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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团聚
 天已经完全黑透,一行人才匆忙地赶回县城。

 |+陆两路都要经过,故此十分繁华。

 虽然寒冬,小城的街市上却还热闹,尤其是汴渠水运码头一带,竟然有十多家食肆酒馆亮着油灯,为停船夜宿的客人准备饭菜。

 一行人跑了一整天,只是中午的时候在兴国寺垫巴一点干粮,回到城里俱都又累又饿,尤其是几个衙役,闻到饭菜的香气几乎走不动了路了,都用可怜巴巴地眼光望着江逐和张保。

 江逐知道他们的心思,摸出一两碎银交给张保,着他领着弟兄们开荤解馋。至于他自己虽然也又累又饿,可是实在没有胃口吃饭。今天在兴国寺闹出那么大动静,狗结果没有,丢人真是丢大了。

 江逐回到后衙,进了自家院子,猛然发现正屋房门大开,一灯如豆。顿时,江逐什么困乏、什么饥饿全忘记了!冬儿,一定是冬儿来了!他到已经四天了,洛是顺直下,算算冬儿早该到了。

 江逐蹑手蹑脚地走正房,发现一个俏丽的身影正背门而立。江逐兴奋地扑上去,一把抱住那俏丽的身影,嘴中高兴地叫道:“冬儿,冬儿,可想死我了,你还可算来了!”

 那俏丽的身影却拼命地挣扎起来,嘴里喊道:“放手!你这登徒子!”

 江逐一抱住那俏丽身影就觉得有点不对,心说才十几不见,冬儿竟然丰了少许,在嗅到冬儿身上的香粉气也不是他上次给冬儿买的淡雅的兰香,而是浓郁的桂香,正诧异间,忽然听到怀中丽人的呵斥声,顿时叫道坏了,听这声音不是崔老虎的妹子崔筝吗?

 他连忙放开手,尴尬地站在一旁。

 崔筝扭过身,正要叫骂,却看到方才抱住自己的正是她念念不忘的江逐,不由得羞在当场,也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喜。

 空气尴尬地仿佛要凝固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油灯如豆的火焰在两个人呼吸的气流中轻巧摇曳。

 江逐垂手恭候着即将如暴风雨一般的斥骂,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崔老虎都害怕的女人,发起飚来哪还了得?更何况江逐有错在先,活该被骂呢!

 等了半,却不见母老虎发飙,江逐偷眼望去,只见崔筝垂头站在那里,小手忸怩地弄着衣角,俏脸通红。

 江逐心中奇道,怎么母老虎也转了子?可是两个人也不能总这样着啊,母老虎不说话,他总不能不说话吧。

 “崔姑娘,方才在下实在是那个,那个孟,万望崔姑娘不要见怪!”江逐上前深施一礼。

 崔筝却不说话,只是俏目转,也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江逐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一顿,忽然间想起一个问题,不对啊,这是我家,崔筝出现在这里干什么?莫非,莫非她因为自己帮崔老虎伪造账目,追到这里兴师问罪来了么?

 江逐头顿时大了起来,造假帐的罪过还没有还清,自己这边又搂抱了人家,天呐1今怎么这么不顺啊?兴国寺折戟而归,来到家又招惹了母老虎,难道说今命犯太岁不成?

 江逐正在懊丧,那边却听到一个豪的声音“好兄弟,快帮俺老崔算算,俺的,俺的小花猫哪里去了。”

 一只白胖的大手拍在江逐的肩膀上,正是崔一虎。

 崔一虎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江逐,他心中高兴,顺嘴就要让好兄弟帮他算算花销,可是说了半截,忽然想到妹妹就在旁边,就硬生生的把话改了过来。

 崔筝见到哥哥过来,心思便灵动起来,她笑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养了只花猫,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崔一虎尴尬地一笑,道:“俺,俺也不知道,所以才问江兄弟嘛!”

 崔一虎的及时出现,正好化解了江逐和崔筝的尴尬,再加上崔一虎枝大叶,也没有发现崔筝和江逐之间方才那微妙气氛。

 江逐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把眼下这一关过了。

 “崔大哥,你怎么会到来呢?”

 崔一虎嘿嘿一笑,心道怎么会到来?还不是为了好兄弟你吗?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不然我那厉害的妹妹还不把我的花销全部都扣光啊。

 “县地处水陆交通要冲,乃繁华之地,我们崔家商号一直打算在开设一家分号,这次我陪舍妹来为家父开设分号打前站,正好遇到伯母和弟妹,所以就一同结伴而来。”崔一虎装模作样地拽起文来。为了背这一番说辞,他可是挨了妹

 不少白眼。说也奇怪,崔老虎背诵假帐是过目不忘I的一段话却要花上两三个时辰。

 “什么?冬儿和我那老娘也过来了吗?她们现在哪里?”江逐心花怒放,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崔筝在旁边看到,心中不由得幽幽一叹,造化弄人啊!

 原来吏部内衙门的公差到了洛,着洛县衙门派人护送江母和冬儿到与江逐团聚。洛县主簿梅尧臣和江逐关系好,就亲自护送江母和冬儿到汴渠水运码头。正好崔一虎正被妹妹崔筝迫着要一起到汴梁去找江逐,两厢一碰面,崔一虎才知道江逐已经到了县衙门任县丞。

 当下崔筝就让崔一虎改变计划,他们兄妹一起护送江母和冬儿到来见江逐。洛县衙门给的经费有限,也雇不了什么大船。梅臣本来就担心江母和冬儿受什么委屈,此时一见崔一虎出面,自然欣喜万分。崔家乃洛首富,家里跑漕运的船只就有七八十艘,专门用以游玩的大型私家客船也有两艘,有他们出面,自然胜过洛县衙门为江母和冬儿雇佣的小船。

 于是江母和冬儿就上了崔家的私家客船,和崔一虎崔筝兄妹一道来到了

 “你们几时到的?冬儿和我老娘现在在何处?”江逐激动地甚至连感谢崔家兄妹的话都忘记说了。

 “今天上午就到了。县衙门里的公差说你和张县尉领着公差下去办案了。”崔一虎摇晃着大脑袋说道:“眼看天都黑了,还不见你回来。弟妹和伯母等得心焦,就到街市口守候你去了。对了,江老二,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刚才我陪伯母弟妹在街口等,也没有看到你的人影呢?”

 原来天色已黑,江逐满怀心思,就沿着街边慢慢行走,丝毫没有留意在街口处还站有人。冬儿、江母和崔一虎他们只听说江逐一行有七八个人,所以夜朦胧中只用力地盯寻结伴的人群,对形只影单的江逐反而没有看到。

 江逐此时哪里顾得上探究原因,他立刻撒腿往外奔去,全然不顾自己是一个正八品的县丞,朝廷在县目前最高主官的形象。

 大步奔到街口,果然影影绰绰看到两个模糊一团的人影。

 “冬儿,娘!”江逐高声喊着就奔过去了。

 “官人!”

 “舟儿!”

 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清脆、一个苍老。

 一个娇小地身影奔来,一把扑进江逐的怀里,紧紧地抱住江逐的身体哭泣起来,似乎受了千般委屈。

 江逐嗅着冬儿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用手抚摸着冬儿的头发,口中说道:“傻冬儿,哭什么啊?官人这不是在这里吗?”

 “官人,冬儿好想你啊!”冬儿还是不住地泣“冬儿真怕官人跟上次到洛赶考一样,一走就渺无音讯。”

 “嗯!”江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江逐的身边,不悦地说道:“菩萨保佑,大吉大利!菩萨保佑,大吉大利!冬儿,以后这等不吉利的话休要再说!”

 “娘!”江逐把冬儿揽到怀里,对江母说道:“冬儿也是担心孩儿呢!”

 “唉!”江母故意叹道:“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现在你们夫倒是一心呢!”

 她和冬儿平里婆媳儿关系十分融洽,此时只是看到江舟只顾和媳妇儿体贴,忘记招呼她这个老娘,心中稍微有点吃味而已。

 “娘!”冬儿立刻从江逐的怀里挣出,乖巧地拉着江母的手道:“官人才不会忘了娘呢!在官人心目中,娘永永远远是第一位的。”

 江逐也见风使舵,上前扶住江母说道:“是啊!娘,舟儿怎么会忘记您老人家呢?”

 江母赚足了面子,老脸笑得皱成一团“好了,别哄我这老太太开心了。舟儿,你不带媳妇儿和娘回家,难道说要让我们娘俩儿在街上喝风不成?”

 江逐连忙前面引路,带着江母和冬儿进了后衙。那边崔一虎已经在正屋点燃了十数蜡烛,把房间内照耀得***通明。

 大八仙桌也被崔一虎移动到房屋正中,上面摆好了各种酒菜。

 见江逐陪着江母和冬儿回来,崔筝连忙了上来。那边崔一虎却等不及地叫道:“好兄弟,快来入座,今我们几个庆贺一番,祝江兄弟荣升知县。”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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