等,你不能走!”情急地拉住她的手,玛格丽特绿色的眼中充满惊慌。

 “为什么?”她拧眉,低头看着她的五指陷入自己的手腕中。

 “因、因为…因为我们还没有说清楚!”她随便找个理由搪,心里极度懊悔自己干嘛把仆人遣走,这么一来,就没人来帮忙阻止高希伦离开了。

 高希伦想了一下,随即很有诚意地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玛格丽特公主,我想说的是,我很抱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介入你跟弗利索之间,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会再著弗利索,而且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踏入荷兰一步。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知道是她的气势太惊人,还是她眼中的愤怒太明显,总之,在听了高希伦平和却语带强硬的话之后,玛格丽特居然乖乖地松开她的手,诚惶诚恐地瞅著这个面无表情的东方女子。

 “这个麻烦你还给弗利索。”她把顺手解下来的手环进玛格丽特柔的手中。

 直到休旅车的声音扬长而去,玛格丽特才从自己制造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她冲到门口拉开门,刚好看到休旅车驶入大道,高速离去。

 完蛋了!她捧著双颊,一脸惨白。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脑海不断闪过一个想法——

 这下她死定了!

 原本只是一时好玩想逗逗未来的表嫂,让表哥弗利索去焦头烂额一番的,没想到这个未来的表嫂非但没有受到她的挑拨去跟表哥大吵大闹,反而很乾脆地放弃,拍拍股就走人。

 东方人难道是没有情绪的动物吗?

 女人遇到这种事情不是都会歇斯底里的大闹一番吗?怎么她的表现一点都不合逻辑呢?难道…她不是女人?

 玛格丽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表嫂是不是女人,她刚才不是已经亲眼验证过了吗?

 她不但是女人,而且还是个拥有一身让人羡慕的雪白肌肤的女人。

 麦西玛说的没错,她真的很美丽,笑容甜美得像花朵盛开般人,难怪对女人一向敬而远之的表哥会对她一见锺情,还跌破众人眼镜的把她掳到阿尔培顿的庄园来。

 表哥大费周章的把她弄来阿尔培顿,并且好不容易让她从抗拒到愿意乖乖留在表哥身边,她却三言两语就把她弄跑了,这下子表哥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想起弗利索敛起温和后的可怕模样,她就觉得室内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至冰点,一阵寒意打从双脚冷了上来。

 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跟在表嫂之后落跑。

 幸好欧洲王室彼此之间都有远亲或近亲的关系,她还不至于无路可去。

 她蹙起眉,几张出色的男面孔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张具有古典希腊美的少年脸上。

 有了!就是他,紧皱的眉头缓缓地松开,玛格丽特决定去找他,她的另一个表哥——希腊王子。

 至于手环嘛,恕她无法答应表嫂的要求交给弗利索,因为她怕弗利索在盛怒之下将她大卸八块后空运回挪威!

 她还很年轻,一点也不想这么早就蒙主宠召。

 * * * * * * * *

 “接下来是倒咖啡的动作,将托盘递出去,请客人将咖啡杯放置在托盘上,咖啡倒好了,再用托盘递还给客人。现在,我示范一次给大家看。”悦耳动听的声音带著相当的自信与沉稳,在偌大的训练室里回著。

 长青航空公司总部大楼的某一个楼层,高希伦正在为这一期新考进来的小空服员示范在飞机上服勤的技巧。

 一双双既紧张又期待的眼睛全盯著她的两只手,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步骤。

 “来,麻烦请你把你的咖啡杯给我好吗?”美丽的黑眸注视著其中一位小空服员微微笑着。

 坐在内侧的小空服员立刻将自己餐盘上的咖啡杯放置到高希伦手中的长方形托盘上。

 难怪她会雀屏中选为航空公司形象代言人,那抹有如涟漪般的微笑,足以征服八岁到八十岁的男女。

 训练室的门忽然被用力旋开,闯入者不发一语,室内的气氛随即进入一种诡异的状态。

 就像冷气温度突然被调到最低一样,温度瞬间骤降,让人不得不怀疑强烈冷气团是否提早在秋天报到。

 被这惊人的气势吸引,学员们不约而同地偏过头望去。

 只见一个五官俊美,尊贵有如王者,身材颀长拔,有著一头比火焰还要耀眼发的外国男子就站在门口,君临天下地环视四周,漂亮的灰蓝色眼睛最后落在未曾被他的出现惊扰,还在缓慢倒著咖啡的高希伦身上。

 他的气质儒雅斯文,那双闪烁著光芒的眼却漏了他不稳的情绪。

 学员们很清楚地看见那双灰蓝色眸子的视线落在高希伦纤细的背影上时先是陡地一亮,浮现情感的温度,接著烈火狂燃,然后,狂燃的烈火忽地饮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打从心底发凉的鸷深沉。

 令她们感到气馁的是,那双情绪变换不定的眼眸似乎对她们这群女人视若无睹,视线紧锁著浑然不觉的高希伦,就好像在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她,也只容得下她。

 直觉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奇怪,这让高希伦想起某一段记忆,但很快地便被她踢出脑海,那个人的容貌也被硬生生抹去,高希伦不慌不忙将注满咖啡的咖啡杯递回原来的位置时,才稍微偏头看向闯入者。

 “请问有什么——”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喉咙,她微张著嘴,血一点一滴地从脸上褪去。

 她眨著眼,很希望是自己眼花,然而无论她多么用力地眨眼,那高大颀长的身躯却始终站在那儿,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动声,但是看向她的灰蓝色眼眸却透出他正处于盛怒中。

 他的出现,立刻使得训练室的灯光变得黯淡,半年不见,他更加成稳健,气势也更吓人了。

 乍见他的出现,她曾有一瞬间的狂喜,但慌乱的情绪随之涌上心头,高希伦这才惊讶的发觉,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样理智平静,这半年来梦见他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只是她总强迫自己不当一回事罢了。

 两人的视线隔空对峙,一黑一蓝,一个深邃鸷,一个心虚胆怯。

 泛著冰冷光芒的眼睛宛如无底般,冷酷地取她身上的力量,她的心跳快得几乎快蹦出喉咙,手上满是汗水,手中的咖啡壶几乎快握不住。

 他干嘛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瞪著她,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东西,她不是把手环交给玛格丽特了吗?难道玛格丽特故意陷害她,没有把它还给弗利索?

 真不知道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为什么还有办法胡思想,只是如果不这么胡思想,她怕自己会在他那不言不语的注视下化成一摊水。

 室内沉寂无声,似乎连学员的呼吸都静止了,半晌后,弗利索终于打破沉默:“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他往前迈开步伐走向她。

 高希伦的回答是先眨了眨惊慌失措的大眼后,慌张地往后退了三步。

 “没有吗?”灰蓝色的眸子一眯,语调没有起伏,却足以使四周的空气为之冻结。

 “没、没有啊。”他没有继续前进,她却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男人她就会有一股想扭头逃跑的冲动。

 “倒、倒是你,你怎么…怎么会来这里?”天啊,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抖成这样?

 弗利索没有立即回答,眼眸中的光芒有深浓的感情,但更多的是对她的不告而别所衍生的愤怒。

 高希伦的视线悄悄的左右环顾,寻找可能逃走的路线。

 他的视线从她古典的五官,纤细的脖颈,一路来到曾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的细,最后回到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眸,怒火在眼中一闪而逝。

 “我来找我的未婚。”薄吐出简短的几句话,毫无温度,却有著致命的危险。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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