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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加官进爵 二
 董翳出了‘忠信候’府,赶马来到上郡城郡府找到郡守,将蒙恬的命令一一传达,事毕又打着蒙恬的幌子给王莹弄了一份证明其是平民的文书。

 是夜,董翳请来‘候府’首厨大宴李信。席间,董翳不断吹嘘自己经过多么艰难的努力为李信争得一个十级军爵,并让其领一个加强的千人队。暗示李信应该给一点好处,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李信佯装不懂,只在嘴上连连感谢。

 酒至面红耳赤之际,董翳将百斤黄金推到李信面前,呷了口酒,更加明确的道:“李兄弟,这百斤黄金可真是不少,兄弟若是花不玩,不如让我替兄弟花点如何?”

 这百斤黄金是李信拿性命换回来的,早就安排好用处,哪能轻易给人。李信在心中暗骂一声:“古往今来的为官者,都他妈是贪货!”诈醉道:“花得了,我这人一向大手大脚惯了,怎么会花不了呢?这就不劳董校尉费心了!”说完,将黄金包好背于肩,醉倒于席上,黄金正好在身下。

 按照董翳的爵位,他一年的奉禄为六百石,也就合黄金三斤左右,如此大的一笔财福摆在眼前如何肯轻易放过。借着酒劲,董翳将李信摇醒,拿着一捆竹片在李信面前晃来晃去,道:“李兄弟莫睡,看看这东西再睡不迟!”

 李信起身醉眼朦胧的展开竹片一看,是王莹的身份证明文书,直接收入怀中,站起身打躬赔不是道:“董军候,今小弟在此谢过,他有用得上小弟,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时辰已晚,小弟就不在此叨唠,就此告辞。”

 董翳拉住李信,笑道:“别介,光说一句谢怎么行?我为了这张文书可是花了三斤…”他打了个三的手势,马上又换成八的手势,道:“…可是花…花了八斤的黄金才换来的!”

 董翳已经无到这个份上,李信再没什么表示实在说不过去,再说董翳还是他的上司,这次若是一不拔难保将来不给小鞋穿。李信无法,只得将包解开,取出八个金饼,又想反正都是贿赂,不如一次多贿赂一些,免得时常惦记他这百斤黄金。他拿出二十个金饼,于董翳,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语,方被董翳放走。

 五月二十二,董翳请吃酒的第二晨,李信便从上郡领到了自己的所有赏赐。

 一座占地七十亩的院子,其中前边的三十亩为院落,后边四十亩为花园。共有大堂一间,中堂一间,后寝四间,偏房三十六间、奴仆所住小屋八十间。奴仆两百人,其中耕作奴仆一百二十人,杂役奴仆三十人,俊俏女仆五十人。田地六十顷。

 按照秦律,像李信这样的爵位应该食邑六百户,可惜屯在上郡的将领太多,早没百姓可以瓜分,也就用土地来代之。

 院子大门是用大块青砖一垒到顶,大约三丈高,上边挂了个篇额用篆书写着两个大字:“李府”进了大门走过一条大约八十步长的砖铺道路就到了大堂,这是会客的地方。可以走旁边的道路进入后边的中堂,也可以从大堂的后门进入中堂。

 过了中堂顺着小道进入寝室。寝室是按四合院的布局所造,每间寝室的面积相当。一进门是个长十丈宽三丈的中屋,中屋靠右有门可以进入内屋,门外用幔帐隔出一定的空间,摆了八张可睡一人的小榻。内屋的正中摆着一张长一丈五、宽一丈的大榻,榻旁摆着一面铜镜,镜旁立着一个大柜,柜边还放着一张小榻。

 寝室的后边是几排小屋,用一道高达三丈的墙隔开,有一道铁门可以进去。每个屋子能住上两到四人,一共八十间。再后边就是占地四十亩的花园,看来太久无人居住,花园里的草木大多枯死,水池子里也没有水。

 李信才把院子的环境略的打量一番,董府的管家就带着二百个奴仆过来,谄笑道:“奉主人令,特意给李将军挑了一百二十个健硕耕奴,三十个精明杂役,五十个俊俏女仆,请李将军验收。若是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再去为将军调换。”

 有什么不合意的,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人,又不是什么物件。李信赏了十个大钱,董府管家颠离去。他站在大堂阶上,眼瞅着院子里站着二的百个心怀恐惧的奴仆,头脑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没过一会,上郡城县衙指派的十名材官也已赶到,闲坐于阶梯四周,用一副小人的嘴脸鄙视着下边的奴仆。

 奴仆都是从官奴或者从囚牢里刚刚提出来的,身上的衣物十分破旧,眼看就到了夏日了还有九成往上的奴仆穿着冬日的衣物。

 李信知道,奴隶分为官奴与私奴。官奴者,当衣物破旧的无法再穿着,管理他们的人才会给每人发一百一十钱做冬衣或发五十五钱做夏衣。私奴者有无衣物可穿,全看主人的心情。今年收成多,主人一高兴就赏钱做衣物,今年收成差,主人一不高兴就不给钱做衣物。这些人跟了自己,那自是他的私奴,做不做衣物也全靠他的心情。

 黑夫是私奴,在兵营里时就时常讲他主人的绝情,自己为他们家立了那么多功,小妹到了夏天却没有夏衣可穿。李信很理解黑夫的心情,也理解站在下边这二百个奴仆的心情,他暗道一声:“首要的事情是给他们每人做一套夏装。”转头对站在旁边一脸兴奋正打量底下奴仆的王莹道:“我看,你还是先带着他们,去每人做一套夏装吧!”

 “然后呢?”王莹问道。

 “然后…”李信最多的时候也就打理四个人,第一次接触这么多人,哪懂得该如何打理!见王莹一脸的坏笑,似乎是想看他的洋相,干脆把事情往她身上推。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在王府呆了十几年,这些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说完,像逃命一样逃进大堂,站在窗口观察王莹如何收场。

 “看来大家都很恐慌,不知道跟了个什么样的主人。其实我也是个奴隶,大家看看我就知道我们这个主人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这个主人好的,刚才他还让我带着大家去给每人买一套夏装呢?所以大家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王莹轻言细语,面含微笑,像春日的阳光一样照着底下的奴隶。

 奴隶们一片哗然,不相信台上站着的,穿着锦衣绸缎富贵的就像此间女主人的王莹会跟他们一样是个奴隶的身份,更不相信才刚刚进府就要给他们每人做一件复衣。

 他们一年的口粮是十石,也就三百多个钱。如果王莹说的是真的,他们刚刚进门主人就用二个月的口粮为他们每人做一件衣服!这种事情,他们由官奴到私奴,由东家到西家还是第一次听说。顿时嘈嘈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十个材官从地上站起,在什长带领下倒转矛头对奴隶们劈头盖脸打了起来。王莹上前一步,握住什长的十尺长矛,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刚才亲耳听到王莹说她也是奴隶,什长本没把王莹放在眼里。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王莹怎么也不像个奴隶。不敢像对奴隶那样持矛便打。答道:“我们在让这些奴隶懂得规矩,不要在此大声喧哗!”“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王莹怒道。

 “我们来这里是护卫李府大门,保证李府的安全来的!”什长拿捏不准王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去你们的岗位上,管教奴隶的事情由我来办!”

 “你…你是谁?”什长有些不服,问道。

 “我是一个奴隶,同时我也是李信的子!”

 听了这句话,什长带着人乖乖的来到李府的大门口。王莹在五十个女仆中挑了十个懂裁剪做衣的,让她们把所有奴仆的身材大小丈量一下。然后派那一百二十名奴仆去把后花园清理干净,另给三十个杂役各分了任务,让四十个女仆去打扫寝室。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带着十名女仆出府买衣服与一些日常用品。

 “她会是一个好管家和!”李信见王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摇摇头含笑在一张案上坐下,拿过三块木片给黑夫、王惊、张忠各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说他现在已荣升为千人长,让他们三个速来帮助自己。

 写罢,叫过一个杂役,让他把信发出去,接着就躺在席上想今后要办的事情。想起一件,便起身在一片小木板上记下,大约到了下午申时,一共记下几十块木板。这些有的能尽快办到,有的暂时不能办到。他又查看一遍,把最有把握能办到的几块木片挑出来,将其他的木片收起来,直等聪明的能看出地球是圆状的王惊到来,就着手安排他去办这些事情。

 其中有三件他是最有把握的,第一件是织布。现今他有五十个女仆,每人一月织一匹布的话,五十人一月就能织五十匹布,可在匈奴人那里换来一百匹俊马。

 第二件是马蹬。他细细的观察过,这个年代无论是秦军还是匈奴人都没有马蹬。战时只有靠骑士用脚紧紧夹住马脖才能箭,若是有了马蹬,战斗力最少可以提高一倍。要是能在秦国大量造马蹬卖给军队的话,那就发了!

 第三件他想到火药。这件事要说有把握他没一点的把握,要说没把握他又信心十足。不就是木炭、硫磺、硝石往一起混吗?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但只要多几次试验,很快便能造出火药,等到将来天下大时,有了火药绝对是件利器,不说天下无敌最少也可坚守城郭立于不败之地。

 想着美事,不知不觉的就躺在席上睡着了,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发昏,到了酉时。王莹坐在他的身侧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几案上摆着几样饭菜。吃了饭,李信与王莹携手进入寝室,里边已经大变样,多了不少铜制的装饰品,让他有此难为情的是屋子里多了十一个面容姣好、身体苗条、一身新衣的女仆。

 “这…”李信不解的指了指十一个女孩子。

 “你不是想娶十二个子吗?我都给你挑好了,你看合你的意吗?”王莹咬耳道。

 十一个女仆虽与王莹无法相比,也算有几分的姿,是那种男人见了都会有所反应的美女。但娶子又不是逛窑子,见到一个漂亮的就往家里领?王莹是个特殐的例子,与之相处十来天后,李信越来越感觉出王莹的好来,深幸自己捡了个宝,可这十一个女仆到目前为止也就见了一面,难道把她们娶了只是为了的发

 李信一边暗怪王莹的胡闹,一边红着脸喝道:“说,怎么能这样搞,快让她们都给我出去!”

 十一个女仆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全都惊恐的垂头不语,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落泪。

 “让她们出去?让她们去哪里,回去当官奴还是去给别人当私奴?”王莹反问。俏脸一笑,满面桃花的走到李信跟前,拉着李信的手道::“你不愿娶她们为,也不能赶她们走啊,她们走了未必会再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好的主人。”

 “求主人不要把我们赶出去!”十一个女仆跪在地上泣求。

 “这…”李信实在没有把人当奴隶看的经历,十一个女孩又哭得那样楚楚动人,一时间他连话也不会说了,只道:“各位妹妹快请起身,我不是要把你们赶出府去,只是让你们去其他屋里睡去!”

 “你啊!你不愿娶她们为,那也得接受她们的伺候啊!不然让她们留在府里干什么?白养着吗?”王莹用手指刮了一下李信的脸,走到十一个女仆面前,把十一个女仆从地上拉起笑道:“本来还以为能和你们成为姐妹呢?谁知李大爷看不中你们,看来你们没有这个命,都赶快起来伺候李大爷吧!”

 “是!”十一个女仆齐声道,各自忙了起来。

 两个女仆把李信进内屋,给他宽了外衣退出屋外。另两个女仆光身走了进来,钻进被窝。

 李信一阵的兴奋,更多的是惊讶无比,指着道:“这…”“她们在暖榻!我在右贤王府每天都有女仆给我暖坑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王莹道。

 “哦!”李信点了点头在榻上坐下,用手盖住私处叉开两条腿正要去鞋,又有两个女仆走了进来。一个女仆除去李信的鞋袜,另一个端着一盆温度适中的水给他洗起了脚。水暖手柔很是舒服,洗毕,李信长舒一口气,又有三个女仆进来。一个拿着脚榻垫在李信的脚下,给他捏着脚,另一个跪在旁边给他捶腿,还有一个跪在榻上给他着肩。

 这些女仆简直都是水线作业,做的十分娴熟,李信如在梦中,享受着帝王般的服务,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坐在那里迷糊糊就要睡去,王莹趴到肩上问道:“可以休息了吗?”

 “嗯?”李信违心的点了点头。

 忙活了半个时辰的三个女仆退了出去,躺在被子下暖坑的两个女子也出去了,李信站起身对着王莹指了指下边裆撑起的棚帐正要去关门睡觉,又有三个女走了进来。吓得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那三个女子道:“怎么又进来三个?”

 “伺候我们两个睡觉啊!”王莹站在那里,展开双手像衣服架子一样。两个女仆走上前去,为王莹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件除去。

 一个女仆转身把门关上,走到李信身前帮他除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能不能让她们都出去,这里只留我们两个人?”李信手捂私处,弯着道。

 “为什么?她们本来就是伺候我们的吗?”王莹坦然的在两个女仆的搀扶下上了榻,对李信抛了个媚眼。

 为李信除衣的女仆也去搀扶李信,两人肌肤一碰,李信尖叫一声跳上了榻。那一夜,李信早许多次,当两个伺候他与王莹办事的女仆出去,他却始终无法入睡。

 王莹发出轻轻的鼾声,已经睡。小榻上躺的女仆均匀的呼吸着,极小心翻身时发出的轻轻响动,告诉还未入睡的李信,她也未入睡。

 ‘咳!’李信轻轻的咳了一声,那个女仆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李信旁边,低头轻声问道:“主人,你有事吗?”

 “我…我想喝点水!”李信道。

 女仆倒来一碗水,李信伸手接,女仆已坐在榻边半扶着他靠在自己温暖的上,喂着喝了点水。

 “你…你休息去吧!”李信躺到上,等到女仆离去,陷入了沉思。

 ps:关于材官以及其他:

 秦时军队分三个部分——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

 京师兵:由于任务不同,分三个系统:郎中令管辖的侍卫官,包括贝(钱财)选、荫任、军功特拜而产生的传中、中郎等,有俸禄,主要负责殿内值勤、直接受命于皇帝:卫尉管辖的皇宫警卫兵,由郡县轮番服役的正卒充当,称卫士,主要职责是守卫宫门;中尉管辖的京都成卫兵,成员是轮番服投的内史地区正卒,主要职责是保卫都城的安全。遇特殊情况,京师另设屯兵。

 郡县兵:指在当地轮服一年兵役的正卒。由郡尉县尉管辖。平时训练,并兼管地方安全,战时奉调出征、因所处地理环境的不同,又分为材官(步兵)、骑士(骑兵)、楼船士(水军)三类。大体北方、西北方多骑士,山丘陵地带多材官,江谁及沿海多楼船士。有的郡既有材官,又有骑士。

 边防兵:指边郡骑士、材官、边郡屯兵和边皮卒。

 边郡骑士或材官是本地服兵役的正卒。屯兵是集中驻扎的机动作战部队,由朝廷派遣的将军统率,如蒙恬曾长期领兵屯于上郡。戊卒包括轮番服役的各郡正卒和嫡发的官吏、商人及农民。除分散担任警戒、候望任务外,还构筑维修军事工程。兵种区分秦军分为步兵(含弩兵)车兵骑兵和水兵种。步兵称材官,有轻装与重装之分,前者无甲,持弓、弩远兵器;后者上体着甲,持戈、矛、戟之类长兵器。着甲持弓、弩者称驾兵,是步兵的主力。车兵仍然装备单辕双轮四马木质车,每车3人,皆着盔甲,御者居中,甲士2人分立两侧,持戈矛类长兵器。骑兵称骑士,着短甲,执弓箭,所乘之马有鞍,无鞍蹬。水军称楼船士,具有一定规模。秦始皇陵兵马低坑的布阵表明,步兵数量较多,是主要兵种,车兵仍是重要作战力量,骑兵尚处于从属地位。作战中,车、骑、步、驾大休混编列阵,配合而行。

 *此章所指材官,就是县衙材官,由县衙指派到有军爵的现役将领家,付责其家的门第安全,每年由所驻将领支付奉禄。*  M.ShaNz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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