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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武皇后题字,小丫头和
 首诗完,李贤又有了意外的收获。底下众贵妇赞时,武后闻诗大悦,命人取来笔墨纸砚,竟是准备亲自誊录下来。

 李贤昔日曾经欣赏过老妈泼墨挥毫的情形,深知她飞白和行草造诣深厚,比自己那一手字强得海了去了,赶紧上前一并凑趣,见文房四宝一上来,便抢过墨块和砚台,亲自研磨了起来,而阿芊亦是笑地展开了长卷。兴头上的武后手腕急动,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一幅字一气呵成,待阿芊和李贤一起把那长卷向下头的贵妇展示之时,顿时来了无穷喝彩。

 虽说中间不乏逢的成分,但不得不说,武后这手字确实是精彩绝伦。李贤正感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练成这么一手,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句。

 “这诗虽说狂放,却到底着一股郁结,看来贤儿你说什么在路上撞见失意士子并非虚言。”放下笔的武后用手巾轻轻擦了擦手,旋即笑道“怎么样,我这幅字可够格挂在你的书斋里?”

 这话一出,李贤不由一愣,这头才刚点了两下,就只见武后笑地丢来一个眼色,却朝底下众贵妇说道:“诸位夫人中也有读诗书的,我这不过是抛砖引玉,也不怕什么贻笑方家了,只是听到贤儿那诗,一时情不自。今也晚了,大家既然到了洛,来我少不得请大家进宫叙话。”

 这话说出来无非是宣告了这一场晚宴的结束,于是,众贵妇纷纷起身告辞。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李贤正寻思找个借口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谁知武后一把将已经阿芊卷好的长卷往他怀中一,继而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在你好歹还作了一首好诗的份上,刚才的失态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赶紧去你父皇那里看看他有什么吩咐,还站在这里干嘛?”

 闻听此话。李贤自是如蒙大赦赶紧走人。而他前脚刚走,阿芊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见武后朝自己看来,她慌忙裣衽解释道:“娘娘真是神机妙算,殿下刚刚似乎是看中某位千金了。奴婢适才去服侍的时候,就只见他大醉醒后,头一件事就是懊恼。结果,奴婢把娘娘的话一说,他立马就高兴得什么似的。”

 “哦?”这下武后倒是真没料到,她只以为儿子早先遇到什么不顺心地事。哪曾想是为了一个女人。须知李贤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了,个个都是顶尖的绝。真正论起来,今天坐在这里的那些千金除了家世。并没有其他出色之处,除了…

 想到那巧妙绝伦的构思,她便唤来内侍再次取出刚刚房夫人所送的扇子,展开再次细细查看了一会。这才若有所思地舒展开了眉头。要说出彩,刚刚那些名门千金赋诗的时候,李贤并不在,由此可见,此事多半着落在那房芙蓉身上。

 “制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轻轻了一句。武后心中便隐约有了计较。而旁边的阿芊也顿时醒悟过来。眉眼间闪过一丝妒嫉。但旋即隐没了下去。

 李贤抱着个卷轴回到仁寿殿正殿,却只见这里的宴席也几近尾声。作为轴大戏的教坊百人大舞正在上演。由于这是新排地舞剧,所以群臣也大多看得入神,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然而,他这一面,立刻被眼尖的李显看见了,而这位莽撞地周王立马大嚷了一声:“六哥,你好狡猾,哪有你这样逃席的,居然一去就是近两个时辰!”

 这一声嚷把李治给唤醒了,虽说先前和武后通过气,但他却没料到李贤一去这么久,此时见李贤捧着一个卷轴,也就把歌舞给抛在了脑后,顺手把李贤招了过去,旋即含笑问道:“在你母后那里骗了什么好东西来?”

 “这是母后兴头上就给题地字,儿臣准备回去挂在书斋里头!”

 李贤把那长卷展开,又唯恐老爹看不清楚,令王福顺掣了另一头。这时候,座位靠前的不少大臣都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在那里张望。太子李弘索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了御前,一块端详着那长卷上的淋漓墨迹。而李显趁人不注意,狠狠用手肘撞了一下李贤。

 “母后真是偏心,就从来没看过她写什么好东西送给我!”

 这时候,李治终于读完了那首诗,忍不住感慨道:“这字固然是好,但这诗绝非后廷那些夫人所作,大约又是贤儿你献丑了!好是

 不过这‘刀断水水更,举杯消愁愁更愁’,其中意味太浓,最后两句也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你小小年纪,狂放倒也罢了,颓丧则大大不可!”

 李贤见老爹如此明察秋毫,赶紧把刚刚在武后面前编出来的谎话又复述了一遍,言道那两句是某个叫做李太白的落拓书生所作,其他的乃是他补的,这才糊弄了过去。等到歌舞完毕,李治少不得又拿这幅字对群臣炫耀了一番,那表情就和寻常男子一样,赫然是因为子和儿子地能干而满脸自豪。

 好容易等到宴席散去,出宫地时候李贤却被许敬宗逮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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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晚上喝了不少酒,许敬宗地脸上红彤彤的,但笑眯眯地眼神一点没变,张口就夸赞道:“殿下可真是有本事,这样一首诗出去,还怕那些少女不动心?俗话说,少女怀,强说离愁,你这首诗可谓是敲在人家心坎上了!”言罢他竟是转身就走,步履矫健飞快,那身板竟是健朗得和年轻人似的。

 李贤见老狐狸跑得飞快,也无心追上去冷嘲热讽两句,索随他去了。出了右掖门,骑马回到自己家,他方才得知屈突申若和贺兰烟都没有回来,那脸色登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虽说打过招呼,但这种离家不归的事情,甭说小丫头从来没有过,就是大姊头,从住到太真观开始,也从未有过夜宿别家的记录,今儿个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盛回来了没有?”

 他这句话刚刚出口,说曹,曹就到,就只见外头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一个人,不是盛允文还有谁?只见这位硬汉满头大汗,深了一口气才解释道:“殿下,贺兰小姐和屈突小姐从徐家出来之后,谁知竟是遇到了几个匪徒。好在她们都不是弱质女,又有霍大哥他们跟着,现下已经把人送到了洛县衙,听说屈突大小姐正在大发雷霆。”

 李贤一惊之后,忍不住便有一种暴笑的冲动——别说屈突申若这女暴龙,就是小丫头在屈突申若的调教下,武艺还不是节节见涨,这洛城之中居然还会有不长眼睛的匪徒去惹她们?然而,下一刻盛允文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一瞬间沉下了脸。

 “我虽说只是从霍大哥手下的人中听到一个大概,但似乎这次袭击很有些蹊跷。那些匪徒都不是本地人,而且下手极狠,不像是那种为了劫财或是绑架的人。总而言之,殿下最好去洛县一趟,我也不知道贺兰小姐和屈突小姐是否有什么损伤。”

 虽说已经是快要宵的时节,但听盛允文这么一说,李贤哪里还耐得住子,把那长卷顺手到阿萝手上,他便立刻不管不顾地冲出门,上马就是狠狠一鞭子疾驰了出去。除了盛允文见机得快,其他随从竟是谁都没料到他如此急,半晌才纷纷出门去追。

 而阿萝瞅了瞅手中的长卷,又望了望大开的门,没奈何苦笑了一声。那两位最好別出事,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怕是这位主儿就得把整个洛城翻过来。

 可是,又有谁会吃了没事干在太岁头上动土?

 阿萝想不明白,李贤照样想不明白。这骑在马上吹着热乎乎的风,他只觉得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一声声沉闷的闭门鼓已经响了起来,路上已经少有行人,于是他愈发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地卷过新中桥,直奔毓德坊洛县衙。

 洛县衙内此时正飞狗跳,上至洛令冯子房,下至令史差役,个个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忽然听闻沛王李贤来了,顿时又是一团

 李贤一进门见是两个年轻的县尉,却不见冯子房,登时沉声喝道:“你们冯大人呢!”

 “冯大人…正在后头和大夫说话…”

 一听大夫两个字,李贤登时面色剧变,立刻旋风似的冲去后院。很快,他在差役的指引下找到了那间僻静的客房,一推门进去,他就看到小丫头脸色蜡黄蜡黄地躺在榻上,屈突申若则是手腕裹着白布,那恶狠狠的表情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李贤看都不看一边脸色苍白的冯子房一眼,径直冲上前去,先是看了看屈突申若左腕,随即一股坐在榻边,一字一句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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