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百八 列传二百九十五
田绪宗
张嵇永仁
杨妾苏张英
姚
蔡璧
黄子世远
刘尹公弼
李钱纶光
陈
胡弥禅
潘张棠
金洪翘
蒋张蟾宾
姜
施曾锡
金廷璐
恽汪楷
王妾徐冯智懋
谢
郑文清
黎程世雄
万高学山
王
王氏女张天相女周氏女王孜女缪浒
蔡濮氏女
李氏女来氏二女曾尚增女王氏女刘魁
徐薛中奇女
吕氏女佘长安女王法夔女武仁女唐氏女
张桐女汪俨聘
周刘氏女吴某聘
周李荐一聘
曾
袁斯凤女丁氏女硃棫之女杜仲梅女方氏二女刘可求女
杨泰初女孙承沂女赵承穀聘
丁彭爵麒女陈宝廉女
吴士仁女王济源女董桂林女耿恂女吴芬女
邵氏二女蒋遂良女徐氏二女李鸿普
郭牛辅世
张
高位
段郑光
叶子文炳
吴屈崇山
刘
谢以炳
路弟仲秀
郑季纯
吴王钜
施陈文世
刘
张守仁
梁韩守立
俞路和生
吴诸君禄
唐
牛允度
张游应标
萧蒋广居
伍
周学臣
柳王德骏
盛张茂信
方林经
陈
张德邻
李武烈
赵孙朗人
吴李天
申刘与齐
魏
周志桂
冯欧
玉光
蔡子惟本
蔡萧学华
贺
张友仪
陈冯氏王钺
隋林云铭
蔡
陈龙
胡王懃
岳鲁宗镐
硃马叔籥
丁
许光清
陈黄幵鼇
廖黄茂梧
顾高其倬
蔡
陈之遴
徐詹枚
王柯蘅
李艾紫东
徐
郝懿行
王汪远孙
梁陈裴之
汪汪延泽
赵
吴廷珍
张诸妹章政平
等程鼎调
汪
陈瑞
缪马某
阮富乐贺
王仁兴
瓜尔佳氏耀州三妇
杉松邮卒妇杨芳
龙崔龙见
钱沈葆桢
林
王某
陈李某
赵罗杰
陈杨某
唐姚旺
潘盖氏
积家而成国,家恆男妇半。女顺父母,妇敬舅姑,
助夫,母长子女,姊妹娣姒,各尽其分。人如是,家和;家如是,国治。是故匹妇黾勉帷闼之内,议酒食,
井臼,勤织纴组紃,乃与公卿大夫士谋政事。农劳稼穑,工业势曲,商贾通货财,同有职于国,而不而阙。晚近好异议,以谓女豢于父,
豢于夫,戚戚求自食。或谓女制于父母,妇制于舅姑,
制于夫,将一切排决,舍家而躐国,务为闳大,其过不及若殊,要为自弃其所职而害中于家国则均。呜呼,何其诬也!古昔圣王经国中而为之轨,亿万士女毋或逾焉。是故矜其变,所以诲其正;愍其异,所以励其庸:范而趋于一。使凡为女若妇者,循循各尽其职。则且广之为风俗,永之为名教。有国者之事,以权始,以化终。权故行,化故成,国以治平。
清制,礼部掌旌格孝妇、孝女、烈妇、烈女、守节、殉节、未婚守节,岁会而上,都数千人。军兴,死寇难役辄十百万,则别牍上请。捍强暴而死,爰书定,亦别牍上请,皆谨书于实录。其徵之也广,其襮之也显,
风馀韵,绵绵延延,风雨如晦,
鸣不已。故知权所以能行,化所以能成,尤必有当于人人之心,固不可强而致也。列女入史,始后汉书,用其例,择尤炳著如干人,贤母、孝女、孝妇、贤妇、节妇、贞妇、贞女、烈妇义行,边徼诸妇,以类相从,其处变事相亚者,厌而比焉。纂昔懿,傃来淑,敬我彤管,宜有助于兴观。
田绪宗
张,德州人。绪宗,顺治九年进士,官浙江丽水知县,有声。卒官。张预戒管库,谨视赋徭所入,发牍覈其数。代者至,请知府临察,无稍舛漏,乃持丧归。教三子雯、需、霡,皆有文行。张通诗、
秋传,能文。
年七十,里
将为寿,诫诸子曰:“礼,妇人无夫者称未亡人,凡吉凶
际之事不与,亦不为主名,故
秋书‘纪履緰来逆女’。公羊传曰:‘纪有母,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何休云:‘妇人无外事,所以远别也。’后世礼意失,始有登堂拜母之事。战国时,严仲子自觞聂政母前,且进百金为寿。盖任侠好
之
,有所求而然耳,岂礼意当如是耶?吾自汝父之殁于官,携扶小弱,千里归榇,含艰履戚,三十年馀。阖戸辟绩,以礼自守。幸汝曹皆得成立,养我馀年,然此中长有隐痛。每岁时膢腊,兒女满前,牵衣嬉笑,辄怦怦心动,念汝父之不及见。故或中坐叹息,或辍箸掩泪。今一旦宾客填门,为未亡人称庆,未亡人尚可以言庆乎?三十年吉凶
际之事不与知,而今
更强我为主名,其可谓之礼乎?处我以非礼,不足为我庆,而適足增我悲耳。汝曹官于朝,宜晓大体,其详思礼意,以安老人之心!”
张年七十七而卒,有茹荼集,雯官至戸部侍郎。
嵇永仁
杨,永仁,无锡人;杨,长洲人。永仁死福建总督范承谟之难,杨时年二十七,子曾筠生七年。舅姑皆笃老,黾勉奉事,丧葬谨如礼。福建定,永仁仆程治乃克以其丧还,杨质衣营葬。葬竟,抚曾筠而泣曰:“我前所以不死,以有舅姑在。舅姑既而葬,今又葬汝父,我可以死,则又有汝在。汝父以诸生死国事,汝未成人,当如何?”则又呜咽曰:“我其如何?”曾筠长而力学,杨
织布易米以为食,指谓曾筠曰:“汝能读书,乃得啖此,未亡人则歠粥。”及曾筠官渐显,恆诫以廉慎。雍正十一年,卒,年八十有四。永仁、曾筠皆有传。
永仁妾苏,字瑶青。从永仁福州,临难,取带面永仁而缢,年十七。
张英
姚,桐城人。英初官翰林,贫甚,或餽之千金,英勿受也。故以语姚,姚曰:“贫家或餽十金五金,童仆皆喜相告。今无故得千金,人问所从来,能勿惭乎?”居恆质衣贳米。英禄稍丰,姚不改其俭,一青衫数年不易。英既相,弥自谦下。戚
或使婢起居,姚方补故衣,不识也。问:“夫人安在?”姚逡巡起应,婢大惭沮。英年六十,姚制棉衣贷寒者。子廷玉继入翰林,直南书房,圣祖尝顾左右曰:“张廷玉兄弟,母教之有素,不独父训也!”卒,年六十九,有含章阁诗。女令仪,为同县姚士封
,好学,有蠹窗集。英、廷玉皆有传。
蔡璧
黄,漳浦人,世远母也。璧丧
,以为妾。耿
忠为变,璧方客京师,黄奉璧父母避山中。璧母老不能粒食,辍女子子
之。璧父母命璧以为
。
世远
刘,事舅姑孝。世远既贵,家人谋买婢,勿许。谋佣
母,刘曰:“吾六子四女皆自
,吾不以贵易其素。”世远有传。
尹公弼
李,博野人。公弼早卒,家贫,舅姑老,父母衰病,无子。养生送死,拮据黾勉。教子会一有法度,通籍,出为襄
府知府,李就养。雨旸不时,必躬自跽祷,禳疫驱蝗亦如之。冬寒,民六十以上,量予布帛。襄
民德之,为建贤母堂。李赋诗辞之,不能止。会一移扬州府知府,扬州俗奢,李为作女训十二章,教以俭。累迁河南巡抚,所至节俸钱,畀高年布帛,周贫民,佐军饷,皆以母命为之。民间辄为立生祠,如在襄
时。会一内擢左副都御史,李以疾不能入京师,陈情归养。复以母命,里塾社仓次第设置。居数年,高宗赐诗嘉许,榜所居堂曰“荻训松龄”卒,年七十八。
公弼曾孙溯醇
徐,亦早寡,与其族公亮
高、公聘
杨、德一
韩、成一
李、多福
刘、林
王、二喜
硃,合称“尹氏九节”会一有传。
钱纶光
陈,名书。纶光,嘉兴人;陈,秀水人。幼端静,读书通大义。初婚,纶光侍其父瑞徵出上冢,陈从楼上望见少年殴佃客几死,咯血,方大雪,血沾衣尽赤,佃客家以其族
至,汹汹。陈遣苍头问,少年,从子也。乃舁佃客入室,召医予药,畀其母钱米,呼从子使受杖,众乃散。瑞徵还,亟贤之。陈善事舅姑,助纶光款宾客,周邻里,曲尽恩意。纶光卒,教子尤有法度。子陈群,自有传;界,官陕西醴泉知县,有贤声。陈晚为诗,号复庵;署画,号南楼老人。诗三卷,戒陈群毋付刻。画尤工,山水、人物、花草皆清迥高秀,力追古作者。
曾孙女与龄,字九英,为广西太平府同知吴江蒯嘉珍
。亦能画,题所居曰仰南楼。
胡弥禅
潘,桐城人。弥禅卒,遗三子,长子宗绪,方十岁。贫,遣就学村塾,旦倚闾泣而送之,逾岭不见,乃返,暮复
之而泣。三年,贫益甚,罢学,潘不知书,使兒诵,以意为解说。一
,闻程、硃语,叹且起立曰:“我固谓世间当有此!”闻诵司马相如美人赋则怒,
毋更读。诸子出必告,襟濡
,则笞之,问:“奈何不由正路?”岁饥,潘
茹瓜蔓,而为麦粥饭兒,有馀,以周里之饿者。尝命仆治室,发地得千金,献宗绪,宗绪不受,母闻乃喜。宗绪成雍正八年进士,官至国子监司业,笃学行,有所述作。
张棠
金,秀水人。棠卒,金作苦奉姑,晨炊偶有馀,
午复以进。姑呼金共食,金虑姑不足,辄以腹痛辞。姑病,侍食尝药,搔
涤牏,鬋发拭垢,靡不躬焉。夜坐
下,闻呻
即起。姑殁,哭之痛,曰:“吾将何怙,以冀孤兒长乎?”则愈益作苦。方冬捆屦,两手
且裂,敷以酱及蜡泪,痛如割,必毕事乃寝。子庚,稍长有文行,客游以为养。一
,金晨起,理发竟,登案扳甍西南望曰:“我安得望见江西?”时庚方客南昌,南昌于浙为西南,故云。既得旌,泣而言曰:“我姑亦早寡,徒以年已逾三十,不中令甲,而我得被旌,我于是有私痛也。”年七十九而卒。
洪翘
蒋,武进人。翘尚义而贫,僦居临大池,隘且
,蒋择处其尤陋者,暴雨,水浸
下。翘既不第,客游养父母。俄书报病且归,蒋挟二子舟
,闻来舟哭声,审其仆也,号而自掷于水,女佣持之,免。自是率诸女针纫组织,力以自食。授其子礼吉读,至礼经“夫者妇之天”哭绝良久,呼曰:“吾何戴矣!”遂废其句读。礼吉稍长,出就里中师,里中师不辨音训,母为正其误,
数十字。母织子诵,往往至夜分。翘大父?尝守大同,父公寀独偿大同官逋十有馀万,不以累弟昆。受讬赵氏孤,坐累家破,卒全之,以此名孝义,蒋恆举以勖礼吉。丧舅姑,毁甚,既复丧母,疾作遂卒。礼吉更名亮吉,有传。
张蟾宾
姜,武进人。蟾宾父金第客死京师,
白,食贫抚诸孤。蟾宾复早卒,姜抚二子惠言、翊。贫,惠言就其世父读,归省姜,无食,明
,惠言饿不能起,姜抚之曰:“兒不惯饿,惫耶?吾与而姊、而弟时时如此也!”惠言稍长,使授翊书,姜与女课女红,常数线为节,晨起,尽三十线乃炊。夜燃灯视二子读,恆至漏四下,里
称姜苦节如其姑。惠言有传。
施曾锡
金,名镜淑。曾锡,桐乡人;金,震泽人。曾锡故有文行,以副榜贡生终。孤福元生七年矣,教之严,夜篝灯读书,福元稍怠,
扑之,扑未下,涕泗
于颐,辄罢。初曾锡丧父母及所生父,金撤簪珥以佐葬;及葬曾锡,家益贫。纺绩,冬寒皲瘃,十指皆
血。所生姑亦卒,乃还依母。岁大无,具饭饭母,幷及福元,而自食豆粥杂糠覈。母病,侍尤谨。福元以举人知西江安福县,而金已前卒。
廷璐
恽,廷璐,完颜氏,满洲镶黄旗人。恽,
湖人,名珠,字珍浦。恽自寿平以画名,其族多能画。
鸿调
恽冰,字清于,画尤工粉墨,映
有光,于珠为诸姑。珠亦能画,善为诗。廷璐为泰安知府,卒官。珠抚诸子麟庆、麟昌、麟书,教之严。持家政,肃而恕。尝拟列女传为兰闺宝录。撰定清女子诗,为国朝女士正始集。校刻寿平父
初遗书及李颙集,皆传世。麟庆有传。
汪楷
王、妾徐,萧山人。楷为河南淇县典史,尝廉民冤,白令为平反。既去官,客死广东。母七十,徐有子辉祖,幼。丧归,索债者至,王鬻田、出嫁时衣装以偿。楷弟不肖,恆求钱以博,甚或篡辉祖去,得钱乃归之。已,将以母迁,王与徐力请留,奉侍甚谨。母垂殁,叹其贤孝。教辉祖读,或不中程,徐奉箠呼辉祖跪受教,王涕泣戒督,往往弃箠罢。贫益甚,互称疾减食食辉祖。
辉祖长,出游,佐州县治刑名,王戒之曰:“汝父尝言生人惨怛,无过囹圄中,偶扑一人,辄数
不怡,曰:‘彼得无恚恨戕其生乎?’汝佐人当知此意。”辉祖自外归,必问:“不入人死罪否?破人家否?”曰:“无。”则喜。即言法不免,王与徐辄相视为
涕。王尤不喜言人过,辉祖或偶及之,必曰:“汝能不尔即佳,此何与汝事?”徐居常布衣操作,岁饥,
织布一疋,易三斗粟,虽疟不为止。一絮被,馀二十年,辉祖请易,曰:“此汝父所予,不可易也!”徐病,辉祖进蓡,卻之,曰:“汝父客死,吾不获以此进,吾何忍饮?”王强之,微啜而罢。徐卒十馀年,辉祖成进士而王卒。辉祖有传。
冯智懋
谢,智懋,长洲人;谢,嘉兴人。智懋家中落,再遇火,谢处贫,黾勉无所恨。子桂芬,入学为诸生,谢喜曰:“汝家久无秀才,汝继之,甚善。原世世为秀才,毋觊科第也!”及得第,训之曰:“人必有职,女红中馈,妇职也,易尽耳;汝当思尽其职。”又曰:“好官不过多得钱,然则商贾耳,何名官也?汝谨,当不至是,勉旃!”苏州、嘉兴,皆困重赋,谢氏以催科破家。谢每谓桂芬:“汝他
为言官,此第一事也!”同治初,江、浙初定,桂芬佐江苏巡抚李鸿章幕,成减赋之议。苏州、松江、太仓三府、州,减三之一;常州、镇江减十之一。浙江巡抚左宗棠继请嘉兴亦得量减,时谢已前卒。桂芬有传。
郑文清
黎,遵义人。事祖姑及姑能得其
心。贫,令长子珍就傅,诸子力田,教督之甚肃。珍录平生所训诫为母教录。尝曰:“妇人舍言、容、工,无所谓德。言只柔声下气,容只衣饰整洁,工则针黹、纺绩、酒浆、菹醢,终身不能尽。”又曰:“人虽贫,礼不可不富;礼不富,是谓真贫。”珍,儒林有传。
程世雄
万,衡
人。世雄兄世英早卒,
何无子,世雄旋亦卒。子学伊弱,族有争嗣者,万以学伊兼承世英后。姑丧未殡,火发,何、万与诸婢号泣奉柩出,火为之止。万善治家,学伊长,家渐起。咸丰间军兴,诸将唐训方、陈士杰、彭玉麟皆倚学伊筹兵食。万
具
百人馔,为规画周至,贤母名益闻。力施与,赡诸戚族,教孙曾,皆成立。年八十九卒。
高学山
王,泸州人。王归学山,视前室子四皆羸弱,鞠育甚至。长子病且死,泣语申母恩,原再来为母子。第三子病,亦如之。逾年,学山梦二子者至,即夕,王孪生二子。王教诸子读书、择友有法度,多取科目,孪生子同举于乡。
王氏女娥,九江屠者女也。顺治十四年,火,屠者方醉卧,娥奔火中,呼不起,遂幷焚死。
张天相女巧姑,仪徵人。乾隆十年正月庚寅,火,天相方病,巧姑年十四,负父
出,同死。明
得其尸,犹负父也。
周氏女,六安人。父瞽,女八岁,火作,母抱女出,问:“父胡不出?”母曰:“父瞽不能行,奈何?”女入火中,导父行,火烈迷路,俱死。
王孜女,慈谿人。康熙十六年七月乙未,乙夜慈谿火。女方居母丧,停棺于堂。火至,女呼舁棺,无应者,伏棺上泣。父从火光中遥见之,抱之出,则已死。灌以矾水,稍甦,声出喉间,仅属。问:“母棺出否?”家人不答,遂哽咽而绝。女年十五。
萨玉瑞
许,闽人。夫亡,姑初丧,火发,护姑柩不去,同烬。
缪浒
蔡,名蕙,泰州人。父孕琦,生五女,而蕙为长。字浒,未行,孕琦坐法论死,系狱待决。蕙绝嗜好,屏服饰,寝不解衣,严寒不设炉火。居四年,浒请婚,蕙谢不行。康熙二十八年,圣祖巡江南,蕙伏道旁上疏,略云:“妾闻在昔淳于缇萦为父鸣冤赎罪,汉文帝怜而释之,载之前史,传为盛典。今妾父孕琦被仇害,自逮狱以来,妾
夜悲号,籥天无路。每夕遥望宸阙,礼拜数千,于今三年,寒暑靡辍。今幸驾临淮海,是诚千载奇逢,妾原效缇萦之故事,冒死鸣哀,伏维天鉴。”上下其疏江南江西总督覆谳,二十九年,谳上,孕琦得减死。蕙归浒,未一年,卒。
濮氏女,桐乡人。其父无子,而母妒,不使置媵侍,家万金悉畀女。嫁吴生,予田宅、奴婢、什物皆具。女独愍父未有子,尝从容谏母,母怒,骂曰:“吾万金饷汝,犬豕犹知人意,况人乎?”女不敢复言。乃为父置婢其家,时父至,使侍父。岁馀,果生男,载而之母家,会濮氏长老,见男于庙。具白母,贺母有子,母憾女,尽收田宅、奴婢、什物,驱就他舍,屏勿复相见。吴生既以妇富,乃骤贫,愤恚
杀女,女度无所容,自经死。
李氏女,鹿邑人,次三。父麒生与族人礎、
九有隙,
九语礎,若与麒生有杀姊仇,不先之,终为害。礎与其子兆龙行求麒生,共殴之,垂死,乃弃去。三时年十九,麒生将死,唶曰:“仇杀我,我无子能报者,尚何言!”呼:“天,天!”遂绝。三请于母,讼县及府,皆不省。讼巡抚,下幵封府同知治,
九好语三,原养母,请得息讼,三扼其吭,齧面尽坏,卒
去。狱上,当礎死,礎自杀。兆龙杖,创甚,亦死。三以祸始
九,顾无罪,走京师,击登闻院鼓自列。下巡抚覆按,会
九亦死。三泣告父墓曰:“仇虽尽,然不弃于市,恨未雪也!”乃不嫁养母。居十五年,康熙三十七年八月,母卒,三治丧葬竟,自经死。乾隆中,知县海宁许菼表其墓,环墓为之田,曰“李孝女墓田”
来氏二女,萧山人。姊曰凤筠,年十四。父客福建,从渡古田篛洋。父堕水,凤筠方卧病,闻遽起,跃入水,呼救。鱼舟集,援出水,凤筠?栗无人
,犹为父易衣。夜半,遂死。凤荪,其女弟也。父病,
祷百馀夕,不胜寒,亦死。
曾尚增女衍纶,长清人。尚增以庶吉士改官,迁知郴州,衍纶从。母病痪不能起,衍纶
夜侍。居四年,一夕,母命衍纶少休,女佣就
下熏衣,遗火灼帷。衍纶突火入抱母号,救者以衍纶出,复入,哭且呼曰:“速救夫人!夫人出,我乃出。”火冪
,救者不得入,尚增厉声呼衍纶出,不应,火益炽,遂殉。既灭火,见衍纶身覆母,两体胶结不可解。时乾隆二十三年十二月乙亥,衍纶年十五。
又有王氏女,怀远人,母亦病痪,火作,女突火入负母,俱烬。
刘魁
徐,霍丘人。既嫁而归省,火作,负父出,复入负母,病痪不能起,俱焚。火熄,见徐跪
下,犹执母手。
薛中奇女,宿州人。侍祖母,火作,扶祖母出,梁折,承以肩,焚死,祖母得免。
吕氏女,平陆人。父卒,母且嫁,女生七年,痛哭谏其母,母不听,则
长跽母前,且哭且言,母意终不回。一
晨,潜出,家人求之勿得;暮,途人或言墦间有幼女死焉。家人就视,则女哭父瘗所,死矣,泪血溢两眶,遍地尽碧。及敛,视其寝处,枕上血深渍数重。
佘长安女,名酉州,四川重庆人。长安妄讼人聚博宰耕牛,坐诬,戍湖北。嘉庆十六年,酉州走京师,诣都察院,自陈祖父、母年皆逾八十,乞赦其父得侍养。事闻,仁宗以长安罪非常赦所不原,至配所已九年,其女年甫十一,不远数千里匍匐奔诉,情可愍,命赦长安。
王法夔女,名淑
,扬州人。法夔老而贫,淑
誓不嫁,力针黹为养。方冬,手
身寒颤,工不辍。法夔至七十馀卒,淑
以首触壁,额裂死。
武仁女,名端,钱塘人。能读书,原不嫁事父母,父母不可。少长,母偶疾,夜求药,坠楼,折脊,则喜曰:“吾今形残,不可匹人,吾自是得终事父母矣!”仁客死贵州,端从母
丧,至则赀已尽,力针黹奉母,而蓄其馀。居十有七年,始克以丧归。
唐氏女,名素,无锡人。贫无昆弟,亦不嫁,鬻画以赡父母。
张桐女,名富,蔚州人。道光九年,山水暴发,家人皆走避。桐方病卧,富将负父出,弱不胜。水大至,父挥之去,号泣,俱溺。水退,家人至,见富两手犹握父臂不释。
汪俨聘
周,刘氏女名密,吴某聘
周,皆六安人。俨卒,周归注氏,事舅姑,水至,周从姑乘屋,攀树,姑堕水,周跃下拯之,与俱死。密与母同堕,得板扉,缘以上,扉欹屡堕。母呼密速上,密曰:“扉狭不足全我母女,冀活母,兒不上矣!”遂死。周既入水,或援之登舟,问:“父母存否?”皆曰:“不知。”复跃入水死。
李荐一聘
曾,南丰人。未行,遇水,室尽圮,母投水死。女援不及,入水殉。
袁斯凤女璱,字仪贞,江苏华亭人。斯凤官河南怀庆府黄沁同知,璱事父母孝,视疾尤谨。母陈有寒疾,璱榻母侧,视起居。母命之卧,顷辄起。八年,陈疾少瘥,璱乃曰:“世无不可治之疾,人力未至,而委之天命,则以为不可治尔。”斯凤疾作,乍剧乍瘥,夜静或大雪,璱严立窗外,伺声息,往往不眠。道光十四年,斯凤疾大作,医谢不治。璱闻涕泣,已而怒曰:“谁谓不可愈,吾必
愈之!”而斯凤竟卒。后四
,璱阖扉
自经,嫂过而劝之,璱泣誓死。嫂喻以杀身非孝,璱作
曰:“吾自
死,此时虽孔子、硃子以吾为不孝,吾亦惟死尔!”嫂曰:“独不念病母乎?”璱曰:“有汝在。”乃告其母,共谕慰之。又二
,璱竟死。死后,母察奁具,得断钏。
丁氏女,鹤庆人。父贫,?段石为灰以自给,女助之。年十六,父卒,女力作养母。尝负重而踬,遂痀偻。为佣,食于佣家,每饭思母,辄哽咽。人怜之,许其分食以遗。否必为母炊竟乃出佣。居四十馀年,母卒女亦卒。
硃棫之女,武清人。字县诸生曹文甲。早丧父,母病,奉事良谨。将婚,女坚请留侍母。母卒,治丧葬,请旌母节,奉母主入祠,见祠有孝女,为低徊甚久,归遂自裁。遗书告文甲曰:“君家孝娥以身殉父,兒愚祗知有母,深负舅姑慈,原更得贤妇奉饔飧也。”
杜仲梅女末姑,安徽太平人。贼至,刃其母,抱持乞代,刃及,终不释。贼去,母创死,女抱母尸泣,达旦,寻毁卒。同时二方氏女,一年十四,一方九岁,皆代母死。
又有刘可求女,亦太平人。弟被掠,女请于父易弟归,即夕自杀。
杨泰初女徽德,孙承沂女锦宜,皆休宁人。徽德年十二,母死寇,抱尸不食死。锦宜七岁,寇杀其祖母,守尸侧五
,贼与食,卻之,饿死。
赵承穀聘
丁,名畹芬,武进人。父士衍,官蠡县知县,母赵及畹芬从。咸丰十年,洪秀全兵破常州,承穀大父起殉焉。或传承穀亦见执,母感伤发病卒。明年二月壬子夕,畹芬自经死。将死,书所为思亲赋及词六篇,字画端静如平时。
彭爵麒女,名咏
,怀宁人;陈宝廉二女慧庄、慧敬,侯官人:皆殉母。咏
哭母殡僧寺,登浮屠自投死。慧敬请以身代母,慧庄居母丧,皆仰药死。
吴士仁女,献县人。幼丧父,无兄弟,誓不嫁养母。会寇至,女求利刃置袖中,扶母出避,遇二寇,挤母仆,母怒詈,寇持刃
斫,女急呼曰:“毋杀我母!我从若,不则死。”寇乃止。扶母还其家,藏母于室,出问寇饥否?具食使食。食毕,一方饮,一出卧他室中,女蹑饮者后,挟刃刺其颈,贯喉,嘶而仆。女
为嬉笑,拔所佩刀至他室,卧者方起立,遽前剚其
,亦死,乃负母出走。
王济源女,枣强人。幼即能事父母。寡兄弟,遂矢不嫁。尝有盗,夜破门入,女持火
立暗陬,击一盗毙,盗乃去。丧父母,葬祭皆如礼,为立后。同治间,寇至,负父母木主行避寇。逾六十,父母忌
,岁时祭墓,犹号泣哽咽。
董桂林女,乐亭人。桂林卒,女十二,矢不嫁,耕织以养母。昌黎富家子,闻其贤,请婚,原代之养,女坚拒不许。母卒,女五十馀矣,鬻田以为敛,存屋数椽,田一亩,杏五树,女即牖外置母棺,手畚土以封。独处,昼夜悬刀自卫。又十馀年,邻里高其义,醵金为营葬。
耿恂女,名一圭,望都人。恂举人,无子,客授保定。母刘病痺,一圭按摩抑搔,尝六七昼夜不少休。母少间,因卧
下,恂自外至,误践其手,指甲
,血
至肘,倦不自知也。尝议婚某氏子,未聘而某氏子夭,女闻泣曰:“我得终事父母矣!”遂矢不字。刘病垂二十年,哽噎不能食,食必女口哺。恂卒,持丧奉病母归里。逾年,刘亦卒,一圭营丧葬,自为文以表于阡。一圭尝以生日上冢,掬土以益墓,惫仆墓侧,家人掖以归,数
卒。
吴芬女,幵县人,女次第二。芬,光绪二十三年拔贡生,以知县发山东,女留侍母。芬病,女闻,夜辄焚香
祷。三十一年,芬卒,女闻大悲,且恚曰:“人谓天有眼,我夜焚香
祷,叩头至数百,乃漠然不一顾耶?”越
饮药死,时年十三。
邵氏二女,黟人,长名媚,十五;次名扬,十三。从父入山樵,虎出噬其父,媚持父挥樵斧斫虎,虎负创去,父女皆不死。
蒋遂良女,城步人,虎挟其母去,女夺以还。
徐氏二女,淑云、淑英,温江人。父瞽,兄登云早卒。嫂凌疾革,抚子成龙而泣,淑云、淑英在侧,曰:“我二人在,当扶持以长,嫂何虞?”时成龙方二岁,淑云、淑英皆不嫁,以女红事蓄,卒扶持以长。
李鸿普
郭,禹州人。鸿普母王,明季
贼破州,自经死,失其尸。鸿普将斫檀为之像,未成而卒。郭力纺织,奉其舅及后姑。子以达,稍长,喻以父意。求檀,辄不中像材。郭乃刺左腕,出血盈盂,和香屑为像,复剪发饰其首。以达惊,叩首泣,郭曰:“我姑以节死,我何爱发若血不以奉姑?吾无恙,汝又何悲?”像成,藏洁室,
上饮膳,事如生。
其后又有牛辅世
张,太原人。姑卒,刻木祀之,饮食必祭。
高位
段,宛平人。位卒,段年十七,二子幼,依其兄以居。兄劝改嫁,段不可,携二子徙居小市板屋中。长子早死,次子为吏,以罪徙辽左,乃复抚诸孙。段年九十,孙裔成进士,赎其父以归。
裔母谷,事姑孝。始处
,躬洒扫。晨侍盥栉,食时,就灶下作羹,亲上之。食毕,然后退,
以为常。既贵,终不改。或以为言,谷曰:“若毋言,吾与姑故寒苦,姑习我,非我供事,姑终不適。吾老矣!洒扫盥馈以事我姑,此
可多得耶?”康熙二十七年,段卒,年九十六。
郑光
叶,莆田人。光
游湖南,久不归,叶以纺绩养姑。子文炳幼,或不率教,辄拊心号天,文炳惧,向学。姑老病痺,叶负以出入。七年,姑乃卒。
文炳长,娶于吴,念父不归,婚夕惘惘无
。吴逡巡得其故,劝文炳行求父,曰:“事姑,我任之!”文炳行求得父以归,吴已卒,犹处子。文炳子任仁,妇张,能绳其孝。
屈崇山
刘,鄠县人。崇山卒,刘奉姑以居。康熙三十年,岁凶,姑劝之嫁,不从。饥益甚,姑泣语刘曰:“我旦暮且死,盍自鬻,尚可活我!”刘泣不应。姑大恸曰:“死耳,夫何言!”刘哽咽久之,乃曰:“如姑命。”自鬻于豪家,得金畀姑,号泣登车去。豪家方具酒食为贺,刘入厕自经死。豪家大恨,以敝藁裹尸弃野外。
谢以炳
路,仲秀
郑,季纯
吴,湖口人。以炳兄弟幷早卒,三妇励节事姑,姑病痈,迭
之,良愈。
王钜
施,钜,萧山人;施,富
人。姑严,小不当意,辄呵斥,施屏息不敢声。姑病反胃甚,医以为不治,施刲股和药进,病良已,姑遇施如故。钜疾作,施视疾惫,病瘵卒,姑犹不善施。钜以刲股事告,视其尸,信,乃大恸曰:“吾负孝妇!”及疾笃,出珠花付钜曰:“汝妇孝,以此志吾痛,使汝子孙勿忘。”萧山人因称钜后为珠花王氏。
陈文世
刘,郧人。陈、刘皆农家,刘待年于陈。既婚,姑年七十二,病噎,刘割臂和药以进,疾少间;既而复作,不食已十
,垂尽矣。刘夜屏人,杀
誓于神,持小刀自劙其
二寸许,出肝刲半,取布束创,以肝与
同瀹汤奉姑。姑久不言,忽曰:“汤香甚!”饮之竟,病良愈,刘亦旋平。为乾隆四十四年夏六月事。知县嘉兴李集出俸为买田宅,宅北有大陂,几三顷,因命曰孝妇陂。
张守仁
梁,献县人。守仁卒,祖姑穆,耄而瞽且痿,
偃仰
蓐,梁佣力以养。或讽梁嫁,梁曰:“我今
嫁,明
祖姑饥且死,义不忍。”祖姑善恚,小不当意,则怒詈,或攫其面,血出,梁事之自若。祖姑卒,依其女以终。
县又有韩守立
俞,祖姑及姑皆瞽,或妄言割
以燃灯可愈,守立原试之,俞请代,刲右股燃之,尽十馀
,祖姑目复明。
路和生
吴,靖远人。善事姑。姑丧明,吴侍左右,非整衣不入。或言姑无见也,吴曰:“吾心自不可欺耳。”
诸君禄
唐,零陵人。姑胡,老无齿,兼病痺,唐
操作毕,辄跪而
之。或曰:“坐可也。”唐曰:“是
小兒也,
姑不可。”
牛允度
张,通渭人。三十而寡,奉姑谨。嘉庆六年,大祲,求野菜以食。姑老病,久之,不能复食。张贷钱得市脯进姑。又久之,贷不继,姑病
绝,张慰之曰:“姑稍待,妇制草笠,可得钱数十,犹足为数
供也。”笠成,卖得钱,姑已死。乃求市脯祭,朝夕哭,以馂馀活夫弟。
游应标
萧,新都人。应标出耘,萧居绩。火发翁室,翁老病不能行,萧冒火入,负翁,将及门,门焚,俱死。
蒋广居
伍,桐城人。寡,奉姑徐。嘉庆二十四年,火作,徐年九十六矣,卧不能起。伍自火中奔赴,负徐至灶前,火
,俱死。伍尸倚墙,背负徐,俱僵立不仆,面如生。
又有扶沟蒋有广
陈,救翁;洧川阎惠
李,救姑:皆火死。
周学臣
柳,湖口人。早寡。夜,虎突门,翁出视,惊仆。柳徒手击虎,虎自去。
王德骏
盛,益
人。事祖姑孝,病噎,哺以
。寇掠县,负姑夜遁,堕虎
,祷于虎,虎不咥。
张茂信
方,茂信,河津人;方仪徵人。方尝割股愈舅疾,舅与茂信皆卒,奉姑刘。姑严,方事之谨。当夏,姑病暴下,方躬涤茵席,不以为秽。夜与姑共枕寝,微呻辄起,摩抚抑搔五十馀
,姑愈,亟称其孝。
林经
陈,连江人,姑盲
卞,常臆妇藐己,陈断三指自明,姑为之悔。经病,刲股;经卒,以节终。
张德邻
李,迁安人。寡,从弟
夺其志,力拒。岁饥,驱驴鬻石灰易米以养姑。一
遇盗,泣曰:“驴可将去,丐留囊中物俾我姑,不即饿死!”盗舍之去。
武烈
赵,烈,永年人;赵,宣化人。赵事姑孝,姑病,夜
祷,得寒嗽疾。烈病疫,或谓口
,汗出则愈,而
者当病,赵曰:“果尔,死不恤。”卒
之,烈竟卒,赵病几殆。贫,操作纺绩,诸子成进士,自奉恆觳。亲族有缓急,往往倾其赀。出千金置义学,卒,遂祠焉。
孙朗人
吴,连江人。姑陈,早寡,遗腹生朗人。
严急,有不当意,辄坚卧,朗人偕吴跪
下,俟意解,命之起,乃起。朗人卒,吴以节终。
李天
申,
照人。天
早卒,姑严,申年六十,犹终
跪庭中。居姑丧,以毁卒。
刘与齐
魏,秦州人。既寡,事姑,
被笞骂,
颜受之。躬薉
,十馀年不怠。
周志桂
冯,湘乡人。姑暴,忍饥以养,犹时时加箠楚。姑病痪,不能举杖,叱冯跪自挝,
血,不敢怨。历三十馀年,人名其里曰孝妇村。
欧
玉光
蔡,湘乡人。玉光母刘,治家有法度。玉光居父丧,以毁卒。蔡承姑教,董家事,率妯娌,与子侄佣奴,各有专职,家渐起。
子惟本,亦娶于蔡。妇家贫,将嫁,宗族周焉,得钱三千有奇,
置稈荐中,而系钥其端。父送女还,入室,引钥,则钱在焉。曰:“孝哉我女,留此以活我!”惟本亦早卒,从姑敬事祖姑,祖姑兴,姑执笄侍左,妇自右为约发。盥,姑奉水,妇奉槃。及食,妇具馔,姑侑之。寝,三世连
。一夕,姑起,堕
折肋,妇号泣就援,姑戒勿声,毋令祖姑惊也。祖姑晚丧明,手足痿痺,挽箯舆,
游庭中,姑肩前,妇肩后。祖姑刘,年至九十,姑蔡,九十六,妇蔡,八十三。曾国籓为之传,谓:“欧
姑、妇,虽似庸行无殊绝者,而纯孝兢兢,事姑至六十年、五十年之久而不渝,天下之至难,无以逾此。”
萧学华
贺,湖南安化人。贺父徙陕西,学华赘其家。年馀,学华归省母,贺
与俱,父不许,贺割股
付夫以奉姑。姑適病,学华烹
进,病良已。后学华携贺归,事姑以孝称。
张友仪
陈,福建永定人。事姑孝,姑尝称曰:“诸妇汝最朴讷,然酒浆筐箧琐碎无不治,得吾意者,汝也!”友仪早卒,陈未三十,勉痛事姑,抚孤子。同治初,寇至,负姑入山避,徒行数十里,踵裂血
,屡踣屡起。匿深林中,燃枯枝,采野蓛以活,卒得免。
子
焜
李,尝刲股愈母病,事祖姑及姑孝。姑病,割臂进,病目,舐以舌,良已。尝赴族人饭,心动,归,正姑病。又尝宿姻家,夜半,索舆还。姑曰:“吾正念汝,知汝必念我速归也。”
冯氏,武进人。嫁吉龙大,事舅姑谨。姑病偏废,饮食卧起皆需冯,而龙大游
,
衒冯以媒估客,冯不可。龙大引外妇入室,舅怒而逐之,冯曰:“姑病,妇终
侍,苦为他事閒,得一人分其劳,甚善。”因持卧具从姑寝。龙大时时殴辱冯,冯未尝有怨
。舅病,龙大市毒药授冯,令饮其父,冯掷药,跪谏数
,龙大别市药,殴而
之,冯叹曰:“我所以不死,为舅姑耳,今无冀矣!”入视姑寝,至龙大所,举药尽饮之。谓龙大曰:“我代舅矣,后毋萌此念!”须臾毒发死。
王钺
隋,诸城人。敏而有定识。明季,奉姑避兵,航海行数千里。寇至,负姑夜逾垣匿谷中以免。钺成进士,为广东西宁知县。康熙十三年,吴三桂反,钺城守,贼至,钺谓隋:“当奈何?”隋出匕首曰:“有此何惧!”贼去,钺行取主事,隋请以诸子先行。是时贼方盛,行人道绝,隋得敝舟,挟幼子经肇庆、度大庾、入鄱
湖,水陆行数千里,率仆婢佩刀昼夜警备。家居,地震,自楼堕,血淋漓,持子泣,地摇摇未已,子请避,隋曰:“诸婢
其下,吾去,死矣!”督家僮发砖石出之,皆复活。火发于楼,烟蔽梯不可登,命以水濡被予诸婢,身持
衣障火先登,诸婢汲水次第上,火遂得熸。子沛恩、沛憻、沛恂,皆成进士,官于朝,隋益勤俭自敛抑,乡人称老实王家。
林云铭
蔡,云铭,闽人;蔡名捷,字步仙,侯官人。云铭,顺治十五年进士,授江南徽州推官。郑成功兵入江,徽州兵叛,蔡矢死不去。官省,还居建宁。耿
忠反,下云铭狱,蔡忧之,呕血殷紫,女瑛佩剜臂
入药,旋苏。师至,云铭乃出狱。云铭无子,蔡为买妾七,乃生子。蔡御诸妾有恩,所亲有妇妒,而五十无子者,蔡延至家,与处三
,归为夫买妾生子。里妇忤其夫,共指蔡以劝,曰:“毋令林孺人知。”瑛佩为闽清郑郯
。
陈龙
胡,龙溪人。龙少恃勇,为暴于乡里,父老群谋去害。时胡未嫁,使密劝乘时立
功名。龙亡命为盗海岛,父母将别字,胡坚拒。闻龙娶,不贰。龙降,官金门总兵,知胡犹未字,乃成婚。海澄许贞尝以逋饷系狱,胡告龙代偿其负,释使去,贞卒为名将。
王懃
岳,曲周人。岳奉舅姑笃谨,若不能言。懃移家临清,而商于天津。王伦为
,将攻临清,临清民争走避,岳请于舅姑曰:“贼将以临清为窟,必不剪居民以自弱。从众以行,不死于奔窜,必死于蹂藉,宜若可缓然。”舅姑用其言,出者争道,多挤入水死。岳曰:“乃今宜可徙,官军且至,贼方谋出御,不暇捕逃人。且徙者已十八九,今行,无虑蹂藉;今不行,免于贼,或不免于官军。”遂相将潜出城,还曲周,懃亦归。人称其能量事,岳笃谨如故。
鲁宗镐
硃,名如玉,字又寒,仁和人。事舅姑孝。或以贿干宗镐,有所关说,硃劝毋受。宗镐曰:“我度是无利害。”硃曰:“诸为不义事,皆以为无利害耳,奈何以贫隳素行!”宗镐悟,谢之。
马叔籥
丁,扬州旧城人,事舅姑甚谨。叔籥兄弟三,既分,而伯兄以讼破家,丁义不
己食,虽壶酒豆
必以分。一
,语叔籥,请致家于伯氏,叔籥许之。丁事伯如舅,姒如姑,米盐纤悉一关姒,嫁时衣装饰首约臂皆不私。家故贾也,叔籥兄善贾,遂以其家富。叔籥有所请于姒,姒不时给,叔籥怒曰:“乃我家所有,嫂何与?”丁曰:“始让而终怒,人其谓我何?”劝叔籥毋校。
许光清
陈,海宁人。善持家。戚有鬻妇者,妇誓死不从,陈偕姒妇硃醵金畀其夫,要之署券。曰:“彼人游
,金尽终且鬻妇,不如是,妇不免。”乃招妇至,善视之。其夫死,复醵金赎所居,遣妇还,幷前券焚之。邻童入其室窃壶去,陈戒家人勿言,曰:“彼何以为人?”御婢宽,闻有
婢者,必以陶潜语劝曰:“彼亦人子也!”
黄幵鼇
廖,幵鼇,高安人;廖,沔
人。幵鼇善为针,设肆衡州,廖佐以纺绩。幵鼇病痪,廖习为针,针成,置诸版,摩以掌,针乃泽,数以是创,不懈。
幵鼇卒,子长发幼,妇刘,监利人,待年于姑氏。稍长,夫妇共为针,长发截铁,圆本而锐末,持就?段,睨火察纯窳。刘削竹,缀以钢,悬双絙环竹,曳则竹转以穿针鼻。针良,市者多,家渐裕。洪秀全之徒躏湖南,家破,长发治针益力。当冬,得敝羊裘奉廖,与刘皆敝
褐短裈,手足
,不敢怠。
长发旋卒,子才三岁,被火,家再破。于是廖语刘曰:“天乎!此诚不可再活,盍同死?”刘对曰:“火,亦常也,姑、妇惟当复食苦耳。”鬻簪珥为贸迁,居
鬻贵。廖持算,刘主议值。又数年,家复裕。廖老而卞,易怒,刘进淡巴菰,徐言他事辄解;不解,即跪谢,相持泣乃已。廖七十六而卒。
刘既善贸迁,邻家就求术,刘为谋至详,贫者贷以赀。同巷居五十馀家,多以贸迁富。幵鼇初设肆,才钱六千四百,刘晚年积白金至十万,督子孙就学,取科目,家益大,年七十九而卒。
黄茂梧
顾,名若璞,字和知,仁和人。顾好言经世之学,为诗、古文辞,自为集序曰:“若璞不才,少不若于母训,笄事东生,十有三年。閒事咏歌,大抵与东生相对忧苦之所为作也。东生溘逝,帷殡而哭,不如死之久矣。徒以藐诸孤在。发藏书,
夜披览,二子从外傅,入辄令隅坐,为陈说吾所明。
月渐多,闻见与积,圣贤经传,旁及
雅词赋,冀以自发其哀思。题曰卧月轩稿。轩为东生所尝憇,志思也。”东生,茂梧字。顾至康熙中乃卒,年九十。
子灿
丁,从顾学,亦好言经世,先顾卒。
高其倬
蔡,名琬,字季玉,汉军正白旗人,绥远将军毓荣女也。毓荣、其倬皆有传。琬谙政事,其倬章疏文檄每与商榷。能诗,有蕴真轩诗钞。集中辰龙关、关锁岭、江西坡、九峰寺诸篇,追怀其父战绩,尤悲壮,为世传诵。嘉庆间,铁保录满洲、蒙古、汉军旗人诗,为熙朝雅颂集,以琬为馀集首。同入选者,珠亮
、嵩山
皆宗室女。张宗仁
高,名景芳,诗最多。珠亮
有养易斋诗,嵩山
有兰轩诗,景芳有红雪轩诗。
陈之遴
徐,名灿,字明霞,吴县人。之遴自有传。徐通书史,之遴得罪,再遣戍,徐从出
。之遴死戍所,诸子亦皆殁。康熙十年,圣祖东巡,徐跪道旁自陈。上问:“宁有冤乎?”徐曰:“先臣惟知思过,岂敢言冤?伏惟圣上覆载之仁,许先臣归骨。”上即命还葬。徐晚学佛,更号紫{?言},有拙政园诗词集。词尤工,陈维崧推为南宋后闺秀第一。画得北宋法。
詹枚
王,名贞仪,字德卿。枚,无为人;贞仪,泗州人,而家江宁,祖者辅,官宣化知府,坐事戍吉林,贞仪年十一。者辅卒戍所,从父锡琛奔丧,因侨居吉林,侍祖母董,读书学骑
。十六还江南,又从锡琛客京师,转徙陕西、湖北、广东,二十五归于枚。后五年,嘉庆二年,卒。
贞仪通天算之学,能测星象,旁及壬遁,且知医。为诗文皆质实说事理,不为藻采。撰星象图释二卷,历算简存五卷,筹算易知、重订策算证讹、西洋筹算增删,皆一卷,象数窥馀四卷,女蒙拾诵、沉疴囈语,皆一卷,绣紩馀笺、文选诗赋参评,皆十卷,德风亭集二十卷。
贞仪病且死,谓枚曰:“君门祚薄,无可为者。我先君死,不为不幸。平生手稿,为我尽致蒯夫人,蒯夫人能彰我。”蒯夫人者,吴江蒯嘉珍
钱,附见曾伯母钱纶光
陈传中,时侨居江宁,贞仪与相习,枚以贞仪书归焉。钱侄仪吉,为历算简存序,言:“贞仪有实学,不可没,班惠姬后一人而已。”女子治历算盖至鲜。
咸丰间,胶州柯蘅
李,名长霞,邃于选学,著文选详校八卷。工诗,有锜斋诗集。
光绪间,济
艾紫东
徐,名桂馨,治音韵之学,有切韵指南四卷。
郝懿行
王,名照圆,字瑞玉,一字婉佺,福山人。懿行见儒林传。照圆文辞高旷,得六朝人遗意。懿行有所述作,照圆每为写定题识。其所自为书有列女传补註八卷,序曰:“列女传补註者,补曹大家註也。照圆六岁而孤,母林夫人恩勤鞠育,教以读书。尝从燕间,顾照圆而命之曰:‘昔班氏註列女传十五卷,今其书亡,如能补为之註,是余所望于汝也。’照圆谨志之不敢忘。分
遄迈,奄忽四七,寸草盟心,遂成衔恤。追省前言,陨越滋惧。不揣愚蒙,略依先师之诂,用达作者之意,凡所诠释,将以通其隐滞,取供
讽。至于义所常行,或传记成文,旧人已注,则皆阙而弗论。诚知疏陋,无能纂续前修,庶几念昔先人,少酬明发之怀。补註成,请夫子辨析疑义,时加订正,无隐乎尔,窃所慕焉!”
又校正列仙传二卷,旧有赞,考以隋书经籍志,知为晋郭元祖撰,复别出为一卷。又集传记言占梦者为梦书一卷,皆自为序,附懿行书以行。尤喜言诗,著葩经小记,书未成。懿行撰诗问,谓与照圆相问答,条其馀义,别为诗说,皆采照圆说为多。光绪间,其孙联薇以书进,因误为照圆著云。自照圆为列女传补注,其后又有汪远孙
梁校注。
梁,名端,字无非,钱塘人。幼为祖玉绳所爱。元和顾之逵校刻列女传,玉绳为审定,端辄胪其同异,退而笔之,玉绳为之折衷。既归远孙,与参酌增损。端既卒,远孙为刻行。
陈裴之
汪,名端,字允庄。七岁赋
雪诗,拟以谢道韫,因又字小韫,钱塘人。长为
诗,旨远而辞文,尝撰定明诗初、二集,上始幵国,下逮遗民,都三十家,附录又七十人。自定凡例,以为:“初集,犹主盟之晋、楚;二集,犹列国之宋、郑、鲁、卫;附录,犹附庸之邾、莒、杞、薛。”梁德绳称其宗尚清苍雅正,能扫前后七子门径。吴振棫称其论一代升降正变,元元本本,纵横莫当。端所自为诗,有自然好学斋集。裴之卒,子又有疾,舅文述素奉道,端诗亦多为道家语。既卒,诸侄重定其集,尽删晚作,二本幷行于世。
汪延泽
赵,名棻,字仪姞。延泽,乌程人;赵,上海人,戸部侍郎秉冲女也。幼读书,能诗文,有滤月轩诗集四卷,文集二卷,词一卷。自为序,略曰:“宋后儒者多言文章
咏非女子所当为,故今世女子能诗者,辄自讳匿,以为吾谨守‘内言不出于阃’之礼。反是,则迋欺炫鬻于世,以
利焉耳。是二者,胥失之也。礼昏义女师之教,妇言居德之次,郑君注云:‘妇言,辞令也。’夫言之不文,行而不远,文章
咏,非言辞之远鄙倍者欤?何屑屑讳匿为!”
子曰桢,撰二十四史
月考,赵为之序,曰:“刘羲叟撰刘氏辑术,迄于五季,书久佚,仅存通鉴目录。自宋迨明,六百馀年,未有续为之者。曰桢好史学,习算,考当时行用本术,如法推步,得其朔闰。自史记至新、旧唐书,属草已一百馀卷,余亟
睹其成,预为此序,俾写定冠诸简端。”
吴廷珍
张,廷珍,常
人,道光六年进士,官至刑部员外郎。张名纟习英,字孟缇,
湖人。世父惠言,父琦,皆博通能文章。纟习英与诸女弟承其教,咸有述作,皆能诗。纟习英兼为词,秀逸有王沂中、张炎遗意。妹惸英亦能诗词;纶英尤工书,传琦笔法,真书出入欧
、颜、杨诸家,分书自北碑上溯晋、汉,遒丽沉厚;纨英兼治古文。纟习英尝编次国朝列女诗录,纨英为作传,简雅合法度。惸英,江
章政平
;纶英,同县孙劼
;纨英,太仓王曦
。
程鼎调
汪,名嫈,字雅安,歙人。好学,通儒家言,诗文皆雅正。病将卒,为诗曰:“秋风一叶落,余亦归荒墟。”遗书戒其子葆,言家事至详。复谓:“武侯著书,内有八务、七戒、六恐、五惧,武侯第一
人,务一,而戒恐惧居其三,可不识所致力耶!”葆编其所作为雅安书屋诗文集。
陈瑞
缪,名嘉蕙,字素筠,昆明人。工书、善画。光绪中,召入宫供奉,为皇太后嘉赏,特赐三品服。
时同被召者,马某
阮,字蘋香,仪徵人,赐名玉芬。富乐贺
王,名韶,字矞云,杭州驻防满洲人,著有冬青馆诗。仁兴
瓜尔佳氏,名画梁,亦杭州驻防满洲人,著有超范室画范。
耀州三妇:一青嘉努
,一纳岱
,一迈图
,所居寨曰荞麦冲,在耀州城南。天命十年六月癸卯,明将
文龙遣兵三百夜薄寨,方逾墙入,寨兵未即出,三妇者见之,倚车辕于墙,以为梯,青嘉努
持利刃先偕登城奋击,三百人皆惊,坠墙走。耀州守将扬古利以兵至,追击,尽歼之。太祖召三妇,赉金、帛、牛、马,赐青嘉努、纳岱
备御,迈图
千总。
杉松邮卒妇,禄劝人,失其姓。康熙五十七年正月,有常应运者为
,
杉松,诸邮卒方耕于山,无御者。妇曰:“此可计走也。”挟钲鸣山巅,若且集众,贼引去,妇乃走告夫,州始为备。事定,知州李廷宰聚父老赉妇酒食,具鼓吹,簪胜披锦,以矜于市民。
杨芳
龙,芳,松桃?人;龙,华
人。芳有传。龙善鼓琴,工画兰。嘉庆十一年,芳自宁陕镇总兵署固原提督,龙留宁陕。是岁秋,镇兵以饷不给,将叛。龙使告署总兵杨之震,之震不之省。或请龙行避
,龙曰:“不可,若我出而兵叛,是知其叛也,人其谓我何?”七月辛亥夕,
作,芳素得兵心,兵有以匪降者,尤感芳不杀,皆入署为龙卫。民妇就避兵,廊庑盈焉。龙严戒奴婢毋号泣,乡明,叛兵叩閤请谒,诸避兵者忷惧,请毋纳。龙曰:“愚哉!彼辈且自入,孰能御之?”乃启门,纳其渠数十人,咸泣谢,且请龙行。龙谓之曰:“若曹虽叛戕官,其渠罪不逭,于多人何尤?主将旦夕归,白若曹于朝,非尽歼也,可各罢归伍。”叛兵不
罢,坚请龙行,龙命以舆来,尽出诸避难者,而殿其后。叛兵送至清涧,哭而返。龙兄为兴安知府,乃之兴安。芳自固原至,抚叛兵,复定。
蒲大芳者,叛兵渠也,请于芳,
龙归。芳遣大芳等二十辈以往,龙初举子,即冒雪就道,道中大芳与其曹诟争,举刀伤其曹。行至汉
,龙使假刑具于有司,召大芳责曰:“汝叛,幸不死,更弄刀杖,又待叛耶?”杖之四十,械而行。三
,将至宁陕,其曹十九人者为之请,乃令
械。
龙至,语芳曰:“事虽事,然君且有远行。”芳曰:“何至是?”龙曰:“朝廷自有法度,兵叛事大,不容无任其咎者。”果有命戍伊犁。龙归侍姑,姑风缓不能言,惟龙达其意,左右在视。居姑丧尽礼。芳复起,迁湖南提督,道光五年,龙卒。
崔龙见
钱,名孟钿,字冠之,一字浣青。龙见,永济人;钱,武进人,侍郎维城女。九岁刲臂疗父疾。归龙见,事姑谨,龙见以进士官州县,为四川顺庆知府。川东啯匪为
,龙见?师出御,贼自间道来袭,吏民惊扰。钱诇贼自府西至,遣人掣渡舟泊东岸。贼至,不得渡,遂引去。
及为湖北荆宜施道,值白莲教匪为
,龙见出督饷,钱居危城中,烽火四偪,以龙见指发书,戒所属州县,令收附郭积聚,谨守备,毋与贼
战。贼侦有备,亦引去。
龙见在官廉,钱每出馀财周戚
。自四川还,泊燕子矶,见渡舟覆溺,出钱募救者,活十馀人,皆应试士也,罗拜岸上。龙见卒,教诸子成立。钱工诗词,即以“浣青”名其集。
沈葆桢
林,名普晴,字敬纫,侯官人,云贵总督则徐女也。则徐、葆桢皆有传。葆桢故则徐甥,林六七岁时,尝侍诸姑坐,臧否戚
诸子弟。戏以谘林,辄曰:“无逾沈氏兄贤。”及归葆桢,葆桢贫,董中厨,斥奁具佐饈,能得姑
。
咸丰六年,葆桢知广信府,八月,出行县,洪秀全将杨辅清自吉安潜师越山谷入。戊子,破贵溪,己丑,破弋
。吏具舟促林避寇,林勿行。庚寅,葆桢还,时遵义镇总兵饶廷选驻军玉山,乃为书乞援,而辅清兵益进,去广信八十里。辛卯,廷选报书,言水涸,师不得下。仆役散走,林怀印倚井坐誓死。乙夜,城南火,达曙,大雨火灭。林谓葆桢曰:“城中炊烟断,火何由起?此贼谍所为,以空城告也。今
贼当至,吾殉君固其所。”解剑授葆桢曰:“雨甚,吾不可
坐,贼至,君以剑当之,使吾仓卒得入井也。”贼得谍,知城无人,易之,待霁乃发。癸巳,辅清兵复进四十里,而廷选师至,葆桢徒步
以入。甲午,辅清兵薄城,廷选军出御,其裨将毕定邦、赖高翔战甚力,林煮粥啖士卒,士卒益奋。丁酉,贼大至,围合,文吏窜伏,馈运犒劳,皆林会计而出纳之。乙亥望,大战,解围,辅清乃引去。
自是葆桢治军
有声,擢江西巡抚。治船政,林佐治官书,一一中条理。治家尤有节度,断线残纸,必储以待用。方葆桢试礼部,鬻金条
治行,代以蜀藤,虽贵,弗易也。光绪三年,卒。
王某
陈,皋兰人。同治六年,河州回攻兰州,师自平番来援,阻黄河不得渡。陈家河北,令其子化凤集族
,以舟济师,兰州以全。
李某
赵,营山人。县多虎,李子赴市,暮未还,李立村外待。虎骤至,李惊呼,赵闻,持梃出,与虎斗,虎弭尾去。
罗杰
陈,安徽太平人。杰与陈共入山采薪,虎攫杰,陈与争,不得
,急触虎口,虎舍杰咥陈,陈死,杰得
。
杨某
唐,衡
人。夫妇偕耘,虎攫其夫去,唐曳虎尾不舍,三逾岭,伤左臂,卒负夫归。数
夫死,以节终。
姚旺
潘,旌德人。旺遇虎,潘奔救,同死。
盖氏,吉林凉水泉金广年
也。广年贫,眇一目,有友与狎。一
,戏语广年:“汝何修得美妇?”广年心动,即曰:“若
我妇,予我百金,以妇与若。”遂与友偕还语盖,盖曰:“贫死命也!以贫而鬻其妇,生何心矣?”噭然哭。广年出以语友,闻哭止,入视,则自罄死矣。呼友共解之,友因摩其足,盖苏,以足抵友仆,走厨下,取刀自斫其足,立断。昏卧血中,邻里趋视,唾广年。其友惧,请以百金疗,广年亦悔,力负贩,育子姓甚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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